叛徒 - 第6章
中秋月明
齊天林是覺得這總算是戰火紛飛中的一點真實景象,又推回去:「每次都是你喝完的,有話說話,別裝啞巴。」
蒂雅捧着可樂罐,使勁的給自己灌一口,閉目享受碳酸飲料在口腔里的爆炸以後才開口:「阿……媽,說下次帶我去城裡喝這個……」大大的眸子裡立刻就盛滿晶瑩的光芒。
齊天林不想看瓊瑤劇:「嗯,這個年代就不要想這麼多了,你媽說帶你去城裡幹嘛?」一般加拉鎮這邊的人說到城裡就是去阿威蘭德。
蒂雅把罐口靠在下巴上:「我有個叔叔在城裡,有時阿媽……沒錢了,就找他借點。」
齊天林點點頭:「那行,明天我們一起進城,你去找你叔叔,我就算把你交給他們了。」這樣最好,少了負擔。
蒂雅沒有說話了,慢慢的抱着易拉罐低頭。
齊天林伸手用筷子把面碗敲一敲:「把面吃了……待會兒就成麵疙瘩了。」
小姑娘不說話,抓着可樂罐把頭扭開一點,也不看自己的面碗。
齊天林笑:「你還有情緒……跟着你叔叔不是天經地義麼?」
蒂雅囁嚅:「不……熟……」
齊天林差點把嘴角麵條噴出來:「我們很熟?」
蒂雅抬頭揭發:「你就是鬍子叔!你還偷看過我媽!」
齊天林頓時覺得撓頭:「您這眼力還真不是白蓋的,好了好了,你也不可能總跟着我……」
蒂雅爭取:「我就看見過叔叔三次,以前你們就經常在街上晃悠,而且你救過我這麼多次!還有!你說了要教我用刀用槍的!」恢復了語言能力的窮人小姑娘比大家閨秀是能噴!
齊天林擺事實講道理:「我承認,一個人確實很單調,說話都沒個人,可你是個女孩子,這就很麻煩了,我沒辦法帶着你到處走。」
蒂雅擺簡歷:「阿……媽以前帶我去城裡,都是走着過去的,我們一天就走到了……中間……中間只坐了一小段車。」聽起來挺心酸,好幾十公里呢,齊天林記得自己那些初中女同學跑個八百米就一個個跟體育老師請假說來那個……嗯,對,這事也煩人。
齊天林站起來做決定:「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有事,你一起進城,把你送你叔叔那裡,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能夠照顧你?」
蒂雅覺得很奇怪:「我服侍你不可以麼?誰要你照顧我了?」
齊天林敲敲面前的碗:「到底誰服侍誰?這刀削麵不是我做的?」
蒂雅嘀咕:「你的衣服都是我洗的,這是你自己要做的,我做的比你好吃!」
齊天林不搞唇槍舌戰,又敲敲蒂雅的面碗:「愛吃不吃!吃了早點去睡覺,明天一早出發……把碗洗了!」
小姑娘臉上一陣歪嘴咧眼的不滿,大眼睛閃亮的轉幾圈,拿定主意才自己偷偷笑一下,西里呼嚕的把麵疙瘩都吃了。
然後偷偷伸頭看看廚房外面,電工房的門開着,說明齊天林已經回了電工房,才關上廚房門,用灶台上剩下的一鍋熱水,給自己美美的洗刷了一遍。
殘破的屋頂投進皎潔的月光,給膚色略深的小姑娘身上鍍了一層銀色,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一點適齡少女的活潑,捧起水深深的把臉浸在裡面感受了一下,才開始細細的從頭到腳梳洗,最後還把自己換下來的T恤和大短褲洗掉晾好,才換上一模一樣的新衣服,這都是齊天林找到的中式男性內衣,多得很,他也這麼穿。做了這麼多事,居然還是只用了很少一點水,真神奇。
她當時被齊天林救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是穿的暗紅色袍子,現在也都洗了掛在食堂破屋頂下晾乾,以前就聽說這些來自華國的衣服是城裡的高級貨,前兩天齊天林看她在土裡實在滾得髒,就翻了套男式內衣給她穿,可那時她情緒不好,只是換了衣服,沒有洗澡,今天終於有了這個心思,總算是舒服的洗了一次澡。
