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章之怒 - 第10章
金尋者
「為什麼？」眾人齊聲問道。
「因為我喜歡他的風格。」赤川龍信露出一臉無恥的笑容，用手撓着頭說道。
「你這個死玻璃！」眾人齊聲罵道。
「我覺得招募或者不招募他，都在兩可。招募他，也許可以期待他在某些時候創造奇蹟，不招募他，我們可以少死不少人。」奧術王子吉米的話有些誅心，但是卻說在了點子上，令一些顧慮重重的隊員不由得點頭。
「招募他！」冰人駱川忽然開口。
「你也同意招募？」何邊骨好奇地問道。
「他可以作為我們的戰爭儲備和失利保險。」駱川沉聲道。
「你具體解釋一下。」對於駱川的意見，何邊骨非常重視。
「隊長，如果當初團隊裡有他在，也許我們不會失去雪梨。」駱川說到這裡，雙眼露出黯然之色。
他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深思。的確，青鴻剛才的表現完全沒有保存自身實力的意識，這是一個傭兵團隊長的大忌，也很難讓他得到同伴的認可。但是在逆境之中，他的決斷卻可以讓一支完全劣勢的機甲團力挽狂瀾。這樣的人才，對於任何機甲團隊都是極其珍貴的。雖然不能做隊長的智囊，也許他可以做一個機甲團的救火隊長！
「你們怎麼都這麼笨啊！」眾人之中腦子最笨的童山雄忽然開口道。
「啊？」眾人都朝他望來。
「以一具精英機甲擊墜兩架黃金冠軍的擊墜王，你們不想要啊！」童山雄不屑地說。
「對啊！」眾人同時望向何邊骨，「隊長，收了他！」
「唉……」何邊骨感慨萬千地嘆息了一聲，「本想要一個智囊，誰知道卻收了一個猛將，這算是等價交換嗎？」
在死亡極限程序中的青鴻此刻正在興致勃勃地觀看着機載電腦屏幕。這一次戰鬥的獎勵已經要出來了。擊墜兩架冠軍機甲和十餘架精英機甲的獎勵會是什麼樣的呢？青鴻感到非常期待。
「擊墜十六架精英級機甲，兩架冠軍機甲，率領一個機甲團和四個機槍營擊敗一個機甲加強營，榮譽值計算為……」
「擊——墜——兩架冠軍機甲——兩——架冠軍機甲——經過系統運算，幾率為0.0000……異常……異常……異常……」
「警報——系統計算溢出……」
「世界函數重置，正在重建參數……」
「紅色警報，紅色警報，紅色警報——」
「死亡極限區域發生崩潰……」
青鴻的機載電腦忽然進入重啟，視窗外的景物也變成了黑幕，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感到自己的靈魂深處發生了一股奇異的震盪。他連忙按動機艙座位旁的撤離開關，希望趕快從這一片崩塌的奧術電腦程序中退出來，但是這個撤離開關卻在關鍵時刻失靈了。
「我被關在電腦程序里了？什麼是死亡極限區域啊？」青鴻感到腦袋上的熱汗呼呼直冒，那種完全擬真的恐怖感覺，讓他更加害怕。他被自己的恐懼給再次恐懼了，這股恐懼不受控制地在他的心田裡無限擴大，「我靠……這什麼訓練程序啊，居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出錯，平時多打補丁啊！」
「主人……」
就在青鴻快要被不斷升級的恐懼而逼瘋的時候，精靈執政官靈珠甜美的聲音忽然在識海中響起，「你不能怪電腦出錯啊。」
「為什麼？！」青鴻衝口而出。
「因為你在剛才的戰鬥中大量使用了精神魔法。要知道，精神魔法是一種還沒有被人類認識並學習的第十屬性魔法，比靈魂魔法還要深不可測。雖然你使用的精神魔法是最初級的，但是仍然超過了擬真程序能夠理解的範圍。即使女王系統有優良的容錯率，但對於完全未知的東西，她仍然無法接受。所以，造成它出錯的直接因素，就是你。」靈珠沉聲說道。
「早知道……我就不用精神魔法了！」青鴻失聲道。
「你會嗎？」靈珠微笑着問道。
青鴻頓時一陣苦笑。他的確不會不用精神魔法，只要看到一線勝利的希望，他都會努力爭取，這就是青鴻的執念。他怎會放棄使用制勝魔法的好機會，這是紋章使的福利啊。
