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廢柴修仙記/天途 - 第13章
落日薔薇
也不知他們知不知道這一點,瞧他們這欣喜的模樣和蘇玉宸修練的速度,恐怕是還不知道。
不過,這又與她何干,修仙本就是與天爭命、與地鬥法的兇險過程,福禍相依,皆看個人緣法。
才踏入仙界,那些關於修仙的記憶便會不自由的湧現出來,讓青棱扼制不住地去回憶,令她有些煩躁。
她正想着,那邊的話題卻已經轉到了她的身上。
「老弟出去歷煉了一把,可是挖到了什麼好苗子?瞧你身後那孩子可是剛從凡間上來的,你素來不輕易收徒,此番定是遇到了資質極佳的好徒弟,就不要藏着了!」孫逢貴與唐徊寒暄一陣,又見唐徊賜了蘇玉宸一件上品法寶,心中有些得意。
別說太初門,放眼整個萬華修仙界,除了玉華宮的聖女墨雲空可與之匹敵外,還有誰有此潛質,假以時日,他這徒弟必是他今後在這太初門內,乃至整個修仙界穩固實力的一大法寶。
因此他一見到唐徊身後的青棱,便忍不住出言詢問了。
這個問題,孫逢貴倒是問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聲,所有人都很想知道,這個普通的凡間少女,有什麼資格成為太初門長老的親傳弟子?要知道,雖然每隔十年,宗門都會派人到凡間尋找資質上佳的凡人上山培養,但初入仙門的凡人,除了極個別像蘇玉宸這樣擁有逆天資質的天才外,大部分都要從最低等的弟子做起,達到築基後方有結丹期以上的修士願意收他們為徒,至於元嬰以上的修士,能不能入到他們門下,那便全靠個人造化了。
而每一年,也都不計其數仰慕仙界的凡人,不懼艱險從山下爬上來,攀過重重險阻,只為了能進入仙門做一個記名弟子,成為太初門的雜役,像青棱這樣,一來就成為唐徊的親傳弟子,那根本就是絕無僅有的事。
看到周圍的人羨慕嫉妒的探尋眼光,青棱半點也不興奮,這親傳徒弟的身份,誰要誰拿走吧。
「青棱,來見過孫長老與眾位師兄師姐吧。」唐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自我諷刺。
「青棱見過孫長老,見過各位師兄師姐,小女初入仙門,日後還請各位不吝指教,青棱謝過各位!」青棱聞言只能恭恭敬敬地朝着孫逢貴拜倒,又朝着四周的修士施了禮。
「好說,快起來吧。」孫逢貴受了她一拜,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就將眼光望向了唐徊。
「她的確是萬中無一的資質,只不過是極品廢棄資質——天生凡骨!」見到孫逢貴的眼神,唐徊心中瞭然,倒是沒有任何隱瞞地說了出來。
此語一出,四座譁然。
從概率上來說,天生凡骨的機率,比蘇玉宸那真龍體質還要渺茫,因此廢柴到青棱這種地步,也可算得上千年難得一見的了。
孫逢貴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化成一個驚詫的眼神,半晌才回過神來,問道:「既然是凡骨,你怎會將他帶回仙門,還收入門下?」
「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天生凡骨又如何?我偏要逆天而行。」唐徊的眼神冷冽,那話中一股狂妄之氣將眾人徹底震懾。
即便是青棱知道她這天生凡骨的真相,知道她與唐徊之間不過一場交易,卻也忍不住在心裡為那句「逆天而行」喝彩。
逆天改命,與天爭地斗,好霸道的口氣,好狂妄的男人。
一夕之間,青棱這萬中無一的極品廢柴之名,傳遍了整個太初門。
第16章
壽安
眾人看她的眼神,從最初的羨慕嫉妒,到後來的同情憐憫,再到現在的幸災樂禍,那速度就跟她在雙楊界上三次跳崖一樣快速。
從紫雲峰上出來,唐徊便和孫逢貴雲了太初門大殿見宗主,而青棱則被帶去沐浴休息,第二天精神抖擻地起來,已換上了一套石青色的窄袖衣裙,樣式簡潔利落,用的是靈獸雲蠶所吐的雲絲所制,因此薄薄一件衣裙,便能抵禦山頂寒風。她仍舊將頭髮擰了兩道麻花垂在胸前,雖然仍舊是凡人模樣,但比之先前,整個人都乾淨清爽了許多,看起來精神抖擻,容顏歡愉。
太初門的弟子初入仙門之時,都會領到兩套由宗門定製的衣服與一小袋下品靈石,此後除了一日三餐的定例外外,便不再發給任何物資,不管是外室記名弟子,還是正式弟子,要想在宗門之內生存,還得靠自己的本事。
