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冰塊當媳婦 - 第8章
一世華裳
希爾握杯子的手一頓,揚起眼看向他。
卓炎笑着又加了一句,「別拿什麼合同雇用之類的話當藉口,我一向是不在乎這個的,」他說着走到希爾面前,一隻手撐在椅子背上,彎下腰直視他的眼睛,一雙眼滿是深情,「只要能得到你,我什麼都敢做,你信不信?」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前幾次強烈的侵略意味,希爾沒有感覺到危險,便自動將他的話歸為與「啊,今天是晴天啊」一類。
卓炎見他仍舊是一副冰冷的樣子,對剛才那番話沒有作絲毫表示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被無情的無視了,他苦笑了一下,有些無奈,「你就不能稍微關注我一點啊。」
希爾將茶杯放在桌上,雙手交疊和他對視,「我為什麼要關注你。」
卓炎回答的很理所當然,「因為我愛你啊。」
「那又如何?」
「以前有人追過你嗎,有人也像我這樣的對我你說過這三個字嗎?」
希爾想了一下,是沒有,便實話實說,「沒有。」
「有人強吻過你嗎?」卓炎繼續問。
希爾眼神一寒,聲音也冷了下來,「沒有。」
「這不就是了,」卓炎攤攤手,「我怎麼說也算是你生命中出現的第一個追求者、第一個強吻你的人,難道不值得你浪費一個腦細胞把我記住嗎?」
「不值得,」希爾漠然的看着他,說得毫不留情,「與其記這麼沒用的東西我還不如充分利用這個腦細胞想想怎麼樣擴大萊里家的勢力來的重要,現在,你還有什麼事嗎,沒有就出去,我還要工作。」
卓炎的睦子猛地一沉,滿上還是笑眯眯的樣子,可那微眯起的眼卻漸漸流露出少許危險的意味,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就這麼衝上去直接要了他,然後綁回去鎖起來,直到這個人終於肯正視自己為止。
但這個晦澀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就被他否決了,畢竟他不忍心傷了他,也更加不願意用強硬的手段得到他。
儘管……儘管他是如此渴望的想得到他,渴望到每一個細胞都在強烈的顫抖着,瘋狂的向他叫囂着。
希爾在隱約間察覺到他散發的危險,剛要戒備就又發現危險漸漸散去了,他不動聲色看了卓炎一眼,問,「還有事?」
「有,」卓炎低頭又靠近了他一分,笑着問,「請問老闆,在臨睡前我可以向你要一個晚安吻嗎?」
希爾眼神一寒,剛要出口拒絕便被一陣清脆的鈴聲打斷,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上寫的名字是:卓傾。
卓炎和他靠的這麼近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直起身靠在桌子邊上,笑眯眯的向他示意,顯然不準備迴避。
而希爾似乎也不需要他迴避,直接接了起來,「喂,卓先生。」
「這麼晚打電話不會打擾到萊里先生吧?」卓傾笑着說。
「不會,」希爾淡然道,「卓先生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想問問萊里先生上次說的資金究竟什麼時候倒賬,畢竟我們要提前準備。」
「還要再過一段時間,」希爾看着卓炎,一字一頓說,「我要先確保某個人真的沒有威脅才決定下注。」
「那你要觀察多長時間才能做決定?」卓傾耐心的問。
「不知道,」希爾說,「畢竟現在我還沒有看出來他究竟有多麼平庸無用,只是有一個發現而已。」
「哦?什麼發現?」
希爾看着卓炎笑眯眯的一張臉,實話實說道,「這個人非常、非常的厚顏無恥。」
第16章
晚安
「厚顏無恥?」卓傾一愣,說道,「你確定?我堂哥這個人整天一副柔弱的樣子,脾氣很好,人也隨和,其實就是膽小怕事,窩囊廢一個人,家裡的事也不管,只是一門心思的扎進醫書里,我大伯為此沒少頭疼。」
希爾仔細的聽完,淡漠的說,「原來是這樣。」
「是啊,若是換在普通人家,我堂哥還能勉強算是人才,可在卓家他就是蠢才,」卓傾毫不留情地說,「所以對他沒必要浪費這麼多時間。」
書房裡很安靜,再加上卓炎和希爾離得很近,所以話筒的聲音他能一字不差的聽到。希爾又看了他一眼,卓炎還是一副隨意的樣子,見他望過來眼中立刻燃起一抹光亮,直將那原本就深邃的睦子襯的更加醉人。
「還是小心點為好,」希爾的手搭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點着桌面,「你們中國不是有一句古話叫『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那好吧,」卓傾對他這種小心的作風頗有些不屑,但還是無奈的點頭,最後還不忘加一句,「最後提醒萊里先生一下,我們是可以等你慢慢觀察,可我大伯的壽辰是不等人的。」
