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名門公子 - 第4章

青澀蘋果

  鍾秀果然說道:「我爹爹與他的那個師兄史阿不知為何相約決戰華山之巔,我爹一劍惜敗,死於史阿之手,娘親因為爹爹的死悲痛也過世了,叔父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並讓我學那女紅、琴棋書畫等,堅決不讓我繼續學習爹爹教給我的武功,但是我對那閨中女子所學之物實在沒有興趣,所以自己私下裡偷偷習武,我一定要為爹娘報仇。」

  荀粲看到鍾秀小臉上那執着的模樣,不由明白了這個女孩為什麼這麼早熟的原因,他仿佛隨意問道:「你報了仇之後又該怎麼辦呢?」

  鍾秀想了想,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迷茫,她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仿佛在給自己打氣,她一字一頓道:「我要成為天下第一。」

  荀粲驚訝的望着這個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當她毫不猶豫的喊出自己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時候,荀粲心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欽佩,但他又疑惑道:「你為什麼要成為天下第一呢?」

  鍾秀深吸一口氣,想起了噩夢之中那被人肆意擺布的樣子,不由淡漠道:「因為只有自己才是可以相信的。」

  見荀粲臉上一副佩服加驚訝的表情,鍾秀的心中感到很爽,這讓她產生了一種哄騙小孩的感覺,同時,傾吐了她心中的鬱結之氣後,她的心情變得歡快起來,畢竟自己的人生好似有了重新再來的機會,這次絕對會將命運把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成為那種出嫁之後只能任丈夫擺布的嬌小姐。

  一陣微風吹來,將荀粲那肆意披散在肩頭的漆黑長髮吹起,他的身體不由打了個寒顫,而後輕輕捂着自己的嘴巴,咳嗽了幾下,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多了一絲微紅。

  鍾秀見荀粲咳嗽,不由擔心道:「粲弟弟,你的身體不會那麼嬌貴吧,一陣風就扛不住了?」

  荀粲無所謂的笑了笑,那深邃的眸子仿佛看透了生死一般,他依舊很天真道:「在我還是小寶寶的時候,就染了這寒病,習慣了便好。」

  鍾秀微微搖了搖頭,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她又略帶好奇的問道:「粲弟弟,你真的覺得我作為一個女子可以成為天下第一?」

  荀粲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姐姐莫要在意是男是女,誰說女子不如男。」

  鍾秀聽了心中蕩漾,清秀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這一句「誰說女子不如男」卻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裡,又想到,那曹薇嫁給這樣一個奇男子是多麼幸福,雖然她亦是短命,但這個男子卻因為她的死而抑鬱而亡。

  荀粲自不知道在原本的三國中他是個短命的人,就算是知道的話,或許也不在意,他自要活出一番瀟灑,再不想為這種老天也說不準的事情擔憂。

  說起來,荀粲對三國之中細節的了解實在太少了,他只知道大勢而已,比如曹丕會在奪嫡之中取勝,在司馬氏與曹氏的鬥爭中,司馬氏會最終獲勝……在他看來,這南楚也遲早會被孫權給謀篡了,所以他跟着荀彧學各種謀略是很有必要的。

  鍾秀一副看待知己的目光讓荀粲感到有些慚愧,怎麼有種騙小女孩的感覺?他自是不知道這鐘秀的腦中也有一種哄小孩的感覺,敢情這兩個傢伙都將對方當作天真的小屁孩……

  鍾秀繼續微笑着問道:「粲弟弟,那你以後的理想是什麼呢?」

  荀粲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見鍾秀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荀粲覺得自己裝逼有些過頭,於是又理了理自己的長髮,來了個大轉折:「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我要做的呢,很簡單,隨波逐流、悠閒安逸過這一輩子就好了……」

  鍾秀很寵溺的翹了翹他的額頭,輕嗔道:「小傢伙真是胸無大志,前面那句說得倒是氣勢磅礴,後面說得卻有些不負責任,男子漢大丈夫應當擁有自己的抱負與擔當。」

  荀粲慵懶的打了個呵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向鍾秀作揖道:「謹遵姐姐教導,小子明白啦。」

