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扇門的日子 - 第6章
安小野
閻尚書手捻短須:「那要看您怎麼養了,養好了,它能送您走。」
小柴王爺說:「姓閻的,放學校門口等我!」
看到主子吃癟,安屠升把腦袋湊近閻尚書,神秘兮兮地說:「閻大人,我聽說貴部索凌遲總牢頭諜報組的十個密探被一個老漢姦殺了,不知消息屬實與否?」
閻大人面色訕訕,邊兒上老皇叔趙山河一臉懵逼地問:「啥老漢?這麼**?!」
人群攘攘、交頭接耳中,趙日天低聲說:「出發前收到線人的消息,昨兒午夜龔鐵判大開後門,收了小柴王爺好大一個紅包,情況對我們很不樂觀。」
「閻老闆已經提前跟姓龔的打好招呼了,龜兒子有見不得人的把柄落在尚書大人手裡,諒他玩不出什麼花樣來。」龍老大沉着老臉,好像每個人欠他五百吊錢似的。
「柴如歌這個人妖,早有反心,久蓄異志,這次較技大賽,就是他藉機打壓『刑部』,欲以親信部曲管城大隊取『六扇門』而代之!」
「都憋說話了,那群孫子入場了。」
我踮起腳跟朝入口處遠眺,比起「六扇門」的小貓十幾隻,短裙剛過膝的管城大隊長安屠升老婆白黛白阿姨,面帶微笑,穿着性感的的超短裙,晃着一雙白生生的小短腿走在前面舉牌,精挑細選出來的一百二十名大塊頭,清一色全幅王八綠制服,邁着踢破天方步進場,場面上就已經贏了。
龔鐵判那**又打起了雞血:「走來了,走來了,走向觀禮台的這支年輕隊伍,是流星般崛起的管城代表隊,他們戰無不勝!他們攻無不克!他們如日中天!他們雁過拔毛!作為帝國納稅最有力的部門,在我皇高瞻遠矚地運籌下,在小柴王爺不遺餘力的正確倡導下,以安氏夫婦為核心的該部門業績蒸蒸日上,比去年同期高出五個百分點,大家鼓掌!」
「給我三千管城,我能踏平東京!」
還別說,這幫孫子的口號還是蠻拉風的,下一秒,觀眾席上拋下無數的爛菜葉和臭雞蛋,雨點般落在接受檢閱的管城方陣里。
腦袋包着紗布的安爾樂被半空飛來的一個榴蓮砸個正着,這小子正要發火竄上台揍人,被邊兒上舉着牌子的他老媽白黛一把按住:「小不忍則亂大謀,台上那麼多大佬看着呢,咱們對廣大市民一時的不理智行為要保持態度友好,面帶微笑,你踏馬的給我微笑,笑啊——」
安爾樂咧咧嘴,沒等笑出來,橫空一個臭雞蛋在他媽鼻樑上開了花,白的蛋清黑的蛋黃淌了白黛半臉,白阿姨高舉標識牌,臉上頂着蛋殼,笑容僵硬,邊邁着方步邊咬牙切齒的沉聲道:「記住你十點鐘方向那個大嬸,今晚去把她家給老娘拆了!」
0010
關於那些年的男默女淚
有關大宋管城,坊間一直流傳着很多讓男人聽了都沉默、女人聽了都流淚,所有人聽了都震驚,不轉不是大宋人的傳說:
——「在我們眼裡,蒙古鐵騎如果是塵埃的話,我們就是沙塵暴!」摘自《管城月刊》序章
——「逃跑?我們會讓你生活在無限的恐懼之中。」管城大隊現役大隊長安屠升自傳前言
——「當漫天飛舞的板磚和無數看不清來路的啤酒瓶紙把我和我的20萬大軍堵在了陣地上,我真是不敢想像對方僅僅是一支半軍事化訓練的小隊管城。」引自西夏鐵鷂子軍元帥赫連鐵樹請辭報告
——「在這次戰役中,宋人有一個陣地在郊外我軍後方,我們攻克了陣地,卻丟下了500具契丹勇士的屍體,以及近千騎戰馬。但抵擋我們3天3夜的居然是宋國5名管城!」遼國南院大王蕭東虎如是說
——「我們的意志瞬間崩潰,只因為我們知道了對方軍中有管城,當他們出現在戰場中時,我就知道,我們的末日來了。」江南明教大頭子方臘臨終遺言
——「你一定沒見過管城,如果見過,你不會這麼完整地站在這裡。」梁山幫一個不肯透露姓名的匪兵甲接受《江湖日報》外景採訪言論
