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冰塊當媳婦 - 第17章

一世華裳



單傑已經到了樓下,此刻也正快步向那邊走去,只見卓傾正笑得一臉燦爛,一邊與身旁的人交談一邊快速走來,還有三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沉默的在他們身後跟着。

這個世界上只要是熟知左川澤的人都知道他喜歡穿火紅色的袍子,睡袍不像睡袍和服也不像和服,柔順的披在身上,上面用金線繡滿了古老的花紋,一看就是上品。

據說左川澤曾經有一次去地下賣場,依這個人的地位必然是坐在vip包廂里的,而外面的人卻不知道他來了,就大膽的說起他這件袍子了,還愈說愈烈,結果這個人在聽說後就走出包廂當場就將這袍子脫了下來,對着呆傻的眾人萬種風情的一笑,接着只穿一條內褲又走了回去,他脫下後就隨手交給工作人員讓他們拿到台上去拍賣,這個人原本就長得很妖孽,這麼一鬧後那些不認識他的人紛紛控制不住對他打起了主意,而認識他的人則因為平時沒有膽量現在見那件貼身穿的袍子公然拿去拍賣自然是要搶到手,還有一部分人是真的看上了這件衣服,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以千萬賣出,得主是當地一個勢力很大的幫派幫主,當然這個人是不可能因為看上了那件衣服。

左川澤的東西賣場自然不敢從裡面抽成,恭敬的將支票交到他手裡,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還沒有過一個星期那個幫派就被逢魔剷平了,原因很簡單,左川澤說他沒有衣服穿了,很想念他那件袍子。

這話誰信?據傳左川澤這樣的衣服就算他每小時換一件換到他死的那天也換不完,可是又有誰敢說個不字?總之經過上次的那件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提過關於袍子的任何話。

左川澤上位時才十六歲,這人在黑道里混了八年了,如今也才二十四歲而已,很年輕也很纖細。單傑走過去,打量起眼前妖孽的男子。

紅得像血一樣的衣服隨意穿在身上,只在腰間隨便系了個帶子,露出一小截手臂和小腿以及優美的鎖骨和一小塊白皙的胸膛,黑色的長髮用麻繩隨便一紮,有幾縷不聽話的頭髮垂到面前,微微遮住邪魅的睦子,拂過總是勾着邪笑的嘴角,更添了一絲誘人的氣息,讓人只看一眼就猛地心跳加速。

黑色的木屐「嗒嗒」作響,右腳腕腳鏈上的鈴鐺隨着他輕盈的腳步總會發出一陣鈴鈴聲,鈴聲清脆動聽,仿佛可以一直拂到你的心底去,總讓人感到怦然心動。

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烈的荷爾蒙氣息,讓人明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死亡依然心甘情願的往裡跳。

這個人纖細的簡直不像是混黑道的,不過那身該死的邪魅卻和黑暗世界完全相符,這個人太漂亮也太邪魅,就像一株開在黑暗世界的妖嬈艷麗劇毒的食人花。

單傑幾步走上前,客氣地道,「左先生快裡面請,我們當家身體不適正在休息,還請您見諒。」

左川澤認識單傑,因為請帖就是這個人親自送的,再加上手下的詳細資料早已知道這個人在卓家的地位,便勾起一抹笑,「無妨,你們當家不在,派了你在這裡迎接也算是給我面子。」

他的聲音很特別也很好聽,邪魅磁性中帶着雍容華貴的味道,讓聽過一次的人就不會忘記,妖孽的臉加上性感嘴唇的一抹淺笑,讓這磁性的聲音一發出來就讓人忍不住心底冒火,恨不得直接將他撲倒在地狠狠地蹂躪享受一番,直到這個人求饒為止。道上曾有這樣一句話,說如果左川澤沒有這麼大的勢力只是個普通人,那他絕對是禍水中的禍水,還不知要吸引多少勢力的老大為他爭個頭破血流呢。

只是這個人是逢魔的當家,誰有這個能力又有誰有這個膽子敢這樣做?

