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冰塊當媳婦 - 第13章
一世華裳
克里斯特在英國可謂是家喻戶曉,不為別的就為他那致命的魅惑和無數的花邊新聞,這人在兩年前被自家大哥踢到中國去為家族賣命去了,記得當初有不少女人因此哭斷了肝腸,而男人們倒是拍手稱快,心道這個禍害要是再留在英國禍害人他們估計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希爾原本以為他們家不會有機會和這個人扯上什麼關係,因為無論是萊里家還是遠在中國的外公家同齡的孩子都是男孩,卻不想這個惡魔到了中國一改只對女人出手的習慣改向男人進發了,而這個遭到毒手的男人還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弟弟。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不過從照片看來他們應該是相愛的。」
「我可不信克里斯特這個人有真心,」希爾冷然的說道,轉過頭對管家說,「去把直升機調過來,去中國。」
「是。」
「現在?」卓炎抬眼看了一下表,「你確定?」他倒是從沒見過這個人對什麼事這麼積極過。
「嗯。」希爾點了點頭,「到那邊休息一下然後坐遊艇去找他。」
「我也跟你一起去。」卓炎說道。
「隨便。」希爾看了這個男人一眼,知道就算自己阻止依他厚臉皮的程度也會去找自己的父母,到最後肯定得逞,不如一開始就答應他。
「我們到時候怎麼和他說?」希爾母親緊張的問,消失的眼淚又有向上涌的趨勢。
「沒事的,就實話實說就好,」希爾父親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哄道,「放鬆寶寶,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責任。」
「不,是我的錯,」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都怪我,是我當初太不小心了,阿清才會……才會……」
「不是,真的不是。」他說着,嘴唇疼惜的吻上她的臉,將眼淚慢慢吻去,然後一點點移到嘴唇,深深吻了上去。
二人便開始忘情的吻在一起,身體也逐漸成膠着狀態。
卓炎傻了片刻,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希爾,小聲問,「他們一直是這樣?」
希爾淡然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面前上演深情與馬上就要走向限制級的戲碼,眼神波瀾不驚,似乎對這種現象已經見怪不怪了。
卓炎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了答案,他呆呆的看着自家老婆,似乎在打量他和他的父母到底哪裡相像,看了半晌才呼出一口氣拍拍胸口,還好不像,還好。他實在是不能想象希爾變成深情款款的樣子,想想都覺得惡寒。
說話間上空就傳來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希爾不理會還在膠着中的父母率先走了出去,卓炎緊隨其後,只有老管家認命的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哆哆嗦嗦道,「公爵,直升機到了。」
被打擾好事的人抬起頭惡狠狠的看了看臉色雪白的管家,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自沙發上拉起滿臉通紅的老婆出門去了。
老管家在身後默默地流淚,「公爵您真的是尋子心切嗎……」
人員已全部上來,直升機便帶着巨大的轟鳴向漆黑的夜空飛去了。
希爾淡然的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星星點點,連成一片。卓炎坐在他身旁看了看他冰雕般的側臉,想了想,伸出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希爾的身體微微一頓,他原本想說「放手」的,可是察覺到這個男人灼熱溫度的霎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將頭繼續扭向窗外,沒有拒絕。
第22章
妒夫
其實不只是希爾,就連卓炎這一路上都在想象着與這個人見面的種種場景,只是有一句話說的什麼來着,你永遠都不知道生活送給你的下一個瞬間究竟是什麼。
卓炎張了張口,看着眼前因為爆炸而四散開來的遊艇碎片以及此刻正在海面上奮力打撈的船員,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他沉默了片刻才將頭轉向身旁的希爾,只見他精緻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表情,目光也是一片波瀾不驚,可是卓炎卻從他們相握雙手上清楚的感覺到了這個人的顫抖。
