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章之怒 - 第7章
金尋者
校園咖啡店裡擠滿呼嘯而來的學生和教師，青鴻嫻熟地在櫃檯前泡製和遞送着品種繁多的咖啡，並向熟識的富有學生和有錢教師殷勤地介紹着咖啡店新推出的蛋糕和三明治，希望多掙一些推銷新點心的分紅。
「地中海咖啡，不要茴香，多加豆蔻和肉桂，少一點糖漿。」青鴻剛剛應酬完一大群吵吵鬧鬧的熟客同學，一個渾厚的男聲突然在他耳畔響起。
「先生，今天肉桂缺貨。」青鴻抱歉抬起頭，卻看到一個滿頭都是白髮的壯年人。他看上去相當年輕，如果不是眼角稍密的魚尾紋，他的樣子頂多只有三十多歲。但是他那一頭銀燦燦的頭髮，卻又讓他看起來足有六十歲。當他看到此人的眼睛，卻心頭一震，這個人的眼睛兇悍如成年的超虎，鋥亮的眼瞳閃爍着充滿壓迫力的光芒。
「換一杯愛爾蘭咖啡，多加威士忌。」這個人在桌面上拍下一張百元的紋章幣。
「先生你很識貨，本店的威士忌是正宗的愛爾蘭裔釀酒師製造的。」青鴻熟練地將意大利咖啡拌入愛爾蘭威士忌、鮮奶油和糖漿，把剛剛煮好冒着熱氣的咖啡杯送到這個人的面前。當他拿起那張百元大鈔時，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先生，我暫時沒有這麼多零錢找給你。」
「那麼換這個吧。」那個人從懷裡拿出一個巨大的信封，鄭重其事地放到青鴻面前。
青鴻愣了愣，打開信封，從裡面抽出一疊花紋精美的文件。看着紙張上藏青色的山脈和雲海水印，他的心頭忽然一跳。青色的山巒？
在成為紋章使之前，他已經在紋章使論壇上堅持瀏覽了近十年。雖然作為普通人，他的權限很低，但是他仍然從很多紋章使前輩學長中了解到很多聯邦紋章傭兵團的重要信息。他知道，聯邦的傭兵團系統分為七個等級：地級、英級、爵級、領級、王級、神級和天級。
地級傭兵團屬於地區性的小型傭兵團，只能依靠城市和大傭兵團的輔助來緩慢發展。英級傭兵團已經有獨立申請叢林探險的特權。爵級傭兵團擁有自行探險，便宜行事的自由特權。領級傭兵團有獨立投資建立定居點的拓地權。王級傭兵團實力已經強大可以獨立建立城市的地步，擁有建城權並和聯邦政府分享建城最初五十年的賦稅權利。
而神級傭兵團則既擁有軍方的經費支援，作為省會和首都的守衛者，又可以自發在本行省招募各大傭兵團加入聯合探險，擁有獨立建立高階戰城的拓地權。天級傭兵團在整個世界上都屬於傳奇一般的存在。傳說這樣的傭兵團在政府默許之下，擁有和聯邦政府合力開發魔裝機甲的特權，可以支配部分政府的軍費，擁有開拓新行省的最大權限。
北部聯邦因為黃金聯盟的持續打擊，並沒有天級傭兵團，但是三行省首府中各自有一支神級傭兵團。千秀城所屬的西疆行省中的神級傭兵團名字就叫做青嵐之巔。象徵物乃是一抹青雲，而他們自己則仿佛青雲籠罩的山巔，這代表傭兵團矢志超越巔峰的壯志雄心。能夠進入神級傭兵團的機甲師，不但擁有超過普通小傭兵團百倍的福利和底薪，而且他們成長之路永無止境。能夠參加的戰爭和探險，在聯邦中都足以被稱為傳說和奇蹟。
「您是青嵐之巔的代表？」青鴻感到自己的身子不能控制地發顫，激動得熱流在全身翻滾，腎上腺素仿佛爆漿一般的噴發着，令他的肌肉陣陣痙攣。
那個壯年男子微微一笑，用手指輕輕一彈青鴻手中的紙張：「這是一份為期五年的合約，你的底薪定為五十萬，每年有價值百萬的福利，如果探險和戰鬥中獲得榮譽，則根據電腦測算的榮譽值擁有超過千萬的獎金。我看過你地區賽中的視頻，也親眼看到過你的戰鬥，我相信你有成為風華機甲師的潛力。」
聯邦紋章使分成十二個等級，0級為普通紋章使，1級是列陣使，2級是種子使，3級是精英，4級是冠軍，5級是一個檻，越過5級的桎梏，紋章使的力量將會呈幾何級數地飛躍。所以5級紋章使被稱為英雄使。6級則稱為天授奇才，即天授使。7級則被稱為妖孽，生具前世的記憶，多智近妖，即妖孽使，8級就是壯年男子所說的風華使，乃是風華絕代之意，驚艷之才為一時之選。如果一個紋章使被人稱為風華人才，也就是說他的成長會達到8級紋章使的巔峰，這是對一個新人最無私的讚美。