「現在該怎麼辦？」青鴻問道。
「沒辦法，等着吧。」靈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第二十五章
你不可能這麼厲害
「蠕蟲張，女王扈從系統當機啦，快來！」炎魔帝莫斯滔天的吼叫聲響徹何邊骨辦公室。他的手機發出一陣金屬噪音，仿佛在抱怨他的大嗓門。但是房間裡沒人責備他。一個大活人居然被系統硬生生關閉在了訓練程序里，而且是最恐怖的死亡極限程序，這還了得！？每個人都在裡面呆過，那可不是鬧着玩的。即使沒有出錯，在教官的刻意安排之下，裡面進行的訓練程序都是最變態的，那種摧殘根本就是道德的灰色地帶，受訓者如果心一橫向聯邦法院起訴青嵐之巔人身迫害，說不定都能勝訴。
即使所有人中最吃苦耐勞的童山雄，在裡面混了半個月出來，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什麼也不願意再進去。這一次調出死亡極限程序，目的不過是為了測試青鴻的統戰能力，並非進行真正的訓練，沒想到居然就這樣還出現了當機。要說這個青鴻，也真是夠走背運的。
身為女王系統維護精英的蠕蟲張此刻已經飛車趕到總部，在何邊骨的辦公室里遠程進入了少年團的主機。
「怎麼樣？」眾人圍在他的身邊，急切地問道。
「我的老天，世界函數都重置了，所有數據庫都亂了套，這是真真正正的終極當機啊。我只能用奧術魔法程序找到他的靈識，通過創造一個魔法通道將他引回現實世界。」蠕蟲張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驚出的冷汗。
「那需要多久，他已經在裡面困了兩個小時了。」何邊骨着急地問。
「多久？走運的話，半年，不走運的話十年。」蠕蟲張苦笑着說。
「神馬？」眾人驚了。
青鴻的機載電腦忽然重新明亮了起來，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在屏幕上顯現出來。
「總算得救了！」青鴻頓時鬆了一口氣。
「別高興得太早！」靈珠忙不迭地提醒道，「你看周圍都是黑暗，你還被困在程序里。」
就在這時，屏幕上的人影漸漸清晰了起來，他的面目猶如從水中浮起的大理石雕像，一點點映入青鴻的眼帘。
「萊昂·泰斯拉！」青鴻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起來。
萊昂·泰斯拉是紋章紀元以來，紋章聯邦最偉大的元帥。他的血腥曼陀羅魔機兵團曾經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紋章大陸上近一半的黃金聯盟S級不朽戰城，讓曼陀羅機甲以無與倫比的威猛姿態登上世界戰場的巔峰。他完全摒棄紋章機槍兵的純機甲兵團野戰，令黃金聯盟軍聞風喪膽。他一生中打過的戰役，即使是亂世中的將軍也難以達到十分之一。可惜，在他試圖打敗黃金聯盟機甲聯軍的西征戰役中，因為在野戰中遇到了恐怖的超獸潮，他的機甲兵團神秘地湮沒在了歷史塵埃中，再也沒有泛起半點塵渣。他自己也神秘消失了。
但是萊昂·泰斯拉作為聯邦第一的元帥，聯邦第一的紋章使，和最偉大的曼陀羅機甲先驅，一直受到機甲師們狂熱的崇拜。青鴻的父親青勇豪就一直以成為泰斯拉式的英雄而自勉。他那三百機甲面對數萬超獸的決戰，就像一場向先烈致敬的戰鬥，以無與倫比的勇烈深深印在青鴻的心中。萊昂·泰斯拉無論是作為父親的偶像，還是他自己的偶像，都在他心中占據着至高無上的位置。如果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神壇的話，那麼他的神壇中心供奉的，就是萊昂·泰斯拉。
「年輕的先生，你不可能這麼厲害！」泰斯拉元帥深沉沙啞的語音在青鴻的耳邊響起，讓他心情一陣激動。
