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的黃昏 - 第6章
撒冷
就好比用一種顏色，是無法畫出五彩繽紛的畫一樣，這實在是簡單之極的道理。
正是因為對素爾丹這種精神的理解，默城在學習中，始終保持着一種非常高昂的熱情和快樂。
如果是烏托邦農莊之外其他的人看了，一定會認為這是完全沒有學進去的象徵。因為在他們看來，任何學問，一旦太努力學進去的話，無不為其中學問之艱深和難以理解而感到痛苦。
而事實上，默城這種高昂的熱情和歡樂，是發自內心的，他並不特別強求自己去懂得某種學問，而是按照自己的樂趣和歡迎，去接受自己想要的知識。
而當他遇到過於繁雜或者他不喜歡的問題的時候，他不會糾纏，而會弄明基本原理，然後就不再管了。這在現代社會的學習理論中，是大忌，但是默城怡然自得，而素爾丹也聽之任之。
相對自由自在的廣博學習來說，另外由兩位老師教授的六個方面，就顯得有些辛苦了。
首先是大局方面，素爾丹選擇的鍛煉默城大局觀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讓他下圍棋。
素爾丹將默城的圍棋課分成兩半，一半時間是跟她對弈，一半時間是讓他同時跟農莊裡的其他人進行一人對多人的對弈。
剛開始的時候，是同時跟十二個人下，然後是二十四個人，然後是四十八個。
當學習修煉了三年之後，默城在圍棋上對素爾丹的勝率已經提高到了七成，而且已經可以同時跟九十六個人對弈，並且獲得全勝，這九十六個人中還包括隱龍。
儘管和九十五個人一起，居然還贏不了自己的學生，多少都讓隱龍感到有點尷尬，不過他更多的是欣慰，因為默城正在一點一點的超越他的期待。
至於記憶力方面，素爾丹使用的方法就土得掉渣了，那就是背圓周率，一直背，一直背，一百位後到一千位後，再到一萬位，再接着往後一直加碼。
一直背了三年之後，十八歲的默城背誦圓周率已經可以到小數點一百多萬位以後。
他可以做到一邊跟別人談話，一邊在心裡背。
這是個了不起的本事，但是也是個逼不得已的本事。
因為就算是經過基因改造，現代人類的基因已經遠超古人類，就算默城的實力和潛力深不可測，又遠勝於尋常現代人類。
但是心裡數數的速度，那是不會增加的，頂多也就是每分鐘數百下而已，一百多萬位要背兩天左右才能背完。
你坐那啥都不干，面目呆滯的默背，不是很像神經病嗎？
這種毫無含量的課程，素爾丹自然是丟給隱龍。
於是，農莊的人就經常會看到隱龍好像神經病一樣，會突然跑到默城面前搞各種名堂，讓他分心。隨着時間推移，他對默城的干擾越來越無效了，到最後，默城已經完全無視他了，以至於形成了每次看到他都本能無視的後遺症。
計算力這方面，其實在下圍棋的時候，已經有所鍛煉，不過為了特別加強這方面的能力，也是為了滿足素爾丹的愛好。
素爾丹專門加了一個鍛煉項目，這個項目就是古人類中的中國人最鍾愛的娛樂活動之一——打麻將。
聽起來很扯是不是？
但是，麻將一共有一百零八張，四個人打，你知道可以產生多少種變化？而一開始打，就要計算每個人手中擁有什麼牌，這種可能性有多少？
然後，別人每打一張牌，這個算法就要重新計算，直到打完。
你覺得打麻將很輕鬆是不是？老實說，你是不是老輸？對嘛，沒動腦嘛。
你要是跟默城用一樣的方法打麻將，一秒鐘你的腦袋就當機了。因為如果真要做到他這程度，你實際上跟在指揮一支龐大艦隊所需要的計算量毫無二致。
很可能，你還會覺得指揮艦隊更輕鬆。
這雖然是所有鍛煉中最讓人疲憊的一種活動，但是由於默城很喜好麻將這個活動，所以他還能一直堅持。
而由此帶來的成果則是，一般情況下只要出牌超過十六張，默城就基本可以算出每個人手裡拿的是什麼牌。
這種計算能力，無法用語言來準確表述。
這種能力到底到哪種程度，只有等到將來有人跟默城在戰場上相遇的時候，才能真實地感受到了。
這堂課素爾丹和隱龍都要上馬，順便還加上一個有着古老的中國四川血統的小紅，這樣就剛好湊成一桌了。
