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 第12章
霞飛雙頰
雖然很欣喜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多了,可是他還是很少和自己說話,因為他在苦練武功。
與他對戰練完之後,是自己最開心的時間,因為,他會陪自己出去走走,高興的時候還會唱一兩首聽得不太明白的歌,自己真是想一輩子永遠那樣下去,可是……
自己也知道,那不可能。
一百天,今天是與他相遇的一百天,可是,也會是自己離去的時候。
他說的,他還有更多的事要做,自己必須離開。
就在這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自己就要離開。雖然自己極力想留在他的身邊,可是他的意志根本無法逆轉,他那樣做也是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他要自己回去也肯定是有不知什麼理由的,自己雖然不能明白,可是也知道,他說的,他讓自己做的,不會有錯。
傅君婥靜靜地坐在小竹廬里,靜靜地看着外面無數小孩子在練功的空地,心中一陣陣不舍。
這個小山谷,曾在幾個月前,還是一個荒涼無人的小山谷,可是現在,卻居住數千的男女老少,他們依山而建依水住居,他們本來是一無所有的人,是戰亂後的流民,可是現在,他們是有家有族的人,是有勞有獲的人。他們靠那個他的帶領,靠着自己的雙手,建起了自己的家,養活了自己,還讓自己活得快樂起來,他們本來愁苦滿面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就像這一個山谷改變了新顏,變得更有活力和充滿生機。
這個充滿笑聲的小山村,它的建成,也有自己的一份力,也有自己建造的東西在裡面,最少這一個小小的竹廬,就是完全靠自己的氣力建起來的,也是所有房子中第一個建起來的。
這裡,甚至是他的家,由自己建造。
而他,則建造着無數個別人的家。
這裡的人雖然都是漢人,可是自己一點也恨不起來。他們友好,他們樸素,他們憨厚,他們誠懇,他們熱情,只要自己一走出去,就會有無數的人跟自己打招呼,會有無數的人向自己點頭微笑,小孩子會跑來跟在自己的身後,有的還會將自己省下來的糊餅或者什么小玩意兒送給自己,以表示對自己的喜愛。他們無論男女老少,都當自己是他們的親人,他們的關懷和真心實意,是自己從來沒有感受到的。
如果萬一有一天,有人要攻擊要傷害他們,相信自己也一定站在他們的身邊,就像幫助自己的族人一樣幫助他們的,雖然他們是漢人,可是現在的他們,更像自己的親人。
傅君婥靜靜地坐着,靜靜地看着那個正在教那些小孩子練功的他。
她知道,如果自己一走,那麼不知有多少日子也不會再看到他了,現在,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了。
徐子陵收功,擺擺手讓練完功的小孩們自行休息,玩耍,一邊轉身向傅君婥這邊走來。傅君婥正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傅君婥,兩個人相對無聲,無言。傅君婥眼中忽然有了淚,幾顆斷線珍珠般淚珠飛快地自那臉頰上墜下,光滑的玉臉上幾乎不落痕跡,不過在她那美目之中,有了濕濕的霧氣。
她沒有哭,她很堅強。
最少,她在他面前就裝得很是堅強,她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的淚。
徐子陵坐了下來,坐在她的身邊,靜靜地陪着她,直到天色漸漸變黑,漸漸模糊,他都一直靜靜地陪着她,他的手,也一直握着她的手。
外面工作的人都忙完了一天的活,正準備享用着自己雙手勞動得來的晚餐,每一個經過窗前的人,都會在遠處向傅君婥鞠躬告別。他們知道她要走,他們知道她要離開,他們也知道她是一個高麗的女子,可是沒有人不尊敬這一個異族女子,這一個小小的村子,是這一個異族女子和徐少俠一起建起來的,沒有她,大家沒有今天。她雖然是一個異族女子,可是卻是所有女人們學習的榜樣,因為,她是第一個支持徐少俠的安排的,只有她,才沒有從來也沒有懷疑徐少俠的能力。