當然，世上永遠有超出想象之外的人才，比如三四歲就能彈琴的莫扎特，他在音樂上的才華已經不能用風華絕代來形容。所以紋章使等級序列里，還有9級王者使，即王者風範，所向無敵之意，10級天人使，即此人只在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逢的意思。最後，是世界巔峰的11級紋章使——神明使。這樣的人，只能被稱為行走人間的神，也就是絕對神明。當然，這只是人們的想象而已，這樣的高手只有在傳說故事中才會偶爾出現。普通人想要達到王者使的力量，都已經被稱為「想太多」，更何況這超群絕代的神明使。
在紋章使中，只有達到3級精英使力量的人才能夠駕駛真正配備天佑曼陀羅的紋章機甲。而機甲序列和紋章使自精英以後的排序是一樣的，不同處只是機甲序列只有九級。風華機甲屬於6級機甲，也是戰鬥序列中裝備到極致的強裝機甲。對於所有有志青年，能夠達到風華機甲師的地位，相當於混跡足球界被評為世界足球先生，已經可以死而無憾了。
「我能成為風華機甲師？」青鴻感到自己的舌頭有點大，仿佛喝了一整瓶的全麥威士忌，已經找不到北。
「沒錯，如果你能跟我走，去青嵐之巔總部受訓，我敢說十五年之內，我一定能讓你擁有一套完整的風華強裝機甲，邁向征服世界的征程。」壯年男子輕輕用拳頭擂了一下咖啡專賣櫃的台面，肯定地說。
「我……我……」青鴻幾乎就要忘記一切，張口答應他的要求，但是想到摯友陰陀羅最近遭到的不幸，又想到自己的妹妹還有新收留的玉金香和小茉莉，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離開千秀城。
「對不起，先生。」青鴻的臉色一點點白了起來，眼看着這個迷人的機會就要在眼前飛走，沒有人不會感到刻骨的感傷，「我很想去青嵐之巔的總部受訓，但是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在這裡需要我的幫助。而且，我的家人也需要我的照顧，我一時走不開。」
「年輕人，這樣的機會千金難換。我的出價只有這一次，錯過了，就永遠沒有第二次。」壯年男子沒想到青鴻竟然會拒絕這樣誘人的出價，不禁皺眉道。
「對不起，先生。如果我現在是一個人，也許我會放開一切跟你走，但是我現在有保護朋友和親人的使命，我不能離開千秀城，」青鴻的胸膛挺了起來，目光也變得清澈而凌厲，「如果這意味着失去成為風華機甲師的機會，我認了，我的原則是家人第一，朋友第二，我第三。不能堅持原則的人，你想要嗎？」
聽到他的話，壯年男子眼睛中的猜疑和困惑頓時煙消雲散，目光漸漸恢復了初來時的明亮：「說得好。千秀城現在的局勢的確有點撲朔迷離。也許你留在這裡，對你朋友和家人都有好處。作為一名天生的戰士，他的最大意義並不是攻城略地，而是守護家園。戰士如果連家園都守不住，如何縱橫四海，征服世界？」
「謝謝你。」青鴻心中忽然湧起莫名的知己感，這個陌生的男人說出的正是他一直想說的話。聽着他的話語，他好像依稀感受到了父親當年的敦敦教誨，「他很像父親……」
「這樣，折中一下，我們在千秀城有一個青年機甲團分部，你現在仍然是一個初級紋章使，還需要經過訓練才能操縱正式的曼陀羅機甲。我建議你就在那裡就近受訓。」壯年人溫和地笑道。
「我願意！」青鴻迫不及待地說。
「這樣的分部在北五十城我們有幾十家，但是和總部相比，裝備和條件都不理想，你最好的選擇仍然是去總部。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你的底薪我替你維持在五十萬。但是福利和獎金就不用想了。沒有了我的提攜，你得自己一點點努力爬上優秀機甲師的地位。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在總部再相見。我等你。」壯年男子說到這裡，瀟灑地伸出手，和青鴻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乾燥溫暖而用力，擁有一個男子漢應有的強悍和熱情。青鴻的心頭一陣溫熱，恍惚間，他幾乎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再來一杯愛爾蘭咖啡，不要咖啡。」壯年男子一口喝光了自己的咖啡，興奮地一拍桌子，豪邁地說。
「是，先生。」青鴻轉過頭去，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第十七章
