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風華絕黛 - 第6章

鳳輕



「娘娘,皇上去了永壽宮宜妃娘娘處。」宮女進來在嫻貴妃身邊低聲道。

嫻貴妃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放肆!皇上的行蹤是你能打探的。」那宮女也是嫻貴妃的心腹,倒不如何懼怕,只是道:「奴婢不敢,只是剛剛在門外聽皇上說去永壽宮罷了。」嫻貴妃輕嘆一聲道:「以後掃打探這些有的沒有的。宮裡知道的太多沒好處。」宮女諾諾應是,心中卻很是不解皇上將自家娘娘封為貴妃如此的恩典,卻極少臨幸鍾粹宮。不禁暗暗替自家娘娘委屈。嫻貴妃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淡淡道:「你知道什麼?皇上越是這樣,本宮在宮裡的地位越是穩固。」至於恩寵子嗣什麼的她早已絕了念想。她不想如姐姐和皇上那樣一生為情所苦。除了四阿哥,皇上也不可能賜給佟佳氏任何子嗣。皇上不需要另一個赫舍里氏,更不需要第二個索額圖。

早上,胤禛和黛玉向太后請過安就留在鍾粹宮裡念書習字。黛玉正是愛玩的年紀卻,也早得了林如海和賈敏的吩咐,在宮裡不得四處胡鬧玩耍。用過早膳,嫻貴妃身邊的宮女來稟告,延禧宮章佳主子帶着十三阿哥來了。黛玉一聽十三阿哥頓時想起昨天那可愛的小包子,一雙眼兒亮晶晶的望着胤禛。胤禛寵你的揉揉她的小腦袋,帶着黛玉往嫻貴妃處去了。

章佳氏是個溫婉的女子,雖然身體不怎麼好眉宇間卻還是滿族女子的大氣多一些。原本宮中嬪以上的妃子都有封號的,章佳氏卻並未冊封,既無位分也無封號卻又住着嬪以上才能住的一宮主位,身份很有些尷尬,宮人們便稱其為章佳主子。胤禛從前也沒有見過章佳氏幾次,如今進來時才覺出來章佳氏似乎與皇額娘有幾分神似。微微皺了皺眉,「見過章佳母妃。」

「四阿哥請起。」章佳氏連忙道。胤祥在章佳氏懷裡,聽到胤禛的聲音立刻轉過頭來衝着胤禛伸出了手,「四哥!四哥!」白白嫩嫩的小臉眉開眼笑,胤禛上前接過他,胤祥也不忘旁邊的黛玉,「姐姐抱抱……」胤禛拍拍他的背笑道:「十三這個小肉團,林姐姐抱不動你。」黛玉羨慕的看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胤禛,扯着胤禛的衣擺要抱娃娃。胤禛只得坐下將胤祥放在地上讓黛玉抱着,自然是抱不動的,兩個孩子跌坐在厚厚的地攤上玩兒罷了。

嫻貴妃掩唇笑道:「想不到十三阿哥還真是和四阿哥玉格格投緣的很。」

章佳氏也笑了起來,憐愛的看着胤祥道:「我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很是忽略了十三阿哥,沒想到那些奴才儘是些不盡心的。昨天多謝四阿哥了。」胤禛淡然道:「母妃言重了,都是兄弟何必言謝。只是十三弟還小,身邊的奴才定要好好敲打一番,免得他們忘了誰是主子。」

「四阿哥說的正是。這些奴才當真該敲打一番了。連主子都能看丟還不通通丟去慎刑司。」嫻貴妃也道。

「貴妃娘娘和四阿哥說的是。」章佳氏應道。只是她在宮裡身份尷尬,有任何能這樣隨意的處置身邊的奴才?卻讓自己的兒子跟着受苦了。章佳氏心中一片苦澀。嫻貴妃也知道她的難處,便轉過話題不再談論這事兒了。