也不知坐了多久,徐子陵忽然站了起來,他在傅君婥的背後輕輕地擁着她,讓她一陣子僵木,又拉着她的玉手,指着外面道:「大家都在等着我們,走吧。」
傅君婥咬咬櫻唇,堅強地點點頭,也站了起來,她看向徐子陵,伸出手,輕輕地撫了他的臉,向他張開雙臂,放棄了平日的害羞與矜持,將他緊緊擁抱,也放棄了平日的堅強與自製,讓淚水無盡地奔涌……他吻着她的臉頰,吻去她的淚,吻向她的櫻唇,用情意將她緊緊纏綿……
所有的人都出來了,安靜地排着隊,就連平日最調皮的小孩子也不出聲,他們靜靜地站在村口,靜靜地給她送別。
徐子陵牽着她的手,帶着她在他們的面前走過,就像當天帶着她來到他們的面前一般,現在,他帶着她離開,在他們的中間。男人們向傅君婥重重地點頭,就像平日向她做的承諾那樣,女人們則施予福禮,希望通過自己虔誠的祝願,可以使她一路平安。
小孩子們也變得乖巧,不像平日那般調皮,他們齊齊地向她鞠躬行禮,感激她數個月來悉心的教導。
老人們在村口準備了兩個碗,雖然那裡面裝的不是酒,而是水,可是傅君婥喝下去之後,卻有一股熱流通遍全身百骸,那種醇醇的情意比酒更加感動,更加醉人。
徐子陵一路牽着她的手,走過一山又一山,一路又一路,他沒有放開。
天上的月亮西斜,晨星寥寥,東方也有了一絲的魚肚白,朝露開始無聲無息地潤濕着兩個人的衣物,和發端。他的手還沒有放開,他就一直拉着她,他就一直陪着她,雖然他一路無語,可是傅君婥倍感滿足,她很清楚他對她的感覺,她很清楚他的心。
他捨不得她,雖然口中不說,可是她知道。
「如果,我把那個楊公寶庫的位置告訴你,你會放棄征服我們的族人嗎?」傅君婥忽然問。
第26章
山村少女
「不會。」徐子陵輕輕地搖搖頭道:「我不需要楊公寶庫,你也看到了,我需要的東西,是金錢和兵器這些東西換不來的。而且,就算你告訴我,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征服你們高麗,我不會因為喜歡一個女子就放棄征服她所屬的國家和族人。再說,你怎麼知道你的族人被我征服了之後,他們日後的生活不會比現在好嗎?你看看那些人,本來是一無所有的人,可是現在呢?他們活得很好,比誰都好。所以說,就算我征服你的族人,也不等於就一定是壞事,雖然你們的國家消失了,一些種族文明消失了,可是你們得到的會更多!」
「這我相信。」傅君婥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你覺得還會有別人相信嗎?會有別的高麗人相信你會帶給他們更好的生活嗎?」
「我不需要他們相信。」徐子陵搖搖頭道:「我將他們征服了,到日後,他們自然就知道,就相信了。」
「可是如果他們目前不相信,那麼一定會反抗到底的。」傅君婥黯然地道:「難道真的非要流血,非要將所有反對的人殺光,才能……有沒有別的方法,子陵,你一定有的,對不對?」
「征服是最快也是最好的辦法!」徐子陵停了下來,輕撫了一下傅君婥的小臉,道:「我要殺掉的,不會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那些還為自己的王權掙扎,還為自己的利益不肯放手的達官貴人。老百姓他們沒有反抗的能力,也不敢反抗,他們的傷亡會降到最低,我與其說征服他們,不如說解救他們。我可以讓那些被征服的普通老百姓過上美好的生活,在日後再沒有人欺壓他,榨取他們的勞動所得,還讓他們像我們漢人一樣接受儒家的教化,這樣的事,你們高麗現在的統治者,那些人,他們能做到嗎?」
「……」傅君婥沒有再說話,她默默地走了一陣,忽然又道:「如果我師尊要我來刺殺你,我怎麼辦?」
「等你再來中原的時候,你的武功再也刺殺不了我。」徐子陵微微一笑道:「特別你的心境老是這樣放不開的話,你會遠遠地被我拋下。放心吧,你的師尊不會那樣做的,就算他要刺殺我,也不會派你來,不過你那兩個師妹倒還有那麼一丁點可能。」
「如果她們來,你會傷她們嗎?」傅君婥忽然帶點着急地道:「你答應我,不要傷害她們。對了,還有你的人,你日後的手下,也不准傷她們……」
「放心吧。」徐子陵拍拍傅君婥的小腦袋安慰她道:「與其擔心這種無用的東西,你不如擔心一下我會不會讓她們刺殺成功更好些!」
