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名門公子 - 第19章
青澀蘋果
見荀粲有些精神恍惚,周徹不由拍了拍他肩,而後微微一笑、很傾城,荀粲心中暗嘆這周公子的笑容還真是美,隨後他與周徹便跟着諸葛瑾經過護城河,跟隨關羽派來接待諸葛瑾的使節,踏入熙熙攘攘的荊州城中。
關羽並沒有着急着與諸葛瑾見面,關羽為人向來高傲自負,平生向來看輕士族,當年就是因為殺了一名世家子才出逃涿郡,不過他對士兵卻極為體恤。
南楚雖然也算得上此時的三足鼎立之一,然而這在關羽看來,不過就是偏安江東不思進取的小國罷了,他關羽遲早要攻取南楚的。
雖然諸葛瑾為蜀漢軍師諸葛亮之兄,但關羽對諸葛亮素無好感,每次見到諸葛亮時,諸葛亮那種世家子弟瀟灑飄逸的氣質都會讓關羽感到莫名的不爽,諸葛瑾他也見過,頗有長者之風,舉手投足無比優雅從容,乃是典型的世家子弟,於是便可以想象這關雲長對諸葛瑾的態度了。
荀粲得知關羽這般自傲,心中大定,這關羽畢竟不是後世被人神話了關公,而是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便有他的弱點,關羽這自傲的性格終究會成為他的死穴。
正在諸葛瑾等得滿肚子火氣之時,關羽終於接見了諸葛瑾,此時諸葛瑾心中已經對蜀吳聯盟的前景感到擔憂,這關羽的性格實在讓諸葛瑾感到無比的蛋疼……
使節領着諸葛瑾、荀粲、周徹三人進入侯府,只見通往大廳的道路上站滿了殺氣騰騰的校刀手,個個雄赳赳、氣昂昂,諸葛瑾眉頭微蹙,而後臉色如常,淡定的走了進去,仿佛視若無睹。
荀粲的臉上則依舊帶着一絲溫和的笑意,給人一種瀟灑不羈的感覺,不過他在心中卻暗自佩服諸葛瑾的膽氣,不愧是深得孫權信任的人。
周徹依舊一副羽扇綸巾的打扮,全身上下給人一種淡漠如仙的感覺,她臉上的神情有些肅穆,心中卻有些緊張,關羽的凶名可是傳遍天下的……
荀粲見到關羽的時候,他正端坐在首座之上,架子擺得很足,右手捧《春秋》,左手輕撫美髯,渾身上下散發一種威嚴的感覺,但荀粲卻覺得這關二爺的內心深處怕是隱藏一絲對自己卑微身份的自卑感,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無比厭惡士族,然後產生一種極端自傲的性格。
關羽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若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眉臥蠶,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他身披綠色華服,見到走進大廳的諸葛瑾一行人時,也沒將《春秋》放下,只是很傲慢的問道:「子瑜此來何意?」
諸葛瑾見關羽這種端架子的模樣,心中極其不爽,想他諸葛瑾在南楚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再怎麼說也是你家軍師的兄長,這關羽居然這麼沒有禮數,不就是當年在曹操與袁紹大戰時一刀斬了顏良,一戰成名麼?有必要這麼傲慢?
