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的黃昏 - 第13章
撒冷
而從狂接輿苦笑的樣子，就知道他對默城的樂觀並不認同，不過他看到默城情緒這麼高昂，也不好意思婆他冷水，只能帶着上了一輛出租飛梭。
花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出租飛梭在第一異星生態基地，一號街上的一個冰淇淋店出現了。
「諾，這個人就是莫頓銀行的前總裁，老彪。」
默城順着狂接輿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體型巨大，光着上身，穿着拖鞋，以一種誰看了都覺得討厭，但又實在羨慕的姿勢靠在櫃檯上吃冰淇淋的傢伙。
「你確定，這個人就是莫頓銀行的前總裁嗎？」
除了難以想象一個衣着如此猥瑣的男人，居然曾經是前任銀行總裁之外，做為第三十二行政星系曾經最大銀行的總裁，這個傢伙看起來也未免太年輕了些吧？
「是不是覺得太年輕了？我也這麼覺得，這傢伙才八十一歲而已。他二十一歲創立莫頓銀行，六十一歲就把一間街頭銀行，建成了第三十二星系最大的銀行，然後又一手敗掉了它，真是挺牛逼的。」
狂接輿的話，讓默城很感興趣，他一改起先一直暴跳如雷的樣子，很好奇地問道：「既這傢伙能夠白手起家，那自然是有一些本事的，怎麼會敗得這麼快？」
「我也不知道，聽說好像是因為跟『胖胖豬』樂言相爭的關係。」
「『胖胖豬』樂言？這個人又是誰？」
「我不大清楚，經常上各種網站的新聞頻道首頁就是了，傳說是宇宙第一富豪。因為體型很胖的關係，所以被人成為『胖胖豬』。」
「哦……？」默城饒有興趣地點點頭，連聲笑道：「這人有趣，有趣。」
看到默城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狂接輿有點摸不着頭腦了，剛才還一副恨不得殺了老彪來討錢的狂躁樣子，怎麼現在一下子卻又變得如此怡然自得了，簡直好像都忘記了討錢這回事一般。
「那咱們這錢是討還是不討了？」
「說討錢只是個笑話，他都這副模樣了，要是有多餘錢，哪裡輪得到我們來討？」
默城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這麼說，就是不討了咯？」
「不，當然要討，雖然討不到錢，但是我們說不定可以討到比錢更值錢的東西。」
默城眨了眨眼睛，摸了摸下巴，露出個一個狡黠的笑容。
「比錢更值錢的東西？那就是什麼？不明白。」
狂接輿呢喃着，一腦袋漿糊地跟着默城，向着那冰淇淋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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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群英亂會
默城和狂接輿兩人走進一個客人也沒有的冰淇淋店之後，並不說話，只是杵在冰淇淋店中央，看着靠在櫃檯上吃冰淇淋的老彪。
「莫頓銀行存款戶？」
老彪瞄了瞄默城和狂接輿，手上吃冰淇淋的調羹並沒有停止工作。
「本金三百萬，六十年利息一億七千四百萬，本息一共識一億七千七百萬，謝謝。」
默城走上前去，一把把莫頓銀行發行的那張特殊的，金黃色透明銀行卡往櫃檯上一擺，然後就盯着老彪，看他有什麼表情。
老彪先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然而，就在他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瞟了一眼放在櫃檯上的金黃色銀行卡。
莫頓銀行自從創立以外，發行過無數張銀行卡，但是毫無疑問這一張是所有銀行卡中最特別的一張。
「這張銀行卡，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老彪右手捏着這張銀行卡，仔細鑑別的同時，裝做不在意的樣子問道。
