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冰塊當媳婦 - 第4章

一世華裳



他一溜煙說完,連讓卓炎回話的時間都不給,話音落下的霎那就掛斷了電話。卓炎看着手機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敢讓我自己賠,不想混了……」

第8章

關注

夕陽將天空渲染成了一片金紅色的光暈,萊里家的大宅在光線下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影子沿着馬路慢慢延伸,就在快要爬到盡頭的時候,一輛賓利緩緩從那邊開了過來,一直駛到萊里家的主宅才停下。

車門打開,瑞斯從裡面出來,然後站到一邊扶着車門讓希爾下車。

希爾走下車,腳步不停的向主宅走去,瑞斯緊隨其後。

「聽說資料已經送來了?」希爾邊走邊問。

「是,」瑞斯點了一下頭,「下午送來的,我已經打電話讓管家放到您的書房了。」說到這他不得不佩服黑羽的辦事效率,早晨才送去的資料下午就能查出來,要知道這個時間他們先要在那個區域進行過濾,然後再鎖定大概方向,然後再侵入電腦查找血庫一一進行比對,單是對比血庫就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何況他們還得在侵入醫院電腦不知不覺中進行才行,能夠這麼短時間內完成簡直是不可思議,他這才明白為何黑羽能崛起的這麼快了。

不過要按自家當家的脾氣為何會只對黑羽說個大致地區而不願意說出具體地點呢,這也太不符合當家一向高效的作風了……瑞斯看着前面筆直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難道是因為那個人的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就對那個人好奇了。

這麼想着,瑞斯便加快了步伐,跟在希爾身後一起進了書房,他是希爾的貼身保鏢,除非希爾明確說了不用跟否則他不會自動離開。

果然,希爾對他跟來的行為沒有絲毫反應,瑞斯見狀又不禁皺眉,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還是說這個人只是暫時引起了希爾的注意,卻還沒到讓他特殊對待的地步?想到這兒瑞斯是即釋然又糾結,這個世界上能讓自家冷血的機器當家特殊對待的人果然還沒有出生……可是不是說一物降一物麼,難道這樣的人真的絕種了麼?還是說還沒有遇見?或者說他們當家果然已經成神了麼?

希爾當然不知道自家保鏢的想法,他淡然地走過去,坐在桌前打開資料開始閱讀。瑞斯在後面看的清楚,不禁又是一陣失望,這個人除了成績好點,長相好點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引起當家的注意。

希爾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照片,看着這個人酒紅的頭髮,深邃的眼,不知為什麼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想起這個男人的灼熱、那句露骨的話以及那個混亂的帶着獵食危險的……熱吻。

瑞斯突然間打了一個寒顫,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當家的背影,他知道希爾現在肯定是終年不變的面無表情,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周圍的空氣正在急劇下降,寒氣在瞬間襲遍全身,可是在下一秒又瞬間消失乾淨,仿佛剛才的寒冷只是一場幻覺。

希爾翻了翻剩下的資料,發現這個人在醫學方面的成績很優秀,完全有能力勝任倫敦各大醫院的醫生,所以就算自己花大筆資金把各大醫院的股份權買下來這個人也可以回國就業,或者還可以自己開診所……要是通知宋家倒是能在中國徹底斷了他從醫這條路,不過宋家那幾個兄弟太難纏,一個不小心被他們查出自己被強吻,按他們的做事風格一定會大肆宣傳然後去開party慶祝,最可惡的是他們確實聽話的斷了這個人的事業,但卻會把他當寶貝似的供起來,時不時地就讓他在自己面前露一下面,說白了就是讓自己吃鱉,他希爾又不是傻子,自然是不會選擇這個辦法。

而且這一系列的事情實在是太麻煩,他沒有必要為了這個人而花費這麼多的時間,想來想去就剩最初決定的既高效又簡便的方法了。

「瑞斯。」希爾將資料扔在桌上,淡漠的說,語調是終年不變的低沉、漠無感情、天經地義,與他在公司開會以及談論天氣時一樣,可說出的話卻是,「去把他兩隻手的手筋挑斷。」自己對他的關注也就只到這裡了,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是。」瑞斯對他家當家冷漠的性格早已深入骨髓,二話不說拿起資料就向外走,他是僱傭兵,同時也是殺手,對付一個普通學生對於他來說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卓炎吃過晚飯後就和一群哥們泡吧去了,像往常一樣,他們又開始了俗套的惡劣遊戲,只是這次不是對着門口,而是由贏的人指定,這樣指定的人選肯定是難以搞定的,這就增加了遊戲難度,當然相應的也增加了更多的樂趣。

