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召喚 - 第13章
隱語者
擺了擺手，示意那七個傢伙讓到一邊去，蘇墨轉頭看向特蘭東。
特蘭東走到了從剛才開始就被遺忘的那個少年旁邊，開口問道：「你願意加入到我們，跟隨我們的腳步，讓這座島嶼背後的人也嘗試一下我們所經歷的痛苦呢。」
「我馬丁的性命，早就在選擇復仇的時候拋棄了，沃布斯少爺。」那個叫做馬丁的少年底下了自己的腦袋，又微微轉頭對着旁邊的七罪說道，「沃布斯的少爺的命令，就跟我的命令一樣。」
「好的，我的主人！」七罪連連點頭。
「你很不錯。」特蘭東滿意地點點頭。
要知道，剛才的命令，連班森都沒有對阿諾下過，馬丁這句話算是表示了自己的絕對臣服。
當然，這也跟惡魔有關。
看到七罪那慫到家的表現，馬丁就知道指望這個傢伙還不如指望特蘭東呢。
這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少爺可是一個貴族，而且身邊的惡魔又是如此強大，要復仇就必須依靠他的力量。
如果召喚出強勢一點地惡魔，馬丁都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而且，就算馬丁願意，那個強勢一點的惡魔恐怕也不願意被一個無關的人命令。
契約力量雖強，但是也沒有誇張到主人讓惡魔去死就去死的程度。契約期間，惡魔基本上就相當於忠犬，可是忠犬偶爾也會生氣抗拒命令的時候。
一旦惡魔消極怠工，主人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契約的力量只是一種保證，卻不是強力的干涉。
當然，因為契約的完成關係到最後能不能吃掉那美味的靈魂，大部分情況下惡魔都會相當努力和儘快地去完成契約。反倒是主人偶爾會適當地拖延一下，好歹可以讓自己多活一段時間。
「沃布斯少爺，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看到馬丁的表現，旁邊的班森也意識到了一點危機，趕緊開口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這讓蘇墨不得不感嘆，生命的威脅的確會讓人快速成長起來。
擱在地球上，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基本就是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他們有行動力、破壞力還有未成年人保護法。
比起班森還有馬丁更加沉穩，氣度非凡的特蘭東開口說道：「接下來，就是等了。」
「等什麼？」馬丁有些疑惑。
「等船。」特蘭東一臉深沉，「等船靠岸之後，才是真正的關鍵，如果不能夠奪船成功，那麼我們的復仇只是一個可笑的笑話罷了。」
「我們會成功的，沃布斯少爺！」
幾天之後的傍晚，兩艘滿載島嶼所需要的物資還有一些「祭品」的船隻靠近了島嶼的港口。
被火把照亮的碼頭之上，莉絲夫人按住頭頂之上的兜帽，防止猛烈的海風將兜帽給吹下來。
旁邊則是站着阿諾和蘇墨。
可以看到，莉絲夫人明顯靠近蘇墨一些。因為阿諾的目光則是時不時在莉絲夫人的身上掃過，讓莉絲夫人戰慄不已。
其實事情進行到了這一步，隨着喬伊斯在昨天的死亡，班森的願望基本上可以說是完成了。就差眼前的莉絲夫人一個人了，而這一個人也無傷大雅，只要班森稍微松一松，就算不殺掉，願望也可以完成。
但是班森的心態發生了變化，現在不僅僅是想要幹掉島嶼上的人，還想着復仇，還想着回到列顛帝國去享受一下人生。
在這樣的情況下，契約一直被吊着沒有完成。
對此阿諾並沒有什麼表現出什麼不滿，甚至還跟蘇墨說過，讓班森的靈魂沾染點其他東西，吃起來味道會更加好。
但是作為「拼圖最後一塊」、「最後一根稻草」的莉絲夫人卻不會輕鬆，每次阿諾看向她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是被放在了斷頭台之上，頭頂的刀子隨時會落下來一樣。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寧願離另外一個叫做「賽巴斯蒂安」的惡魔近一點。至少對方不會一時興起幹掉她。