諸葛瑾原本還想說一些場面上的話,如今卻是懶得了,索性開門見山道:「特來求結兩家之好。我南楚丞相有一子,甚聰明,聞君侯有一女,特來求親,兩家結好,並立破曹。此誠美事,請君侯思之。」
荀粲心道要遭,這諸葛瑾似乎不了解這關雲長的性子,說得這般直白,肯定會讓關羽發飆……轉念又想,大約諸葛瑾此時也沒了要與這關羽真正聯姻的心思……荀粲覺得這場荊州之行已經可以結束了……
果然,只見關羽眯起那雙丹鳳眼,眼中閃爍着怒氣,他直接將春秋往案台上重重一放,勃然大怒道:「吾虎女安肯嫁犬子乎?不看汝弟之面,立斬汝首!再休多言!」
饒是諸葛瑾一貫脾氣好,此時真是被關羽氣得發抖,他正欲拂袖而去,此時卻聽到一個頗為豪爽的女聲響起:「爹爹,諸葛先生乃是南楚名士,何故如此?」
一個穿着青綠錦袍的少女走入大廳,她健步如飛,腰間懸掛一把佩劍,梳着簡單馬尾,容顏說不上絕美,但卻有種令人賞心悅目的氣質,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豪爽氣不弱於男子,倒還真有些「虎女」的意思。
第七十二章
聯姻失敗
此女名為關鳳,字銀屏,乃是關羽之女,關平、關興之妹,人稱關三小姐,為人豪爽大方,好任俠,愛打抱不平,年不過十六,卻在這荊州城極為出名,由於關羽只有一個女兒,所以關銀屏被關羽視為掌上明珠。
關羽見自己的寶貝女兒進來,怒色稍減,卻依舊傲慢的對諸葛瑾道:「此便是吾家虎女,你家丞相之子配否?」
諸葛瑾雖然擅長政務,但這口才卻是一般,孫權派他出使荊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與諸葛亮是親兄弟的關係,此時他被關羽這樣質問,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荀粲一路上與諸葛瑾的關係極為融洽,一直對這樣真正的名士充滿尊敬的荀粲不由反駁道:「我看君侯之女舞刀弄槍尚可,相夫教子卻是難矣,我家丞相之子,文武雙全,英俊儒雅,君侯之女未必配得上。」
荀粲的語氣盛氣凌人,周徹望着荀粲,面露激賞之色,她知道荀粲這一句話卻達到了兩個效果,一是幫被欺負慘了的諸葛瑾出了一口氣,二便是真正的激化了雙方的火氣,這聯姻怕是真的不成了!這荀粲堂堂正正的陽謀,可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關羽果然大怒,指着荀粲怒道:「汝是何人,安敢信口雌黃?」
關銀屏面帶不忿之色,她喜愛舞刀弄槍不假,但相夫教子這樣的事情肯定也能做好的,不過她也想看看這個在父親面前都神色傲然的貴公子身份到底是什麼。
荀粲抬着頭,一點也不懼怕關羽的質問,只是淡淡道:「我乃荀粲,表字奉倩,出自潁川荀家。」
關羽見荀粲這副高人一等的模樣,那隱藏在內心的深處的自卑又慢慢爆發出來,表現在臉上的神情卻是極端自傲,他不屑道:「原來是潁川荀氏世家子,難怪這麼狂妄,想不到荀彧執掌的荀家家風居然這麼差,什麼荀令留香,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荀粲心中大怒,關羽罵他不要緊,但卻這般侮辱自己最敬仰的父親,荀粲的姿態擺得更加高傲,世家子弟那種風流的神韻讓關羽看得愈發自卑,荀粲反唇相譏道:「似你這等沒有修養的江湖草莽,歹徒匪類,能坐在侯府真是瞎了那劉備的狗眼!」
諸葛瑾在一旁心中暗爽,他早就想破口大罵了,但拉不下這個臉,說到底他還是很要臉皮的世家子弟,但荀粲不同,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做真正的自己,讓別人去說吧向來是荀粲的為人準則,日後,這種崇尚自由的魏晉風骨卻是從荀粲身上漸漸發揚出去。
周徹早就見識過荀粲這種時不時就熱血上涌,衝動爆發的行為,不可否認的是,這是荀粲吸引她的特質之一,有多少人,喜歡委曲求全,低聲下氣,而荀粲,永遠不會做這種憋屈的事!
關羽雷霆震怒,直接喊道:「來啊,將這狂妄無知的傢伙拖下斬了!」
大廳外頓時進入一片披堅執銳的校刀手,諸葛瑾此時慌張道:「君侯不可,兩國交往,不斬來使,這荀奉倩乃是我國使節,切不能妄動。」
關銀屏此時也道:「爹爹不可,此人只是徒逞口舌之利,待來日爹爹馬踏南楚、曹魏之時,便讓他看看,什麼叫做真英雄!」
關羽聽了女兒的馬屁話,不由哈哈大笑,神態愈發狂傲,而後直接喚左右亂棍逐出……諸葛瑾與周徹隨即也狼狽離開,卻是幸運的沒有遭到棍打……
關銀屏雖然覺得父親這樣的做法還是太過刻薄,但想起荀粲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不由覺得頗為解氣……
諸葛瑾的這次結盟之旅以失敗而告終,關羽的那副驕傲自滿的嘴臉徹底得罪了諸葛瑾,當然,關羽最得罪的卻是荀粲,受辱的荀粲可不會任由關羽猖狂!