單傑沉穩的笑,走到他身邊禮貌的同他攀談,心底忽然咯噔一下,心道怎麼沒有人選,眼前不就有一個嗎,不是別人正是他家老闆卓炎啊。

單傑畢竟與他共事了幾年,對卓炎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他這道這個男人一旦想要達成什麼目的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去爭取的。這個男人精明,耐忍,聰慧,冷靜,善於蠱惑,狠得下心,有眼光又有魄力,他要是真的想要得到什麼人最後一定會得到。

左川澤慵懶的向前走去,忽然感到了什麼似的仰起頭向上看去,夕陽的餘暉斜斜的映在他的臉上,將那邪魅的睦子染了一層火紅,顯得越發妖異。

他直直的看着別墅三樓的一處陽台,那裡不見一個人影,只能看見被風吹起的一角白色窗簾。

左川澤的到來在人群中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大多是只聽過傳聞而沒有見過本尊,此刻自然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見見這個傳說中的人物,而還有些人則是被他的妖媚迷的七葷八素,目光情不自禁的就隨着他轉了,這其中大多是世家千金,這些小姐哪裡見過這等妖孽,此刻乍然一見頓時臉紅心跳,頭重腳輕的不知道身在何處。

單傑在心底輕微的嘆息一聲,心道這次壽宴一過還不知有多少人的心被這個妖孽勾去,而這個人卻沒有絲毫自覺,依舊整日這番樣子,邪邪一笑就不知要了多少人的命去。

遠處夕陽的顏色已然變為極致的火紅色,極致過後便是無邊的黑暗,仿佛荼靡花開,開過後就是終結。

賓客已經慢慢向大廳走去,裡面早已準備妥當,就等時間一到主人登場。

單傑一直將左川澤送到裡面才停下,客氣地道,「左先生您請隨意,宴會馬上就開始。」

左川澤笑了笑,不在乎地道,「無妨,你去忙你的吧。」

單傑聞言就要轉身離去,這時有一個卓家的手下走過來手裡拿着無線電,恭敬的對他說,「傑哥,宋先生到了。」

單傑點頭,「我這就去。」

「宋先生?」左川澤在一旁聽得真切,頓時挑起了眉。

單傑點頭說,「大陸宋家的當家,宋哲宋先生。」

「哦?」左川澤又揚了揚眉,單傑抬起頭看着他,只見那邪魅的睦中帶着少許玩味少許詫異少許期待以及少許血腥,堪堪將他整個人襯得又邪魅了一分。

單傑站在原地等,他直覺地認為左川澤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只是他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他說一個字,仿佛他對於宋哲的到來這件事只有短短的一個「哦」字作為評價,剩下的全都藏到了邪魅的眼底,讓人無從猜測。

宋家在大陸的生意很廣,黑白道均有涉及,而其中最讓忌憚的就是家族的紅色背景,宋家的老一輩都是革命出身,他們的下一輩也均從政,直到宋哲這代才開始逐漸涉及別的領域,而也正是有了政治實力作基礎所以他們的生意僅僅三年就擴展了五倍不止,到現在誰人不知宋家?

其實要在全球的範圍比宋家並不算什麼沒,而它之所以這麼出名就是有一個與左川澤齊名的當家。

與左川澤的囂張不同,宋哲這個人喜歡躲在暗處算計別人,而且還經常讓人被騙了還不自知,說白了就是被賣了還在賣力的幫着宋哲數錢。有的甚至連最後死的那一瞬間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又是誰算計了自己。一般都是這件事塵埃落定過了很長時間後才有小道消息傳出這件事是宋哲做的。而再找證據卻是無跡可尋了。

宋哲這個人很神秘,真正見過他的沒幾個,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條躲在暗處隨時準備伺機行動的劇毒的蛇。

只要被他盯上,你就萬劫不復了。

與左川澤一樣,宋哲也很年輕,今年不過二十七八,左川澤十六歲上位,而宋哲上位時只有十四歲,與左川澤上位的血洗逢魔不同,宋哲上位完全是因為他的父母看他太陰險早熟直接把位子讓給他了。

除去性格不談,宋哲身上的另一個特點也是人們經常把他和左川澤放在一起的原因。

那就是衣服。

宋哲這個人對衣服也有可怕的執著,左川澤喜歡穿紅袍,而宋哲則喜歡穿唐裝,雪白色的上好緞面同樣用金線繡滿了複雜的花紋,與紅袍一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這個人喜歡坐在奢侈華麗的椅子上雙手交疊的看着你,溫柔淺笑,看上去那樣美好,只是在你看不到的他的大腦皮層下正在高效的運轉,不斷算計你這個人的價值以及可用之處,然後再準備好出擊,把你吞得一點不剩。

在今天之前誰也沒有想象過左川澤與宋哲的見面,因為沒有人可以想象出當這兩隻變態撞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