瑞斯進門時就看到酒吧的一角有一群人,他們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雙眼通紅的圍成一圈,仔細發現還能看到有的人一隻眼的眼圈呈青紫色,有的人臉頰上印着一個大大的手指印,而有的人嘴角帶血、腮幫紅腫,明顯挨了一拳。而卓炎就混在人群中,笑眯眯的看着周圍的好友,依舊是那張臉,沒有受到任何損失,明明那麼英俊,可一加上掛彩的這些人的襯托,立刻就讓人在腦中閃過「衣冠禽獸」四個大字。

瑞斯在一個角落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卓炎窩在沙發的最裡面,笑眯眯的看着明明疼得要死還樂此不疲的玩遊戲的好友,什麼也沒說,繼續新一輪的遊戲,他們家除了軍火外還開有賭場,這種紙牌他小的時候就已經玩膩了,除非他偶爾放一下水否則是不會輸的,比如他贏多了就偶爾想試試自己的運氣,看看如果自己輸了出現在門口的人會是誰,會不會有挑戰性等。

就比如凱瑟琳,就比如那晚一樣。

不同的是凱瑟琳僅僅是一個挑戰,而那晚卻真真切切的把自己輸出去了。所以他現在為了給老婆守身自然是不能輸了。

「嘖!你怎麼一直贏?」斐文宇撇撇嘴,叼着一根煙斜眼看着卓炎,不滿的說,他是除了卓炎外唯一一個臉上沒有受傷的人,他並不是沒有輸,只不過運氣稍微好一點,碰上的人沒有送給他一拳或者一巴掌,而是差點撕了他的衣服,所以這個人臉上完好無損,可襯衣卻少了一個袖子,領口一直開到胸膛,上面的扣子也都不翼而飛,再加上這一臉萬年不變的痞氣,讓他看上去就像個不入流的街頭混混。

卓炎抬頭看了看他,笑眯眯的攤攤手,無辜道,「沒辦法,今天手氣好。」

「嘖!」斐文宇不服氣的哼道,「再來!我就不信你不輸!」

「好啊。」卓炎點頭,拿起桌前的酒喝了一口,眼睛眯了起來,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了一道針對自己的、充滿打量、不懷好意的視線,只是不能確定具體的方位,如果能出去溜一圈就好了……

「來!」周圍人的鬥志也跟着揚起,不服氣的看着卓炎,「我們也不信你不輸!」

卓炎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牌,嘆息一聲,「果然眾志成城啊,我棄牌。」

「哈哈,太好了,你就等死吧!」眾人說完這句又開始新一輪的發牌,最後斐文宇勝出。

「好了大贏家,選人吧。」卓炎攤攤手,一副任人為所欲為的樣子。

「急什麼。」斐文宇叼着煙,開始尋找人選,可是還未等他全部看完就「咦」了一聲,伸出手指,「那不是凱瑟琳嗎?」

眾人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坐在吧檯上那個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金髮美女不是凱瑟琳是誰。

卓炎只看了一眼就轉過頭看着斐文宇,看着他臉上標準的痞笑,無奈的說,「喂,你該不會是想……」

「願賭服輸,」斐文宇迅速打斷他的話,笑着說,「人家追你也不容易,全當我憐香惜玉,就她了,卓少,過去吧。」

第9章

聊天

願賭服輸老規矩,就算如卓炎這般狡猾的人也無法推託,再說這次他原本就計劃去溜一圈,將那個一直注視自己的人找出來,所以有意放水。只是他沒想到凱瑟琳會在這裡,更加沒想到她會被選中。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整體計劃,卓炎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起身向吧檯走去。

凱瑟琳獨自一人坐在吧檯上,神色專注的看着面前的酒杯,她的眼睫很長,此刻微微斂着眼,從側面看就像是兩片羽翼般垂下,遮住碧綠的睦子,顯得有些寂寞,與她的壞脾氣格格不入。

凱瑟琳長得很漂亮,又是獨自一人坐在這兒,很容易吸引一群上前搭訕的人,她一概不予理會,依舊獨自一人坐在吧檯上喝酒,仿佛周圍討好她或刻意吸引她注意的人都是空氣。

她喜歡卓炎,說不上為什麼,從那天見面開始就喜歡,可是她也明白那個人不喜歡自己,她曾氣憤地用激烈的手段將人綁回去,卻因此知道他是卓家的少爺,再激烈的手段都沒有用。她對自己說不要放棄,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還是沒有絲毫進展,說不氣餒是不可能的。