一個大宗門,上上下下幾千號人,其中十之八九都只是半隻腳踏進仙門的人,吃喝拉撒睡一樣也逃不掉,既然還是一副凡軀,就自然要有人負責起這些生活瑣事,除了必要的修行外,宗門會分配給每個結丹期以下的弟子一些差事,然後發放下品靈石作為報酬。資質或者修為好一些的,被派到的活還能和修仙搭上點邊界,比如養飼養靈獸、培植仙草、看丹護爐等;資質或者修為差的,便會輪到那些與凡間一般無二的活計,如砍柴挑水、燒火做飯等等,這一類人通常一輩子就聞了聞仙門的氣,然後嗝屁,當然也曾出現過奇蹟,有一弟子在太初門內整整倒了五十年的夜香,竟在壽元將盡之時築基成功,之後一路修行暢通無阻,這可謂是太初門中最最勵志的故事了。
而最好的一種情況就是被某個大修士看中,收為弟子,不僅可以免除這些強制分配的任務專心修煉,還能得到他們的真傳,簡直就是所有初級弟子夢寐以求的事,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因為不可能人人都是蘇玉宸。
至於青棱,她屬於最慘的一種情況。雖被唐徊收作弟子,但極品廢柴體質導致她在太初門聲名大噪的同時,也讓分配差事的修士大傷腦筋,而自打上了太初門,唐徊就對她撒手不管,自去處理事務,好的差事輪不上她,壞的差事吧又怕傷了唐徊的面子,總不能叫她也去倒夜香吧?
管事的修士思前想後了一番,又給青棱上了一堂關於倒夜香倒成大修士的勵志課後,最終將青棱扔到了壽安堂里。
「篤,篤,篤。」端坐在壽安堂上的紅衣老人一邊用指頭敲着桌子,一邊用一種陰慘慘的眼神,盯着堂下站着的青棱和領着她來報道的小修士。
青棱賣力地挺直背脊,在這陰陽怪氣的注視下努力扯起一個討喜的笑來,她眼角餘光幾乎可以看見旁邊的小修士腦門之上那顆豆大的冷汗,快要滾下臉頰了。
「讓你們找個代理堂主來,你們就給我找了這麼個廢物?」紅衣老人在那小修士崩潰前,終於冷冷地開口了。
「朱師兄,這位是無華峰唐徊長老的弟子,名喚青棱。」小修士聽得「廢物」一字,不由心臟一縮,飛快睃了一眼青棱,見後者絲毫沒有不痛快的模樣,心中稍安,再怎麼說她也是唐長老的徒弟,輕易不敢得罪。
「廢話!你當我在這壽安堂呆得老糊塗了?滿門沸沸揚揚都是關於這廢物的傳言,我會聽不到?」紅衣老人忽然暴躁地喝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青棱身邊,繞了她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罵道,「唐徊怎麼了?你以為搬出他的名字老子就要給面子了嗎?我他媽的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你們還不是打量着老子我快死了,就找了這麼個沒人要的廢物來搪塞我!行啊,人我收下了,滾回去告訴何故從那老東西,以後有他被抬到壽安堂的日子!」
何故從就是將青棱安排到這壽安堂幹活的太初門管事,而這壽安堂,就是專門用來處理那些壽終正寢的修士屍體的地方。
小修士聽得滿心不快,此刻為了能儘早回去也只能忍了,那些話他卻是一句也不敢轉告的,修煉到頭、壽終正寢,那是所有的修士最忌諱的事。
「青棱,以後你就跟着朱堂主辦事了,還不快點拜見他!我手上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朱師兄,告辭了。」小修士不願再多留,隨便扯了一個緣由就跑走了,剩下青棱和朱老頭大眼瞪小眼。
「青棱見過朱堂主。」青棱頂着朱老頭不善的眼神,施了一禮,今後要跟着他辦事,跟上司打好關係總沒壞處。
朱老頭又踱回堂上坐下,那雙常年看着死人的眼睛,此時肆無忌憚地在青棱身上上上下下掃視着,半晌才開口:「你可知壽安堂是什麼地方?」
「知道得不多。」青棱點點頭,又搖搖頭。來的時候,那小修士就告訴過她,這是處理死人的地方,至於具體如何,她卻完全不清楚。
朱老頭給了她一個陰森的笑容,開始跟她解釋起來。