「這點我知道。」希爾淡漠的說道,又同他寒暄了幾句便掛斷電話,他抬起頭看着面前的人……酒吧的危險敏銳,學校的乖乖學生,家裡的軟弱無能以及在他面前表現的奸詐無恥,這個人到底還有幾面?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
希爾自認為識人很準,卻從來沒有見過卓炎這樣的人,這個人就像一團迷霧一樣,越是想要看清卻越是感到迷惑,以至於到最後無論看到什麼都不再相信了。
卓炎見自家老婆無聲的打量自己,滿臉高興的問,「怎麼,愛上我了?」
「不,」希爾面無表情的否決,漠然道,「我只是在思考究竟將賭注壓在誰身上贏得幾率大一些。」這也是他今天一天所思考的問題,畢竟如果選擇和卓炎合作他面臨的風險要小很多,只可惜卓炎這個人究竟會不會如他所願將技術乖乖的給他?除此之外這其中還有一點讓他有些在意……
卓炎一愣,笑眯眯的問,「得出的結果呢?」
「你。」希爾篤定的說,完全沒有絲毫的停頓,似乎這個答案早已在心底重複了無數遍,以至於說出來的時候如此順其自然。
卓炎笑眯眯的繼續問,「那你為什麼不在我身上下注呢?」
這次希爾只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仍在思考究竟報仇和利益哪個更重要一些,畢竟他知道如果選擇和這個男人合作等待自己費心處理的事是什麼。
卓炎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又俯下身去,直到彼此的呼吸都膠着在一起了才停下,他直直看着希爾,眼睛如夜空般深邃遙遠,誘惑人不自主的深陷其中。
希爾不動生色的和他對視,眼底波瀾不驚,沒有絲毫感情。
卓炎沉默的一會兒,忽然微微笑了起來,這一笑讓他原本就英俊的臉變得更加迷人,他看着自家老婆,低聲說,「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聽過沒有?」
希爾神色一頓,淡然道,「聽過。」
「所以說你現在為了眼前的巨大利益為了萊里家將來的市場只能忍了,」卓炎說着拉起希爾的一隻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含笑說,「即使你非常非常地想宰了我。」
卓炎這麼說就是願意技術分享了,希爾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看了他半晌,似乎在考慮其中的利弊,沉默許久後終於漠然的說,「你贏了。」
卓炎直起身,笑眯眯的伸出手,「那麼合作愉快。」
希爾與他握了一下手,冷漠的說了句「合作愉快」便快速抽回來。
「那我以後要叫你老婆。」果然關係一變卓炎便又恢復了無恥的面貌。
「不行,」希爾想也不想的就回絕,「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有僱傭關係。」
卓炎眼前一亮,「那就是說如果解除僱傭關係我就能叫你老婆了?」
「也不行。」
「為什麼啊?」卓炎滿臉受傷的看着他。
「我不喜歡。」
「哦,」卓炎點點頭,了解的說,「那就叫媳婦吧。」
「不行。」
「那妻子?」卓炎挑眉。
「……」
卓炎見他沒有說話,困惑的問,「這也不行嗎?那么娘子呢,你覺得怎麼樣?唔……中國古代倒是有什麼糟糠之妻、賤內之類的稱呼,你總不會喜歡這些吧?」
希爾猛地握了一下拳,吸了一口氣才慢慢鬆開,冷聲說,「我說的不喜歡不是指稱呼。」
卓炎明知故問,「那是指什麼?」
希爾冷眼看着他,一字一頓道,「我不喜歡你。」
卓炎眨眨眼,無辜的問,「這和我叫你老婆有什麼關係?」
「……」希爾忽然記起了是不能順着這個男人的話題往下說的,因為這個男人總是有辦法將原本正常的話題軌跡越扯越遠。
卓炎笑眯眯的看着自家老婆沉默的樣子,不怕死的又加上一句,「既然不說話就是回答不出來了,那就這麼定了,以後我就叫你老婆或者媳婦,你不能……」
「希爾。」
卓炎剛要將「反抗」兩個字加上就被希爾打斷,稍微愣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心臟猛地一跳,問,「什麼?」
「以後叫我希爾。」希爾難得的又重複了一遍,淡然說,「其他的不行。」
卓炎突然覺得自己向前邁了一大步,雖然……雖然這個名字也有其他人叫,但是能讓自家老婆主動去強調的估計就他一個,想到這他只覺體內有一把火燒了起來,急需找一個路徑發泄一下。
希爾覺得面前的空氣忽然熱了起來,他仰起臉看着面前的人,卓炎的眼神依舊深邃只是其中多了一絲別樣的情緒,這一點情緒讓他原本無害的表情此刻看上去顯得極具邪氣,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危險感。
「若沒什麼事就出去。」這種危險讓希爾隱約有些不適。
「有,」卓炎靠近他,聲音低低的,「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希爾向後靠了靠,問,「什麼?」
「晚安吻。」