大廳外又起了一陣喧譁,然後門口出現了一個人。今天到來的賓客中只有兩個人沒有穿正裝,一個是已經在大廳的左川澤,而另一個現在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相較於左川澤的邪魅,宋哲這個人有着明顯的禁慾氣息,他有一雙狹長漂亮的丹鳳眼,眼波流轉帶起的光冰冰涼涼的,把那張妖孽的臉襯得有些遙不可及,他面上掛着恰到好處的淺笑,禮貌而疏離,讓人自然而然的便想起那句謙謙君子,溫良如玉。

宋哲進門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襲火紅,淺笑着走過去,伸出手「左先生,好久不見。」

見他走到面前,左川澤邪笑着挑起眉,竟讓人在霎那間覺得萬種風情,他伸出手與他相握,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上一次見面是在三天前歐洲的一個拍賣會上。」

宋哲笑容不變,美麗的丹鳳眼微微眯着,「那是很久了啊。」

「是啊,」左川澤笑着點頭,睦子一轉,頓時更加邪魅起來,曖昧的問,「我上次送給宋大少的內衣不知道是否合身啊?」

宋哲不答反問,「我上次介紹的刺繡店不知道左先生去了沒有?」

二人相視一笑,都是早已將對方看透了的嘴臉。

左川澤送的內衣是情趣內衣,而且不是一般的情趣內衣,那是頂級俱樂部SM裝的M裝,專門用來調教人的,最可氣的是左川澤完全是按照宋哲的身材比例量身定做的,大小肥瘦完全合身,上面鏈子鈴鐺應有盡有。

而宋哲介紹的刺繡店也不是普通的繡房,那是專門給壽衣刺繡的店鋪,賣的衣服也都是給死人穿的,可氣的是左川澤一進門老闆就仿佛早已知道了有這個客人似的,恭敬的將準備好的衣服拿出來雙手送上,那間壽衣同樣是按照左川澤的身材比例量定做的,完全合身。

那家俱樂部最後被宋哲強行收購然後命人拆了硬是改成了教堂,而那家店鋪也被左川澤拆了又重新蓋了一間,現在專賣小孩百天戴的長壽鎖。

現在二人說起來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外人卻不知道,乍一聽只覺得原來他們的私交還挺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宴會開始還有一小段時間,希爾早已經醒了,此刻也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內,卓炎站在他身邊亦步亦趨的小心伺候,現在見那邊的情況轉頭看着希爾,「你宋家的表哥來了,你不去看看?」他記得宋哲比希爾大。

「不去。」希爾想也不想的說道,離那條毒蛇越遠越好。

卓炎聳聳肩,隨他去了,接着目光一轉又望向人群中的兩個人,看着這兩個人外界傳聞齊名的特別厲害的人物,目光飄的有些遠了。他開始幫他父親打理卓家的時候也是十幾歲的年紀,不過外界的人卻不知道,如果他當初選擇將真實的自己暴露出來,那麼現在應該和他們一樣,永遠站在風浪的最頂端,讓人又敬又怕。

不過如果再給他來一次機會他還是會將自己藏起來,不然又怎麼有機會碰見自己的老婆呢。

左川澤在朦朧中又感覺到了剛來時的感覺,他微微側過頭,群人中的人大多都在看着他們,可是他卻在瞬間便從這些人當中發現了隱秘在一角的紅髮男子。

那人見他望過來微微一愣,接着禮貌的笑了笑。

他的眼神和笑容和人群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左川澤下意識的就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

左川澤這個人有一種野性的直覺,而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揚了揚纖細的下巴,問一直跟在身邊的卓傾,「那個人是誰?」

卓傾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撇撇嘴不屑道,「他就是我堂哥。」

「就是卓家當家的獨子?」

「是。」

「哦?」他同樣只「哦」了這一聲就沒有再加別的評價,笑着轉移了目光。

卓炎同樣收回打量的目光,他家老婆正好打完電話。

「有事?」

「嗯,」希爾點點頭,說道,「島上打來的,說他已經脫離危險期隨時都有可能醒來,我已經讓他們秘密將他運回英國了。」

第27章

偽裝

希爾一向不喜歡應酬,所以在卓家的當家致詞後他就準備離開了,卓炎知道自己攔他不得,只能將他送上直升機。

外面不知不覺已下起了雨,海邊的天氣總是這樣變化無常。

卓炎一隻手打着傘,另一隻手不由拒絕的握住他的,希爾早已習慣了這個男人臉皮的厚度,也不與他計較,卓炎便笑眯眯的將彼此的距離拉近一點,再拉近一點。

希爾的皮膚一直給人一種微涼的感覺,仿佛怎麼捂都捂不熱,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永遠是那麼冷冰冰的,拒人千里。

