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 第5章
霞飛雙頰
「我為什麼要恨你?」白衣女子也動氣了,她帶點生氣地責問道:「你是誰?我日後為什麼要恨你呢?」
「我是一個不幸的人。」那個年輕男子聲音充滿了悲憤和哀傷,他回過身,眼睛裡黯然之色濃得就像天空的密雲,他看着白衣女子,好久也不作聲,等到白衣女子讓他看得莫名其妙又暗暗心驚時,才緩緩地道:「認識我的人都會不幸,遇着我的人也會不幸……如果你認識了我,那麼你就會在有一天讓我害死,或者,會因為深恨於我,所以來刺殺我也不一定。」
「我不明白。」白衣女子生氣地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只不過想聽聽你的名字!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如果我說了,你會乖乖地回家去嗎?」那個年輕男子真誠地道:「如果你願意回家,不再在外面流離浪蕩了,我可以告訴你,哪怕你日後會恨我一輩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白衣女子哼了一聲道:「你為何要那樣說?你為何連一個名字也要弄得如此的神秘?你到底是誰?」
「我希望我說了之後,你能回你的家去,享受你缺乏的天倫之樂。」年輕人閉了閉眼睛,似乎在極力忍受着痛苦,他轉身一邊緩緩遠行一邊悠悠地道:「我叫做徐子陵,現是揚州城裡的一個小混混。說起來你日後為什麼要恨我?因為我有一個心愿就是征服世界,按照我大哥的遺願,我會征服大地之上所有要征服的地方,包括你的家鄉,你的族人。」
「什麼?」白衣女子一聽驚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衣女子才回過神來,她驚震地看着遠處那一個神秘的年輕男子,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他為什麼知道自己是一個異族之人?他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奇志宏願?他為什麼會那樣的哀傷?他為什麼看見自己就像看見親人一般關心?他為什麼不害怕自己?他到底是誰?
「你等等。」白衣女子越想越不對勁,一個飛縱追上去,攔在那個叫做徐子陵的年輕人面前,伸手拔劍責問道:「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知道我是外族人?你還知道我的一些什麼?你為什麼要跟我那樣說?為什麼要我回去?你說話啊!」
「我希望你活得鮮蹦亂跳的,過得開開心心,每天都自由自在地生活。」那個叫徐子陵的年輕人看着白衣女子,真誠地道:「雖然我不喜歡你的族人,可是我對你卻不同,如果別的外族人站在我的面前,殺害我們漢人同胞,我一定會殺了他!可是你,來自高麗的羅剎女,奕劍大師的鐘愛的弟子傅君婥,對於你,我心中只有寬容和憐惜,就算你恨我,就算你拔劍殺我,我也不會消減對你的感動。」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白衣女子更是驚詫萬分,她情不自禁地用小手掩着自己的檀口,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平生第一次見面可是卻知道她幾乎所有秘密的男子。
他真的是人嗎?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那麼多東西的?
他又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呢?什麼感動?自己以前做過什麼嗎?自己救過他?根本就不可能!自己來到漢地除了殺人還是殺人,根本就沒有救過任何一個人!那麼自己到底做過什麼讓他如此感動如此的寬容如此的憐惜自己呢?