——他在害怕。
——這個一向冷血的、外界傳聞的幾乎連人性都沒有的利益機器,面對着可能將要失去自己親弟弟的場面而感到害怕了。
這個人第一次在人前露出點類似於人類的情感,卻不是因為他,卓炎的眼中瞬間閃過一道危嗜血的危險。
他們今天原本是準備去坐遊艇找那個人的,誰知道在海中央就遇上了,那個人也恰好坐遊艇出海,他們在甲板上透過望遠鏡清楚地看見他一個人躺在甲板上,似乎是睡着了,可是就在他們剛要準備開過去找他時就發生了一件令他們震驚的事,只見那個人坐的遊艇不知何故忽然發生爆炸,巨大的衝力瞬間將遊艇炸成了碎片,帶起的熱浪甚至連他們都感覺到了。
他們在震驚過後急忙向那邊急速駛去,跟來的萊里家的傭人紛紛跳了下去打撈,這才有了現在狀況。
海水打在船身發出巨大的嘩嘩聲,不遠處希爾的母親正在痛哭流涕,希爾的父親一邊安慰她一邊也在不斷的催促手下快點找。
卓炎的目光在海面飄着的碎片上掃了掃,接着在觸及遠處的一小塊東西時瞬間一頓,想也沒想就甩開希爾的手直接從甲板上跳了下去,發出巨大的「嘩啦」聲。
「找到了,找到了!」此刻海面上傳出了一個聲音,水下的眾人小心翼翼的將手中渾身是血的人託了上來。
人們七手八腳的將那個人小心的放在甲板上,只見這人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身上到處是燒焦的痕跡,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咽氣。
「醫生!醫生在哪?!」萊里公爵慌忙的衝着周圍一群人吼道,他們出來的時候一向是跟着私人醫生的。
果然,聽到他的叫聲,一個帶着金框眼鏡的人急忙擠了進來,二話不說開始檢查。
「他怎麼樣?」公爵問道。
「很不好,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醫生面沉入水,「他身體大面積燒傷,骨骼斷裂,肺部進水,失血過多,必須要立刻進行搶救,可是現在身邊沒有儀器,必須儘快送他去醫院!」
「好!」公爵立刻吩咐道,「給我全速駛向岸!」
「不行!」他話音剛落下,幾乎是同時就傳來了一個反對的聲音,只見卓炎全身濕淋淋的爬了上來,手中拿着一個金屬塊,沉聲說,「不能去岸邊,那樣太遠還有危險,回島上治療,醫生和儀器雖然不全但是能暫時解決現在的問題,剩下的全都空運過去,並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還有,儘快離開這裡,快點!」
他認真的表情總給人嚴肅的感覺,一條條命令毫不驚慌的下達,竟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不能甚至是不敢去拒絕,眾人幾乎是在這個聲音落下的霎那就自動去執行了,可呆了片刻才恍然覺悟他並不是他們的老闆啊,因此只能呆傻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希爾看了卓炎一眼,冷靜地扭頭吩咐,「照他說的去做。」
「是!」
遊艇迅速掉頭向回駛去,剛剛航行了半公里就從駕駛艙傳出了一個聲音,「公爵,有潛艇接近。」
卓炎率先走了進去,目光直直的看着顯示盤上的亮點,不發一語,只見那個亮點很快就到了事發區,然後停了片刻後立刻便返航了,似乎在沒有發現傷員的情況下並不準備再進行仔細的搜尋,或者是它最開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打撈。
卓炎瞳孔縮了縮,「果然……」他轉過頭對駕駛員吩咐道,「繼續開,不用管它。」
希爾就站在他的身邊,聞言看了一眼他自始至終拿在手裡的半塊金屬,問,「這是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卓炎拉着他的手出了駕駛艙,站在甲板上的欄杆邊,目光所觸及的是一片湛藍。
他微微側過頭,「你聽沒聽說過幾年前有一個殺手組織的名聲直逼逢魔,名字叫『暗首』,可是兩年前它的領導人卻發生了點意外,雖說現在還有很多人找暗首做生意,可暗首的名氣卻沒有以前大了。」
希爾點點頭,「聽過一點,我記得是因為爆炸事故。」
卓炎說,「嗯,其實上次是暗首的老大烈因為任務太棘手,最後無奈只能將炸彈引爆,我們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了,到處是一塊塊的碎片,許多人的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誰,那些殘破的碎片上有他的DNA,我們都不能肯定他到底是死是活,從那件事過後已經是兩年了。」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將手中的金屬碎片拿起來看了看,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繼續說道,「烈慣用的是炸藥,而且是他自己親手做的,這種炸藥很特別,爆炸後並不會變成碎片,而是從中間一分為二,喏,」他舉了舉那個金屬塊,「這就是其中之一,而剩下的另外半塊估計已經被剛才那個潛艇上的人拿走了。」