讓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是，正是在牌桌上，默城的被潛移默化得有些匪氣了。
原因是出在素爾丹身上，這個總是面無表情，似乎永遠波瀾不驚的老人家，只要一上牌桌，馬上就會顯得無比衝動，動不動就是髒話連篇。
因為她是地位最高的人，既然她都這麼海派，自然帶得其他人也是一樣難以口中乾淨。
在這種環境的薰陶下，默城不知不覺學會了超多髒話。
「我靠……豬啊……你是植物吧？……」
隨着時間推移，諸如此類的口頭禪，默城越來越多，整個人開始越變越四海了，以至於在某些時候甚至都有點像流氓了。
等到素爾丹意識到有點不對勁的時候，默城已經差不多定型了，再加上是自己帶頭先，所以素爾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聽之任之了。
第07節
獨一無二的學習表（下）
所謂隱藏方面，分兩個部分，一個是技術上，說白了，就是黑客技術，另外一個是現實中，其實也就是掩飾和表演的才能。
和所有當代程序員以及黑客不同的是，默城學習計算機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巧妙地隱藏自己，這近乎於是網絡上的隱身術。
目的單純，這是默城學習計算機技術比別人第一個優越的地方。
有了這個優越之處，默城學習東西就可以直奔主題，不浪費任何時間。
而默城第二個優越的地方，就是有素爾丹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一張記憶卡。
素爾丹告訴他，如果有誰能夠將這些東西完全學會的話，那麼他基本上就可以製作出這張記憶卡了。但是要知道，這記憶卡的加密，可是SSS級的，能夠製作這種程度記憶卡的人，放眼全宇宙也不超過十個人。
通過使用虛擬現實學習器的方法，默城在很短的時間裡，便將這些記憶卡中的知識全都儲存於大腦之中。
有了這樣的基礎之後，每當默城在學習的過程中遇到什麼麻煩的時候，只要他專心致志的思考，那些潛藏在他腦海中的知識，便會像深海中的魚一樣，被他一條條釣上來。
這對於他的學習的裨益，可是非同一般的。
在具備了上面的優越之處，再加上刻苦地思考和學習，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默城就完全弄懂了這張記憶卡上所有的知識。
這也就是說，別的先不論，光是如何在當前技術環境下上隱藏自己，默城就已經有了大師級的造詣。
至於現實中的隱藏，素爾丹將它同應變和抗壓力，以及操縱他人的能力一起，全部匯集在一個學習方法上，這個方法也是人類史上最悠久的東西之一——賭博。
聽起來很荒謬是不是？
但是，在賭博的時候，是不是可以說話？（網絡上是打字）這不是在操縱和影響別人嗎？
賭錢有太多的不可預測因素，這時候是不是需要應變？
別人比你牌大或者贏輸太大的時候，是不是要考驗你的應變和抗壓力？
你是不是要想辦法讓別人不知道你有好牌？這是不是現實中的隱藏自我？
所以，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事實上，在以後的兩年中，在素爾丹布置的科目里，默城將最多的時間，放在了賭博上。
只是賭博有一個小小的麻煩，原因很簡單，真正的賭博高手，肯定不會賭小錢，而默城根本沒有本錢。
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麻煩，就是全宇宙舉辦賭博的權力，都隸屬於星海賭博工會，這是泛星際大會控制下的一個直屬單位。
所有想要開辦賭場，以及參與賭博的人，都必須在泛星際大會備案，否則被視為違反泛星際大會的神聖權力。
儘管隱龍已經幫默城上了戶口，但是毫無疑問，他現在是不可能公開自己的身份的。
有了這兩個束縛之後，默城參與賭博就有點棘手了。