  鍾秀無奈的微笑,清秀可人的模樣在晨曦下顯得更加聖潔,讓荀粲看得有些小心動,還真有點青梅竹馬的意思。

  

  第十二章

曹操成為魏公

  

  自從荀彧致仕之後,他便從那雍容大氣的尚書令府邸搬出,這府邸自然是由繼任尚書令的荀攸居住,而後荀彧回到了老家穎陰的荀家祖宅,穎陰與許都很近,騎馬的話只需要一個多時辰便可到達。

  荀家作為北漢首屈一指的書香世家,祖宅自然不差,看起來雖然非常古樸,但卻有一番典雅之處,在祖宅之後有一片茂密的桃樹林,每當春天到來時,漫山遍野的桃花是一大勝景,林中還有一個小湖,湖邊有荀家特意建造的水榭亭台,荀彧閒暇時便喜愛帶一根魚竿、一本書,在亭中擺上躺椅,便可悠閒的消磨一下午。

  而荀粲除了每五日都要去鍾家學字以外,還要到荀家族學之中接受那所謂的啟蒙教育,這啟蒙教育就是一些儒家經典的簡略版,畢竟這時代似乎還沒出現三字經之類的東西,當然,這族學就好比後世的小學一般,自然不會只有荀氏族人在裡面學習,還有不少其他世家大族的孩子以及一些寒門子弟,而潁川書院就好比後世的中學與大學,能進入潁川書院學習的,以後必會有一番成就,像荀彧、荀攸、郭嘉等都曾在潁川書院學習過。

  在這個官學幾乎沒有的時代,也只有像荀家這樣的私學才能擔當起培養人才的重任了,所以曹操對這潁川書院很支持,甚至讓曹氏與夏侯氏宗族中的一些成員到這潁川書院來求學,這倒不是說曹氏與夏侯氏就沒有自己的私學,而是潁川書院以及荀家族學教授的東西比較系統與全面。

  建安十七年冬十月,曹操再征南楚。

  建安十八年春正月,進軍濡須口,攻破權江西營,獲權都督公孫陽,乃引軍還。詔書並十四州,復為九州。

  夏四月,至鄴。

  而就在曹操再征南楚之時,南楚丞相孫權向劉備求救,寄人籬下的劉備遣使告劉璋曰:「曹公征南楚,南楚憂危急。孫氏與孤本為唇齒,又樂進在青泥與關羽相拒,今不往救羽,進必大克,轉侵州界,其憂有甚於魯。魯自守之賊,不足慮也。」

  備乃從璋求萬兵及資,欲以東行。璋但許兵四千,其餘皆給半。張松書與劉備及法正曰:「今大事垂可立,如何釋此去乎!」

  松兄廣漢太守肅,懼禍逮己,白璋發其謀。於是璋收斬松,嫌隙始構矣。璋敕關戍諸將文書勿復關通劉備。

  劉備大怒,召璋白水軍督楊懷,責以無禮,斬之。乃使黃忠、卓膺勒兵向璋。備徑至關中,質諸將並士卒妻子,引兵與忠、膺等進到涪,據其城。璋遣劉跂、冷苞、張任、鄧賢等拒劉備於涪,皆破敗,退保綿竹。璋復遣李嚴督綿竹諸軍,嚴率眾降先主。劉備軍益強,分遣諸將平下屬縣,諸葛亮、張飛、趙雲等將兵溯流定白帝、江州、江陽,惟關羽留鎮荊州。劉備進軍圍雒;時璋子循守城,被攻且一年。

  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郗慮持節策命曹操為魏公曰:「朕以不德,少遭愍凶,越在西土,遷於唐、衛。當此之時,若綴旒然,宗廟乏祀,社稷無位;群凶覬覦,分裂諸夏,率土之民,朕無獲焉,即我高祖之命將墜於地……往欽哉,敬服朕命!簡恤爾眾,時亮庶功,用終爾顯德,對揚我高祖之休命!」