12。上香

在宮中住了兩天,胤禛才帶着人收拾了行禮帶着黛玉出宮去了。如此一來,宮裡的人自然都知道皇上要胤禛去林府長住的事。那些從前嫉恨孝懿皇后與胤禛受寵的人,自然是幸災樂禍不提,康熙將宮中朝中諸人的反應看在眼底,卻並沒有任何反應,平時也不再提起胤禛,仿佛真的將這個曾經還寵愛不已的兒子,忘在了腦後一般。只是十三每每哭着問額娘要四哥要姐姐,章佳氏也只能無奈的哄着兒子。

轉眼到了年末,胤禛在林府住了將近三月有餘。林如海年後方到江南上任如今也不需要上朝,平時除了必須的官場應酬,便只專心在家裡教黛玉和胤禛讀書。胤禛欽佩林如海學識,尊其為師,平日裡稱之為先生,只在外面依舊稱呼林大人。有黛玉陪伴,林家人口簡單也是暖意濃濃溫馨自在,胤禛漸漸從喪母的悲傷中走了出來,只是那淡淡的神情仿佛已經刻入了骨子裡去,只在黛玉面前才會多幾分笑意。林如海雖然不曾見過從前的胤禛,但是也曾聽康熙說過,胤禛在孝懿皇后膝下,是如何可愛頑皮,如今卻不見半分蹤跡。突然喪了養母又被生母所棄,皇父也不聞不問,即使林家再如何小心,終究還是在這位四阿哥心底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偶爾看着胤禛淡然出神的摸樣,林如海也不由在心中暗想,若是康熙看到如今的四阿哥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四阿哥,心中可是有什麼不快?」看着胤禛淡然隱忍的模樣,林如海還是忍不住想要開解一二。不說皇帝和自家表妹的交情,就看着自己寶貝女兒,每天為了這個哥哥,跑前跑後的林如海也覺得自己不能再閒着了。

胤禛從書卷中抬起頭來恭敬道:「謝先生關心。學生無事。」林如海輕嘆一聲搖頭,不贊同道:「四阿哥年紀尚小,不可萬事都藏在心中。鬱結於心於身心皆無好處。」胤禛也知道林如海是當真關心自己,他原本就是個心性敏銳的,這幾個月住在林家自然也感覺的到林家的人都是真心對自己好的。並不似尋常的官員貴戚有所求的。

「四阿哥也不要怪皇上,身為帝王也有許多無奈。」林如海道。

胤禛沉默了片刻才抬頭道:「這幾個月,學生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從前胤禛得皇額娘和皇阿瑪庇佑,並未全然明了皇室中的無奈。皇父如今疏遠學生也是為了學生好,希望學生能夠快些長大罷了。」林如海點頭,有些欣慰四阿哥終究還是明白皇上的心思的。只是…怎麼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呢?想了想,林如海還是沒覺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當胤禛為孝懿皇后去世傷心過度,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繼續為胤禛授課。

「爹爹…哥哥…」黛玉嫩嫩的嗓音伴着一串兒清脆的鈴鐺聲由遠而近的傳來,不一會兒就到了門口。林如海微微皺眉,佯怒的瞪着出現在門口的小腦袋道:「玉兒,爹爹再給四阿哥授課,你為何又來打擾?」小黛玉吐着小舌頭做了個鬼臉道:「娘娘說今兒咱們要去寺里拜拜。不上學。」林如海想起昨天賈敏說了今兒一家去城外的嘉福寺上香的事。另外嘉福寺如今的主持震寰律師也是林如海的致交摯友,這次回京一直沒有去拜會,等到年後又要離京了。正是要趁這次機會去敘敘舊。瞪了黛玉一眼道:「這次爹爹不罰你,以後若是再犯定不輕饒。」黛玉笑容明媚,嬌聲道:「爹爹才捨不得罰玉兒。」林如海也是無奈的苦笑,對於這唯一的寶貝女兒他還當真是捨不得得很。好在黛玉雖然頑皮平時卻極懂得吩咐,不然可就要頭疼了。