「連聲音都一模一樣，就好像他還活着，難道這個程序在泰斯拉時代就已經存在了？」青鴻心頭撲撲直跳。他從小就在網上下載泰斯拉元帥的演講視頻，偷偷欣賞學習。他那沙啞而充滿力量的聲音，堅毅而明亮的眼神，都深深刻在他的心中，有空就下意識地模仿。
「用了什麼方法我無法計算出來，如果這是你全新的作弊方法，作為死亡極限的守護者，我有責任破解它！三百年來，沒有一個人能在死亡極限中作弊，沒有人！準備接受程序的制裁吧！」屏幕上的泰斯拉元帥猛惡如虎地說。
「呵呵呵，真像泰斯拉元帥。」青鴻居然傻笑了起來。這個電腦程序中模擬的泰斯拉太像真人了，他沒想到幾百年前的電腦擬真技術就已經如此厲害，「接下來他要說什麼，戰鬥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不不，應該是：你的懲罰是……死亡。」
「主人，你真有閒情逸緻，我都替你感到渾身冷颼颼的！」看着青鴻那麼興奮的樣子，識海中的靈珠着急地叫道。
「從今天起，我會啟用所有死亡極限的訓練模式來對你進行壓力測試。如果你在測試中崩潰，你的懲罰是……死亡。如果你在測試中沒有完成指標，你的懲罰是……死亡。如果我發現了你的作弊方式，你的懲罰是……死亡。」塔斯拉元帥暴跳如雷地怒吼道。
「Ah——Ah
Sir！」青鴻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真的說了他的口頭禪。泰斯拉對我說你的懲罰是死亡，呵呵呵。」就象所有的追星族一樣，青鴻對泰斯拉的痴迷是不可理喻。
「主人——」看到他這種不管不顧的樣子，靈珠就算再矜持也受不了了，「你這隻豬！現在程序崩潰，你的靈識通道被切斷，思感回不去大腦，如果在這個虛擬世界裡死亡，你就是真的死亡了！」
「納尼……」青鴻頓時傻在當場。
精英機甲的視窗突然明亮了起來，周圍的景色一瞬間變成了一片冒着濃煙和火焰的荒漠戰場。在滾滾黑煙之中，冒出十數個手持長柄雙手鈦鋼長刀的精英近戰機甲。它們咆哮怒吼着，揮舞着充盈奧芒的戰刀，朝青鴻狂奔而來。
「打啊！」青鴻一扣胸膛，啟動了精神魔法迴路，就要開槍射擊，但是他赫然發現自己的操作杆出現了明顯的不同。原來扳機按鈕上的奧術射擊紋章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奧鋒激勵紋章。他大驚失色，飛快地調出電腦程序，發現自己的裝甲已經從螺旋之變異魔法陣（漩渦震盪陣的B階升級版）變成了初階奧芒魔法陣。這是近戰機甲專屬的魔裝。
沒有了魔法炮，他的精神魔法就沒有用武之地了，而且他還沒有使過近戰機甲呢，這可怎麼辦！
第二十六章
絕對極限
「小心——」靈珠的驚叫聲霍然傳來。兩架精英級近戰機已經瞬間衝到了青鴻的近前，兩把雙手長刀狠狠朝着他機甲的胸口駕駛艙戳來。充盈着奧芒的奧鋒鈦鋼刀可以輕易戳破防護裝甲，長驅直入駕駛艙，將機甲師活生生釘死在艙位上。
青鴻大吼一聲，下意識地一踩踏動杆，人形機甲的合金機械右腿猛然高高抬起，狠狠踹在一架抵近機甲的胸膛上。這架機甲曲臂握着長刀，剛要奮臂推送，胸膛就被一腳踹中，整個護甲都凹陷了下去。機甲的頭顱上發出一陣天佑曼陀羅果的尖銳咆哮聲，電火花從近戰機甲的雙肩同時爆出。
青鴻的機甲踢出這一腳，左邊單腳撐地，身子一陣劇烈的搖晃，幾乎失去平衡。幸好他的體術基本功紮實無比，雙腳在踏動杆上一個交換踩動，雙手擺動操作杆。在他操作下的機甲乘勢一個扭身，收右腿撐地，左腿順着身體的扭勢，行雲流水般橫掃而出，重重踢在另一個湊近攻擊的近戰機甲腰肋之上。這個機甲雖然沒有受到沉重的機械傷，但是它卻被這狠狠一腳撞得失去平衡，無助地在空中抓舞了幾下，身子一斜，轟然倒地。
青鴻這才有機會抬手摘下在腰部武裝槽配備的鈦鋼雙刀，按動扳機上的奧鋒激勵紋章印，激活了奧鋒魔法陣，雙刀頓時奧鋒閃亮。他大喝一聲，雙刀齊出，右手刀一圈，一刀削飛了右邊機甲的機械頭顱，機體內天佑曼陀羅的青黃色汁液狂噴而出，左手刀豎直插入倒地的近戰機甲，從駕駛艙直插而入，將敵方機甲師直接KO。