夏語冰的出現
早晨趕早課的第一波人流陸續離開，校園咖啡廳里安靜了不少。在青鴻開始清理咖啡桌的時候，一個渾身高級西裝的中年男子在幾個黑衣保鏢的護衛下，趾高氣昂地走進了咖啡廳。
「你就是青鴻先生嗎？」那個中年人不緊不慢地問道。
青鴻將毛巾搭在肩膀上，點了點頭。
中年人在他剛剛清理乾淨的咖啡桌前坐下，將一封厚厚的信封砸在桌面上：「看看吧。」
青鴻皺了皺眉頭，從信封里抽出裡面的文件，掃了一眼：裡面是向氏財團向他提出的出價，底薪五十萬，和青嵐之巔絕無二致，福利和獎金只有更好，顯然向家對他志在必得。
「你是向氏財團的代言人？」青鴻問道。
「向人雄。」中年人懶散地將身子向後靠了靠，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這是你飛黃騰達的機會，好好把握。」
「你是向化龍的父親？」青鴻的眼中閃過真紅的凶芒，仿佛一隻被激怒的雄獅。
「是又怎樣？」向人雄下意識感到了青鴻身上散發的殺氣，不禁朝後縮了縮身子。
青鴻啪的一聲將合約拍在桌子上，雙手撐住桌面，將頭湊向向人雄，咧嘴露出白燦燦的牙齒：「你聽着，姓向的，趕快叫你兒子向警局自首。下次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在我的咖啡廳冒頭，陰陀羅被打成什麼樣，我就讓你變成什麼樣！」
「臭小子，媽逼的說什麼？」向人雄勃然大怒，奮力站起身，抬起手想要想要掀桌子。青鴻的手閃電般同時伸出，準確捉住他的兩根大拇指，用力一扭。向人雄頓時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痛哼，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放手！」向人雄的保鏢頓時蜂擁而上。青鴻的拳卻已經閃電般飈飛而出。第一個衝過來的保鏢剛來得及揮出第一拳，就被青鴻的拳捉到了肘部的破綻，拳肘相碰，骨節的脆響爆起，這個人的整條右臂反折了起來，痛得幾乎昏死過去。另一個衝過來的保鏢，抬拳欲打，但是青鴻的飛掌已經打樁機一般彈在了他的頸部。他感到自己好像被成年的公熊一巴掌拍中，整個人都垮在了地上。
青鴻從五歲就開始了和自己的靈識獅王不死不休的戰鬥。每一次靈識異化症爆發，他都仿佛在憑一個人的力量和成年的赤焰血獅奮戰，每一次的戰鬥都逼迫他使出渾身的潛力，不斷促使他超越自己的極限。十三年連綿不絕的靈識奮戰，讓他練就了一身精壯如鐵的肌肉，機敏快速的反應和猛烈迅捷的拳速。他的體術之強，已經到了古代武術大師的水準。
再加上他的振藩太極術多講究截擊、攔擊、突擊的手段，一招制敵的手段繁複多變，花樣百出，那些只經過普通訓練的保鏢根本不是對手，一個照面就被他放倒了兩個。
剩下的保鏢不要命地護在向人雄的面前，連拖帶拽地將另外兩個同伴拖離青鴻的拳式範圍之內。青鴻冷笑着將桌面上的合約攥成一團，狠狠砸在向人雄的臉上：「滾蛋！想簽我，我要飯也好過做向家的狗！」
「走，快走！」向人雄好漢不吃眼前虧，只想要儘速逃離這個仿佛雄獅一般恐怖的少年。保鏢們連忙拖着他連滾帶爬地出了咖啡廳。
向家人一離開，咖啡廳里看熱鬧的顧客們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向家在千秀城雖然身分尊貴，但是人們對於這種黑道起家，毫無道德的黑金財閥沒有半點好感。看到青鴻教訓了他一頓，無不拍手稱快。青鴻扶正了被向家人弄翻的桌椅。透過窗戶看了看向人雄恨恨而去的樣子，心中解氣異常。自從陰陀羅被害，他就一直強忍着對向氏的怒氣，現在終於爆發了出來，這讓他有一種格外的舒暢。
「你要小心向氏的報復哦。」一個沉靜而明亮的聲音忽然在咖啡廳角落響起。青鴻扭頭一看，只見一個穿着黑風衣的少女正在一邊品味自己的拿鐵咖啡，一邊欣賞窗外的風景。她的頭髮很長，一直到腰間，黑亮而筆直，猶如月下的錦緞一般泛着淡淡的晨光。她的臉型圓潤而精緻，眼睛清亮有神，浸滿了智慧的光芒。青鴻很喜歡她的眼睛，也很喜歡她的臉。她的容貌給他的感覺非常真實，絲毫沒有雕琢，沒有化妝，沒有首飾，純天然的狀態。尤其是她的眼睛，真真正正女孩子的眼睛，沒有假睫毛，沒有眼線，沒有撲粉，不會像流行女孩一樣把眼睛化得越大越好，仿佛漫畫美少女。她的眼睛就是原樣，不用修飾的清美。