修仙是件艱巨而漫長的事,一萬個人中,不過區區一百個人能踏進仙門,而這一百個人之中,又只有三十個人才有那機緣吸收天地靈氣,度過鍊氣期,成功築基,在這三十個人之中,能夠結丹的只有半數不到。修士的壽元是隨着修為的增加而不斷延長的,結丹期的修士也不過五百年的壽元,若在這五百年內不能修到元嬰,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那些連築基都沒到達的修士,他們大多在仙門內當一輩子雜役,一生苦修也不過換來比凡人多出的那二三十年壽命。
在太初門裡,修為終止在鍊氣或者築基的弟子,何其之多,他們一沒背景二沒靠山,離家背景到這深山老林,壽元終了之時,總要有人替他們收屍。
這便是壽安堂的由來。
這樣一個晦氣的地方,即便是再沒慧根的弟子,也是不願意來的。
青棱終於明白為什麼當眾人知道她被分配到這壽安堂里,會露出那樣憐憫而又幸災樂禍的眼神。
朱老頭一邊說,一邊打量着青棱若有所悟的表情,她並沒有像他預料中的那樣,哭哭啼啼又或是滿眼懼色。
「是,弟子知道了。」青棱就只是挺直背站着,臉上笑意沒有絲毫減退,她一生追求生之一道,於死之一字總有說不出的心結,生死福禍相依,都是是天地間輪迴無常之事,她想修得生之道心,就必然於死之一關有所領悟。
這個差事,並不像眾人所想的那般令她痛苦。
朱老頭倒是有些驚訝,眼前的女修沒有故作堅毅沉穩,也沒有冷漠清傲,眼中那種隨遇而安的豁達,讓他的心情隨之放鬆起來。
「哼!」雖然有些意外,但朱老頭仍舊沉着臉冷哼一聲,道,「你倒想得通透,既然這樣,那就在這裡呆着吧。這壽安堂只有你我二人,以後運送死人的活就給你了,我已經老得跑不動了,這最後幾年也得享享福。」
青棱聞言不由仔細打量起朱老頭來,他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神采飛揚,何來半絲老態?
「你可知為何這裡要找個代堂主?」朱老頭瞧見她疑惑的眼神,便冷冷一笑,走到她身邊,道,「因為老子的壽元只剩下十年,老子就快死了!何故從那老東西一定跟你提過夜香修士的故事嗎?那個修士就是老子,不過老子只練到結丹就練不下去了。沒有天賦就是沒有天賦,我給人倒了三十年屎尿,好容易熬到築基然後結丹,也不過換來跟死人為伴的三百多年,你這個天生廢物只怕要在這裡收屍收一輩子!」
朱老頭說完便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剩下青棱一個人呆在了寂靜而不祥的壽安堂里。
她在人間百年,收屍工這活,還真沒做過!
第17章
屍變
拋開要和死人為伍這一點,青棱在太初門的日子,比起她在人間時要滋潤了許多。
畢竟在太初門裡,不管怎樣總會有片瓦遮頭,總有一口飯吃,沒有餓死凍死的可能,雖然常常因為自己身份與資質的問題,被人另眼相看,但總的來說,除了冷眼之外,她還沒遇上什麼恃強凌弱之徒。
修仙界雖然是以實力說話,而修士間的競爭也極為激烈,但要他們迂遵降貴去找一個可能連鍊氣都過不去、毫無競爭力的短命鬼麻煩,而那個人還是唐徊的徒弟,他們還沒這麼吃飽了撐着,所以大多數時候,那些修士見了她,連正眼也不會給一個,大家根本不是一個世界,就算是找對手也是要看資格的,很明顯目前的青棱,連給他們欺凌的資格都沒有。
在別人眼裡,她只是一個可憐可悲、卑微謹慎的螻蟻,不具威脅性。
像所有的新弟子一樣,半天學習半天幹活,她一早就要起來到慎悟堂里,跟其他的新弟子一起,學習那些關於修仙的基礎知識和術法,掌握那些她早就已經滾瓜爛熟到不想再記起的東西,比如什麼叫靈氣、如何吸納靈氣等等……
午飯過後,她就要上壽安堂幹活兒。朱老頭永遠不會讓她輕閒,太初門的死人並不是天天都有,沒死人的時候,青棱就要把整個壽安堂上上下下都打掃一遍,打掃完壽完堂,就已經到了晚上。
太初門裡並不提供晚飯。
晚上是所有弟子鍊氣修行的好時機,怎麼能讓這些五穀雜糧的俗物污了經脈,於是青棱只能飢腸轆轆地回她那間狹小簡陋的「洞府」,別人修煉,她蒙頭睡覺。
三個月過去,靈氣她沒感覺到多少,倒是體重整整輕了五斤。
青棱勒了勒腰帶,這還沒到晚上呢,中午吃的那些饅頭已經消化沒了,她忽然有些懷念以前仙食辟穀、靠靈氣裹腹的日子,如果她那死掉的師父知道她懷念修仙,只是因為沒有吃食的緣故,怕是會從陰曹地府里跳出來吧。
噢不,死鬼師父早被她打得元神盡滅,哪還有什麼陰曹地府可容其身?