幹掉這兩架機甲之後，青鴻感到腎上腺素吱吱地往外泵，渾身又熱又麻，似乎有一種古代俠客十步殺一人的快感。他因為精神魔法的關係，本來註定要在重炮手這一職上穩步發展，但是他沒想到，自己在近戰機甲上還有這種驚人的天賦，剛一出手就以一殺二。
這個時候，機載電腦的屏幕上，泰斯拉元帥的頭像再次冒了出來：「這一關是穿越死線。別以為殺幾個近戰機甲就過關了，你必須從地圖的南端一路殺到北端才算過關。過關後你有三天休息。」
「WTF，你瘋了！」青鴻這個時候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放眼看去，戰場上足足還有上百架機甲，在最北邊的路口堵着一堆的重盾機，這不是要命嗎？
「小子，你不是單槍匹馬打死兩台冠軍機甲嗎？讓我看看你在死線上的實力吧。」泰斯拉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倏然從屏幕上消失。
「轟轟轟」的機甲奔騰聲滾雷一般響起，青鴻感到自己仿佛進了一個少林羅漢陣，眼看就要被銅拳鐵臂打成爛泥。
「主人，記住這個圖形！」識海中的精靈執政官靈珠及時開口。在她的頭頂豁然閃現出一個六個瘦長橢圓形纏繞在一起的六邊形狀圖形。圖形里出現了一圈魔法精靈語，然後長出一個核心大腦圖形，大腦周圍是六片銀杏葉一般的圖形，幾條的魔法細紋猶如蛛絲一般密布在核心圖形和外層六邊形之間。
青鴻奮力踏着踏動杆，操縱機甲扭頭飛奔，依靠近戰機甲飛快的速度和敵人拉開距離。在爭取到一點時間之後，他閉上一隻眼睛，儘量讓一部分思感凝聚在識海當中，仔細觀看着這個精神魔法的圖形。
「這是意念扭曲奧秘陣陣圖，你設計的精神移動紋章表現的意志和此陣相符，可以用來激發魔法迴路，使用初級精神扭曲魔法。這種魔法可以在生死存亡的關頭，讓敵人的刀劍卷刃，對你造成最低傷害。」靈珠急切地說道。
青鴻用力點了點頭，一把撕下身上穿的魔法陣T恤衫，咬破手指，用指血照着靈珠教授的魔法陣紋路飛快在胸膛上畫出一個七扭八歪的意念扭曲陣圖。接着用戴着紋章戒印的手指，輕輕一撞胸膛。精神魔法迴路頓時被接通。強烈的精神元素從識海中滾滾湧出，密布在他掌握的奧鋒鈦刀上。
有了這一層的精神魔法加持，他有了一點底氣，立刻操作機甲一個掉頭，在沙場上轉了一個大圈，自南向北衝殺而回。
「吼——」機甲怒吼聲四面響起，圍堵他的近戰機甲揮舞着恐怖的刀鋒，如一排排金屬之潮，朝他這條孤舟洶湧而來。
「殺！」青鴻奮勇地嘶吼着，雙手鈦刀旋風一般轉動着，將眼前叢林一般的敵刀一一撞開。每一把和充滿精神元素加持的長刀相遇的敵刃都發生了意料之外的捲曲，傷害驟然降低了不少。但是鈦刀上的奧鋒仍然足以將合金護甲撞擊皸裂，甚至凹陷破碎。
青鴻咬緊牙關，在一重重敵人的圍攻中全力廝殺，儘量擋開敵人的進攻，瞅准空襲一擊必殺強敵。振藩太極術的器械篇雖然被放在了武術秘籍的最後，但是為了抵抗赤焰血獅，他也多次試圖練習用刀劍上的功夫去加強太極具象的力量。所以他基本雙刀的使用方法都爛熟於胸。而振藩太極器械簡潔、靈巧、兇悍、省力的特點，和機甲近戰搏擊的法門大同小異，令他在與敵人的白刃戰中漸漸如魚得水。
這場戰鬥持續的時間比重炮機之間的對轟時間要長出百倍。機甲近戰雖然是集團作戰最後衝鋒時的對決方式，但是在一場曠日持久的血戰中，無論是發射彈頭的普通重炮機，還是發射高階魔法的魔法強襲機，都會因為彈盡糧絕或者過於損耗靈識而失去作用。一直持續作戰的，只有近戰機甲和重盾機甲。因為附着在近戰武器和盾牌上的奧能損耗極低，理論上他們可以一直作戰下去，直到體力不支為止。
但是青鴻使用的精神扭曲魔法加持，卻仍然相當耗靈識。在這漫長的戰鬥中，他不得不時斷時續地使用精神加持，令自己的精神魔法延續得更久。