她有些灰心便想找個地方喝酒,誰知不覺間竟來到這家他們最初相遇的酒吧,她便想也沒想就進來坐下,烈酒在喉嚨擦出一片火辣,心中的酸澀卻沒有因此減少。

卓炎這個人隱藏的太深,她讀不懂他,從一開始就看不懂他,他就像是一團迷霧,看不清、抓不住,這讓她十分苦悶。可是即使這樣她也很想他,想見他,想要靠近他擁抱他親吻他,並且這份想念越來越強烈,所以當卓炎坐到她身邊說好久不見的時候,她在霎那間以為這是一個夢。

「嗨,凱瑟琳,你不會喝多了吧?」卓炎見她沒反應,笑眯眯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凱瑟琳怔怔的抓住他的手,感受着手心上面傳來的溫度,這才確認不是夢,她臉上瞬間炸開一個大大的微笑,恢復往日活潑的樣子,仿佛剛才獨自哀傷的人不是她,「卓炎!真的是你!太好了!」她高興地叫道,猛然欺身上前一把抱住他。

因為打賭的關係卓炎不可能拒絕她,只能伸手拍拍她的背,心底卻默念道,老婆啊,我這是打牌輸了,我決對不是在爬牆,決對不是。

「好了凱瑟琳,你快把我勒死了。」卓炎無奈的說,又拍了拍她的背。

凱瑟琳這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他,她知道卓炎剛才肯讓自己碰他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所以她才見好就收。

「真巧,你也來這裡喝酒啊。」凱瑟琳笑着同他聊天。

「我早就來了,」卓炎掃過全場,伸手向他們坐的地方指了指,說,「我們剛才一直坐在那裡,你沒有看見而已。」

凱瑟琳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她剛才只顧苦悶只想一醉方休,所以一進來就直奔吧檯,根本沒有看別處。現在看過去果然見卓炎的幾個要好的同學都坐在那裡,其中一個見他們望過來,舉起面前的酒杯向他們這邊敬了敬,笑得很痞。

凱瑟琳這才恍然大悟,轉頭去看卓炎,問,「你又輸了?」

「是啊。」卓炎誠實的說。

凱瑟琳倒是毫不介意,笑着問,「輸給斐文宇了?」

「嗯。」卓炎笑眯眯的看着她說,「他說這是憐香惜玉。」

凱瑟琳笑了笑,身體忽然前傾曖昧的看着他,問,「那,這次你們賭什麼,你要怎麼樣才算過關?比如——」她沖他眨眨眼,「還是像上次那樣?」

「純聊天而已。」卓炎笑容不減,神情不變,說着話腦袋微微側過一個弧度,向酒吧的一角掃去,那裡坐着一個高大的男子。

凱瑟琳眼中霎那間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恢復正常,笑着說,「那好,我們聊天,想聊什麼?」

「這個啊——」卓炎摸了摸鼻子,笑眯眯的說,「就聊你上次綁我時對我說的那些話,我記得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拒絕你的魅力,我只是一時不識貨而已,說我早晚有一天會心甘情願的和你在一起。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對啊,」凱瑟琳點頭,眼中一亮,「你聊這個做什麼,難道你想通了?」

「我只是想驗證一下這句話的真實性,」卓炎身子前傾,笑眯眯的湊近她,小聲說,「在你左後方有一個穿黑西裝的黑髮男人,你去試試他,要是能讓他死心塌地的愛上你我就相信你。」

「這還不簡單,你就等着看好了。」凱瑟琳二話不說立刻起身向那邊走去。

瑞斯原本在觀察卓炎,此刻見他忽然望向自己便快速的轉移視線,掩飾的端起酒杯喝酒,誰知就在他將酒杯放下,準備繼續觀察時就見面前站着一位金髮美女,正是剛才和卓炎聊天的人。

「嗨,這位先生,一個人嗎?」凱瑟琳笑着同他打招呼,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瑞斯一驚,急忙向吧檯看去,見卓炎依舊坐在那兒喝酒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心裡也在思考,難道是自己的行跡暴露了?他搖搖頭,隨即便將這個想法否決掉了,他對自己的實力一向很有信心,何況卓炎只是個普通的學生,而經過自己剛才的觀察也大概了解了他們的遊戲內容,而看剛才的樣子這個美女明顯是他們的朋友,那麼,這次他們的目標估計打到他身上了……

