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冥神 - 第8章

霞飛雙頰

  一路舔舐着地面上的血污,它們越迫越近。甚至,逃到遠處的重傷恐蜥,也不肯離開,只是小聲地哀嚎着,長長的分叉舌頭舔着自己頭上的綠血,另一隻獨眼還看着這邊。

  羅迪分心二用,控制馬庫斯主攻,艾瑪為副,嘗試控制他們用匕首配合攻擊敵人。

  陌生的嘗試,還有一心二用的困難,讓羅迪做出了種種錯誤的估計和判斷,馬庫斯和艾瑪接連讓兩頭恐蜥偷襲得手,身體連添傷口。但他們是不死的亡靈,根本不知道疼痛和恐懼,只知道執行羅迪的意志,永不疲倦地攻擊。

  很快,毫無顧忌的攻擊有了成效,又一頭恐蜥中匕。

  羅迪抓緊機會,在另一頭恐蜥張開大口意圖撕咬的時候,讓馬庫斯伸手塞進它的嘴巴,而艾瑪則持匕首瘋狂地刺殺這個大難臨頭的笨蛋。在匕首追刺了近百下,在地面翻滾的恐蜥終於不動了,而輕傷的兩頭,早就嚇得逃遠。

  戰鬥結束,羅迪獲得了勝利。

  馬庫斯和艾瑪身上因為笨拙的行動和羅迪操縱錯誤,多次被咬傷,馬庫斯手上還染了恐蜥的腐毒,但那根本不必在乎。死人身上再多毒素,也沒有擴散和加劇的可能。這種對於人類可能致命的傷害,對於黑暗之奴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相反,羅迪還在這一點看到另一種嘗試,那就是將馬庫斯和艾瑪變成毒人,相信戰鬥起來,會更加有效。

  羅迪給沉睡的母親餵了一點治癒虛弱和恢復生命藥劑,又小心地抱着她靠在樹上休息。

  一場大戰下來,馬庫斯和艾瑪沒有什麼損失,倒讓他累壞了。精神力嚴重透支的他,很快倦極而眠,沉沉睡去。後半夜,血腥味竟然引來了夜狼。羅迪驚醒時,發現五六隻夜狼正在撕咬着那隻死去的恐蜥。

  他看得頭皮發炸,狼群對於現在的羅迪來說,絕對是可怕的生物。

  它們是群居的生物,數量大群,而且動作敏捷,耐力驚人。如果讓它們盯上了,那絕對不會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馬庫斯和艾瑪不會爬樹,羅迪控制他們嘗試了多遍,儘管他們徹底服從命令做出動作,但沒有成功,讓羅迪心中焦急萬分。狼群不是恐蜥,它們不但數量龐大,而且嗅覺靈敏,動作迅捷。恐蜥雖然強壯,但行動並不靈活,羅迪控制馬庫斯和艾瑪擁有一搏的機會。

  現在唯有寄望這幾隻夜狼吃飽了肚子會離開,否則就危險了。

  羅迪費力地背負着母親,爬到樹杈更高處,又想垂下繩子把馬庫斯和艾瑪拉起來。但以他的力量,根本無法提吊身體健壯的馬庫斯和肥胖的艾瑪上樹……

  夜狼吃了一陣,齊齊發出古怪的叫喚,聲音短暫,在黑暗中傳出極遠極遠,這聽得羅迪頭皮發麻。

  果然,夜狼在召喚同伴。

  大量的狼群,無聲無息地在黑暗中湧現,足有二三十隻,看見恐蜥狼籍的屍體,歡叫着撲了上來,貪婪地撕咬着。等吃完了恐蜥,它們幽綠的眼晴,帶血的大口,又轉向了羅迪這邊。

  羅迪心中暗嘆自己借用馬庫斯和艾瑪的身體修練得太遲太遲了,如果馬庫斯現在擁有了鬥氣,而艾瑪是一名三星初級魔法師,那麼還有自保戰鬥的能力。現在,面對二十多隻飢不擇食的夜狼,羅迪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控制馬庫斯和艾瑪拼命,儘量殺傷敵人,希望可以用瘋狂的攻擊,唬退這群夜狼。