——「你永遠無法想象,我們一個弓箭手一不小心射傷了一個管城的手,那個管城居然單槍匹馬一路殺過來幹掉了射手。但是他來的時候,已經打死了200名狼牙士兵,掀翻了30騎『拐子馬』,外加15乘『鐵浮屠』!」摘取金國四太子金兀朮回憶錄
——「我一直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直到有人告訴我那是管城!我見了管城,是的,我見過管城……」河北悍匪田虎刑場最後的自白
——「天啊!饒了我吧!我不想面對他們,和他們相比我情願面對魔鬼!要知道他們可是管城!」轉自淮西盜魁王慶作戰會議記錄
——「如果讓我選擇,我一定會放棄現在的身份,去選擇做一名管城。」截圖大宋徽宗皇帝朋友圈
關於這些話,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打死都不信。
管城參加檢閱的隊伍駐足在看台左側,正朝我們對面,白黛白阿姨還能跟龍老總趙副總他們遠遠招手示意,不失上層領導間的公共禮節;安爾樂跟山雞就沒那麼上道了,一個勁的向我們豎中指,我跟彭魚宴、雷嬌嬌也並指如刀在頸下一划,不甘示弱的還以顏色。
比賽採取三局兩勝制,對於參賽的人選,葉師爺提出了一個比較前衛也比較科學的方式,那就是「猜丁殼」,一頓剪刀石頭布下來,我跟齙牙妹、餓貨彭就相當悲催的成了最終「幸運兒」。
我腎不虛心有點虛,打算借唐小美的「暴雨天羅」,準備賽場開掛作弊秒死對手,叫了兩聲對方貌似沒在服務區,扭頭一看,唐傲嬌正盯着高台上的小柴王爺,毫無形象的大口大口吞着哈喇子,一臉花痴的冒着虎氣:「小柴王爺好帥啊!他笑起來的樣子是那麼的溫柔,做他的女人一定很性胡吧……」
我不冷不熱的來一句:「性不性胡就不知道了,但是年輕守寡是一定的。」
小傲嬌回手給了我一個爆栗:「你這是赤果果的羨慕嫉妒恨,嘴巴這麼毒,你心裡一定很苦吧?」
忍着腦殼上的疼痛,我繃着撲克臉,給唐傲嬌科普相面基礎知識:「你看這個繡花枕頭,腦後有反骨,眉心帶硃砂,日後必定謀反作亂,自毀小命,菜市口鍘刀準備妥妥的,我勸你啊,買菜大嬸的命,早早收起做王妃的心,伴君如伴虎,一入侯門深似海,小美,你們鋁孩子找藍盆友一定要找靠譜點的,還是考慮一下本寶寶吧。」
唐小美像看一個出土文物似的看着我:「你這個神棍在向本姑娘示愛?誰給你的勇氣啊?梁靜茹嗎?」
我竟無言以對,還好龔鐵判的聲音適時的響起:「這邊的同學別說話了哈,那邊的也別尬舞了,內賣糖葫蘆的你給我粗去!我宣布,此次『友誼杯』較技大賽圓滿結束、不對!現在馬上開始——」
開鑼之前,我們三個倒霉蛋在場邊壓腿做準備活動,趙日天那隻綠毛龜像個三八似的,一個勁兒的在我們耳邊叨逼叨叨逼叨:「童鞋們,打贏了今晚上『巧媳婦鍋貼王』走起,打輸了吃屎都沒趕不上熱乎的。」
有個帶着眼鏡跑保險業務的大姐,費半天勁擠過來問我們需不需要給胳膊腿買份人身保險,被齙牙妹一個電炮把嘴巴打歪了。
龔金哨經過抓鬮決定了出場對陣順序,三場較技,第一場雷嬌嬌對白黛,第二場彭魚宴對管城大隊副大隊長趙山雞,第三場我對上了老相好安爾樂。
青春性感的較技寶貝「按住了北鼻」高舉着牌子,面帶微笑的繞着擂台走過一圈,第一場開鑼,兩個女人一上擂台,二話不說就撕吧上了,連薅頭髮帶咬耳朵外加吐口水,龔鐵判鳴半天哨子也沒人理,鑽進去拉架沒幾下就滿臉血道子退出來了。
撕扯中,白黛粉色胸罩被齙牙妹扯下來了,觀眾席上的吃瓜群眾都震驚了,閻尚書嘖嘖連聲:「安大隊長,嫂子很有料啊!」
自己老婆春光外泄,安屠升很不自然地提醒同僚:「咳咳!閻大人,你踏馬的往哪瞅呢?真沒素質!您看看人家趙皇叔,就比你守規矩……草泥馬老趙頭你把望遠鏡放下!」