  秋七月,始建魏社稷宗廟。天子聘公三女為貴人,少者待年於國。

  九月,作金虎台,鑿渠引漳水入白溝以通河。

  冬十月,分魏郡為東西部,置都尉。十一月,初置尚書、侍中、六卿。以荀攸為尚書令,涼茂為僕射,毛玠、崔琰、常林、徐奕、何夔為尚書,王粲、杜襲、衛覬、和洽為侍中。

  馬超在漢陽,復因羌、胡為害,氐王千萬叛應超,屯興國。使夏侯淵討之。

  十一月,魏公曹操納陳群策,設立科舉制。不過此時的科舉制還未發展完善,畢竟還是兵荒馬亂的時期。

  早已致仕的荀彧在親眼看到曹操成為魏公之後,心中暗嘆,北漢氣數已盡。荀彧雖然嘴上說再也不關注那朝堂之事,但心中卻仍然心存一絲僥倖,等到曹操真的成為魏公時,他已知漢室不出幾年必亡。

  魏公國的建立,使權臣曹操的凌駕於天子的霸府統治開始有了合法的名義,而且使大多數朝中的漢臣正式成為了魏公國的屬官,與曹操有了正式的主臣關係。曹操不僅可以奉天子以令不臣,更可以效仿古之周召、太公、五霸等,用封國的名義打着藩衛帝室的旗號征伐四方。

  轉眼已是建安十九年,荀粲已經七歲了,兩年來他接受了荀彧的親自教導,當然還有苦練書法,已經略有小成,雖然依舊沒有達到開山立派的地步,此時他正在上荀家族學。

  明晃晃的教室內,手拿戒尺的先生正在有聲有色的講解簡略版的《春秋》,而荀粲則是將自己的腦袋埋着,貪婪的睡覺,夢中卻在咀嚼這幾日父親從那賈詡那裡搞到的孫子兵法集注,這注釋自然是這位亂國毒士親自所注,可以深深體現這位毒士謀略的精髓,怕也只有荀彧這樣的人才能借到。

  而荀粲的旁邊坐着的自然是那鍾繇的侄女鍾秀,她雖然討厭女紅以及什麼琴棋書畫之類,但卻極其渴望讀書,在荀粲向鍾繇這個便宜老師不斷賣萌的情況下,終於同意鍾秀也來上這荀氏族學,而荀粲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先生點他回答問題時將他喊醒……這個理由讓原本感激無比的鐘秀直翻白眼。

  鍾秀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讀書機會,所以她學得非常認真,而回到家後,又勤奮無比的偷偷練武,這鐘秀仿佛與荀粲是兩個極端,一個是無比的刻苦努力不浪費一分一秒,而另一個則是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刻苦努力,平時則能偷懶就偷懶一點。

  荀粲這慵懶的性子讓荀彧很無奈,畢竟荀彧自己一生都兢兢業業、勤勤懇懇,而現在他仿佛被自己最愛的幼子給帶壞了,時時刻刻都保持着那種慵懶悠閒的心境。

  

  第十三章

好色之徒

  

  教室中的先生眼睛不經意的瞥向荀粲那個角落,臉上出現一絲慍怒之色,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令君之子居然這麼懶惰,不過令先生奇怪的是,每次叫這小子起來回答問題,都可謂對答如流,讓一心想要懲戒一下荀粲的蒙學先生很不爽,這次他還真的不信邪了,於是他將戒尺往手上一拍,而後中氣十足的說道:「荀粲,你給我站起來!」

  荀粲身旁的鐘秀趕快用小手掐了掐荀粲的腰間,荀粲如同彈簧一樣瞬間豎了起來,周圍傳來一陣善意的輕笑聲,只有不遠處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小女孩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荀粲,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荀家族學,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自上課以來就一直睡覺的「壞孩子」。

  荀粲一臉慵懶的模樣,絲毫不見任何慌亂,只是頗為有禮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這個教書先生自然知道這課本上的東西怕是難不住這個擁有妖孽天資的小傢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陰下臉訓斥道:「你平日裡只愛睡覺,浪費時間,空有天資又能如何,如今魏公聖明,採納科舉製取士,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通過考試嗎?」

  荀粲心道這老師還真有點後世中國老師的風範,於是他很任性的說道:「功名於我如浮雲,再說,我就算每日睡覺,不是照樣掌握你所教的內容嗎?」要知道,荀粲在夢中自學的速度可比醒着時快多了。