  「殺……」羅迪殺機爆發,控制馬庫斯和艾瑪舉匕亂刺。

  夜狼並非恐蜥,它們體型較小,迅如閃電。

  而且擅長配合攻擊,它們先是吸引攻擊,躲過匕首的扎刺之後,由同伴在邊上偷襲。羅迪雖然明知它們的計謀,但奈何馬庫斯和艾瑪的動作反應太慢,根本無法有效地殺傷狼群。

  一塊塊肉讓夜狼撕下,如果換成是正常人類,恐怕早就重傷倒地。

  馬庫斯和艾瑪在手臂被撕下之前,僅刺傷兩三隻夜狼,而且傷勢並不嚴重。夜狼敏銳的反應,讓它們及時逃過了死亡的匕刺,它們可不是反應遲鈍的恐蜥。

  最後,羅迪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夜狼放翻自己的黑暗之奴,在它們的身上貪婪地撕咬着。

  如果馬庫斯擁有鬥氣,那麼局面不會這樣一邊倒,可惜羅迪的修練太遲了點……生怕母親醒來會看見這噁心又恐怖的一幕,羅迪又餵了母親一點睡眠藥劑。幸好夜狼不會爬樹,它們嘗試跳躍幾次,發現羅迪身處的樹杈過高,根本無法夠到,只好作罷。

  作為憤怒的報復,羅迪用尼古拉斯的斷臂骨施放出『鬼牙』和『目盲』,讓嘗試跳躍的夜狼重重摔地,引起了一陣陣騷亂。

  羅迪現在所能施發的亡靈魔法,威力輕微,這樣做對狼群沒有什麼大傷害,只是想報復和驅趕它們。

  雖然還有獵物躲在樹上,但夜狼在天亮之前,全部撤走。

  它們是典型晝伏夜出的生物,眼睛在黑暗中視如白晝的它們,在白天視野和戰力大減,絕對不會在白天與別的生物爭奪森林的霸權。待它們一走,羅迪也趕緊下樹。濃重的血腥會吸引白天活動的大型野獸前來,到時只怕比夜狼更加難纏。

  馬庫斯和艾瑪兩個,只讓夜狼吃剩下血淋淋的骷髏頭、脊樑和肋骨。

  但它們是不死的黑暗之奴,魔法的契約一旦訂立,除非灰飛煙滅了身軀,否則永遠也不會消除契約。

  羅迪嘗試一下,覺得他們還是有修練的可能,心中禁不住又狂喜起來。原來骷髏架子也可以修練,這實在讓羅迪大感意外。不過他無暇多想,用貯物戒指將馬庫斯和艾瑪的骷髏收起來趕緊離開。

  經過半天來亡命的奔跑,筋疲力盡的羅迪終於走出森林,到達一條河岸的淺灘。

  再三確認沒有大型的猛獸在此出沒,又看見有不少素食動物在此悠閒地喝水,羅迪才鬆了一口氣,將母親在背上松下來。一探她的額頭,發現高燒已經全退了,用精神力感應,發現她生命氣息除了有點虛弱,身體經過休息和藥劑的治癒,似乎已經大為好轉。

  晚上,羅迪母親醒來,大感飢餓,進食了羅迪的烤魚,大讚寶貝兒子是捕魚高手和合格的廚師。

  對於馬庫斯和艾瑪的失蹤,羅迪的解釋是賽多神父的神眠術已經失效,他們甦醒過來,逃跑了。

  「媽媽,我們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等我再長大一些了,一定會強大起來,可以保護媽媽,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您。媽媽,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我們一起走出這座科羅山脈,然後找個偏僻的小山村,過上屬於自己的安寧生活。在那個地方,沒有人會危害我們,沒有人會燒死我們,沒有人會天天想着送我們上火刑架。」羅迪知道母親捨不得離開科羅和父親,極力安慰。