眾目睽睽之下丟了臉,白黛火了:「小婊砸,逼我放大招是不是?大王!」
「我炸!」
「三帶一!」
「我炸!!」
「飛機!」
「我炸!!!」
三聲巨響里,地皮都顫了三顫,台上的一干大佬都駭得面如土色的扶帽撫胸,擂台幾乎都塌了小半邊。
硝煙散盡,滿臉漆黑、被炸成雞窩頭的白黛,露出兩排小白牙嚎啕大哭:「大妹子,第一場就拿炮轟啊?現在年輕人玩得都這麼大嗎?嗚嗚嗚……」
龔鐵判高聲宣布第一場「六扇門」勝,安屠升大聲抗議,說齙牙妹使用火器「霹靂彈」違反體育精神,龔鐵判說你特麼是裁判還我是裁判,安屠升說你是裁判多個瘠薄,龔鐵判直接出示了一張紅牌,把安屠升罰出場外。
第二場開始,餓貨彭畢竟是鄉下娃,沒見過這麼大場面,難免有點緊張,上場之前跑了五、六趟廁所,葉師爺又是遞礦泉水又是幫他疏鬆筋骨:「沉住氣,滿滿急,不要來。」
管城副大隊長趙山雞是京城有名的用刀好手,在葉師爺的鼓勵加油下,咱家彭大少的氣場也不遑多讓,兩人一登台,周圍的空氣就窒息起來,台上台下鴉雀無聲,落根針都能聽見。
台上,趙山雞與彭魚宴互相凝視着,眼睛裡都在發着光。每個人都距離他們很遠.他們還沒有出招,殺氣都已令所有人心驚膽寒。
趙山雞先說話,聲音冷的如北海萬丈深底千年的寒冰:「我的『殺雞焉用宰牛刀』乃天下利器,刀鋒三尺七寸,刀重七斤十三兩。」
彭魚宴的聲音也出奇的冷:「好刀。」
趙山雞點頭:「的確是把好刀。」
彭魚宴說:「我的『五虎斷門刀』乃海外寒劍精英,吹毛斷髮,刀鋒三尺三,刀重六斤四兩。」
「好刀。」
「本是好刀。」
趙山雞緩緩揚起手中的刀:「我的刀已出鞘,彭大少,你的刀呢?」
餓貨彭表情有些痛苦,嘴巴一咧:「走得急,落家了。」小夥伴們齊齊暈倒,集體給彭魚宴這爹跪下了。
第二場「六扇門」棄權認輸,目前戰況雙方一勝一負打成平手,到了決勝局,性感靚麗的「按住了北鼻」舉牌還沒走完場子呢,安爾樂那欠捶的妖艷賤貨就跳進來,指着我的鼻子要跟我單挑,我也不能慣着這孫子啊,拎着板磚就竄上去了。
安爾樂跳着腳直嘚瑟:「小鱉養的,上次少爺我是沒防備才被你撿了個便宜,這次恐怕你就沒那麼走狗屎運了!」
「你媽生你的時候,調的是隨機模式吧?」我兩眼死死盯住這辣雞的眼睛,那小子身形和神情都是一震,下意識的怪笑一聲:「瞅個狗卵子啊?」
「你別笑,你一笑鼻毛都戳人中了。」我依舊盯死對方想要逃避閃躲的目光,安爾樂猛勁兒晃了晃頭,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人生就要笑着面對,你管我!」
「別跟我談人生,你都不是人生的。是不是感覺有點迷糊啊?人虧心事做多了難免就會被惡鬼纏身,說說看,你這幾天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這小子表情很有些拒絕,但又無意識的喃喃自語:「也沒啥,半個月前,我跟街上賣早餐的潘窗簾好上了,那娘們說要跟我做長久夫妻,跟我要了包『毒鼠強』把她老公武大餅給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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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叫我來巡山