希爾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力將拉了過去,如初遇的那夜般嘴唇在下一個瞬間便傳來一股溫熱,不同的是這次的力道不再野蠻粗魯,而是被一種溫柔的態度對待,面前的男人身體緊繃,托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希爾知道他這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而究竟是什麼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卓炎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手背因為忍耐連血管都凸了出來,他溫柔的貼上希爾的唇,舌尖在他微愣之際快速伸進去纏着他的舌輕柔的繞了一圈又出來,然後在他唇上舔了一下才分開,低聲說,「晚安吻。」
他的動作仿佛是對待什麼珍寶般,如此小心翼翼的,那一掠之間雖然短暫卻帶着無數纏綿的意味,仿佛就算他已經退出來了嘴裡依舊能感覺到濃烈的迷戀,迷戀到近乎變為了虔誠。
所以讓人難以產生……討厭的感覺。
卓炎直起身笑眯眯的看着希爾,眼中的情愫還沒有散乾淨,卻沒了剛才危險的意味。他看着自家老婆,見希爾面色平靜,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便知道他沒有生氣,這才笑着說,「那麼晚安了。」
老婆。他在心底慢慢補充。
希爾沒有回話,只是拿起桌前的文件繼續看,動作神情與之前卓炎進門時一模一樣,明顯在無聲的示意卓炎他可以走了。
卓炎摸了摸鼻子,思考再三決定還是識時務的離開為好,不過這個人一向是不懂得什麼叫做收斂,出門前還不忘笑眯眯的扔下一句,「不過我現在仍然是你的私人醫生,有必要了解你的身體狀況,所以別忘了在近期抽出一點時間做一個全身的檢查。」
希爾握文件的手一頓,抬頭看着他,卓炎的表情非常無辜認真,但就是給人一種挑釁的不懷好意的味道。
仿佛在刻意的、輕佻的、篤定的挑戰他的底線。
希爾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放下文件起身,冷漠的說,「就現在吧。」你不就是想看我的裸體嗎,好啊,我就讓你看,真想看看最後後悔的是誰。
卓炎猛地一震,驚訝地看着他,他原本以為希爾會像上次那樣冷漠的推託過去,誰知道這次竟然同意了,卓炎張了張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現在?」
「對,」希爾慢慢向他走來,淡然地說,「去準備你要用的東西,然後到我的臥室來找我。」
卓炎慢慢收回自己震驚,看着希爾從他身邊走過然後頭也不回的去了走廊向臥室走去,這才動了動身體,然後激動的跑回去收拾東西。
卓炎來到希爾臥室的時候後者剛剛洗過澡,身上隨意披了件浴衣,領口大開,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皮膚細膩的胸膛,他的頭髮還沒有擦乾,水珠順着脖頸慢慢滑下來,滑過鎖骨到達胸膛上,留下一長串的水跡,一切都那麼誘人。
卓炎看着眼前的美景眼神頓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難以移開眼睛,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自討苦吃。
希爾看着他進來,說道,「開始吧。」他說完將自己的浴衣的衣帶一扯,原本就松垮的浴衣立刻滑到腳邊,仿佛在做一個無聲的邀請。
卓炎先是看了看那堆在地上的衣服,才慢慢抬起眼順着他白皙大腿慢慢向上看去,然後幾乎是在瞬間吞了一口口水,他的睦子微微的沉了下去,愣愣的看着他,一步步朝他走過去,走得很是小心。
希爾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冷然說,「卓先生,你可要好好地履行一個醫生該有的醫德,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錢白花了,你好像剛才說過一句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覺得這句話很對,你說是嗎?」
「這是當然。」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卓炎苦笑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純粹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能看到眼前的美景還是很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