然後才拿着匕首和五四手槍出去,齊天林覺得她的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就把匕首還給了小姑娘,畢竟這也算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手槍嘛,就算是送給她的禮物好了。
沒有回電工房,蒂雅順着月光,走到外麵廠區母親的墳包旁邊蹲下,做了兩個祭拜的動作就開始嘀嘀咕咕:「鬍子叔說明天把我送到查爾叔叔那裡,可叔叔不是個好東西,我知道,所以明天我打算偷偷的跑回來,我要在這裡陪着你……嗯,假如鬍子叔要帶我去別的地方,我也只有跟他走,可查爾叔叔那裡我是堅決不去的!」
齊天林坐在電工房裡,能聽見食堂里傳來的潺潺水聲,他可不會有什麼綺麗的念頭,那也太禽獸了一點,這么小的小姑娘……
他手裡正在擺弄那支剛繳獲的蘇制狙擊步槍SVD,按照西方的眼光來說,這還算不上狙擊步槍,只能是一支精確步槍而已,不過也要看在誰的手裡,落在現在的齊天林手裡,威力就很不同尋常了,說不定到寺廟偷東西的時候還用得上。那個叛軍估計也是趁亂落單想搞點什麼,身上沒有太多的東西,有些亂糟糟的美元不知道是在哪裡搶的,一個背包里裝着一些餅子和毯子,幾十發步槍彈,一把阿拉伯小彎刀,僅此而已。
窗戶外是能看見小姑娘在墳包邊的,只是聽不見她嘀咕什麼,所以也不知道她的計劃,這幾天晚上小姑娘是經常蹲在那裡發呆,所以齊天林也不奇怪,只要能看着沒事就好,果然,沒過多久,小姑娘就自己一手刀一手槍的溜回來,默不作聲爬上自己的床,把匕首手槍放在枕頭邊,跟一般城裡小女孩枕頭邊放個芭比娃娃一樣,看一眼齊天林,就安心的閉上雙眼。
正文
第13章
顫抖
一早起來,洗漱一番,居然是蒂雅到食堂用麵粉做了點油炸的餅子當早餐,好像味道是比齊天林的味道好一些,蒂雅有點磨蹭,不想挪窩,齊天林催了好幾遍,後來直接把她拖離食堂,所以直到快中午才上路。
齊天林沒有帶什麼多餘的武器,就把一支P226插在後腰,蒂雅自己斟酌一番,也只帶了那把匕首,齊天林看一眼她自己仔仔細細把五四手槍藏到牆角下,渾不在意。
路上是沒有什麼車的,偶爾有一輛破舊的皮卡或者轎車,都是匆匆忙忙的呼嘯而過,根本不敢隨便搭載不明來歷的路人。
齊天林穿上那件已經干透的軍風衣,一條牛仔褲,背個小背囊,裡面就裝着點餅子和兩個空可樂瓶裝的食用水,蒂雅就簡單得多,找一大塊白布,怎麼剪來剪去再到自己小身板上一包裹,就成了袍子,蒙住臉,抓着齊天林的衣服後襟,一起默不作聲的沿着路邊走。
風沙還是很有點大,齊天林很快就灰頭土腦,他本來頭髮就有點長了更是亂七八糟,不過他覺得更好,立起衣領稍微擋住下半部的臉,掩飾一下東方人的特徵。
可走着走着,蒂雅的速度就有點跟不上齊天林了,她個頭還不到齊天林的胸口,步子自然沒他大,身體素質更是天差地別,可一直咬着牙儘量小跑跟上。
齊天林也不伸手幫忙:「呼吸調勻點,自己要控制,步子要有節奏,儘量省力,以後自己沒事就多這麼鍛煉,身體好才是在這個亂世活下去的本錢。」
可這六七十公里呢,齊天林打算五六個小時就走到,不算跑也是急行軍了,半小時不到,小姑娘已經精疲力竭了,簡直是踉踉蹌蹌要摔倒的樣子,齊天林才伸手把她背到背囊上:「也算是不錯了,這個半個小時你也跑了四五公里,我們那裡那些小女孩估計一公里都撐不下來呢。」
小姑娘實在是沒有力氣說話,慢慢的伸手從背囊里摸出一瓶水,齊天林提醒:「慢慢喝,只能喝一點,我加了點鹽的,一次抿一小口,慢慢吞下去再喝一小口。」