青鴻下意識地坐到這個少女的面前：「你的意思是向氏會報復我？」
「向人雄不是吃齋的和尚，今晚可能就會叫人做掉你。」這個少女若無其事地喝着咖啡，不經意地說。
「向氏會這麼決絕嗎？」青鴻忍不住地問道。
「向家想要稱霸千秀城的計劃一直都在進行。中央政府現在鞭長莫及，北部聯邦的政府軍隊捉襟見肘，千秀城靠近中立地帶，是成立獨立王國的好地方。聯邦的南歸大探險一年後就要開始，合約涉及的資金超過十億，這筆經費足夠讓向家裝備起超過千秀城軍力總合的武裝。而陰氏是他們唯一的障礙。你拒絕加入向家，就會成為向家的敵對勢力。以你的才華，很可能成為抵抗向家統治的重要力量。他們容不下你。」這個黑風衣少女低頭一邊整理自己攤在咖啡桌上的文稿，一邊小聲說道。
「是嗎？」青鴻睜大了眼睛，他可從來沒有想過這麼複雜的事情。
「而且，你得罪了向人雄，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情，也容不下你。今天你犯下了兩項死罪。」少女一甩頭髮，抬起頭來，朝他露出同情的神色。
「喔，」青鴻笑了起來，「你好像知道所有的答案。」
「呼，你很驚訝嗎？」少女眯起眼睛笑道。
「當然啦，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有見地這麼聰明的女孩子。你好象掌握了千秀城的一切。」青鴻笑道。
「噗……」少女笑了出來，「你倒挺能做樣子的，好像是第一次見過我一樣。」
「我的確是第一次見過你。」青鴻連忙說道。
「是嗎，我愛夏語冰俱樂部的主席先生？」少女抱臂在胸，臉上露出善意的嘲諷。
「哈哈，我……噢！」青鴻恍然大悟，「你是夏語冰，你是北聯邦第一天才夏語冰！」看着他毫不做作的吃驚樣子，少女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珍貴如金的困惑。
「不，不不不不！」青鴻連忙笑着擺了擺手，「那個俱樂部是我的朋友陰陀羅建立的。他用了我的名字註冊是因為他父親不讓他玩機甲，所以他不得不暗渡陳倉。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你。」
「哦——這倒是我完全想不到的。」夏語冰的臉上露出釋然的神情。
「他很喜歡你。」青鴻輕輕敲着桌子，小心地說。
「不！」夏語冰笑着搖了搖頭，做了一個很堅決的拒絕姿態。
「呼。」青鴻雙手一攤，無可奈何。
「你膽子真的很大，我已經提醒你你有危險，你還這麼輕鬆？」夏語冰笑着問道。
「我喜歡你的眼睛。」青鴻扶住桌子，將身子探向夏語冰的臉，顧左右而言他，「很少有女孩子像你這樣不做一點化妝，尤其是眼睛。你的眼睛美得很真實，我喜歡這樣的眼睛。」
夏語冰雪白的臉頰生出一絲淡淡的紅暈，她笑着點了點頭，隨即又飛快地搖了搖頭：「不行。」
「啊？」青鴻不解地問道。
「我是說，你的話我很愛聽。但是不行，咱們不可能是一對。你要知道……」夏語冰深深吸了一口氣，苦笑着咧嘴道，「我的智商有220，應該是你的兩倍。咱們智商上的差距就好像人和大猩猩的差別……」
「哦……所以我們結合就好像，紫霞仙子和至尊寶一樣，註定是悲劇？」青鴻笑着問。大話西遊雖然過了六百年，還是有穩定的觀眾群。
「喔，我本來想說人獸雜交……但是你這麼一說倒挺有詩意的。不過，沒錯，悲劇結局。像我這種智商220的人，很難有穩定的人際關係，你放棄吧。」夏語冰笑着說。
「我喜歡你，完全沒有天才那種冷冰冰的矜持。平民版的天之嬌女，至少做個朋友吧。」青鴻笑了。
「如果你明天還能活着，我可以考慮。」夏語冰站起身，將桌上的東西抱在懷裡，「所以，青鴻先生，請一定要活下去哦。」說到這裡，她下意識地甩了一下晶亮的長髮，昂首挺胸，以一種經世的優雅，飄然走出了咖啡廳大門。
第十八章
青鴻的計算
醫院裡的陰陀羅和陰翠蘿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在他們的床邊，青鴻、破鑼、白查理和劉易斯團團站立，病房裡擺滿了他們帶來的鮮花和禮物。