在他紮實的體術支持下，他在戰場上縱橫馳騁，刀下幾乎沒有三合之將。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對於精神魔法的掌握越來越精純熟練，得心應手。有的時候，他甚至不需要接觸到敵人的戰刀就可以讓他們的刀鋒卷刃。凡是和他作戰的敵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殺伐兇猛的勢頭所遏制，無論是刀法還是動作，都出現了一定的扭曲變形。他的精神魔法加持漸漸開始發生了擴散，影響的範圍從敵人的刀刃一直蔓延到敵人的手足肢體，最後甚至蔓延到了敵人的精神狀態。
激戰無止無休地持續着，青鴻不知道自己已經殺死了多少台機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前進到了哪裡。他感到在攻擊技術和精神魔法越來越純熟的同時，自己的體力卻在一點點耗盡，他的鼻孔、耳孔和嘴角都無聲無息地湧出炙熱的鮮血。他記得這是靈珠提醒過的靈識使用過度症狀。
靈識和體力雙雙告急，令他的身體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渾身的神經仿佛快要被拉斷的琴弦，經絡骨骼一陣陣地痙攣，每一條肌肉都仿佛在被一隻鬼爪無情地撕扯，疼痛欲裂。他的肺像風箱一般鼓動，似乎駕駛艙內的氧氣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的呼吸。這種一點點瀕臨脫力的感覺，就好像溺水一樣絕望，讓他的靈魂深處都不禁顫抖。
唯一讓他繼續戰鬥的力量，只有眼前不斷倒下的敵人屍體。諷刺的是，敵人的死亡是他唯一支撐下去的活力，就好像他的生存只是為了殺人。
「主人，堅持住，穿過前面的重盾機，你就能成功，全靠你了！」在青鴻腦中的靈珠感到了識海的顫抖和凹陷，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極度的緊張。作為和人類一體的精靈使，如果主人死亡，它們就會成為游離人間的魔法孤兒，魔力漸漸衰竭而消失。所以精靈使的命運和紋章使的命運是一體，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感受到識海中靈珠聲音中竭力隱藏的害怕和對他的依賴，青鴻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淡淡的溫柔。有人依靠的感覺讓他感到溫暖振奮，就好像擁有了天神的庇佑，他的心頭再次湧起了奮戰的勇氣。戰士的天職就是守護！這是青鴻一生的信條。只要還有需要守護的人，他就永遠不能失敗。
「殺——！」青鴻的聲音猶如天邊的驚雷，威猛地震盪着這虛擬的時空，他的雙刀同時往下一拍，狠狠砸在擋在自己正前方的重盾機甲盾牌之上。火花四起，兩把奧鋒鈦刀深深沒入盾牌皸裂的縫隙之中，猶如被鑄在了裡面一般，無法拔出。青鴻搖動操作杆，用力一按。握緊雙刀的機械臂同時撐住刀柄，將機甲的身子抬了起來。他的腳一推踏動杆，機甲機械腿狠狠踩在已經被他壓得半跪在地的機甲，整個機甲猶如長上了翅膀，沖天而起，雄鷹一般橫掠過身下一排木然仰望天空的重盾機，呼的一聲落到地上，站在了整個防線的後方。
在他的身後，橫七豎八躺着漫山遍野的殘破機甲，無主的奧鋒長刀躺滿一地。防線上最後站立的，只剩下那些高舉盾牌的重盾機甲。但是它們手中的武器已經無精打采地垂下。青鴻最後的飛躍，已經徹底撕破了它們的防線，這場戰鬥以青鴻的勝利而告終。
「萬歲，主人，你贏了，你贏了，衝過來了，啊哈哈哈！」靈珠興奮得大聲歡呼了起來。
「呼……」青鴻整個人仿佛麵條一般攤在了機艙座位上，只剩下用鼻子吸氣兒的力氣。
這場戰鬥進行了幾天幾夜，他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幾乎是從上百台近戰機甲的擁堵之下，硬生生殺出的血路。一對一百，這樣恐怖的戰鬥，他絕對不想再有下次了。
第二十七章
泰斯拉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