瑞斯苦笑了一下,這才將目光轉到面前的女子身上,剛才他只關注卓炎沒有仔細看她,現在如此之近他看得很清楚,心底閃過一絲說不上來的感覺,只覺得這個女孩還……蠻漂亮的。

希爾處理完工作走出書房時已經凌晨一點,他打開門看着迎面走上來的瑞斯,問,「都辦好了?」

「沒有,」瑞斯微微低了低頭,面不改色的說,「他今晚要和同學狂歡一晚上,我找不到機會。」他面上雖看不出什麼,但心底其實已經心虛到了極點,手心出了一層汗,心道,總不能說是因為和美女聊天太投入,回過神來卓炎已經和同學走了吧。

想他堂堂殺手,實力超強的僱傭兵,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輕而易舉的被一個女人奪走了職業操守。

當家我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我也要討老婆生孩子的,你就原諒我吧……我下次一定完成任務,一定完成。

希爾自然是不知道他的「遭遇」,淡然地說,「那就明天去。」

瑞斯立刻立正,恭敬誠懇堅定的說,「是。」

希爾看了他一眼,似乎對自家保鏢的態度忽然恭敬真誠起來有些不適應,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停在瑞斯身上的目光也沒有超過一秒,只掃了他一眼便直接繞過他回臥室去了。

瑞斯在他身後擦了擦冷汗,這才呼出一口氣,也回去休息了。

卓炎與一群損友出了酒吧,幾人說說笑笑勾肩搭背的向回走,斐文宇將外套搭在肩上,遮住被撕的那邊的袖子,另一隻手搭在卓炎肩上,臉上的笑容極具痞氣,「我說卓少,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打賭輸了卻趁機把凱瑟琳支走去掉別的男人。」

卓炎一愣,笑眯眯的說,「我只不過和她玩個遊戲而已。」

斐文宇「切」了一聲,說,「你這人一肚子壞水,我猜那個男人肯定哪裡惹到你了。」

卓炎笑眯眯的點頭,「或許吧。」

不是或許,是一定。蕭誠給的資料上有這個男人的照片,卓炎知道他是希爾的貼身保鏢,花高價錢雇來的強手。保鏢什麼的卓炎不在乎,但加個「貼身」二字他就不高興了,要知道希爾可是他老婆,任何隱藏的危險都要儘早除掉才好。

斐文宇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不想多談,他知道卓炎身上的謎太多,除非卓炎自願告訴你,否則問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便識時務的換了話題,「聽說你今天就把論文給教授了?一定通過了吧,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準備去哪家醫院?」

「這個啊,」卓炎摸摸鼻子,笑了起來,深邃的眼睛在路燈下閃着一層綺麗的光,「我準備去應聘私家醫生。」

「私家醫生?」斐文宇痞笑的看着他,並不對他這個決定感到意外,在他看來卓炎做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於是好奇的問,「誰有這個本事竟能讓你心甘情願賣命?」

卓炎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睛的光又亮了一分,帶着迫不及待的光,一字一頓說,「萊里家。」

第10章

應聘

卓炎的公寓相較於他的朋友們比較遠,所以這一路走來那群損友都各自回去,最後只剩他自己一人慢慢向回走。

就在快要走進公寓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笑眯眯的接起,「喂,凱瑟琳,怎麼樣?」

「你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凱瑟琳不高興的說。

「我臨時有事,」卓炎說謊不打草稿,但還是紳士的道歉,「抱歉,改天請你吃飯。」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凱瑟琳這才消氣,聲音恢復往日的歡快,「那個男人真的是太好對付了,臨走時還找我要手機號問我什麼時候還能一起喝酒呢,怎麼樣,現在信了吧?」

「信,當然信。」其實走時卓炎向那邊看了一眼,知道大致情況,再加上他們出來那個人卻沒有跟上來這一點也能證明凱瑟琳的成功。

「那你給他了嗎?」卓炎笑眯眯的問。

「沒有,我愛的是你,當然不會給他機會。」凱瑟琳說的理直氣壯。

「哦,」卓炎繼續笑眯眯,「那他豈不是很傷心?」

「他傷不傷心和我有什麼關係。」凱瑟琳不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