  「我的寶貝,媽媽也不會看着有人暗害你的。不用擔心我,羅迪,我的病已經好了。」善良的母親把羅迪摟在懷中。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了背負自己逃離家園,受了多少的苦累,撫着他瘦削蒼白的臉龐,她心中極是心疼。

  丈夫遺棄了自己,世人遺棄了自己。

  可是,她還有兒子,一個最聰明最懂事最是讓她心疼的寶貝……

第17章:【出海】

  也許厄運女神休息了,也許她找到了新的目標。

  羅迪和母親兩人有驚無險地走出了科羅山脈,進入了多哈領地。羅迪擔心與科羅有聯盟關係的多哈領主會下通緝令來搜捕自己,一直堅持帶着母親在荒野在中行走。偶爾路過一些小村子,也裝成流浪者,用銀幣和獸皮跟村民交換食物,衣服等等。

  在科羅出逃之前,羅迪就準備了比較盈足的食物,加上野果並不太缺乏,而捕獵經驗豐富的他常能添些肉食和魚,在半個月的旅途之中,食物倒不是最緊張的東西。

  羅迪最擔心的是母親的身體能不能支撐,另外也擔心野獸的襲擊。

  夜晚有亡靈魔法可以勉強自保,但失去了馬庫斯和艾瑪,白天一旦遭遇了大型肉食野獸,或者某種可怕的魔獸,那麼是非常危險的事。羅迪帶着母親,儘可能行走樹林或者溪流中,因為一旦遇敵,也有賴以逃生的可能。羅迪母親也很堅強,她在旅途之中沒有叫過一聲苦,全程走路陪伴着羅迪,只有在夜晚,才肯讓寶貝兒子背負着趕路,白日還會堅持燒水作炊,儘量做簡陋的食物做得美味一些。

  晚間午夜,羅迪會抱着母親躲在樹上休息,而白天儘管多趕路。

  兩個人翻山越嶺,穿過森林,涉過山溪,越過荒野,路過不知多少鄉村,走過不知多少崎嶇小徑。

  羅迪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一路的相互扶持,相互鼓舞,終於,在一個月後,繞了大半個多哈,來到了距離科羅遙遠的亞速港口。

  「兒子,你為什麼要買一隻兔子?」羅迪母親並不知道兒子是個亡靈法師,準備用這隻兔子來做個黑暗之奴,動物之中的骨寵。有了這個永不知疲倦和不惹人注目的兔子,那麼羅迪可以多一雙眼睛觀察周圍。他對世人有種天生的不信任,為了安全着想,他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陌生人。

  「也許我們的旅途,需要一個小動物增加一點點活力。」羅迪含糊解釋一句,母親也沒有深究。

  控制一隻兔子比控制一個人類要容易得多,除了體型大小的差別,還有某種特殊的感覺,讓羅迪心中有一絲明悟,用精神力控制越是低階的動物,越是容易。

  而且在之前嚴重透支和一心二用的戰鬥中,羅迪覺得自己的精神力受到了鍛煉和升華。

  現在的他,一旦冥想,會發現原來線般大小的那股精神力已經粗大了很多,像一條小小的項鍊,它不但會螺旋扭曲着延伸,而且還更加得心應手地與羅迪的意志配合。甚至,羅迪無意之中,還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可以交織出像蜘蛛網那樣擴散的精神波紋,只是擴散的精神波紋非常細小,比頭髮絲還要細小,威力也遠不及凝聚的一股。

