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溫雅/妾本溫雅 - 第27章
林家成
柳婧對上他這樣的眼神,實在是厭惡,她便冷着一張臉問道:「柳二,你說一說,要害大人的,是不是閔府閔三郎?除他之外還有何人?」
見柳二怔怔地看着自己只是不說話,柳婧冷笑起來,她寒聲說道:「你不想說?別忘了,你那一歲的寶兒還落在我們手中呢!」說到這裡,她聲音一提,命令道:「侯叔,把寶兒的手指切一根下來給他父親看看!」
柳婧身為女子,又長相俊雅,說這話自是沒有什麼說服力,不過站在她身後的侯叔等人,看着柳二時那痛恨怨毒的眼神,卻讓柳二清楚地明白,他們對寶兒定然是沒有什麼婦人之仁的。
果然,侯叔馬上咬牙切齒地應道:「小姑,不如把那小畜生抱過來,當着這畜生的面砍?」
柳婧應道:「也好。這樣吧,下面的由你們來問,來處理,我出去走走。」說罷,她身子一轉便要離開。
就在她轉身之際,柳二嘶叫道:「等等!小姑,等等!」
見到柳婧回頭,半身強行撐起的柳二撲通一聲又摔倒了地上,他痴望着她,啞聲道:「小姑,有什麼話,你問吧,我都告訴你。」
柳婧聞言踱到柳二面前,她低頭對上他,板着臉說道:「那你回答我的問題,害我父親的幕後是誰?是不是閔三郎?」
柳二蒼白着一張臉,他澀聲道:「小姑所料不錯,是閔三郎使的。」
柳婧冷冷地說道:「除了閔三郎還有誰?還有,閔三郎為什麼要迫害我父親?」
柳二抬頭怔怔地看着柳婧,低聲說道:「大人在吳郡也算不得什麼大商人,要動他,閔三郎一個人就足夠了……本來,閔三郎是覺得大人行商雖是不行,卻似是錢財豐厚,說話行事有大家之風,便有意結交。當時他收買我,也只是為了在大人面前有個眼線。那一次閔三郎進了一批私鹽,恰被大人看見。大人雖是沒說,閔三郎卻心下不安,後面,閔三郎就時不時地壞大人的生意。那一次,有上面派來的官員前來查船,查到閔府的船時,閔三郎想着,那船上還有半船私貨呢,查出來閔府就會吃掛落。恰好他見大人的船也在,便讓我趁大人不備,把一些鹽放到大人的船上,再令與他有勾結的本地官員先查了大人的船。」
他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大人的船上查出私鹽,四下騷動,上面派來的官員也就放下閔府的船,過來盯着大人這邊。閔府的船就趁亂撤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大人入獄,閔三郎還四下打點了,說要把大人判個宰立決。」
說到這裡,柳二痴望着柳婧,喃喃說道:「小姑,阿五是被我連累的,你不要恨他……我,我對不起大人,你就殺了我吧。」
柳婧正在尋思他的話,倒也沒有理會。直過了一會,她才冷笑道:「是啊,你一句對不起就夠了!我父親對你的恩德,你一句對不起就夠了!」恨恨地罵到這裡,她轉眼想道:不過是個天生的反覆小人,我與這種人說什麼恩德良心?
卻不料,這時刻柳二卻激動起來。他拼命的在地上掙扎着,一邊掙扎,他一邊嘶啞地笑了起來,「小姑,小姑!你怎麼會明白,你怎麼可能明白!六年啊,整整六年啊,我天天念着,天天盼着,有時想着,便是小姑那軟軟的手能扇我幾個耳光也是好的,我那時就想,只要小姑扇了我的耳光,我定然再不洗臉。可我連這個也是奢想。我跟大人說,我想留在陽河,想給大人看家護院,大人不同意。我又跟大人說,小姑眼看就要長大嫁人了,不如由我來給小姑置辦嫁妝吧,大人還是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我天天渴天天想,想到痛了,就用刀割我這手,小姑你看,我這胸口這手上腿上,都是我劃出來的刀印啊!我是忘恩負義,我是沒有良心,我是渴着小姑都要瘋了。我那小妾,就因為眼睛長得有點像小姑,我就千方百計把她弄到手,我把她疼得跟寶似的。我家中那妻室生的兒子,我正眼也不看一下,我就想着,我賺的每一枚鐵錢,全都是小寶的。我就把她想成小姑,就把寶兒想成小姑跟我生的兒子……」他嘶叫着說到這裡時,在一側聽得憤怒之極的侯叔已沖了過來,他朝着柳二的嘴巴就是重重一腳踩下去。
直到這般被侯叔踩得在地上扭動了,直到柳二那張清秀的白臉都被踩得扭曲變形了,顧二還在無聲的大笑,還有瞬也不瞬的看着柳婧。那眼中的紅光,把他整個人都映得有點扭曲瘋狂。
在這樣的眼神下,柳婧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就在她急急轉過頭不想再看向柳二時,突然的,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接着,一個僕人踉蹌地衝到她面前,白着臉驚惶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來了官兵了!」
「什麼?」柳婧臉色一變,她來不及想官兵這個時候趕來,是知道了什麼。只是牙一咬朝着侯叔等人命令道:「快把柳二拖下去,侯叔,你們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好。我在外面拖住他們。」她急急命令道:「快!」
☆、第四十五章
鎖上了
可就在柳婧的喝叫聲落地時,陡然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聲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幾乎是一轉眼間,柳婧等人便看發現,正門和側門處,都給堵了十幾個官兵!