其實他不要求,蒂雅也確實沒有力氣暢飲,就小口小口的伏在齊天林的肩頭抿水,間或扯過自己的袍角給齊天林擦擦額頭的汗……
終於恢復了一點體力,才慢慢的從背囊上方往齊天林肩上攀爬,然後就騎在齊天林的肩頭抱住他的頭,心滿意足的想打個盹。
齊天林就算馱着她其實和以前的武裝負重也差不多,六七十斤而已,何況現在身體完全不同,也刻意想試試自己的負荷行軍能力,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得到喜歡的玩具總要什麼都試一下的。
於是他就更加刻意的加快速度,以近似競走的方式前行,終於在晚飯時分就遠遠看見了阿威蘭德的城市輪廓,最多半小時就可以進城了。
齊天林莫名其妙的覺得稍微有點依依惜別的感覺,對頭頂說:「喏,前面就到了,待會就分別了……」也許是奧塔爾那個寂寞得太久的傻大漢的情緒,又或者是離開那些戰友的自己變得有點多愁善感?
一直沒做聲的小姑娘終於開腔:「我要小便……」還掰齊天林的頭看左側,那邊有個廢棄的土房。
齊天林就好像個大巴司機一樣,走過去把蒂雅放下來,自己就蹲着在背陰處從背囊里找出餅子,發現水瓶只有一個,略微奇怪。
可等了好一會兒小姑娘都沒什麼動靜,齊天林就扯開嗓子喊兩聲,沒答應,他就立刻放下餅子和水,習慣性的拔出手槍,靠着牆慢慢的移動,在轉角的地方蹲身探頭快速看一眼又收回來……沒人……
他就順着牆又搜索一遍,還是沒人!
周圍的地形其實蠻開闊的,不可能有人來劫持吧,齊天林一邊思索一邊細細查看,就看見白色土牆邊用木炭寫了句:「我回家做飯,蒂雅」寫得還挺優美的蝌蚪文!
齊天林有點哭笑不得,這回去得幾十公里,小姑娘一個人?多半現在還躲在周圍什麼地方,他算是明白,小孩子就是不願進城找親戚罷了。
他把槍插回後腰:「出來啦……進城看你叔叔嘛,不好我們就一起回去……」沒回應。
齊天林回去把餅子和水都收拾好,點點數,發現餅子也少了幾個,看來蒂雅是早有預謀了,說不定一發狠是真打算自己走回家,也許就是明天晚上就可以走到了,這窮人家的孩子強韌得很。
提上背囊,齊天林又恐嚇小孩子:「再不出來,我真的走了哦?」還是沒回應。
齊天林就罵罵咧咧的出發,走出去大概幾百米,靠着起伏的山丘就隱蔽身形,偷偷摸回去,準備逮住那個小逃犯。
可他在那蹲了好一陣都沒發現有什麼動靜,這天色都快落幕了,他只好站起來喊:「蒂雅……出來吧,天黑了,今天不進城了……」太黑了過去又看不見寺廟的情況,還不如在這裡蜷一宿,主要還是擔心這個小孩子孤身躲在這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可想想終究自己還是有個夥伴,就覺得還是要把她找到。
可是就算這麼深情呼喚,折騰了好大一陣,依舊沒有得到什麼回音,齊天林就只好認定小姑娘是真的走遠了,這黑燈瞎火的可沒法去找,狠狠的用中文咒罵了幾聲這個不聽話的小孩,隨便找了個能避風的牆角靠住,打算就作為今天的臥室。
時間其實還早,只是齊天林在外就有這個好習慣,所謂的打盹休息法,每隔三四小時眯這麼二十分鐘到半小時,就可以一直狀態很好的持續十來天,這樣的警惕性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在野外有什麼危險。
只是他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到一絲細微的呼吸聲,再扭頭看見這間依着山丘建的破房沙壁上居然有個小洞,剛才一直被一塊木板擋住了,沒發現!