「我也會求她們手下留情的。」傅君婥眼睛裡微帶苦痛地看着徐子陵,伸出一隻玉手輕撫着徐子陵璞玉般的臉,輕撫着他的眉宇,聲音儘是傷感道:「子陵,你要照顧自己,不要有事。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來刺殺你,可是你也要保護你自己,不要再受傷,不要再像上次那樣讓我刺中,你知道嗎?那一劍,雖然刺在你的身上,可是直到現在,我的心還在痛……」
「放心吧。」徐子陵帶點苦笑安慰傅君婥道:「等到約定的日期到了,就算你不來,我也會去找你的。不過你也可以轉告你的師尊,不要以為他是什麼高麗奕劍大師是世間三大高手我就會怕了他。如果到期你沒有能回來,我就視他將你囚禁,到時我會盡出全部兵馬,踏平高麗的。」
「你不要對師尊無禮。」傅君婥搖搖頭道:「我回不回來,不時我自己願意就可以的,師尊之命我不能也不敢不聽,到時我的身體沒能回來,也一定將自己的魂魄遣來,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願意因為自己而使族人流血,雖然我無法阻止你那個意願,可是你也無法改變我的這個決定。如果到期我沒有回來,那就不用去找我了,因為我的魂魄已經回來伴在你的身邊了……」
「難道你非要做這等傻事嗎?」徐子陵帶點生氣地道:「我們還要多少個日子?還有一輩子!聽到了沒有啊?你為什麼要因為你的族人而做那種事呢?你是屬於我的,沒有我的許可,你沒有權利這樣做!」
「我還沒有嫁給你,我還是可以自己做決定的。」傅君婥倔強地道。
「反正我不管,如果我沒有了自己的愛人,沒有了自己的妻子,高麗的男子別想有自己的愛人,別想有自己的妻子!」徐子陵哼了一聲道:「如果你敢自殺,我就減滅所有的高麗男丁!」
「你怎可這樣?」傅君婥淚流滿面,喃喃地道。
「我說過一定會算數的。」徐子陵輕輕地擁着傅君婥,輕輕地道:「所以,你不要做傻事,更加不要有這種傻氣的想法……」
傅君婥沒有說話,只是踮高腳尖,把自己的香唇印在徐子陵的唇上,封住他的言語。
美人隨風而逝,在晨光之際,她如九天之下的一個白衣仙子,飄飛而去,一路揮灑着珠淚,就像黎明時的晨露,沾濕了一路的草尖。徐子陵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心中一片惘然,到底這樣做是對是錯?這樣讓她回去是不是做對了呢?一直強留着她在自己的身邊雖然不可能,可是讓她跟貞貞在一起絕對沒有問題,她也一定會願意的。可是,自己如果不把她放回去,高麗那個老頭子不會放過自己的,現在還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還是讓她回去住上一陣子吧,而且這樣,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雖然現在還不行,可是日後我一定會接回你的。
徐子陵看着發白的東方,忽然自言自語地道。
翠山的山腳,有一座小山村,本來正如一貫的寧靜,可是讓數十騎奔馳如雷的馬蹄聲搞碎了。
五六十個身穿武士服的騎士,正在揚鞭馳騁,旋風般直向這一個小山村而來。他們一個個弓馬精熟,就算在山村小道上也連連揚鞭,速度一點也沒有慢下來,蹄聲急如星火,村子裡一干村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已經讓那一眾騎士沖了進來。
村里幾隻看門的犬只還沒吠兩聲,馬上就有幾個士兵張弓搭箭,一一射殺,手法熟練,乾淨利落,看來是弓馬俱熟的精兵。他們衣服各不相同,手中的刀劍槍戟也不相同,不過在他們的左臂之上,卻有一個相同的綠色掛巾,看來並非強盜,而是義軍。
他們逐戶搜索,將嚇呆了的村人全部驅趕到村口的空地。他們態度蠻橫,語氣惡劣,村人稍慢即拳打腳踢,如某戶稍有看得上眼的東西,也哄搶而光。一時間,村子裡雞飛狗走雞犬不寧,眾人呼兒叫女,哭爹叫娘的,聲音嘈雜震耳,好不悲慘。
手臂掛着綠巾的騎士將村中男女分開,讓他們排成兩行,等待着一個看起來是頭領一般的壯漢的檢查。