嘉福寺始建於西晉永嘉元年,但因寺後有龍潭,山上有柘樹,故民間一直稱為「潭柘寺」。素有「先有潭柘寺,後有北京城」的民諺。清康熙二十五年,康熙降旨,命阜成門內廣濟寺的住持僧,著名的律宗大師,與自己相交多年的震寰和尚為潭柘寺的欽命住持,康熙本人也曾再次上香並留住。自此潭柘寺儼然便是皇家寺院了。

一行四人到了寺里先去各處佛殿上香。黛玉也學着母親的模樣在佛前上香祈禱願爹爹娘親歲歲平安,願哥哥天天開心等等。說了大半天倒是沒有一個願望是許給自己的,聽的賈敏和林如海又是欣慰又是好笑,賈敏無奈笑道:「可見咱們玉兒也是個貪心的,許這許多願望可不是讓佛祖也要笑話了?」黛玉眨着明亮的眼睛道:「玉兒是真心許願的,佛祖才不會笑話。」賈敏道:「你的願望這麼多,佛祖卻是要忙不過來的。」黛玉有些苦惱的皺着秀氣的眉毛道:「那就只要爹爹娘親平安和哥哥開心好了。其他的玉兒以後再許。」聽的眾人又是一陣笑意。

出了大殿,黛玉有胤禛抱着興致勃勃的欣賞寺里的風景。這嘉福寺乃是千年古寺,名氣雖不比江南的靈隱寺,風景卻是不遑多讓。黛玉從小看慣了江南的靈秀雅致,對這北方的宏偉大氣很是好奇。胤禛一路抱着黛玉竟也不嫌累,時不時的低頭與懷裡的玉娃娃低語幾句。這一行四人林如海溫文爾雅丰神俊秀,賈敏也是不可多得的婉約佳人。兩個小的一個沉穩貴氣,一個精緻可人,倒是吸引了不少香客的目光。

「林施主,主持請諸位後殿一敘。」林如海正與黛玉胤禛講解這嘉福寺的歷史典故是,一個小沙彌上前來,合十一禮道。林如海還了一禮道:「如此勞煩小師傅前面引路。」

穿過重重殿宇,絡繹不絕的香客漸漸不見。一行人跟着小沙彌往寺院深處走去,雖然人跡罕見景致倒是越發的清靜怡人。林如海也不禁贊道:「震寰大師倒是會選地方。」禁閉的禪房裡傳來笑聲,道:「不及如海兄這些年江南逍遙。」林如海半點不露驚訝,朗聲道:「如海雖然身在江南卻也是俗物纏身。大師雖身在京中卻是心在世外,自然逍遙自在。」原來這震寰大師原本是京城廣濟寺的主持,於康熙相交為友,也是這兩年才覓得如此清靜所在。

「多年不見,如海兄進來一敘吧。」

13。

禪房裡於外面恢宏殿宇截然不同。空蕩蕩的房間,一盞明燈,幾卷經書,幾個蒲團。鼎鼎大名的震寰律師並不是身披袈裟,佛光湛然。只是穿着一身灰布僧衣,長須潔白,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老僧。只是那眼

中淡淡的光芒讓人心聲敬意。看到林如海一行人進來,震寰律師咦了一聲,將目光放到了胤禛身上,復又看了看被胤禛前在手裡的黛玉。

林如海笑道:「多年不見,大師可好?」

震寰大師笑道:「如海兄掛心了。這是如海兄的女公子?」

林如海挑眉,在一邊的蒲團上做了下來,笑道:「你這老僧消息倒是靈通得很。」震寰大師搖頭笑嘆,「出家人豈會打探這些,貧僧曾言道林大人命中只有一女,如今可是信了?」林如海點頭道:「若是不信,我也不來見你了。」年輕時候,林如海尚在京城,與震寰大師交往甚密。震寰大師曾言林如海命中無子,當有一女於花朝誕生。林如海年少氣盛,對於面相命理之說並不以為信。信誓旦旦的言道將來必定生一個兒子來。不想與賈敏成婚之後多年不曾有孕,即使納了一兩房妾侍,也無人懷孕。直到林如海三十五歲才生了黛玉,正是二月十二花朝節所生。又過了一年,賈敏生下一子不久便夭折了。林如海這才信了自己命中果然無子,