想着卓炎將相握的手放開,轉而移到他的腰側,稍微一用力將他向自己的懷裡帶了帶。

「放手,」讓他牽着自己的手已經是極限,希爾冷然看着他,「你做什麼?」

「不做什麼,」卓炎笑眯眯的同他對視,深邃的眼神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很深情,「我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體溫把你捂熱。」

希爾打開他的手向前走去,卓炎不在意的急忙跟上,雨傘一直沒有離開過希爾的頭頂,這種情況反而把自己淋濕了大半,而他對此毫不在意,嘴裡依舊叫着,「老婆,你走慢點啊,作為你的前任私人醫生我不得不提醒你淋濕了會生病的。」

這段時間下來,希爾連稱呼的問題都已經懶得再同他計較了,反正這個男人住在萊里家的日子也到頭了,想到這他忽然站住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卓炎覺得他的眼神沒有往日那樣冰冷了,正在詫異準備出口詢問就聽到他說,「卓先生,我希望你能遵守之前的約定,你的房租已經到期了,如果你沒地方去我不介意替你轉告阿熙,讓他過來救濟你。」

卓炎一張帥氣的臉頓時垮下去,心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高興,你就這麼想把我轟走?

他們已經走到了噴泉旁,這時繞過它準備繼續向前走,卓炎剛要開口反駁就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頭看着前方,路燈柔和的光映了一大片雨線,噴泉的另一側站着一個人,他沒有打傘,看着噴泉的池子不知在想些什麼,雨水順着他優美蒼白的脖頸一直滑到領口深處,綁頭髮的麻繩已經解開,黑漆漆的長髮柔順的披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張臉,他的手中還拿着沒喝完的酒,此刻雨水打在高腳杯里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將那紅色的液體沖的越來越淡。

那人見有人過來微微側過頭,好看的眉毛一挑,頓時就有種絕代風華的味道。

卓炎的眼睛微眯了起來,左川澤。

「咦,我剛才還在想去拜訪你們呢,沒想到這就遇見了,」左川澤慢慢走過來,歪着看向希爾,他已經從卓傾的口中知道了這兩個人的事,當然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問道,「萊里先生準備要回去了?」

希爾點頭算作回答。

剛才他們的談話左川澤已經聽了個七七八八,聽卓炎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傳說中的懦弱,而他自見到卓炎的第一面起就認為這個人不簡單,現在證明他的直覺又一次完勝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算計來算計去卻漏算了這一個人,他早該想到的,真的是一個庸才卓家當家又怎麼會寵愛這麼久?不過時機已然不對他就選擇放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左川澤並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就咽下這口氣,左川澤邪魅的睦子在他們之間轉了轉,笑着從袍子的一角內拿出一物,遞了過去,說,「這是我的名片,歡迎萊里先生隨時和我做生意。」

他拿出的名片是純金做成的,道上的人都知道持有金色名片的人找逢魔做生意會被優先考慮,並儘可能的將這單生意提到首要任務上去。

左川澤對卓家已經收手,希爾得到的技術並不是從他手裡得的,因此他不需要向自己提供資金,他們之間便沒了當初的協議,那麼他此刻說的生意自然就是指殺手生意。而至於希爾究竟想殺誰那就看他自己的意願了。

剛才的話都被他聽到,卓炎索性也就不裝了,見狀立刻瞪了他一眼,「你別害我們家搞家變。」

左川澤優雅的攤攤手,邪魅的笑,「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卓炎又瞪了他一眼,眼看着自家老婆淡定的將那張名片收好,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他立刻跟了上去,心裡捉摸如何才能將這張名片騙到手遠遠的扔進大海里。

左川澤站在原地看着他們走遠,身體依然沒有動,下雨的天氣總是能讓他回憶起很多東西。

一些他總是無法忘記的、沉澱了很久的畫面。

「主人,消息傳來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慢慢走了過來,恭敬的道。

左川澤「嗯」了一聲,問,「怎麼樣?」

那人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而事實上當他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顫抖了,「任務失敗。」

左川澤握酒杯的手頓了一下,邪魅的睦子看不出什麼情緒,「哦?你的意思是說逢魔的十幾個精英聯手連一個完整的人都不能給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