凡是那個頭領看中的精壯男子,那些綠巾士兵馬上就會將他們拉出來,如果哪個敢稍有反抗,即用馬鞭打個半死,再用繩索縛綁起來,一個個手連着手綁在一起。那些有妻子的,看到自己的丈夫將要讓人拉去做苦役,無不哭得死去活來,中有父母的,也無不掩面淚下。
那幫綠巾士兵沒有絲毫憐憫和惻隱之心,根本無視這一場人間慘劇。
那個義軍頭領挑完了壯丁,滿意地點點頭,又策馬向前,掃視了一眼那些婦人女眷,本來姿色平凡的鄉下婦人不可能入他的眼角,他正準備沒趣地離開,忽然看到一個躲在婦人之後的少女,神色大動,目中淫光大盛,驚喜萬分,馬鞭一指,衝着那個少女喝道:「你,就是你,出來!」
那個少女顫抖着身子,正在躲避那個義軍頭領的目光,忽然聽到他看向自己,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的。
隨着那個頭領的馬鞭所指,幾個親衛士兵淫笑着衝進人群,拳打腳踢,驅開眾人,將那一個可憐的少女拉出來。那一個少女雖然有身布衣,可是身形婀娜,玉臉如璧,不但人長得清靈秀氣,而且手足纖細白膩,並不像一般鄉下的女子。
那個頭領越看越心動,越看越滿意,直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相貌俊偉雙目神光隱現的青年士兵走了出來,向那個頭領行禮,然後帶點冷意地道:「杜總管曾有軍令,不得擄掠女人,不得姦淫婦女,否則軍令處置,祈老大如果現在放過這一個女子,屬下還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的話讓那個少女一怔,她想不到義軍之中還有人替她說話。
那個頭領一聽,勃然大怒,道:「李靖!你敢管我的閒事?你只不過是執法團里小小一個外圍執刑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管我的閒事?老子跟杜總管打生打死打天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哪一個角落吃奶,你馬上給我滾開!老子讓你隨軍,只不過是按規矩辦事,並不是怕你們執法團!」
「你試試!」那個叫李靖的義軍冷哼道:「你敢搶走這一個女子,就算我不能治你,也會馬上報告上面。」
「好膽!」那個頭領迫視李靖,可是那個李靖堅如磐石,冷如寒冰,那無情的目光直讓那個頭領打了個寒戰。邊上有個親衛拉了那個頭領一把,又小聲地在那個頭領身邊耳語幾句,那個頭領聽了哈哈大笑,揚起馬鞭指道面前的李靖道:「老子現在不是強搶民女,老子是將她明媒正娶,把她娶過來作妻妾,給她富貴,這樣總可以了吧?就是在杜爺的面前,也說得過去,哈哈哈!李靖,你給我站開些,不要阻礙老子娶這一個水靈靈的美人回去……哇哈哈……」
那個李靖盯了那個頭領好一會,最後收回目光,也不去看那個少女,自行退回綠巾士兵行列之中。
那個少女一看救命的人也幫不了自己,馬上一口咬在捉住她手臂的那個綠巾士兵的手上,一等那個士兵劇痛鬆手,立即拔足就跑。
那個頭領也不在意,大手一揮,命令幾個親衛追上去。
一個弱女子如何能跑得過如狼似虎的士兵?沒幾下,她就讓那些親衛追上了,他們好像貓捉老鼠一般戲弄着她,不時迫使她逃向東,又逃向西,不過總是留出一條出路,讓她不至於絕望,讓她不住地奔跑,消耗着她所剩無幾的體力。
那個少女一看沒有辦法了,把心一橫,一頭向一個士兵撞過去,那個士兵將身一躲,讓她撞了個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那個少女再也沒有氣力爬起來了,她滿面泥灰,不過一臉堅決,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面前這些士兵帶走的,她知道,如果她被帶走是什麼下場,蹂躪,還有拋棄,最後是死亡。這一些落在女孩子身上的東西,她見過太多太多了,她完全明白那會是什麼後果。
所以,她動了。
她在懷中抽出了一把小匕首,高高舉起,用盡全身最後的氣力,將它用力刺下,插向自己的心窩。
第27章
奇怪來人
這一下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算站在那個少女不太遠的那個綠巾士兵也阻之不及。
那個頭領大驚失色。