「這是我老師給我的，他說他這輩子所有的財產，就只有這筆存款，叫我來取。誰知道我人還沒進你們銀行，就有人告訴我，你們倒閉了。」
「莫頓銀行倒閉，公示了整整三年，為什麼你老師都不來？」
「我老師是個患有很嚴重孤獨自閉綜合症的老傢伙，他不喜歡接觸社會，也不喜歡上各類網站看新聞。所以，他不知道你的消息很正常。」
老彪將銀行卡重新放在櫃檯上，將注意力從這張銀行卡上移到默城身上，而臉色則完全恢復了剛才那種笑盈盈的神色。
「我想你看到我的現狀，就該知道，我現在沒有能力還錢給你。不要說一億七千七百萬，就算是一千七百七十塊，我也還不起。我已經申請完全破產，除非我把之前所有的欠債一次性還清，否則法律不會允許我有任何超過基本生活資料的資金。我的所有財產和收入，全部都被蝗蟲聯盟公司破產清理中心託管，我一塊錢也沒資格動用。」
「現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是否認帳。」
默城撓了撓眼角，也笑着看着老彪。
「如果根本無力歸還的話，那麼就算認帳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身上應該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吧？」
極為簡短的對話，讓老彪極為清楚明了的知道了默城的意思。
這段對話讓老彪知道，默城是一個精明的討債人，但是他所想知道的，
但是，老彪想知道的，不止是這些而已。
身為一個商人，準確的說，身為一個戰略指數超過十一的頂尖商人，老彪擁有一雙洞察人性的眼睛，這雙眼睛是老彪經商生涯中最重要，也最為得意的看家法寶之一。
出於一個頂尖商人的本能，老彪遇到每一個人，都會習慣性地對眼前這個人在心裡有個定價。而現在，當他沉默着笑着跟默城對視的時候，他的心裡其實就已經在暗暗地給眼前這個笑得一臉天真的年輕人定價。
從前每一次，老彪只要跟一個談話超過一分鐘，眼神交流數次，就能對眼前這個人的性格，胸襟等都有個大概的了解。
就像一柄長劍的光澤，鋒刃一樣，人類在對外交流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釋放出自己的光芒和氣質，而這種光芒和氣質便是決定他定價的關鍵所在。
然而，現在當老彪和默城對視了整整五秒，掠過了那些覆蓋在表面的層層偽裝之後，他在背後居然只看到了一團迷霧。
「你多少歲了？」
老彪的這個問題即突然又莫名，但是默城還是回答了。
「十八。」
「十八？」
老彪的眉毛微微挑起，臉上露出有些詫異的樣子，略過了一會，他淡淡笑着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
「不愧是那個人的學生……嗯……？」
老彪嘴角輕揚，正待說幾句故作高人狀的話語的時候，卻突然眼睛一圓，音調突變，整個表情都猛然定住了。
默城再過頭來去看到狂接輿，只見他的表情也僵了下來，同時瞳孔有極為明顯的放大現象。
雖然跟這兩個人都不是很熟，但是當他看到這兩人如此表情，他馬上就知道門口到底有什麼，默城馬上用最快的速度跟着向門口望去的時候，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對驕傲挺拔的半球型乳房。
當默城看到這對傲人的乳房時，他和他身邊的兩個人一起咕咚一聲，吞下去一口口水。
這個女人手裡提着一個公文包大小的墨綠色皮包，黑色短髮，一百七十公分，胸很大，但是配上修長的雙腿，並沒有太多突兀的感覺。
因為戴着墨鏡的關係，並看不清她的眼睛就是什麼模樣。
而她的表情很……怎麼說呢？很模特，沒錯，就是很模特，就像T型台上的模特一樣，沒有笑容，也不覺得哀愁，就是那麼淡淡的，說不上有多冷漠，但就是讓你感到她是在拒絕。
就算她正對着你，你也不會覺得她的焦點在你身上，而是總會覺得她其實是在看着你後面的人。而就算你身後並沒有人，甚至連一條狗也沒有，你也會覺得她是在看後面的空氣。
她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着什麼東西一般。
「是軍人。」
狂接輿舔了舔嘴唇，冷不丁冒出這麼句話。