也不再惦念只一心將唯一的女兒當成珍寶一般的養大。

震寰大師看了看端端跪坐在蒲團上的黛玉對林如海笑道:「有女如此,如海兄當足慰平生。」哪個父母不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兒女,即便平日黛玉調皮搗蛋的讓林如海哭笑不得,在林如海心裡自己的寶貝女兒那也

是世上最可愛最聰明的。於是笑道:「大師過譽了。這丫頭平時頑劣的很。」旁邊黛玉聽到父親說自己頑劣,皺了皺小鼻子委屈極了,只悄悄蹭到胤禛身邊去了。眾人看在眼底只是一笑。胤禛低頭揉了揉黛玉的小腦袋,眼神溫和無聲的安撫着小人兒。震寰大師看在眼裡卻是淡淡一笑道:「這位小公子貴氣逼人,定然出身不凡。老僧多一句嘴,公子姑且一聽?」

胤禛正色道:「謹聽大師教誨。」

「教誨不敢。既生入此間,望公子多存慈悲渡世之心便是了。」

胤禛心中不解,卻並不曾多問。只是道:「謝大師教誨。」震寰大師點點頭,從手腕上退下一串念珠遞了過去道:「公子既來此地,亦是緣分。此珠贈予公子。」胤禛雙手接過,卻是一串鳳眼菩提念珠,珠身光滑可見已有不少年月。整串念珠仿佛包裹着淡淡的螢光,胤禛握在手中頓時覺得這段日子心中的沉鬱之氣消散了許多,微微一怔道:「多謝大師厚賜。」震寰大師但笑不語。

林如海與震寰律師多年不久,待賈敏三人於大師見過禮便由小沙彌帶出去觀賞後山景致,獨留了林如海一人與大師敘舊。

禪房裡,兩盞清茶,一爐檀香。

林如海放下茶杯看着閉眼靜坐的震寰大師道:「大師看剛剛那公子如何?」

震寰大師睜開眼看着他道:「皇子龍孫,安能不好?」

「原來你已經看出他的身份了?你這和尚忒是小氣,連見面禮也不曾給我家玉兒。倒是給了四阿哥了。」

震寰大師亦是灑脫大方之人,並不在意搖頭笑道:「你倒是問我要起見面禮了。也罷……」拿起放在一邊佛經上的一串念珠遞給林如海,卻是一串龍眼菩提。林如海也不客氣,接過來收好。看着震寰大師收起了方才的灑脫不羈,俊眉微皺道:「大師看我那玉兒如何?」震寰大師嘆了一聲道:「我便知道你來了就沒有好事。紅塵俗世纏身,老僧何時方能成正果?」林如海嗤笑道:「你這和尚又何時修過正果?既然身在紅塵少不得俗世纏身。我並不問你旁的,只是我那玉兒實在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原來黛玉自出生便身體極弱,去年的時候來了一個癩頭和尚要渡她出家,林如海夫婦只有這一女如何捨得。癩頭和尚又說既捨不得他,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時,除非從此以後總不許見哭聲,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親友之人,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世。只是這說來容易做起來何其艱難?單單說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兒便是如何懂事也不可能不哭,何況不見外姓親友之人豈不是要黛玉獨自一人了此一生?如今他們夫妻尚在黛玉年歲還小倒是無妨,賈敏身體一向不好,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夫妻不在了要女兒如何過活?林如海自然不能讓女兒如此了此一生,次日便去求見了靈隱寺的雲林禪師抱朴道觀的主持雲虛道長。這兩位見憐林如海愛女之心,合力為黛玉算了命相卻說此女尚有塵緣未了,不可出家。若是往北方去或有破解之法。這才有了林如海帶着妻女一起回京之事。