希爾目中瞬間閃過一道寒光,「這就是爆炸的真正原因?」
「嗯,」卓炎點頭,「那艘艦艇明顯是衝着炸彈碎片去的,只要找到了兩塊碎片證據就沒有了,最後只能歸於意外,而在這片地區有那個實力擁有私人潛艇的就只有……」
「伯哈頓!」希爾的目中又是一寒,「克里斯特!」這個情人無數的惡魔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在外人來看這個人用一顆炸彈將自己不想要的情人送上天這件事根本就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現象,根本就不會感到絲毫驚訝。
說話間遊艇已經靠岸,眾人小心翼翼的將那個人抬出來,疾步向島上的豪華別墅走去,島上的人已經接到消息,早已將藥物和儀器準備妥當,現在見人送過來便二話不說開始進行急救。
卓炎也緊隨其後,他濕淋淋的衣服早已換了下來,此刻裡面穿着一件深色的襯衣,外面套着一件醫用白大褂,邊戴手套邊向周圍的醫生介紹情況,認真地表情帶着沉穩的氣勢。
這是希爾第一次見卓炎這樣穿着,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幾乎都要忘了卓炎是個出色的外科醫生,雖然這個人現在的穿着讓他不由控制的想起「衣冠禽獸」這幾個字,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沉穩的樣子確實符合一個出色醫生該有的素質。
這還是希爾第一次在他身上找到類似於……可靠的感覺。
「無菌病房準備出來了沒有?」卓炎摘了口罩問,臉上還帶着少許認真的表情,精神狀態與他進行搶救之前沒有什麼不同,仿佛連續站了十七個小時的人不是他。
希爾就站在門外,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卓炎看着他手中的DNA化驗單,挑了挑眉,「結果出來了?他是你親弟弟嗎?」
「是,」希爾又點了點頭,問,「他怎麼樣了?」
「皮膚大面積燒傷,且燒傷嚴重,多處內臟受損,肺部進水感染了肺炎,他需要做整容手術,皮膚移植以及修復手術,」卓炎攤攤手,遺憾的說,「不過前提是他能活下來。」
希爾瞳孔驟然一縮,「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活不過來了,」卓炎耐心的解釋,「皮膚燒傷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的內臟受損很嚴重,爆炸的瞬間有許多甲板碎片直接穿進了他的身體,打進了他的內臟,非常嚴重,他生還的幾率不到10%。」
那個人已經被人推進了無菌病房,希爾隔着巨大的玻璃看着床上面目全非的人,眼神冰冷的可怕,卓炎與他相處至今還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甚至連自己強吻他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這麼冰冷的氣息,他不禁後退一步,心底蒼涼一片。
這個人不是沒有人性,不是冷血無情,而是他的感情藏的太深,傾注的太過小心,只有在面對特定的人才能表現出來。
而他卓炎——明顯還不屬於這個範疇內。
妄我自詡聰明,卻直到現在才認清事實。
一時間滿心湧上的全都是嫉妒,卓炎的睦子深深的沉了下去,我說過,如若真有那個可能,未來出現一個人我就殺一個!
我可不管他是誰!
希爾在模糊間感覺到了身邊傳來的危險氣息,他通過玻璃的反射朦朧間看見了卓炎的眼神,那個眼神竟充滿了他從未見過的嗜血的意味,希爾猛然轉過頭看着他,「你……」
卓炎在他轉頭的霎那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神態,聞言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臉無害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我什麼?」
希爾漠然的與他直視,卓炎也與他對視,以前沒有什麼感覺,可現在卻忽然覺得有些無法忍受他的冷漠了。
「夠了,別再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卓炎低吼了一聲,猛然上前一步一把將他拉至懷中,一隻手制住他的雙手,另一隻手托着他的腦袋,低頭兇狠的吻了下去。
一時間口中肆虐瀰漫的全都是這個男人侵略的味道,這個姿勢、這個狀態讓他想起了初遇時酒吧那晚的混亂,希爾的眼神一寒。