台子上下的人群一陣騷動,幾位朝中大佬面面相覷,小柴王爺面沉如水的盯了場外的安屠升一眼:「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安屠升急頭白臉的辯解:「小王爺,事情不是醬紫!您聽下官解釋……」小柴王爺一甩袖子,氣呼呼的帶着一眾奴才離場做足療去了。
白黛感到不對勁,披頭散髮跑過來用力晃他兒子:「兒砸,你胡咧咧啥呢?這事兒可不能亂說啊!」
安爾樂恍然驚醒,不知所措的問:「媽咪,發生了啥事?你們、你們幹嘛都用這種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趙日天朝葉師爺微一頷首,小夥伴們動作一致擺出「手槍」手勢對準安爾樂的頭,葉良辰步出咳了兩聲:「安爾樂,你現在涉嫌一宗通姦謀殺案,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將來日你的理由。」
安爾樂傻眼了,抱住白黛大腿哭着求助:「媽咪,你救我啊!爸比,你就我這麼一個兒子,你們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坐牢……」
高台上昏昏欲睡的趙皇叔給哭號聲驚醒,睡眼朦朧的看看四周,接着歪在八寶床上打起了呼嚕……
「友誼杯」較技大賽,我們「六扇門」二比一爆冷折得桂冠,並破獲了一起通姦毒殺案,「江湖日報」頭版頭條醒目的放了閻羅王正裝大頭黑白照一張,大篇幅報道了閻尚書關於《學習皇上關於打擊犯罪指示精神及本部門第三階段工作重心》的專訪。
春風得意的閻尚書一高興,給我們每個隊員發了一筆獎金,連「二鍋頭」都多領了兩個月的狗糧。
第二天全班放假,以示慶祝,早飯上,透露說上面「吏部」即將派下來個「考核組」,來督查檢驗「六扇門」的業務和賬目。
杜大姐的消息來源是完全可信的,「吏部」一個侍郎唐月亮是她的男閨蜜,這些日子正追求她,恨不得連他老闆穿什麼色內褲都急巴巴的來向告密邀功。
龍老大講:「吏部」那幫孫子一向跟咱們「刑部」尿不到一個槽子裡去,最會雞蛋裡挑骨頭!
趙副總也發話了:你們一定要完成好這次迎接招待任務,千萬別出什麼紕漏。
然後這倆個孫子就都從後門躲出去了。
還沒到中午飯時,門衛高大壯就吵吵把火的喊諸葛侍郎來了,葉師爺當即領着我們一幫子人,好看的站前面丑的站後面,打着小旗,敲鑼打鼓的夾道歡迎「吏部」領導來視察。
「吏部」一共兩位侍郎大人,除了杜姐的相好左侍郎唐月亮,再就是今天來的這位白白淨淨的右侍郎諸葛火燒,據唐月亮講,諸葛侍郎是個gay,經常三更半夜跑去梁王府給小柴王爺獻菊。
諸葛侍郎一下轎,就兩眼望天,打着官腔,擺着一副「不服來打我啊」的臭臉。
「豬哥大人,還要麻煩您老親自下基層,簡直太親民了。」葉師爺阿諛奉承的樣子,連門角旮旯的「二鍋頭」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龍總捕頭呢?」
「真不巧,龍老總今兒納妾,未能親自迎接您。」
「哦?趙副總捕頭也不在嗎?」
「趙副總今天恰好嫁妹……」
「呵呵!都趕得這麼巧?!」
「是滴是滴!龍老總新納的小妾揍是趙副總守寡多年的妹子。」
葉師爺把一臉不爽的諸葛侍郎迎進貴賓室,端茶倒水噓寒問暖,估計他親爹從棺材裡爬出來都沒這待遇。
「大人,這是新沏的『普洱』,您潤潤喉嚨。」
「大人,這是『巧媳婦鍋貼王』新出鍋的小菜,您暖暖胃。」
「大人,這是東瀛歪果仁新出的雅蠛蝶人體寫真,您養養眼。」
「大人,這是『怡紅院』新來的姑娘小桃,您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