  但細小的精神波紋,能擴散得更遠,而且是環繞着身體周圍散射的,讓羅迪可以一心多用地同時控制範圍內的黑暗之奴。

  羅迪捉了兩隻小螳螂,讓它們也變成黑暗之奴,儘量控制它們由爬行學會跳躍,再學會艱難的飛行。

  開始時,簡直如盲頭蒼蠅,一飛就停不下來,要不就飛不起來。

  漸漸,羅迪可以慢慢控制它們升降。

  鍛煉精神力需要更多的時間,羅迪現在並不着急,他只想找一個大船離開,再找個偏僻的地方安定地住下來,慢慢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修練更高階的亡靈魔法。尼古拉斯懂得四星的亡靈魔法,儘管他在大陸諸多的強者算不了什麼,但如果羅迪掌握了四星或者四星以上的亡靈魔法,又有懂得鬥氣和魔法的黑暗之奴保護自己,絕對不需要畏懼什麼恐蜥和夜狼,相信就算是遇上五星大劍士以下的武士,也有一戰之力。

  「夫人,小少爺,去贊比路斯最少五天的海程,你們兩人需要支付三枚金幣,另外你們還要交五枚銀幣餐費,在海上的食物和水可是緊缺的,明白嗎?」當羅迪帶着蒙面的母親前往港口乘船時,一位身上臭哄哄的大鬍子船長表示他願意搭乘兩人,但開出了砍人的天價。

  「我們會自備食物和水,至於船費,我們可以用兩枚金幣僱傭更大的船,這裡可不只你一艘船。」羅迪冷笑一聲,拉着母親轉身就走。

  「等一下,雖然我的船不大,但航速卻是亞速港最快的。你們可以想一想,有誰會只載兩人就離港?他們的大船通常都順帶貨物,擔擱時間不說,而且慢吞吞的航行,萬一遇上風暴,也躲避不及……小少爺,三枚金幣並不算多,因為我在贊比路斯根本就沒有回頭客。」大鬍子船長趕緊攔住羅迪和他的母親。

  「等快到了贊比路斯港口,我們再付兩枚金幣的船費。」羅迪明白財不可外露,當然不會傻到先給船費。

  「這怎麼可以……」大鬍子船長一看羅迪又要走,只好點頭答應。反正只要上了他的船,他根本不用擔心羅迪一個小孩子和一個婦人能逃掉自己的船費。他看了看羅迪母親在長袍下也掩飾不住的美好身段,暗暗吞了一口唾沫。

  羅迪把一切看在眼中,不過他正利用這個大鬍子的利慾薰心來逃離多哈,與別人同船容易暴露行蹤,這也非他所願。

  雖然這個大鬍子船上看似孔武有力,可是羅迪覺得他比馬庫斯還容易對付。

  兩隻會飛的螂螳和整天呼呼大睡的兔子,輪流着監視着周圍,而羅迪和母親,則在船倉內,輕易不出來。

  三天過後,大鬍子船長看見出到了茫茫大海,在自己作主的地盤裡,色膽越發大了。他覺得羅迪不像是個窮人小孩子,而那位遮掩面容仍然令人覺得驚艷的母親,更是女人中的極品。大鬍子船長喝有幾分酒意後,壯着膽子前去敲羅迪的船倉,藉口風暴將來,讓羅迪他們出來幫忙收帆。

  「科茲莫船長,我們馬上出來!」羅迪在裡面慌張地應一聲,接着倉門打開了。

  「夫人也快來幫忙……」大鬍子船長高興極了,正準備打暈羅迪,再進去強暴他的母親。誰不料一根骨杖狠狠地揍在他的面門,痛苦之際,又覺得眼前一黑。

  還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鬍子船長覺得有匕首捅進了自己的腹部。

  他大吼一聲,捉住那隻手腕,卻驚覺那是一條毫無血肉的冰冷骨臂。

  似乎有什麼咬噬在自己的臉上,眼睛一痛,熱呼呼的東西在臉上滾滾而下,大鬍子船長掩住面門,想憑着自己對船隻的熟悉,退出船倉,在攻擊中逃得性命。可是身後的攻擊窮追不捨,那隻持着匕首的骨臂在他的後背連刺,更後面,似乎還有咬人的牙齒不斷飛射而來。