這些身着衙門服裝的官兵,對於柳婧這等老百姓來說,向來最有威懾力。一時之間,侯叔等人都白了臉,在侯叔踩在柳二臉上的腳滑到地上後,躺在地上的柳二也不掙扎了,他掙扎着直起身,壓低着聲音朝着柳婧口齒不清地急聲喚道:「小姑,快放開我,我來跟他們說,剛才咱們只是在開玩笑。」他看着唇抿得死緊,眼神警惕的柳婧,急得滿頭大汗,「小姑,你相信我,我不會逃,你不知道閔府與官府的勾結有多深……」
他剛剛說到這裡,這時,外面那些把房門全部堵住的官兵突然騷動起來。於騷動中,一個銀甲騎士噠噠噠地策馬走了進來。
看到那銀甲騎士,柳婧嘴張了張,一時之間,她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更緊張了。不過這個時候,剛才被柳二的建議弄得有點點心動的柳婧,倒是穩下心來。她走出兩步來到房門口,對後面急得不行的柳二理也不理。
外面,幾個衙門之人圍上了那銀甲衛,一人諂着笑臉巴巴地說道:「大人,人在裡面了。」轉眼他笑容可掬地說道:「還是各位大人有福威,小的人在這裡守了大半個月了,一個刺客的影兒也沒有摸到,這不,大人們一出馬,一晚上就給逮到了兩伙了。」
那銀甲衛本是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的,他正在轉身吩咐這些人把人帶走,恰好這時,柳婧走到了房門口。那銀甲衛一眼瞅到,整個人便是一楞。
他也不走了,轉過頭朝着一官兵吩咐道:「去春和街跟我家郎君說一聲,這邊逮住的一夥,為首的是那姓柳的小白臉兒,問他要不要過來看看。」
什麼?要去與鄧閻王說話?那官兵臉色一白,一陣猶豫。不過轉眼見到這銀甲衛的表情,不由打了一個寒顫。當下他忙應了聲,「是。」轉身小跑幾步,來到自個坐騎旁翻身上馬後疾馳而出。
那官兵一走,這銀甲衛也翻身下馬。他懶洋洋地看了堵在屋內的柳婧等人後,轉向另一官兵說道:「這晚上還有酒家開張麼?去弄點吃的讓我暖和暖和。」在那人應過後,他順手扔出一塊金錁子,然後整個人懶洋洋地朝馬背上一靠,也不看柳婧等人,就這麼一邊抬着頭看着天上的明月一邊跺着足哼起曲來。
這些堵在外面的人,不理不睬不聞不問,只是一個個悠閒地說着話,過了一會,那銀甲衛還隨便找了個榻大吃大喝起來,這情況,怎一個奇怪了得?