「向化龍，這個畜牲，他機甲戰打不過我，居然想要打死我出氣……」陰陀羅睜開眼，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青鴻，眼睛立刻紅了起來，「我死也不會放過他！」
「不要動氣，靜靜修養。」青鴻拉過椅子，坐到他的身前，攥住他的手，用力搖了搖，「向化龍這樣的畜牲活不長的。」
陰陀羅的眼睛一濕，鼻涕也流了出來：「他不但往死里打我，還把我姐的隆胸給……」他說到這裡，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胸膛仍然高高隆起，不禁嚇得大叫起來，「我靠！還沒給我拿下來！」
「別着急別着急！」青鴻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用力搖了搖頭，按住老朋友的肩膀，「伯父已經在找人做手術，你別擔心。」
「啊——！」另一張病床上，響起了陰翠蘿聲嘶力竭的尖叫，「我的胸呢？我的胸呢！」
「鴻鴻……」陰陀羅掙扎着攥住青鴻的衣領，急切地說，「向化龍連女人都不放過，這樣的人渣怎麼能活在世上，我陰陀羅和他勢不兩立，你幫不幫我？」
「陀羅，好好養病，等你身子好利落了，咱們兄弟把向家幫斬盡殺絕。」青鴻沉聲說。
「我全靠你了，嗚——」陰陀羅一頭栽到青鴻的懷裡，號啕大哭。陰陀羅從小到大都是個倔種，雖然是大財團的少爺但是卻堅持和青鴻讀一樣沉重的課業，考一樣的高分，性格雖然活潑開朗，但是卻堅強而有主見，一直充當着一群好朋友的靈魂人物。現在，他居然會趴到青鴻懷裡大哭，說明向化龍這一次的虐打，將他的信心和自尊損害到了極致。看到好友如此慘狀，青鴻心中怒火滔天。
「陀羅，你堅強些。令尊已經開始收集向家的罪證，你已經醒過來可以出庭作證。今晚之後，我也許會收集到向家另一樁罪證。這些罪證加在一起，一定能讓向家滿門獲罪。」青鴻沉聲問道。
「真的？你有什麼計劃？」陰陀羅驚喜地問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青鴻微笑着說。
就在這時，病房裡再次響起陰翠蘿憤怒的聲音：「老弟，把我的胸還給我！」
「老天啊，我還是死了的好！」陰陀羅捂着臉垮到了床上。
拿着青嵐之巔的合約，青鴻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了千秀青嵐少年機甲團分部，與分部經理查爾斯會面。看着這個何邊骨想要連皮帶骨吃下肚的少年，查爾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青鴻先生，我們青嵐少年團歡迎你的加盟。雖然我們只是青嵐之巔的第二梯隊，但是身為青嵐之巔的造血機，我們少年分部的教學系統和課程授業都是千秀城裡最好的。你在我們這裡，一定能獲得最好的訓練。說到我們青嵐少年團最引人自豪的設備，就是與聯邦女王系統聯網的靈識擬真實訓程序。這個程序的擬真程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上，完全重現操作曼陀羅機甲時機甲師的操作狀態和實戰環境。有這樣的訓練系統支持，我們少年機甲團的成材率是整個千秀城最高的。」查爾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少年機甲團的優勢全都向青鴻展示，其招攬的意圖，不能再明顯了。
「布朗先生（查爾斯的姓），感謝你的介紹。我希望立刻加盟青嵐千秀少年團。只是……」青鴻說到這裡，臉因為緊張而羞怯而紅了起來，「不知道能不能預支一個月的薪水，我有急用。」
「呵呵呵，」查爾斯立刻放心地笑了起來，「這個完全沒有問題。不過，你既然進入了少年團，也就是進入了青嵐之巔的傭兵榮譽系統。你預支一個月的薪水，會讓你的傭兵榮譽值下降15點，因為你還沒有任何榮譽，那麼你的榮譽值將為-15，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我會努力將榮譽值追回來。」青鴻用力點了點頭，「從明天開始，我會努力受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