  這教書先生被荀粲這囂張的話嗆得滿臉通紅,他強壓胸中的怒火,道:「你既然視功名為浮雲,那你在乎什麼?」

  荀粲微笑着,俊美無雙的小臉上帶着瀟灑不羈的神情,他隨和道:「我獨愛美色,婦人者,才智不足論,自宜以色為主。」

  一邊的鐘秀在旁邊狂翻白眼,狠狠掐了荀粲一下,這個小子居然在這個年紀就想着美色了,還大大方方說自己是好色之徒,真是……好吧,無法用語言形容他的離經叛道了……

  那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的臉上出現一抹驚詫之色,而後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屑,她是夏侯尚的女兒,名叫夏侯徽,三歲能吟詩,舉止優雅得體,深得夏侯尚喜愛,被其視為掌上明珠,不過夏侯尚與荀粲的大哥荀惲有過節,連帶着似乎夏侯徽也看荀粲很不爽,仿佛天生八字不合。

  荀粲的這番話讓整個教室都起鬨了,教書先生再也壓抑不住憤怒,吼道:「荀粲!你給我滾出去!」

  荀粲一拱手,舉止依舊有一股天然的貴氣,淡定的答道:「謹遵先生之命,我不過是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卻並無過錯。」

  而後荀粲一邊打着呵欠一邊走出教室,這教書先生氣得青經暴突,卻又不敢將憤怒撒在荀粲身上,誰讓荀粲身份高貴呢?

  教室中的許多孩子都用無比崇拜的目光看着荀粲,其中就有司馬氏的兩兄弟——司馬師與司馬昭,幼小的他們覺得荀粲這種率性而為的舉動實在太酷了。

  荀粲走到教室外,往牆上一靠,繼續閉眼小憩,腦中卻在咀嚼兵書。

  正悠閒間,荀粲忽然有所感悟,他睜開眼,卻看到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正在他面前,好奇的看着他,荀粲露出和善的微笑,溫和道:「你是誰?也是被先生趕出來的嗎?」

  這男孩搖了搖頭,只是道:「我想學習。」他那烏黑的眼眸中綻放着渴望的光芒,令荀粲動了惻隱之心。

  荀粲看着這男孩穿戴樸素,但卻也不是那種真正的寒門,怕是沒落世家子,於是道:「你學習是為了什麼?」

  男孩堅定道:「我要成為父親那樣的人。」

  荀粲好奇道:「你父親是誰?」

  男孩驕傲道:「阮瑀。」

  荀粲微帶詫異,這阮瑀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大名鼎鼎的建安七子之一,那這個頗為早慧的男孩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原來他的就是阮籍!

  按理來說,阮籍家應該不會這樣清貧,然而阮瑀卻在兩年前逝世了,阮家本不是什麼大世家,失去阮瑀這個頂樑柱,阮家自然漸漸沒落,想到這裡,荀粲自然有心要幫阮籍一把,畢竟他可真的是一塊璞玉。

  以荀粲的身份,幫助一個孩子進入族學並不是什麼難事。

  時值陽春三月,午後,先生帶着一群孩子出去踏青,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融合春天溫暖的氣息仿佛讓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美麗可愛的女孩走到哪裡自然都能吸引男孩們的目光,而其中最受歡迎的莫過於活潑熱心的鐘秀了,她的美麗溫婉、雍容大氣很是令人心折,再加上她是鍾家貴女,因此頗受男孩們的追捧。

  而男孩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荀粲了,畢竟荀粲這廝最是離經叛道,瀟灑不羈,上課天天睡覺,作業從來不做,回答先生問題時卻是對答入流,並且辯才無雙,你怎麼說也說不過他,荀粲當真是最有個性的男孩,而這個性卻是最讓人嚮往的。

  此時,兩人正並肩坐在桃樹下,相談甚歡,卻聽鍾秀說道:「小賊,老聽叔父說你天生詩才,是真的還是假的?」

  荀粲慵懶的坐在芳草萋萋的地上,悠閒的望着天空中的藍天白雲,隨和道:「當然是假的咯,我那些詩全是小時候從一個道士那裡聽來的,我恰好記住而已。還有,別叫我小賊,女俠。」