白衣女子想不明白。
所以她問。
「你為什麼要攻打我們?難道楊廣老賊三征高麗還不夠嗎?你為什麼還要做這種血腥又殘暴的事情?你為什麼想那樣做?你不知道那是多麼悲慘多麼天人共憤的嗎?你為什麼要做這種生靈塗炭血流漂杵的事?你為什麼要跟我說?你說話啊!」白衣女子氣得幾乎在哭出來了,可是她咬着櫻唇,把盈眶的熱淚忍住,等着年輕男子的答案,等着這個叫徐子陵的神秘男子的答案。
「因為我答應了我的大哥。」徐子陵淡淡地回答道:「我答應他一定要幫他完成他的心愿,他完成不了的任何東西,我都會幫他做的。因為,他是我的大哥。更因為,他是因為我才死的,他是因為我才無法完成他的這些心愿的。」
第10章
一劍之後
「難道就是因為一個遺願!」白衣女子忍不住掉下了幾顆的珠淚,可是她卻在不顧一切地衝着徐子陵大喊道:「就是因為那樣,你就要做那種神人共憤的事嗎?憑什麼他死了,你就一定要將所有的痛苦加在我們族人的身上呢?為什麼你們漢人要如斯的蠻橫?為什麼你們漢人要如斯的殘忍?為什麼你們漢人要如斯的好戰?我們又沒有得罪你們,可是你們漢人……那個楊廣老賊三征我們高麗,我們高麗十人九死,生靈塗炭,那血到現在還沒有干,那傷到現在還沒有愈,你又要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是不是?」
「就算我不去做。」徐子陵平靜地看着帶點瘋狂的白衣女子,緩緩地道:「日後也會有人去做的。就算我不去做,你們的族人還不是會自相殘殺?你怎麼知道我那樣做對你們長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呢?」
「不可能!」白衣女子根本不相信這種詭辯,她馬上一口否定道:「你說的我一點也不相信!侵略永遠也不會是一件好事!你只是在詭辯!我不會讓你那樣做的!我問你,你會怎麼對待我的族人?」
「反抗的全部殺掉。」徐子陵看着面前的玉人,淡淡地說,仿佛是揚州城裡賣青菜的張嬸說今天的菜三文錢兩把一樣輕淡。可是白衣女子聽得卻心在刺痛,在流血,在撕裂……她伸手快速地在臉上擦了一把淚痕,緩緩地拔出劍,指着面前的徐子陵,冰冷無情地道:「我,不會讓你那樣做的。」
「你阻止不了我。」徐子陵眼神中的哀傷更是深重,他搖搖頭,轉身就走,口中喃喃地道:「天下間沒有人能阻止我,因為我答應過我的大哥,我一定會幫他完全他的心愿的。」
「我要殺了你!」白衣女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顫抖,可是她掙扎着道:「我……我不能……任一個日後準備……侵略我們族人的……你……活着……我……我……要殺了你……」徐子陵卻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緩緩前行,就算白衣女子舉起了手中的劍,任那那微顫的劍在發着鳳凰般的清鳴,那森森的劍芒長長地延伸,可是他卻固執地前行,像一個不理家人勸阻固執離去的出遊浪子。
白衣女子一咬銀牙,劍光如電,又如九天之瀑,直向徐子陵的後心飛刺而去。
劍芒破體而入,徐子陵整個人好像紙人一般讓那長劍由後及前地洞穿了……
「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屍體!」宇文化及看着刨開的墳墓,發現裡面沒有石龍,只有一套衣服,想起了那個青年人眼中無聲的嘲諷,覺得自己的胸膛好像讓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似的,一種讓人欺騙讓人污辱後的不快感覺油然而生,他大聲地衝着身後的張士和大吼道:「馬上發散人手,找到那個小鬼!」
「是,主人。」張士和恭敬地回答,等一轉身,又向邊上的親衛發施號令道:「你們還不快點出發,難道沒有聽到主人的話嗎?」
經他那麼一喝,一大幫士兵頓時雞飛狗跳,除了宇文化及身後默默跟着的幾個心腹之外,所有的人急忙扔下手中的鋤頭鐵鏟,拔出長劍或持着長槍急匆匆地四處忙亂……張士和得意地看着,不過馬上就回想起來主子還在身邊,連忙回來拍宇文化及的馬屁道:「主人,那個小鬼如何能逃得出主人的五指之間!請主人回揚州城裡稍加等候,小的馬上就將他活生生地押到主人的面前。」
「哼。」宇文化及心情正不爽,沒好氣地拂袖就走。
張士和像一隻搖尾狗地追上去,看了看宇文化及的臉色,忽然小心翼翼地問:「主人,那本書,那本《長生訣》不是真的嗎?為何還要找那個小鬼?」
宇文化及看了沒看他一眼,自顧走出了十數丈,掏出懷中的《長生訣》看看,搖搖頭,似乎自言自語地道:「不,這《長生訣》是真的。不過得來太容易了,我有些奇怪,所以才回來看看。雖然不知道石龍指使那個小鬼把這本書留給我是什麼意思,可是我一定得搞清楚他是怎麼知道我會奪這書的!」