卓炎與他對視片刻後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喘了幾口氣,托着他腦袋的手慢慢下滑,滑過他筆直的背部,然後來到腰間,挑起上衣的衣擺直接探了進去,一邊慢慢揉捏感受着手掌傳來的皮膚的細膩,一邊危險的問,「你說如果我強要了你,你會不會施捨給我一個剛才那樣的眼神,會不會多在乎我一點,嗯?」
希爾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仿佛正在被侵犯的人不是他,他就這麼看了他半晌,目中甚至帶了點輕蔑的意味,冷然問,「我為什麼要在乎你?」
卓炎的睦子又是一沉,眼底瀰漫的危險氣息更濃,「就因為這個!」他話音剛落便再次吻了上去,那原本還在腰間的手開始一點移動到胸前,充滿色情的撫摸把玩,一條腿更是不客氣的擠進了他的腿間。
這種狀況讓希爾的眼底迅速染上了一層寒冰,想也沒想直接朝口中肆虐的東西咬了上去,只是這次卓炎卻沒有像上次那樣退開,而是在短暫的一頓之後更加瘋狂的侵略,撕裂的味道如此強烈以至於希爾在瞬間就有了種將被生吞的錯覺。
「表哥,爺爺已經送上直升機了說是明天再來,他怎麼……呃……樣……了……」正在這裡的氣氛愈演愈濃之際,從走廊的拐角傳來了一個聲音,而顯然來人被眼前的狀況嚇到了,語氣越發凌亂,說到最後那尾音的部分都開始顫抖了。
我的天啊……來人驚悚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目光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那簡直充滿了恐懼,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怎麼搞到一起了……誰能出來給他解釋一下,難道這就是蕭誠口中說的「驚喜」,可這哪是驚喜啊,這簡直就是「驚嚇」!
「老……老大,你、你怎……怎麼也在這裡……」不能怪他,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驚悚,讓他直接就凌亂了,連基本的職業道德都忘了,直接開口就喊卓炎老大了。
自己的好事被打斷,卓炎睦中有一瞬間的嗜血,可當他轉過頭看清來人、又聽到來人熟悉的聲音時頓時就愣住了。來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相清秀,右耳處鑲着一枚紅色的寶石耳釘,正好是他的手下,宋熙。
卓炎瞬間想起了蕭誠說要給他派的人,也難怪蕭誠當初會有那樣的反映,連他也是見到這個人才恍然大悟的,希爾的母親姓宋,並且這個宋家在中國的勢力還很大,宋熙是宋家最小的兒子,與希爾恰好是表兄弟。
還真應了蕭誠說的那句「我相信你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的用處了」,這麼好的資源不用可惜了。
希爾因他的到來終於掙脫了這個男人的魔掌,他向後退了一步平穩自己的呼吸,將剛才的那一聲「老大」默默的記住,冰冷的看着卓炎,冷然開口,一字一頓的道,「卓先生,恭喜你,你被解僱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身後的二人,冷冽的氣息讓一旁的宋熙直接打了個寒顫,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才向卓炎望去,「老大……你對我表哥不會是……」蕭誠只告訴他近期去找卓炎,說是有驚喜等着他。然而還未等他飛去英國就從島上傳來了自己的二表哥被炸的一個消息,他只能先回家調直升機將急救用的東西空運過來,而他過來的時候卓炎正在搶救室里,以至於他們直到現在才見面,而見面的場景則是這個……
「不會是什麼?」卓炎恢復了往日的樣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殘留的血,無奈的嘆息一聲,「衝動是魔鬼啊。」
「正好你在這裡,我問你一個問題,」卓炎笑眯眯的伸出手把宋熙拎了過來,問道,「你表哥和我說到目前為止他只相信他所相信的人,我原本還以為一個都沒有呢,可到今天才發現他沒騙我,你說說看,他指的是誰?」
「相信的人?」宋熙差異了一下,要說冰塊表哥對待什麼人和別人不同那就只有……
「家人吧,啊,也就是我們,」他話音剛落就察覺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看着卓炎,立刻驚悚的向後飄了一大步,「老大,你你你不要用這種殺人的眼神看着我,我發誓,我我我對大表哥絕對沒有別的不該有的想法,絕對沒有,打死都沒有!」
卓炎充耳不聞,上前一步又將他拎了回來,「家人?」
「是是是啊……」宋熙哆哆嗦嗦的說道,「我們家又不黑暗,表哥仇視我們做什麼?」
家人?卓炎放下他轉頭透過玻璃窗望着床上插滿了各種儀器昏迷的人,這個人是與希爾血脈相連的親弟弟。
其實他剛才的殺意只是一瞬間的事,現在早已消了大半,畢竟因為眼前的人希爾出現了難得明顯的情緒,若是真的狠心宰了他,將來自家老婆傷心了他也得跟着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