她一邊想着,一邊飛速地朝那些低等弟子聚居的峰頭望龍台趕去,因為有人死了。
因為她是唐徊的親傳弟子,雖然毫無修為,但仍舊算是太初門的正式弟子,因此並不與那些外室記名弟子住在一起,這算是唐徊間接給予她的好處了。
沒有修為,就沒有辦法駕御飛行法寶,也沒有能耐施展各種飛行術法,她只能靠一種在人間被稱為輕功的東西,在山路之上掠行着。
這兩座山峰,離得有點遠哪!
死掉的是個才鍊氣期第五層的修士,活了120歲壽終正寢,早上已經有相鄰的修士來報過了,這在太初門很常見,並無可疑。
到達望龍台的這個時間,修士們多數都在干各自的活計,因此這裡顯得靜悄悄的,與幾個主峰的雄偉壯闊比起來,這裡就像一個小小的村落,青磚瓦房,一間一間排列得整齊,每間房上都掛着房號和房子主人的名字。
青棱很快就找到了她要找的屋子,推開屋進去,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屋裡一片陰暗,唯一的木窗上掛着厚重的布簾,遮去了唯一的光源,屋中陳設很是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一個斗櫃,均是陳舊不堪。
青棱用手掩了口鼻,因為她嗅到了一股濃烈奇特的香味,這間屋子,有些陰沉得出人意料,修仙者最講求天地靈氣,再怎樣也不會讓自己的居所像個陳年墓穴一樣暗沉可怕。
她一把扯開厚重布簾,陽光像是乍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照到了床上盤膝而坐的死人身上,一陣細細的吱聲傳來,像蛇蟲鼠蟻逃竄之聲,轉瞬即逝,快得讓她捕捉不到那聲音具體的位置。
有了光線,屋子看起來不再那麼陰暗,濃烈的香氣漸漸散去,山間特有的清新空氣涌里,讓青棱快要窒息的感覺稍稍平復了一些。
她開始干起活來。
這些低等修士死後,他們留下的東西便成了無主之物,朱老頭是看不上這些窮貨的東西,按他的話說,要能有好東西他們早就用了,還能白留給後面的人?
但青棱不一樣,她初入仙門,一窮二白,要想把日子過得舒坦點,就得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東西,而這些死去修士的遺物,大概算是壽安堂這份差事唯一能帶給她的油水吧,
青棱轉了一圈就翻出了一小袋下品靈石,幾本功法冊子,兩瓶丹藥,還有一些劣制的法寶和符籙,和前幾次的經驗一樣,東西少得可憐。
靈石是好東西,在修仙界裡靈石就相當於人間的金子一樣用於流通的貨幣,而差別則在於,靈石除了流通,還可以用於修煉,修士在特殊情況下可以通過吸納靈石中的靈氣用以修行或者補充體內流失的靈氣,另外這些靈石還可為一些法陣或機關提供能量來源,用途十分廣泛。
而靈石的品項根據其所蘊含的靈氣多寡,分了上中下三等,一千個下等靈石才能換到一個中等靈石,一千個中等靈石換一個上等靈石,不過上等靈石十分稀少,很少有修士將它當作貨幣流通,大部分都用在了修煉之上,畢竟雜質稀少的純靈石對於修煉的幫助是有很大助益的。
不過對青棱而言,這些靈石除了能讓她的生活過得更好一些外,還能解決她的一項大問題。
在修仙界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危險是不可避免的,她不需要出人頭地,但基本的保命手段還是得準備,而她那後天凡骨體不可能進行二度修煉,不能修煉就意味着體內沒有靈力,不能使用所有的法寶和靈器,那些威力強大的寶貝到她手上就跟破銅爛鐵沒有兩樣。
因此,她需要一件能夠讓她使用這些法寶的東西,而那些靈石就是它的靈力來源。
她把這些東西通通收進自己的包里,再轉過身來打量床上早已冰冷的死人。
那個叫林重山的修士。
他穿一襲石青色衣袍,正是仙門內的定例,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模樣,方臉高額,此刻氣息已絕,兩眼緊閉,容色安祥,仿佛仍如往日那樣打坐修行。
青棱靠近他,便又嗅到那股香氣,她不禁皺了眉頭。
香氣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來是何物所散發的,於是也沒多想,反正修士身邊總有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已經習慣了。
她麻利地掏出一塊油布披到背上,然後用布將林重山的屍體裹好,好在修士的身體與凡人不同,而這林重山死沒多久,身體雖然冰冷卻沒有僵透,她三兩下便背到了背上。
「咦?」那屍體才上背,青棱便驚疑了一聲。
這屍體好輕,與她之前背過的那些死沉死沉的屍體完全不一樣。
青棱心中驚詫,但見屋外天色已經不早,也只能先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