  大鬍子船長慌不擇路,因為畏懼死亡,一路跌跌撞撞地逃走。

  最後沖了甲板還不知道,一腳踏空,轟然摔進海中。

  羅迪帶着尼古拉斯追出來,本來準備把這個好色的傢伙也變成自己的黑暗之奴,但看見濃烈的血腥味引來了大量的肉食魚類,圍住垂死掙扎的大鬍子船長瘋狂地撕咬,甚至遠處有了鯊魚的蹤影,他趕緊拉動纜繩,升起全帆,加速離開這片危險的海域。

第18章:【風暴】

  第二天,羅迪母親醒來,發現船倉大開,兒子並不在自己的身邊,不由嚇了一跳。

  她抽出護身匕首,衝出外面。

  猛發現羅迪正在降帆,而遙遠的天際,烏雲壓頂,狂風獵獵,似乎是風暴席捲的先兆。她呆了一呆,問道:「兒子,那個船長呢?現在我們正航向哪裡,難道沒有可以暫避的地方嗎?」

  「媽媽,科茲莫船長几個小時前,就駕着救生艇逃走了……那個傢伙收了我們的船費之後,把我們拋下在這船爛船上,自己獨自離開了。」羅迪當然不會說大鬍子船長早葬身魚腹,他一邊迅速降下船帆一邊大喊道:「媽媽,快回到船倉去,起風了,浪很大,這裡很危險!」

  「別怕,寶貝,媽媽來幫你!」羅迪母親明知自己不能幫什麼忙,但她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

  「快回船倉去……媽媽,我根本不會航行,現在除了降下船帆減少風力之外,根本沒有辦法,我,我完全沒有想到駕駛這艘爛船會這麼難。」羅迪看見大風加劇,巨浪掀動,趕緊紮好纜繩,拉過母親跑回船倉。

  現在除了祈禱好運,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羅迪空有豐富的知識和敏銳的反應,可是對操船一竅不通,而且也沒有能力與大自然相抗衡。眼看風暴就要到來,他大嘆厄運女神真是陰魂不散,非要把自己捉弄得筋奄奄一息不可。

  「慈悲的聖母在上,請保佑您虔誠的信徒和她的寶貝,請您以萬能的手,照拂我們卑微的生命……」羅迪母親環抱着羅迪在懷,一邊合目輕聲地向聖母祈禱。她知道祈禱並不能讓風暴消失,但這樣做,可是讓她的心境寧靜下來。她這樣做無法幫助兒子,但最少可以減去他對自己的擔憂。

  「媽媽,媽媽。」羅迪也緊緊地摟住母親,在恐怖的風暴撕碎船隻之前,他很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也許,這就是自己活在這世上的最後時刻了。

  也許這個擁抱,就是自己最後一次擁抱母親。

  羅迪母親一直在祈禱着,用溫柔又平靜的聲音寬慰着羅迪的焦慮。她心中也非常害怕,可是在絕境之中的她,首先是一位母親,然後才是一個女人。

  在兒子的面前,她再害怕,也必須是他勇敢的母親。

  風暴遠比想像中更加恐怖,在來臨之前稍稍死寂了一下,然後轟然爆發,瘋狂地撲至。有如一隻巨大無匹的魔手,在大海中搗動。驚濤駭浪一會兒將船隻高高地拋起,一會兒又將它重重地摔下。船倉內,兩母子緊緊地抱在一起,除了緊緊的擁抱,她和他,再沒有別的辦法給對方安慰,再沒有辦法在對方身上得到源源不斷的支持力量。

  羅迪用繩索把自己和母親捆在一起,以免分散,也避免撞在船倉上受傷。

  現在,只有寄望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