「石龍還沒有死嗎?」張士和不明白地問。
「他死了?他的屍首呢?」宇文化及生氣地反問着這一個愚蠢的手下,道:「一個揚州第一高手,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就死了啊?就算死了,那屍首到哪裡去了?我不管他生還是死,總之得問個清楚,如果石龍自己躲了起來,那就找那個小鬼來問個明白,我不相信石龍那個縮頭烏龜可以躲一輩子!」
「為什麼?」白衣女子驚得有些痴呆了,她顫着聲音問:「你……你為什麼……不躲開……」
長劍穿刺在徐子陵的胸口,自背透胸而出,鮮血噴涌而出,染得整一個人都紅了。
徐子陵的臉還是那樣的平靜,雖然有點大量失血的蒼白,可是眼睛裡還是有如一湖止水,波瀾不驚。他轉過來,甚至還對白衣女子微笑一下,道:「沒有關係。就算你真要殺了我……咳,我也不會躲開的。這一劍是代我大哥還你的……咳咳,還有我欠你的,你,你再刺我……我……一劍吧!」
他將用手將那把長劍緩緩地自身體裡退了出來,倒提着遞向白衣女子,聲音平平靜靜的,好像一個賣棗的擺着一大簍棗子對面前的客人說如果不放心就試一個那樣的隨意。
那把寶劍如一泓秋水,長劍上還是如昔清鋒無痕,所有的鮮血都迅速自劍尖滴灑地上,如往昔一般清澈映人,可是白衣女子卻沒有接,她的手也沒有平時那樣鎮靜,沒有了平日的穩定,它在發抖。
不,白衣女子整個人都在發抖,她面紗下的小臉更掛了兩道濕漉漉的淚痕。
白衣女子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她衝着浴血渾身地徐子陵突然大叫起來,聲音既悲又痛:「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徐子陵微笑着,原來蒼白無血的臉更是一片煞白,就連嘴唇,也無一絲血色,顯得灰敗乾涸。他的血全噴涌得身上,染得遍身全是,可是他沒有去理會,他對胸口的傷勢的關注比起貴婦人對廚房打翻的油瓶那種不屑一顧還要無視。
他將劍輕輕地送入白衣女子的劍鞘,微笑着安慰着顫抖不已的她道:「不要怕……我不會死的,至少,在完成我心愿之前不會……回去吧,回去你的家鄉,回去屬於你的地方,這裡很危險……我希望你永遠開開心心地活下去,而不是客死異鄉,回去吧……我也要走了,看見你我很高興,很高興……」
徐子陵撿起地上那個布包,朝不住顫抖的白衣女子擺擺手,轉身,緩步離去。
風在吹,血在流,人在緩行,歌在輕起,聲音在漸輕漸遠……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淡淡地歌聲,淡淡的哀傷,淡淡的人影,淡淡的血路。看到這一切,白衣女子臉上又添新的淚痕,這一個謎一般的男子,雖然只是相遇相見相識不過小半個時辰,可是卻像相處了一輩子的親人一樣熟悉,還像前一輩子就深恨於心的冤家。
他緩緩地來,他又緩緩地走,一點也不聽自己的勸阻,他是那樣的固執,他是那樣的哀傷。
他走了,可是也帶着了自己的心,自己的魂。
為什麼他要那樣做?他為什麼一定要入侵自己的國家?他為什麼一定要入侵略自己的族人?他為什麼一定要聽從那個什麼大哥的遺願?他為什麼要那樣地對自己?他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這些?他為什麼不躲開自己的一劍?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的好?他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誰?
白衣女子痛苦地搖頭,她一點也記不起自己的記憶中何時有這一個似乎很熟悉的他,一個就像親人一般的陌生人,她不記得自己什麼地方見過他。可是他是那樣的熟悉,他是那樣的親切,他是那樣的憐愛,他是那樣的溫和,他是那樣的真誠,他是那樣的哀傷,特別在看着自己的時候,他眼睛裡全是痛痛的哀傷。
他絕對是第一次看見,絕對是第一次相識,可是,他又似乎在她的心中的一個淡淡的影子,他的身影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影子。
他受了自己的一劍,可是不但沒有生氣,臉上還有一種微笑,他似乎在解脫,似乎在償還什麼東西給自己一般。一劍穿胸,他不但沒有痛苦,而且似乎在感激,他一點兒也沒有躲閃的意思,他在心甘情願地承受着自己的攻擊。
難道他知道刺在他身上的劍,自己也會心痛嗎?