聽了林如海的話,震寰大師也知道林如海這看似瀟灑的外表下為女兒擔了多少心。只道:「你且放心。我觀你那女公子並無夭折之相。既雲往北可破如今那命格以破了也未可知。」林如海想着自進京之後黛玉身體似乎並不曾生過病,比起從前不知好了多少,心中稍安。對震寰大師皺眉道:「別人不知,大師當知道拙荊如今…也不知能撐到何時。我只怕將來我們有個萬一,留了玉兒一人在世間不知如何過活。」

震寰大師無言,雖然是方外之人也當憐天下父母心。

禪師里沉默許久,只聽震寰大師低聲吟道:「宿世糾葛難了斷,血淚終須血淚還。九霄靈河憐卿淚,修羅亦成世外仙。」

林如海聽着這似詩非詩的句子,又是血淚又是糾葛難斷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不好麼?」震寰大師說完這幾句,臉色頓時蒼白委頓起來搖頭道:「不可說。只一句,你那女公子非常人,若是如一般閨閣女子嬌養着,只怕那和尚的預言就在跟前。」林如海也知道這些有些本事的高僧都講究個天機不可泄露,見震寰大師臉色確實不好看,也不再多問。只知道自家玉兒的命並非如那癩頭和尚所言那般肯定,尚有可轉圜之處便好了。

14。道士

賈敏素來身體羸弱,這大半天上香賞景的早就累了。從禪房出來便由着小沙彌帶着去了別的禪房歇息。只要幾個跟隨的嬤嬤丫頭看着黛玉和胤禛四處玩耍。黛玉從小也難得外出遊玩,又沒有父母在側看着更是興致高昂。歡天喜地的朝着風景秀麗的地方跑去了,胤禛也不阻止,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只是眼睛始終不曾離開那小小的身子。幾個丫頭嬤嬤生怕將小主子跟丟了也連忙跟在後面追了上去。

「哥哥,抱抱玉兒。」瘋玩了好一會兒,黛玉才露出幾分倦意伸手要胤禛抱。身後黛玉的乳娘連忙上前要抱,胤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俯身抱起黛玉走向不遠處的山泉邊上,尋了一處光潔乾淨的石頭坐下休息。黛玉笑眯眯的靠在胤禛懷裡眯着眼兒像只慵懶的小貓咪。胤禛低頭把玩着黛玉柔柔的秀髮,眼中泛着淡淡的溫情。將黛玉往懷裡抱了抱讓她能夠靠的跟舒服一些。黛玉玩了半天早就累了,靠在胤禛懷裡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公子,幸會了。」胤禛正低頭沉思,一道聲音傳入耳中讓他不悅的皺起了眉。低頭看看黛玉沒有被吵醒才抬頭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道士裝扮的人。如今這大清朝不比前朝,這樣的裝扮無論走到哪裡都分外顯眼。何況這裡是佛門清靜之地,雖然常有人說什麼佛道一家但是到底不是同門同種,一個道士突然出現在這裡實在很是古怪。胤禛望了一眼那道士身後,原本等在那裡侍候的丫頭婆子們卻已經不知去向。胤禛謹慎的將黛玉抱在懷裡,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

見胤禛如此,那道士並不在意只是笑道:「貧道觀公子相貌清貴,必定是出身顯赫,將來命中貴不可言……」

胤禛皺眉,淡淡道:「道長慎言。」那道士不以為意,哈哈一笑,指着黛玉道:「只是這位小姑娘卻是……」見胤禛並不理會,那道士只得道:「這位小姑娘卻是個薄命早夭之相。」胤禛臉色一沉,冷厲的目光掃向那道士,那道士忍不住心中一顫。他早已是得道有為之人,見過的各色人物不知凡幾。沒想到這少年這冷冷的一眼竟讓他也不由心生畏懼。皺了皺眉道:「公子雖然命里極貴,奈何前世殺孽太重,戾氣纏身。與這小姑娘分明,還不少見的好。免得誤人自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