齊天林就有點瞠目的看着那個小洞,果然蒂雅小胳膊小腿的就從這個洞裡鑽出來,得意洋洋的撐着腰站在他面前!
齊天林乾咳了一下才開口:「你……我要是不回來,你就打算真自己走回去?」
蒂雅拉過系在腰間的小布袋使勁點頭:「嗯!」
齊天林不滿的抱着雙手蜷緊點打算打瞌睡:「你得是有多討厭你那個叔叔?」
蒂雅過來拉他衣袖求情:「別讓我去叔叔那,他不是好人,把我賣給別人就更慘了……」
齊天林準備進入睡眠,側身不耐煩:「好好好,隨便你……」
小姑娘繞到他面前,稍微帶點撒嬌的口氣:「吃點餅子嘛……我做的味……」話沒說完,就聽見小屋外面有傳來腳步聲。
齊天林雙手舉起小姑娘輕輕放在自己身後,順手就拔出手槍,安靜的對着那個殘缺的窗口,小姑娘卻沒那麼害怕,只是慢慢的伸手抓住齊天林的衣服,靠緊一點,就沒有了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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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擊斃
幾秒鐘以後就證明只是一場虛驚,小鈴鐺的碰撞和羊嘴吧嗒的聲音,說明外面不過是一個過路的趕羊人,或許就是打算湊合一晚明天一早進城販賣。
蒂雅還在齊天林的指導下,匍匐着到轉角處偷偷看一下,又在指揮下退着爬回來報告:「真的是羊,有個老頭,有六隻羊……」
那就沒什麼大礙,吃過點東西以後,就早早入睡,這裡的晝夜溫差非常大,齊天林毫不猶豫的脫下外套,把小姑娘裹在新繳獲的軍風衣裡面,自己反正也百毒不侵,可小姑娘還是要擠在他的身邊,後來更是蜷在了他的懷裡……
睡夢中齊天林突然覺得有點冷,摸摸身上的單衣,就稍微收緊一點身體,靠到殘破的牆角裡面去,那個柔軟的小身子也在他懷裡動了動。
迷迷糊糊正要睡去,忽然就隱約的感覺到輕微的沙礫摩擦聲!
齊天林一下睜開眼睛,左手把還有點迷糊的蒂雅往旁邊的土洞裡一塞,右手悄無聲息的拔出手槍,悄無聲息的上膛,警惕的看着西邊的殘垣缺口,他現在敏銳得很,很輕易就判斷出聲響的方向。
蒂雅有點發抖,蜷縮在土洞裡,慢慢從懷裡抽出那把匕首,稚嫩的雙手一起握住,指着洞外。
齊天林握槍的無名指和尾指不停的跳動,眯起眼睛靜靜的分辨聲音,只感覺心臟在收縮,擠壓,加大力度把血和氧氣一個勁往大腦裡面泵入,十秒鐘前昏昏沉沉的睡眠不知道去了哪,渾身的肌肉都在突突突的跳動,後背逐漸繃緊。
因為他聽見西邊真的有輕微的聲音,不是沙沙的拖動聲,而是明顯的輕微移動腳步聲!
齊天林疑惑,自己和蒂雅在這裡既沒有生火點燈,也沒有發出太多的聲音,這個明顯來自廢墟外的人為什麼這麼肯定裡面有人,這么小心的移動,難道是發現了那個牧羊人?