兩艘船停泊之後，從船上走下來了一個膚色黝黑的男子，沒還有靠近的時候就朝着莉絲夫人笑了起來，路出了一口大爛牙。
以這個世界的發展水平，長期在海上討生活的人，身上總會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毛病。
「夫人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其他人呢？」那個大爛牙開口問道，同時用疑惑地目光掃了蘇墨和阿諾一眼。
「其他人，不在了。」莉絲夫人嘆了一口氣，語氣幽幽地說道。
大爛牙身子微微一顫，差點連心都酥了，差點連莉絲夫人說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對了，船上有你的人嗎？」蘇墨突然開口問道。
「一部分是。」莉絲夫人回答。
「那就帶路吧，總要留下一些人開船的。」蘇墨跨不出一步。
「你們……」大爛牙這個時候才察覺到了有一些不妙，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那裡有着一把鋒利的刀。
不過當他的手剛剛碰到刀柄的時候，阿諾的拳頭已經轟到了他的腦袋之上。
強大的力量直接讓半空當中爆開了一陣血花。
「我說，你就不能文雅一點嗎，一開始的餐刀多好。」蘇墨說道。
「嗯，有道理。」阿諾隨手一甩，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好幾把餐刀，化作了流光朝着船上剛剛衝下來的幾個人飛去。
第十八章
問路的正確方法
接下來的戰鬥，並沒有出乎蘇墨的預料，結束得非常順利。
這兩艘船上的人不算太多，水手們也不可能穿着什麼鎧甲，面對殺不死力量又強的阿諾，還有力量和速度都不算強卻同樣殺不死七罪基本上沒有太多反抗之力。
蘇墨並沒有出手，不過這不意味着他無事可做。
他一直在觀察戰局，他想要知道，自己這樣的實力在這個世界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從目前來看，這樣五十人左右，沒有穿着鎧甲的敵人不可能阻擋他的步伐。
但是人數增加一些呢，如果增加到一百個，兩百個，再加上弩箭、長槍、鎧甲這樣的武器，那將會是什麼樣子的局面？
戰鬥過後，只剩下了一些屬於莉絲夫人的人用來開船，還有那些被運送過來的「祭品」，其他人被盡數丟到了冰冷漆黑的海水當中。
蘇墨則是趁着死去之人靈魂還沒有徹底消散的時候，直接吸收了一部分人的靈魂當做生命力的儲備。
「這些人跟地球上的人沒有什麼區別，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只能當做生命力來消耗。」蘇墨在心裡暗道，「看樣子要提高實力，還必須去找一些特殊的靈魂。」
蘇墨的目光在七罪和阿諾的背後掃過。
阿諾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過身來，看了蘇墨一眼，直接走掉了。
而七罪……這個毫無節操的傢伙直接屁顛屁顛跑了過來：「爸爸有什麼吩咐嗎？」
「不要把爸爸當做口癖來用好嗎？」蘇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個傢伙，根本就是把「爸爸」當做口癖，見到誰都叫爸爸，搞得島上的人現在對於「爸爸」這個詞彙過敏，一聽到就會覺得渾身難受。
「好的，爺爺。」七罪從諫如流。
「……留在這裡，看好他們，不要出差錯了。」蘇墨搖了搖頭，轉身朝着島嶼的那邊走去。
莉絲夫人自然是留下來，對自己的那些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確保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們不會生出什麼奇怪的心思，還要靠他們來開船呢。
翌日一早，天還蒙蒙亮，島嶼之上就傳來了一陣巨響。
原本佇立在這座不大的島嶼中央的黑色高塔在特蘭東等人解氣的目光當中轟然倒下，化作了一堆廢墟。
「可惜了。」蘇墨的背後背着一個幾乎跟人一樣大的箱子，裡面裝着自然是傳說中「來自於地獄的武器」。