白衣女子自己也不明白,雖然那個只是剛剛相遇只是剛剛相識的陌生人,可是,她能明白他,她能讀懂他深深隱藏起來的心,她能讀懂他眼中的哀傷。雖然她應該恨他,應該殺了他,可是她知道,她,內心裡更願意成為他的親人,而不是敵人……可是他是那樣的無情,他為了舍自己而去,他不但激得自己出手殺他,還生受自己一劍,他在拒絕自己向他走近,他真的很無情,就像一座冰山,他,在拒絕着自己……
第11章
對戰宇文
白衣女子正黯然神傷。
遠處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雜亂如雷,間中還不時聲起幾聲犬吠,正飛速向這邊奔來。
白衣女子一驚,抬頭看去,只見遠處煙塵滾滾,蹄聲震耳欲聾,一支數十人的輕騎由遠及近,在密林小道中奔出,直向白衣女子這邊而來。白衣女子一看那馬上之人全是甲鎧鮮明,騎功精熟,一個個身上還隱隱有一種沙場中的那種肅殺之氣,顯然不是一般的賊寇,而是正規的軍隊,甚至是精銳之師中的精銳士兵。
這些人是沖自己來的?看到這裡,白衣女子不由心頭微震,玉手按劍,斗笠之下的玉容冰寒一片,全身衣物無風自動,將功力默默地提升至最高。
既然事不能善,那就戰吧。
白衣女子咬咬銀牙,下定決心了。本來她極本就不會與這種正規軍隊對陣的,因為不必要也不討好,她很清楚這些精銳士兵的實力。不說那個看起來大將軍一樣的超級強者,就是那幾個偏將也不是庸手,加上他們馬上作戰,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白衣女子本來不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是她現在的心情很惡劣,她需要發泄,用殺戮來宣洩她心中的不快,只有鮮血,漢人的鮮血,才會讓她的心重新振作起來。
那支騎兵隊伍一看道中有一個白衣女子擋道,呼嘯一聲,瞬間立止,人馬合一,四散開來,半包圍式環繞着她迫了上來,非常的合理和訓練有素。他們這一舉動,讓白衣女子心中暗暗心驚,這些士兵看起來並不是一般的士兵,他們的騎術和訓練程度簡直遠遠超出了白衣女子的想像,看來他們是真正的精銳士兵,因為他們夠強。
他們的甲鎧整齊鮮明,武器統一合理,坐下之騎強壯大小相等,那臉上的殺氣也出奇地相近,他們的臉上,一片冷漠的無情,還有一絲絲嗜血。
這些絕對戰場上存活下來的士兵,不然他們不可能有那樣的殺氣,也不可能是那樣的無情。白衣女子對他們的眼光很熟悉,因為這一種視人如草芥的無情,白衣女子常常能在鏡中,在自己的眼睛裡找到。
一個大將軍模樣的人排眾而出,他的身後緊跟着數騎,隱隱地衛護着他,更顯得那個大將軍威風凜凜霸氣沖天。大將軍的出現讓所有的騎士都肅靜無聲,馬匹也停止了噴鼻和刨蹄,那幾隻獵犬,更是乖巧地跟在後面搖着尾巴。
靜靜地對視了一陣之後,那一個大將軍發話了,他問;「姑娘何人?如何在此阻我等去路?」
「你不必知道。」白衣女子輕輕地拔出劍,緩緩地挽了個劍訣,直指向那個金甲大將軍道:「要戰便戰。」
「哈哈哈……」那個大將軍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搖頭,豪邁地道:「好一個好勝的小姑娘!本總管聽了真是技癢,本想試試姑娘的劍法,可是有事在身,無暇分身,請姑娘讓道罷。我們並非生死仇敵,不必一見面就斗個你死我活的,哈哈哈……」
聽了那個大將軍的話,白衣女子暗暗鬆了一口氣,與這等強敵硬碰硬,並不是一個明智的行為。
原來他們並不是衝着自己來的,那自己何苦與他們糾纏不休呢?