侯叔等人面面相覷一會,最後還是侯叔走到柳婧身後,輕聲說道:「大郎,他們是不是在等那個洛陽來的大權貴?」說到這裡,侯叔自個兒笑了起來,他高興地說道:「上一次在碼頭,那大權貴把大郎你抓上馬車,最後又平安無事地放你回來……大郎,小人尋思着,那大權貴定然對大郎你沒有惡意。大郎,看來我們不用緊張了。」語氣中倒是高高興興。
柳婧只是抿着唇說道:「呆會別說話,一切由我應對。」
「好嘞好嘞!」
這時,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的柳婧,眼角瞟到了還在痴迷地望着自己的柳二,不由厭惡地扁了扁嘴,本想讓人堵了柳二的嘴,蒙了他的眼,想一想這些動作在鄧閻王到來後,不但多餘還會引起他的額外留神,便又打消了主意。
約摸二刻鐘不到,一陣馬蹄聲從外面傳來。
這馬蹄聲一傳,本來嘻嘻哈哈的眾官兵都安靜下來。他們齊刷刷站起,各歸各位後,連那個銀甲衛也忙着把吃食毀屍滅跡,站起來挺胸突肚擺出一副勞苦功高一心為公的模樣。
在這種安靜中,那整齊劃一的馬蹄聲湧入了院子裡。
在眾人齊刷刷望去時,只見十數火把光中,一襲黑衣,俊美絕倫卻面無表情的鄧九郎,正在眾銀甲衛的簇擁下急馳而來。
朝外面的官兵和房間裡面的柳婧等人望了一眼後,鄧九郎翻身下馬,而隨着他站定,先前那銀甲衛馬上湊了上前,高高興興地說道:「郎君,我這次可立了大功了吧?」
鄧九郎瞟了一眼笑得賊嘻嘻的手下,也不理會,長腿一提便朝房中走來。
於照得大地宛如白晝的火把光中,身材挺拔高大的鄧九郎一出現在門口,便擋住了所有光線,令得房間黑暗了許多。
他就這樣站在門口,背着光,那雙眸子定定地朝房中眾人打量一會後,轉向了柳婧。
然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婧,提步朝她走近。
隨着他走近,柳婧拼命地握着拳頭,可饒是這樣,她那握得死緊的拳頭還在腿邊不受控制地顫抖着。黑暗中,她的臉更是刷白得反光。
看着這個一步步逼來的男人,柳婧對自己說道:不要怕,這廝有什麼好怕的?
可饒是這樣說着,柳婧還是雙腿虛軟得緊。看着這個擋住了自己所有的光線,高大挺拔,仿佛從地獄來的魔神,柳婧不停的咽着口水,拼命地讓自己冷靜——不冷靜不行啊,現在還只是綁架柳二被他抓了現形。怕就怕她對他過於恐懼,會一不小心就把她借他刀殺人之事給自動漏了出來……
鄧九郎大步走到了柳婧面前,他站定,他低頭,他靜靜地朝着雪白着臉的柳婧看來。
自從他盯上她之後,柳婧便無法移眼,無法低頭。在他這般靠着她,居高臨下地盯着她時,她只能瞪大水潤烏亮的眸子,雪白着臉楞楞地對上他的眼,那模樣,還真是乖巧膽小得離譜。
鄧九郎朝她伸出了手。
在他的手掌下,柳婧身子矮了矮,那一張臉,也越發的白了。
鄧九郎右手撐着柳婧身後的牆壁,把她整個人都置於懷中。低頭看着她,他輕柔地說道:「陛下是張公公看着長大的,也是他為主扶持着陛下登上皇帝之位的……」柳婧瞪大眼傻呼呼地看着莫名其妙解說起來的鄧九郎,在她受了驚後那烏黑滾圓的瞳仁反光中,鄧九郎的聲音溫柔輕細得宛如嘆息,「所以,當今天下,不給張公公面子的,真沒有幾人。前陣子他遇到了刺客,先是抓了一大批人,後又說抓到真的刺客後,前兩天,他又說那刺客是假的,真的刺客還隱藏在吳郡。直到今兒晚上,張公公放出來的一處餌,被人吞了。」
他低下頭盯着柳婧,左手伸出,一邊用手背撫着柳婧冰冷的臉頰,一邊溫柔地說道:「柳文景,這麼個風聲鶴唳的時候,你與那吞餌的人同時落網……」
這下,柳婧完全明白了。
對上她煞白的臉,鄧九郎莫測高深地盯了她一會後,抽身後退。
便這樣退開幾步,鄧九郎負着手,面無表情地命令道:「來人!」
幾個銀甲衛大步走到他身後。
鄧九郎盯着柳婧,聲音沒有半點起伏高低地說道:「柳文景涉嫌綁架他人,行跡十分可疑,鎖上了!」
這命令聲一出,幾個銀甲衛大聲應了一聲,提步朝柳婧走來。這般走到她身側,「噹啷」一聲鎖鏈一套,那沉重的鐵鏈便重重地掛上了柳婧的頸項,直壓得柳婧身子一矮。
看到自家郎君竟被鎖鏈套上,幾個柳府僕人開始張惶起來。
就在這時,鄧九郎轉過身去。
他目光所到之處,張惶鼓躁的柳府眾仆不由自主的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啞了聲慌了神。把所有人都掃視一遍後,他盯向柳二,問道:「你是何人?」
柳二強撐着站起,朝着鄧九郎躬身一禮正要回答,被押在角落裡的柳婧說道:「他是我家舊仆,前陣子我父親入獄,便是他所害,我這次抓他,就是想拷問詳情。」
鄧九郎回頭向她看去。
在他沉沉的目光中,柳婧白着臉,她明明身段頗高,卻因那沉重的鎖鏈套在頸上,整個人顯得無比怯弱,特別是那雙對上鄧九郎時,格外烏黑水潤,仿佛隨時會流淚的眸子,更有幾分我見猶憐的軟弱。
可真正軟弱的人,這番話不會說得這麼有條有理,這麼清晰流利吧?