就連那個李靖也神色微微動容,顯然意想不到這一個外表如此柔弱的少女,竟然是這等剛烈之人。
在眾人動容的神色之中,那把匕首飛插而下,直向那個少女的心窩而去。村民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們不願看見這一個人間慘劇的發生,雖然一定會發生,可是也是願意看見它的過程。
一時間,村民們的心中既悲又痛。
他們等了半天,才睜開眼睛去看那個可能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少女,他們想最後看她一眼。讓所有村民驚訝的是,那個少女竟然沒有死。她還活得好好的,那把匕首沒有插在她的心窩之上,她更沒有倒在血泊之中。
她沒有死。
就連那個少女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在看着自己的雙手,雙手潔白如玉,上麵皮膚細膩,在陽光之下,肌理還有一種柔柔的光澤,這是她的手,沒錯。這正是她的手,可是她手上的匕首呢?她手中原來那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呢?它怎麼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少女非常不明白。
她的匕首不見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所以她活了下來。這一個活命的機會,並沒有讓那個少女快樂起來,因為這跟她本來的意願相違。
匕首當然不會不明不白地消失,它沒有不見,只不過換了一個地方,換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裡。
這一個人和那把匕首相反,匕首是無緣無故地消失,可是這個人相反,他無緣無故地出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就在那裡了。雖然所有的人明明知道,就在一眨眼之前,那個人是沒有的,可是當他出現了之後,卻又都一起去懷疑自己之前的眼睛,那個人原來真的不在那裡嗎?
他沒有從天而降,也沒有在土裡鑽出來,沒有由遠及近飛掠而至,沒有策馬狂奔勢如閃電般趕到,他似乎早就在那裡呆着,不知呆了多久,可是一直沒有人注意到他似的,他就站在那個少女的身邊,靜靜地,手中有一把匕首,那個少女剛才用來自裁的匕首。
這一個人的出現,不但那些綠巾士兵大驚失色,就連那個李靖,那雙眼睛也好像讓什麼刺傷了似的,眯了起來,強忍了一下,最後才眯成了兩根針似的,閃起了亮光,再看向那個人。
那個人很年輕,比起李靖還要年輕得多,他的面目看不清楚,因為他不結冠,不束髮,任由烏黑的長髮飛瀑掛披雙肩,掩住他的大半面目。不過遠遠看去,他的身形修長,氣息清淡,整個人有一種讓人很舒服很安全的感覺。
他的手如璞似玉,雖然要比女子之手大上很多,可是質地色澤和地上那個少女的玉手也毫不遜色,有一種古怪的肌膚。
「你真的很勇敢,很堅強,看見你這樣,我很高興。」那個披頭散髮的年輕人不理會任何人的眼光,低下頭溫和地對那個驚疑不定的少女道:「不過自殺是一件傻事,你不需要那樣做,今天不需要,日後也不需要,你只需要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地活下去就行了。」
「你是誰?」那個頭領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估算不出那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實力深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他一邊讓綠巾士兵向自己身邊聚集,一邊大聲喝問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跟我們江淮軍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