那一葉扁舟之上,頗為溫馨的船艙內卻傳出令人遐想的聲音:「啊……輕點啊,痛……」
「放鬆些……只是痛一會就好……」
「嗯……好像變得舒服些了……」
「哼哼……那是當然,我的技術可是很好的……」
進入船艙,卻發現只是周徹在為好友荀粲敷着金創藥,荀粲的頭上有好些淤青,裸露的上身傷痕累累,可見關羽下手之狠,令人髮指!
周徹此時那極為清俊的臉上帶着一絲微紅,她正用那完美的玉手將上好的金創藥塗揉在荀粲的胸口的外傷上,接觸荀粲這充滿陽剛之氣的身體時,周徹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發顫,她覺得喉嚨口有些發乾……
卻又聽荀粲很不爽的碎碎念道:「關羽匹夫,我本來以為這廝是多麼了得的英雄人物,想不到就是這種盛氣凌人的莽夫,什麼勇而有謀,我倒要看看他……」還未念叨完,荀粲忽然有些痴迷的望着周徹那清麗絕倫的臉頰……
周徹正在輕柔的為荀粲塗抹着,神色極其溫柔,像是在服侍丈夫的妻子一般,她那雙漆黑的大眼睛中閃現着憐惜的神情,在夕陽光的照耀下,如同女神一般美麗不可方物,聽到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荀粲忽然安靜下來,她不由抬起頭,與荀粲的目光接觸,輕輕道:「奉倩,怎麼了?」
荀粲的目光閃躲着,心道:「小妹,你真美……可惜,你卻是個男人……」
他嘴上卻說:「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家了。」而後,荀粲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從自己的衣服中摸出那張價值萬兩黃金的船契,塞到周徹手中,只是溫和道:「小妹,這本來就是你周家的財產,現在也算物歸原主吧……」
周徹怔怔的望着這船契,再看看溫和的微笑着的荀粲,她低着頭,只覺得柔腸百轉,不知是收還是不收,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委屈,竟然突然流下淚來……
荀粲仿佛看出她的糾結,只是將她臉上的淚擦乾,很是豪邁道:「大男人的哭什麼哭,人生難得一知己,這船契雖然價值萬金,然而在我看來,卻不及小妹一個微笑!」
周徹望着荀粲的笑靨,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是慢慢的幸福,確實啊,人生難得一知己,無關性別、身份、年齡,她很開心,能擁有這樣的知己。
第七十三章
運籌帷幄
諸葛瑾一回南楚,便怒氣沖沖的去見孫權了,向來好脾氣的他在孫權面前吐槽千萬言,那句「虎女安肯嫁犬子」讓孫權也勃然大怒,罵出一句「何太無禮耶!」,這狂妄的關羽就是罵他狗啊……
於是孫權便又風風火火的召集文武官員,當即宣布要議取荊州。步騭首先分析道:「曹操久欲篡漢,所忌者劉備也。今遣使來,令吳興兵吞楚,此乃引禍水入吳也。」
步騭,字子山,臨淮淮陰人,此時正值年富力強之時,博研道藝,靡不貫覽,性寬雅慎思,能降志辱身。他應該算是吳國後期的棟樑之材。
孫權聽了步騭的分析,微微點頭,只是道:「孤亦欲取荊州久矣。」若是能取了荊州,他便有了晉封吳王的理由。
步騭獻策道:「今曹仁見屯兵於襄陽、樊城,又無長江之險,旱路可取荊州,如何不取,卻令主公動兵?只此便見其心。主公可遣使去許都見曹操,令曹仁旱路先起兵取荊州,雲長必掣荊州之兵而取襄陽;若雲長一動,主公可遣一將,暗取荊州,一舉可得矣。」
孫權撫手而贊道:「子山此計卻是令孤漁翁得利也。」
就在孫權準備告訴荀顗他準備與曹操結盟的時候,荀顗、荀粲兩兄弟卻在密議。
南山竹林之中,荀顗喜滋滋的望着手中的這把摺扇,扇子上畫着一副水墨畫,畫中內容只應了這首《飲酒》——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這詩自然被書寫在摺扇之上。
雖然此時剛剛從弟弟那裡順來一把價值千金的摺扇的荀顗很開心,但在一個時辰前,荀顗看到荀粲身上的諸多傷痕時,不由暴怒,公子榜首,荀家六郎暴怒的樣子可是幾乎沒人見過的……
荀顗控制情緒的能力可是很強的,很快將怒氣壓抑的他已經決定,定要將讓這關雲長死無葬生之地!他居然敢用亂棍打自己的弟弟,這簡直是觸犯了他的逆鱗!