做為考驗，素爾丹讓默城自己尋找合適的帳戶。
於是默城每天都在網絡賭場上逛，逛了大概一周之後，他找到了一個網名為「給個火點煙」的人。默城加了他，然後跟他在即時通訊上說話。聊了一段時間之後，默城發現他是個計算機技術白痴。
然後，默城便侵入了那傢伙使用的光腦，查看了光腦內的所有資料之後，知道他是個混得很不如意的海盜。
於是，默城決定借用他的身份，替自己賭博。
根據所有泛星際大會的規定，每個人在全宇宙範圍內有且只能有一個賭博帳號，無論帳號上的錢是什麼來的，都被視為是該帳號主人神聖不可侵犯的財產。
任何使用非賭博手段或欺詐手段竊取該帳號上的財富的人，都將被泛星際大會通緝。
當默城跟「給個火點煙」的這個人說要替他賭博的時候，他的帳號上只有可憐的一百通用幣。
所以當「給個火點煙」置疑默城是在騙他的錢的時候，默城一句話就把他堵回去了，「我犯得着為了一百通用幣，冒着被泛星際大會通緝的風險嗎？」
「給個火點煙」想想也是，就把帳號交給了默城用，不過他要求默城將帳號設置為允許一人旁觀。
默城照辦了，素爾丹和隱龍兩個人都監察了整個過程，不過沒發現有任何不妥。
之後，兩人便來到「給個火點煙」經常來的一個叫做「星空賭博交流所」的網絡賭場。
這是個最低級的G級賭場，它的入門最低門檻剛好是一百通用幣，單註上限是兩萬通用幣，任何賭博帳戶累積賭博盈利超過一千萬，就自動成為拒絕往來戶。之所以有這種設置，是為了低級賭場的人，不被那些賭博高手變成提款機。
而默城用事實證明了，這個設置是多麼有意義。
默城只用了短短半年，就用一百塊從這些可憐的肥羊手裡賺到了一千六百萬。這還是默城經常為了削減別人的關注度，而故意輸錢的速度。
如果不是為了掩飾的話，默城可以用比這快得多的速度，贏得同樣數目的錢。
即使是這樣，默城還是可以繼續在這個G級賭場賭。
原因就是，在默城接手這個帳戶之前，那個叫做「給個火點煙」的傢伙的賭博帳號，累積已經輸掉了六千多萬。
根據泛星際大會的規定，賭博帳號上所有的錢，都屬於「給個火點煙」所有。
所以，這個傢伙欣喜若狂之餘，當然是要求這個時候默城繼續痛宰這些肥羊。
而默城理所當然的拒絕了他的這種建議，這些錢又不是他的，賺不賺對他沒意義，他要那麼多錢幹嘛？重要的是，鍛煉自己的能力，宰這些肥羊有什麼好鍛煉的？
於是，默城從「星空賭博交流所」離開了。
按照星海賭博工會的規定，高級帳戶不能到低級賭場賭錢，但是低級帳戶只要有錢，可以到高級賭場賭錢。因此，默城掠過了F級，E級，D級，B級四個等級，直接來到了最低入門資本額為一千萬的A級別賭場。
雖然對默城的信心很足，但是畢竟是一輩子在G級賭場廝混的小人物，「給個火點煙」根本無法想象A級賭場都是些什麼人。
因此，「給個火點煙」還是謹慎地只留給了默城剛剛夠進門的一千萬，剩下的幾百萬全部被他取走了。
而一年之後，「給個火點煙」後悔地幾乎吐血。
因為在不到一年的時間之內，「給個火點煙」的帳號就從G級升為了S級。按照星海賭博工會的分級，在賭場累積盈利超過十億之後，帳號自動升級為S級。
「如果那六百多萬沒拿走的話，就不是十億，而是十六億了，豬啊，我真是純種豬啊。」
從此之後，這句話就成了「給個火點煙」的口頭禪。
而在這個時候，「給個火點煙」也跟默城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他叫做本茲，今年三百六十多歲，以前是一個海盜團的高級戰士，後來因為在外星中了一種病毒，導致他的基因等級和戰鬥指數直線下降，因此被海盜團淘汰出局。
這種病毒的名字很鬼長，據說有四十多個字，本茲根本就記不得。他只知道，這個病毒被列為S級病毒。
按照市場公價，想要徹底治癒這種病毒，大概需要兩年，而且必須是在SS級以上的醫院專項治療才行。
治療費方面，高達十萬硬通幣，換算成普通幣，差不多要二十到三十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