「你怎麼知道？」
老彪幾乎是馬上就緊接着問道。
「只有女兵的胸才這麼有彈性。」
狂接輿回答的表情，極為嚴肅認真，而老彪也很是認同的重重點了點頭。
就在老彪和狂接輿因為這個胸前澎湃的美女而自然熟的時候，默城的嘴巴一直保持着一張一合的態勢，雙手不自禁地掐在一起，想要模擬出那個胸部的形狀，嘴裡好像念經一樣，雙眼失神地喃喃自語：「大波MM，大波MM……」
「請問，你們有誰知道原來廣場在哪嗎？」
今天的氣溫是攝氏八十五度，即使是經過數千年基因改良的新人類，在這樣的天氣也難免感覺到炎熱，一億公里外的恆星射過來的各種射線，在經過生態基地的防護罩過濾之後，依然讓人的皮膚微微有刺痛的感覺。
在這種環境下，自然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出門來逛街，於是，最後，這個女人還是將臉轉向了冰淇淋店，對這三個猥瑣男人發出了求助。
「我知道。」
默城是外地人，不知道路，老彪因為矜持，沒來得及反應，反倒是被狂接輿給搶了先。
而他回答問題的時候，居然還像個學生一樣，把一隻手給舉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單純和誠懇。
「真裝逼啊。」
默城不屑地別過頭去，正看到老彪同樣不屑的臉，兩人不約而同地低聲罵道。
「可以帶我去嗎？我想去看和幽雪的演唱會。」
美女並沒有走進門來，而是站在門口對着狂接輿問道。
「是和幽雪演唱會嗎？我可以弄到貴賓票，坐在最前面那種，連汗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老彪剛笑着引誘完，默城馬上就把手搭在老彪的肩膀，很裝熟地說道：「沒錯，我們剛好有四張貴賓票。」
一個初涉人事，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貪財男，一個破產的銀行家，一個失敗的街頭流氓，還有一個突如其來，表面溫柔的豐胸美女。
天，有誰知道，這樣四個人碰到在一起，到底會發生些什麼呢？
第20節
大開眼界
因為三個人都算不是專業色狼的關係，而美女又始終那副好像只是剛好和他們走在一起的樣子，所以從冰店走出來整整好三分鐘，四個人之間居然都沒有說任何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原來廣場？怎麼會有這個奇怪的名字？」
儘管聽起來，話題有點無聊，但是不管怎麼說，默城總算是打破眾人的沉默了。
「『原來』是一種花，你不知道嗎？」
狂接輿歪過腦袋，帶着些顯擺地對默城說道。
「叫『原來』的花？簡直是比原來廣場還有奇怪的名字，為什麼花會叫這個名字？」
默城見不得狂接輿這副得意樣子，所以進一步追問道。
正如默城所預想的那樣，狂接輿卡殼了，而這時候，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老彪說話了，「一百多年前，和幽雪在某個星球旅行的時候，曾經偶爾見過一種奇特的花，據說這種花，會帶給人很幸福的感覺。曾經身為『擎天九柱』的中華魂聯盟中，曾有一個叫做默城的知名提督，傳說戰略指數高達十二，是一位無敵級的將軍。而和幽雪小姐跟他之間，曾經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是由於外人所不能了解的原因，兩人最終還是分手了。在兩人分手的時候，默城找到了這種奇特的花，送給了和幽雪，並且還給這朵花取了個名字——『原來』。那時候，和幽雪小姐不過十九歲而已，而燕雲提督在第二年，也在跟末日黃昏聯盟的爭鬥中死去了，不久之後，輝煌一時的中華魂聯盟就滅亡了。」
老彪說完之後，裝做很不在意地瞟了美女一眼，想看看自己的博聞廣見，有沒有讓這個美女對自己青眼有加。然而，讓他感到失望的是，美女只是顯得有些難過，並沒有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而是依然那樣一臉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