至於他那輛在這個世界應該可以發揮出不小作用的車子，因為直接出現的地方是在塔底的房間當中，不可能開出來，就只能隨着這高塔的倒塌被一同埋葬了。
煙塵當中，阿諾高大的身子走了出來，微微喘息：「你那個東西，挺不錯的。」
要拆掉一座高塔可不是一件簡單的時候，阿諾不斷地打擊，加上蘇墨提供的幾枚手雷，才徹底轟碎了承重牆，讓這高塔變成了眼前的廢墟。
「一般般吧。」蘇墨隨意地說道。
「好了，走吧。」特蘭東開口說道，島嶼之上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座高塔了，其他地方的房子並沒有太多價值。
特蘭東也毫無興趣。
毀掉這座高塔，對於島嶼背後之人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想要重建類似的地方也會變得困難無比，算是提前出了一口惡氣。
別的不說，光是喬伊斯這樣人，整個帝國恐怕都難以找出第二個來。
特蘭東還有班森、馬丁臉上都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而不是冷笑。
船隻在海上足足航行了十天，眾人的眼前才出現了另一塊廣闊的陸地，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塊陸地才是列顛帝國真正的國土。
那些孤懸在海外的小島，大部分是無人的荒島，小部分嘛，則是海盜的聚集地。這些海盜長期居住在島嶼之上，靠着劫掠小漁村還有那些漁民為生，在列顛帝國的名聲相當臭。
算是最遭人厭惡的一群人之一，另外一群人，咳咳，則是一些小貴族。
這是一個封閉的國家，國家之外就是廣闊的海洋，不存在——至少目前沒有發現什麼外敵。各個貴族領地裡面的少量軍隊，與其說是為了防止外敵，倒不如說是防止被其他一些貴族給偷襲和帝國的內亂。
在這樣封閉的地方，一些人想要往上爬，被踩在腳下的自然都是一些「自己人」。大貴族們還好，畢竟已經延續了幾十上百年，一切的蛋糕和利益都差不多已經分好了，不需要靠着剝削民眾來繼續壯大自己。
就算他們想要這麼做，也就被其他差不多的貴族家族給阻止了。
你要壯大家族勢力幹什麼？難不成想要推翻王室不成？
島嶼國家，大家都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當中。
而小貴族就不一樣了，他們想要不顧一切的往上爬，要剝削的就只有底層民眾的利益了。
班森還有馬丁在列顛帝國的生活都不會太好，勉強可以度日而已。有些人則是連基本的生活都活不下去，就只能將自己賣給其他人，變成奴隸，他自己包括子孫後代都失去了自由，永遠供人驅使直到死亡。
嗯，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過上以前那種饑寒交迫的生活，如果賣了一個還不錯的主人，至少會讓你吃飽穿暖。
遇到一個坑爹主人，不說也罷。
「這裡是哪裡？」
找了一個勉勉強強可以停靠的地方，眾人下了船，立刻就發現了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就是他們迷路了！
回到列顛帝國，他們當然不可能選擇以前船隻停靠的港口停留，那樣等於直接一頭扎進了敵人的懷抱當中。
雖然有着二加七個惡魔當做秘密武器，但是為了穩妥起見，特蘭東還是選擇了尋找一個荒無人煙，僻靜無比的地方靠岸。
那麼，問題就來了。
特蘭東，貴族，從小來往於封地還有王城，對於列顛帝國的其他地方並不熟悉。
馬丁等前祭品就跟不用說了，在他們有限的時間當中甚至都沒有出過自己所在的小城、村子還兩說。
蘇墨等三個惡魔略過。
唯一靠譜一點地就是莉絲夫人跟她的那些人了。
但是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雖然號稱這座「微型大陸」或者大型島嶼都是屬於列顛帝國，但是真正被列顛帝國占據的地方實際上只占據整座島嶼的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屬於「待開發區」。
為了穩妥起見，那些水手依照特蘭東的命令饒了一個很大的圈子，幾乎航行到了列顛帝國的邊緣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