☆、第四十六章
大事
見鄧九郎冷漠地盯着自己,柳婧咬着唇,雙眼越發睜得滾圓。她煞白着臉強自鎮定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這廝叫柳二,是我父親從鄉下收的僕人。他勾結外人圖謀我父親的產業,後又害得我父親入獄……」說到這裡,她低聲下氣地求道:「郎君,文景實是不知刺客的事,抓住這廝,只是想替父親申冤。」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嚅嚅求道:「還請郎君明察秋毫,放過我等。」
剛才鄧九郎明明說了,她犯的錯,是在這風聲鶴唳的時候出來蹦噠,是引起了那些官兵的注意,是犯了張公公的禁忌。可不過轉眼,她便裝作不知,一開口便把事情簡化,只是這般可憐巴巴地求他。仿佛這樣求了他,她的過錯便可以一筆勾銷。
當下,鄧九郎一笑。
明明那般俊美得無與倫比,仿佛能把所有光芒都吸走的一個郎君,這般一笑,卻令得房間中生生冷了幾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柳婧的臉越發白了。
她哪裡不明白,自己那番話是在裝聾作啞混淆視聽?可眼前這人有多大能量她也偶有所聞。柳婧想,只要眼前這人願意放過她,外面的官兵算什麼,便是號稱皇帝之下第一人的張公公,也完全可搪塞過去……只要他願意放過自己!
鄧九郎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
在他的目光下,柳婧終於撐不住,慢慢低下了頭。
鄧九郎深深地盯了她一眼後,轉頭看向柳二,對上這個鼻青臉腫,衣着卻比柳婧還有得體精緻的青年人,他淡淡問道:「柳文景所言可是屬實?」
柳二看了一眼柳婧,唇動了動,可他的唇動來動去,卻半晌半晌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最後低下了頭。
這就是默認柳婧所言屬實了。
鄧九郎朝他看了一眼,長腿一伸朝外便走,「把他們全部押上。」
「是。」
他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把他們押上馬車!所有人等一律關押在院子裡,柳文景打入大牢!」
最後一句話一吐出,四下一靜,只有幾個銀甲衛認真地應道:「是。」
不一會,馬蹄聲噠噠地響起,馬車也開始滾動。
柳婧等人都被押到了同一輛馬車上。望着戴着沉重的鎖鏈,臉色白得都能反光的柳婧,侯叔顫聲道:「大郎,這可怎麼辦?」他們原以為這個鄧閻王會對自家郎君手下留情,現在看來,竟全是枉想了。好端端的,他們給押在院子裡,大郎卻要打入大牢!那牢房是什麼地方?進去了有幾個能出來的?一時之間,幾仆已亂成一團。
柳婧哪裡知道怎麼辦?她搖了挑頭,啞聲道:「先別亂,到時會有辦法的。」卻是安慰起他們來。
外面,望着鄧閻王那行走在黑暗的,越來越遠的背影,幾個官兵湊近銀甲衛,陪着笑說道:「幾位大人,這天也晚了,不如這些犯人就交給我等,大人們去歇歇?」卻是討好起這些從天子腳下過來的大人們來。
一銀甲衛瞟了那幾個屁顛屁顛的官兵一眼,哧地一笑,「你們懂什麼?這別的犯人也就罷了,馬車裡的這幾人,卻不能交由你們欺凌了。」這些官兵對待犯人的態度,那是無人不知的。落到他們手中的犯人,就沒有討過好的。
可這個大人的話是什麼意思?明明都抓起來了,主犯還要打入大牢了,怎麼還怕被人欺負?
那幾個官兵一怔,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後,一人朝馬車中望了望,諂着笑嘿嘿說道:「大人的意思是?」
那銀甲衛卻不似剛才那麼和顏悅色了,他臉一沉,低聲喝道:「問這麼多幹嘛?總之,馬車裡的這幾個人,你們就當沒有看到……明白麼?」
眾官兵自是不明白,可這並不影響他們的行事圓滑,當下幾人忙不迭地點頭,哈着腰說道:「是是是,小人等就是在附近轉了轉,喝了幾盅酒,啥人也沒有遇到,啥人也沒有看到。」
那銀甲衛點了點頭以示讚許後,挺直腰背看着前方自家郎君的坐騎,半晌咧嘴一笑。
入春也有二個月了,還是夜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