  鍾秀聽到「女俠」二字,想起兩人初見時的場景,俏臉上出現一抹微紅,她狠狠的捏了捏荀粲的小臉,輕嗔道:「你這小賊還是這麼懶,怕姐姐讓你現場作詩嗎?」

  「哼,我才不信這個好色之徒會作詩呢。」抱着古琴一身華貴白衣的小女孩很是高傲的說道。

  夏侯徽站在桃樹下,眉眼如畫,微風吹過,如墨的青絲飄起,紛紛揚揚的桃花從她周身墜落,滿臉高傲之色的她如同花中仙子,懷抱着的那古琴更加襯托出了她那高雅的氣質。

  鍾秀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看好戲的神情,心中卻在嘆息這樣一個才氣逼人的女子卻被自己的丈夫毒殺,那個男人,叫做司馬師,這全是那個噩夢中的景象呢。

  

  第十四章

才女善琴

  

  荀粲看到夏侯徽臉上那高傲的模樣,不由露出隨和的微笑,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小女孩的挑釁,荀粲這溫潤如玉的氣質倒是繼承了荀彧的風範,他溫和道:「不錯,我的確不會作詩,倒卻是個真正的好色之徒。」

  荀粲這話說得十分坦然,這讓有心激他的夏侯徽心中發堵,不由皺了皺柳眉,道:「哥哥告訴我的那首《詠鵝》不是你的寫的嗎?」

  在一旁看好戲的鐘秀不由奇道:「詠鵝?」

  夏侯徽瞥了鍾秀一眼,心中略微嫉妒她的好人緣,只是輕輕吟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青波。」

  鍾秀略帶詫異的看着旁邊這個依舊面帶溫和微笑的男孩,在那個夢中卻沒聽說過他少有詩才,不過,這個看起來總是懶洋洋的傢伙胸中確實有點才華,要不然先生上課提的問題也不可能對答如流。

  荀粲點了點頭,坦誠道:「此確是我所作,不過詩詞終究小道,想那南楚善詩詞的才子多不勝數,卻依舊不比我北漢強盛。」

  夏侯徽臉上的傲氣漸漸消失,荀粲這種無比坦誠的態度讓她感到沒有任何找茬的理由,不過當夏侯徽看到溫潤如玉的荀粲與清秀無比的鐘秀並肩坐在一起時,她就感覺有些不舒服,既為才女,必定早慧。

  荀粲見夏侯徽懷中抱着古琴,不由來了興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善彈古琴嗎?」

  夏侯徽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荀家子弟居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的傲氣又騰得一下升起,她也不說話,輕輕坐下,寬大的白衣披散在青草上,擺好古琴,隨意一撥,略微渾厚的琴音傳出,卻依舊沒有使荀粲那慵懶的模樣改變。

  而鍾秀則是露出了明顯無聊的模樣,她原本就對什麼琴棋書畫不感興趣,不過這心高氣傲的女孩想在荀粲面前表現一下也無可厚非。

  夏侯徽彈奏的這一曲卻是《陽春白雪》中的《陽春》,這《陽春白雪》相傳是春秋時期晉國樂師師曠所作,《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盪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這首曲子表現的是冬去春來,大地復甦,萬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

  荀粲仔細的聽着曲子,它的旋律清新流暢,節奏輕鬆明快,荀粲不由略微有些感悟,他在書法上陷入瓶頸,若是再研習這美妙音樂的話,或許會相得益彰也說不定,他的雙手又下意識的叉起,望着這尚不知名字的世家貴女,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不過說真的,這琴曲彈得雖然流暢,但卻僅僅是流暢罷了,不過考慮這女孩的年齡,荀粲便釋然了,這女孩倒是當得才女之名,就在女孩漸入佳境之時,卻有幾個男孩打打鬧鬧互相追逐破壞了這琴音。

  夏侯徽蹙了蹙眉,終究沒有再彈下去,本來低着的頭偷偷抬起,望了荀粲一眼,又低下頭去,而此時荀粲卻在打量那幾個玩鬧的男孩,他並不認識這幾個男孩,不過看衣着打扮應該是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