沙漠上的夜晚,就是黑,黑得發藍,隱約能夠看見西面的斷壁出現了移動的影子,很謹慎的移動,靠着牆內移動,只有偶爾殘缺的牆壁輪廓被擋住,才能依稀看見是個健壯男人,戴着頭巾,依稀有阿拉伯人打扮。
感謝真主,齊天林之前進來就選擇了這個略微背風的角落,不太容易被發現,天空中的黑暗也幫了他的忙,隱身在這個黑暗的部分,眯起眼睛放平呼吸,儘量讓鼻息緩緩通過鼻腔,不發出一絲聲音。
左手慢慢接近右手底部,並沒有放到瞄準基線上,他已經不需要把槍放到三點一線的標準基線上才能擊發了。
讓人窒息的沉靜中,只有那個時斷時續的腳步聲,一隻小手摸索着拉住了齊天林的後衣擺,齊天林放開左手去握住那個顫抖的小手,捏了捏,沒有放開,好像逐漸安定下來,齊天林驚奇的發現,自己跳得咚咚作響的心臟仿佛也安寧了不少,拍拍那隻小手,放開,小手也聽話的縮了回去。
齊天林持續保持防禦動作,就在他慢慢靠在牆面試圖把自己隱入到灰暗的陰影中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血液凝固了!握住手槍的手不受控制的開始有點抖動!
因為他終於看到那個影子在經過一個門口時的剪影和動作,那絕對不是一個叛軍或者政府軍人!
閃過門口的一剎那,齊天林看見影子絕對是背負長槍,手持手槍,這在他看到的雙方軍人中都是極其罕見的,更關鍵的是,那驚鴻一瞥中手槍處在一個極其奇怪的位置。
受大多數電影電視的影響,很多人都以為手槍在這種細緻搜索的時候是繃直雙手握持在前,有利於迅速指向,其實在這樣的環境下,這種遠離身體的持槍方式是最危險的,任何一個未知的轉角背後都可能有一支槍或者一根棍子,長長的手臂極其容易受到攻擊,而且較長的持槍半徑也意味着較長的移動距離。
這個影子就是標準的胸腹部持槍,雙手平端,手臂形成一個奇怪的三角形,這種近兩年的美軍非官方教科書動作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利比亞軍人當中。
而且一瞬間看見的剪影中那支手槍前面明顯有一根加長的消音器!這種制式消音器的只可能出現在西方軍人手裡!
無論這是個僱傭軍還是北約特種兵都必須採用一擊斃命的攻擊方式,這種殘酷專業訓練的成品,一直都是齊天林很避免遇到的高手!這也是他的手為什麼會下意識抖動的原因!縱然現在他自信自己已經是最優秀的戰士了,不是還沒經過這樣的實戰驗證麼?
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影子卻消失在正面的圍牆內,腳步聲專注着朝這邊過來……
齊天林聽着略微不加掩飾的腳步聲,算是明白了,這也是個尋找露宿地點的軍人,自然在謹慎的查巡過環境以後,也會選擇這個背風又黑暗的角落,就看他是選擇這一邊還是羊群的那邊了。
該死!
原本打算靜靜等待對方離開的齊天林不由得心裡大罵。
步子越來越近,已經到了五米開外,齊天林再一次下意識的用食指在有彈指示器上滑過,慢慢的放到扳機上……
動物的敏感可是遠超人類的,縱然是平時看起來溫吞吞的山羊,隔壁的幾頭羊明顯開始騷動,於是齊天林就驚訝的聽見隔壁傳來一個金屬摩擦的聲音,然後就是一把中氣十足的老頭聲音:「誰!想偷羊麼?」那明明是AK保險片的滑動聲音啊,齊天林再熟悉不過了,這個國家已經開始泛濫AK了麼?不過那個輕微移動的腳步聲明顯是轉向了隔壁,讓他微微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