荀粲見哥哥這副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由疑惑道:「哥哥,不過就是一把摺扇而已,值得這麼高興?」
荀顗面色凝重的摸了摸荀粲的額頭,只是道:「看你也沒發燒啊,居然不知道這把摺扇的價值?」
荀粲攤開雙手,很不解道:「我只是隨手畫的,難道很好?雖然摺扇也是我隨意搞出來的……」
荀顗很抓狂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痛心疾首道:「小七啊,你難道在哥哥面前還要裝,隨手畫的就這麼經典,你讓那些宗師畫師們情何以堪啊?況且你難道沒有發現這摺扇的商機?」
荀粲仿佛很無聊道:「哪有在你面前裝,真心是隨手畫畫的啊。還有商機什麼的,我一點也不懂……」
荀顗露出一副挫敗的神色,道:「好吧,這詩不會也是隨手寫寫的吧?」
荀粲點了點頭,只是道:「腦子裡突然出現了這首詩,便隨手寫了下來……」
暈死,荀顗覺得在和小七這個妖孽聊書畫肯定得被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給氣瘋了,於是他轉移話題道:「小七,馬上我就要回去了,你準備怎麼做?」
荀粲叉着自己的雙手,想了想,只是隨意說道:「孫權肯定已經準備與魏王結盟,然南楚智謀之士頗多,必定讓魏王先出兵。」
荀顗收起耍寶的態度,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荀粲繼續說下去,荀粲雲淡風輕道:「蜀中諸葛孔明思慮深遠,必料魏王先興兵,要知道,進攻才是最好防守,若我是孔明,必讓那劉備下令讓關羽先取襄陽,使魏軍膽寒,此危必解。」
荀顗那完美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的神色,只因荀粲所說的也是他所算計到的,卻又聽荀粲淡笑着說:「想必哥哥已經想到此節了……」
荀顗臉色微變,自認為算無遺策的他此時在自己的弟弟面前感到了一種壓力,因為他知道,下面小七要說的,必定是關於整個荊州戰局的布局與走勢了,他盲目的相信,弟弟才是真正的運籌帷幄帳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第七十四章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清風拂過竹林,發出沙沙的清響聲,閬苑門上的那串風鈴隨之輕輕作響,清泉在夕陽的照耀下濺射出迷人的光暈,此時的荀粲在荀顗看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睿智迷人的氣息……
荀粲那張十分和善的臉沐浴在夕陽之中,長發隨意披散,寬大而簡貴的漢服在他的身上顯現出了漢服的瀟灑與怡然,荀粲望着那流動的泉水,眼神幽深而純澈。
荀顗同樣坐在石椅之上,頭戴遠遊冠,身着華服,全身上下顯出一股貴氣,他按着石桌上的一幅地圖,也不急着聽弟弟從整個天下的角度來分析荊州戰局,只是先誇讚道:「此次荊州之戰若不是小七你從中作梗,破壞孫劉聯盟,怕是我魏國戰事還有極大的麻煩,能令魏、吳聯盟,小七你功不可沒。」
荀粲抬起頭,望着那藍天碧雲,心中卻提不起一絲得意的感覺,他淡淡道:「今天下三分,曹、劉、孫皆為雄主,戰亂不止,民生凋敝,我怕這大好河山終為外族所謀,我既為潁川荀家之人,乃屬於魏,蜀國孱弱,當一戰一定,否則必陷入持久的三國紛亂之中。」