想到這裡,白衣女子輕飄飄地向道旁的一棵樹頂飛去,身法美妙得如九天仙女飛降,她輕飄飄地站在那棵樹頂,歸劍入鞘,冷冷地道:「民不與官斗,如果你們不苦苦相迫,誰會有空理會你們?」
聽到白衣女子天籟一般的聲音,那個金甲大將軍有些好奇拱拱手,問道:「姑娘身法美妙之極,不知師從何人?如此天女下凡塵的玉人,真是世間少有……本人是宮中大總管宇文化及,在江湖上略有薄名,敢問姑娘芳名,不知可否用仙音告知我們俗世之人呢?」
「哼。」白衣女子理也不理大將軍打扮的宇文化及,扭頭再也不看下面眾人,神情既冰又冷,如一具冒着寒氣的冰霜美人,佇立風中。
宇文化及討了個沒趣,可是他做得宮中的大總管,隱忍之道早就深知,也不介懷,哈哈大笑,算是自嘲一番。用手一指地上的血跡,又發話問身後的心腹親隨道:「這些血是那個人的嗎?他的氣味沒有斷掉吧?快讓狗兒們嗅嗅,我們早一點抓到他,早一點回去。」
「回大人,地上這些血跡正是他的。」一個黑臉膛的心腹親隨恭敬地回答道:「他也許跟什麼人發生了衝突,以至受傷,看這一路血跡,似乎還受創不小。」
「那就是出發。」宇文化及發施號令道:「我們要抓活的,要儘快找到他,不要讓他死了。」
「是,大人。」數十騎震聲齊應,聲音震得小樹林樹葉亂顫,鳥兒嚇得沖天而起,四處飛散。
正當他們策騎向前奔馳的時候,樹上的白衣女子忽然說話了,她不但說話,還迅速拔出了劍,遙指宇文化及道:「等一下,你們找的是誰?說清楚再走!」
「一個年輕人。」宇文化及一聽那個白衣女子說話,先是一喜,又見她拔劍直指,眼神卻是一冷,不過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哈哈大笑道:「本總管正想問問姑娘看見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小青年人走過沒有,不想姑娘認識,這下好了……」
「少廢話。」白衣女子呵斥道:「你們找他什麼事?」
眾人一聽大怒,齊聲威喝,可是馬上讓宇文化及揮止制止了,宇文化及又打量一番白衣女子,微笑道:「我們有些事想找他問個明白,並無惡意,姑娘如果不信,可與我等一同前往。」
「那你們是他們朋友了?」白衣女子問。
「朋友談不上,可是也曾相言甚歡。」宇文化及試探地道:「不知姑娘你與他的關係又是?」
「我是他的仇家。」白衣女子冷笑道:「地上這些血就是我刺傷他的。你們是他的朋友是嗎?正好,我要將他身上的帳在你們身上討回來!」白衣女子那劍一舞,如千萬梨花繽紛,又如雪舞銀龍,一道森森的劍芒破劍而出,直延三尺之長,映寒了眾人之眼。
直到現在這一刻,眾人才知道眼前這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是一個武功極高的小煞星。
宇文化及看着那三尺多長的劍芒,眼角不由有些抽搐,不過他神色不變,哈哈大笑道:「且慢!姑娘誤會了,我等並非是他的朋友,相反,我等奉當今聖上之命,正在緝拿此人。如果姑娘能將此人行蹤告與我等,更是大功一件,你我何不合力,將此人拿下?等本總管稍加盤問之後,姑娘想如何處置,悉從尊便,如何?」
「我想殺他,隨時都可以。」白衣女子冷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何以會有如此多的士兵緝拿,不過卻不屑和你們同流合污,相反,在我折磨他到死去之前,任何人也不得用任何理由在我面前帶走他。因為,他是我的獵物!」
「我們只不過想找他問一些東西,並不會傷及其身。」宇文化及眼神一閃,又道:「不知姑娘對此人了解有多少?此人口甜舌滑,姑娘切莫受他欺騙。」
「笑話。」白衣女子不屑地道:「我看愚蠢如你等之人才會受他欺騙,什麼曾相談甚歡!你們連他的名字也叫不出是不是?真是笑死人,我不管你們有什麼天大的理由,反正他在死去之前,沒你們的份!如果你們想找他,可以,不過要先問過我的劍。」
「如此說來。」宇文化及微微一笑道:「姑娘是不肯讓路了?」
「問問它願不願意。」白衣女子舉起手中的劍,向宇文化及飛刺而下,劍光如練。那光還未及體,就如一樹梨花千萬朵盛開,春風吹拂,梨花若雪,飄飛如夢,如幻。
宇文化及大吼一聲,如大鳥般,自馬背上沖天而起,他巨拳破空,整個半天頓時湧現森森的寒氣,冰霜徹骨,凝露成冰,在他拳勁的中央,更有一個詭異的漩渦,緩緩地旋轉,剎那間,已將白衣女子那滿天劍光盡數吞噬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