荀顗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輕鬆道:「小七你這話說得太重了,那些胡人如烏桓之流早就被魏王打得落花流水,根本不必多慮,我大漢民族才是最強勢的民族,胡人如狗,若敢犯我強漢,他日若我為宰相,一紙殺胡令,滅其族,不過翻手之間。」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冷冽,強勢無比。
荀粲勉強笑了笑,他沒有荀顗這樣樂觀,北方遊牧民族之所以殺之不盡,就是因為他們來去如風,居無定所,這屠殺胡狗嘴上說說容易,但真正做起來卻非常困難,他們對中原虎視眈眈,只要抓住中原孱弱的機會,必定會乘隙而攻,若按照前世那個世界的歷史來看,司馬氏建立的西晉發生八王之亂,繼而北方胡人南下,慘烈的「五胡亂華」發生,漢族因此遭受極大的創傷,璀璨的文明被胡人肆意踐踏……
荀粲拉回思緒,此時考慮胡人的事還為時尚早,於是他將目光落在那張軍事地圖之上,這地圖上標註的兵力、地形十分清楚,顯然荀顗在出使南楚之前就在考慮這場戰事了,荀粲臉上帶着一絲胸有成竹的微笑,只是淡淡道:「我欲助呂蒙暗取荊州,力保襄陽、樊城,還需哥哥替那曹仁謀劃。」
荀顗不由疑惑道:「小七你這般為東吳謀劃,這是為何,你難道要在南楚之地發展不成?」
荀粲只是搖了搖頭,道:「南楚偏安一隅,孫權不過守成之主,難成天下大業也……」
荀顗愈發不解道:「那為何要將這荊州之地拱手讓於孫權?」
荀粲反問道:「哥哥可知那關羽與劉備之間的關係?」
荀顗蹙着眉頭,雖然他為人狡詐多智,最愛揣摩人心,但戰略眼光比起荀粲來說還是差了一籌,可以說,荀顗更適合在官場上勾心鬥角,又或者是在奪嫡之爭中出一些陰險毒辣的詭計。
荀粲也不賣關子,只是望着地圖,無比冷靜道:「這一戰,關羽必死!而且關羽必須死在孫權之手,關羽與劉備情如兄弟,可謂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這孫權看似獲得了荊州之地,然而卻與劉備結下大仇,若我所料不錯,劉備必起傾國之兵,討伐江東,兩國大戰,此便是魏國的最佳機會!」
荀顗心頭一震,只覺得醍醐灌頂,他只注意着眼前的利益,卻沒有再深遠的考慮一番,他不由嘆服道:「小七你可真是深謀遠慮,為兄不如也,只是,小七你如何保證擊殺關羽?」
荀粲從袖間掏出一把摺扇,隨意打開,輕輕搖了搖,十分自信道:「山人自有妙計,哥哥只需吸引關羽主力便可。」
荀顗無奈的望着荀粲那把摺扇上的《仕女鞦韆圖》,上面寫着一首以女子口吻的敘述的妙詞《點絳唇》——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縴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人來,襪鏟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他不由慨嘆,小七畫得仕女可真是有韻味,不過此時他的心中卻痒痒的,很想知道荀粲怎麼算計關羽。
當然他也知道弟弟不會多說什麼,於是怏怏離去。
夕陽下,荀粲撫琴,心中卻暗暗一嘆,若他所料不差,以哥哥的身份,在那曹仁面前必定人言輕微,這倒是要讓那關羽得意一番了,不過他越是得意,越會掉以輕心,被捧得越高,將會摔得越慘,荀粲已經可以看到關羽敗亡的下場了,在那關羽狼狽之時,他定要讓關羽知道得罪他下場是什麼。
翌日,孫權遣使隨同荀顗過江,上書曹操,陳說雙方共取荊州之事。操大喜,發付使者先回,厚賞荀顗、滿寵,而後令滿寵為曹仁參謀,商議動兵;一面馳檄東吳,令領兵水路接應,以取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