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召喚 - 第15章
隱語者
「我就說,我要求貴族俘虜待遇……」達爾西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的表情就從放鬆變成了驚恐。
蘇墨一腳抽在達爾西身上,他整個人如同皮球一樣滾進了旁邊的密林當中。
特蘭東快步走了過去,蘇墨跟在特蘭東的後面。
至於其他人,當然不會不開眼地去偷聽這三個人的談話。
第二十章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達爾西·諾伊斯,韋爾伯·諾伊斯的兒子,世襲貴族。
這裡的世襲貴族,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不過實際上也要分人。像特蘭東這樣的世襲貴族,是真正的厲害,兒子繼承老爹的爵位封地等一切,等級不會下降,屬於鐵的不能再鐵的飯碗。
而另外的一種世襲貴族,兒子繼承之後會下降一個爵位,幾代之後就會成為平民。這樣的貴族,通常都是從平民奮鬥上來的,要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才可以成為沃布斯家族那樣的世襲貴族。
而韋爾伯·諾伊斯的世襲貴族,與這兩種又些不同。區別在於諾伊斯家族只是名譽貴族,而並非是真正的貴族。
什麼是名譽貴族,就是沒有封地,不得建立屬於自己的護衛軍隊。不過不需要繳稅還有服勞役,除此之外,就沒有實際的好處了,跟普通的平民沒有什麼區別。
無非是名頭好聽一點,對上了平民顯得高人一等。
若是遇上了真正的貴族,哪怕是名譽伯爵見到真正的子爵也的小心翼翼。
這樣的名譽貴族,通常作為大貴族大家族當中對那些出類拔萃的家僕的賞賜。
比如韋爾伯·諾伊斯這個名譽子爵,就來自於沃布斯家族的賞賜。韋爾伯的父親,曾經也是沃布斯家族的管家,韋爾伯算是不但繼承了爵位,同時繼承了父親的職位,擔任沃布斯家族的管家。
聽上去好像是時代為奴的屈辱史,但是實際上,一個家族的管家,在這個家族當中的地位是相當高的。
管家甚至可以說是家主之下的第二把手,很多事情都是由管家來處理。那些大貴族的管家,面對小貴族的家主都有着十足的底氣,因為他代表就是那一整個家族。
韋爾伯算是經歷了兩代的管家,最開始接手自己的父親,服侍特蘭東的爺爺,後來則是特蘭東的父親。
在特蘭東父親離奇死亡之前,韋爾伯的年齡已經比較大了,特蘭東的父親正準備着讓這個沃布斯家族的老管家安度晚年。
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沒有做完,特蘭東的父母就離奇死亡。那段艱難的時間,沃布斯家族的很多事情,包括那場葬禮,都是由韋爾伯主持的。
而葬禮剛過,特蘭東就被人擄走,送到了那座島嶼之上。直到現在才回來,期間經歷了超過半年的時間。
「你是韋爾伯的兒子?」特蘭東皺着看着達爾西,似乎想從他那張胖臉之上看出屬於韋爾伯的影子。
「沒錯,我叫達爾西·諾伊斯,是世襲貴族。」達爾西點點頭,「我父親是沃布斯家族的管家。」
特蘭東看着達爾西,沒有說話。
韋爾伯身為沃布斯家族的管家,還是那種老管家,無論如何,頤養天年子孫後代衣食無憂是沒有問題的。
只要他的子嗣不是那種超級敗家子,只要沃布斯家族不滿,保諾伊斯家族一直平穩的延續下去是肯定的。
達爾西若真是韋爾伯的兒子,又怎麼可能跑到這樣的地方當一個小山賊?
難不成是沃布斯家族倒下了?
身為貴族,特蘭東當然不僅僅是一個被呵護的小孩,從小跟在父親的身邊耳濡目染,好歹知道一點其他事情。
比如韋爾伯有一個不怎麼成器,但是並不出格的兒子,韋爾伯當初還求特蘭東的父親幫其兒子尋找了一個還算穩當的工作。
當然,至於韋爾伯的兒子到底如何,長什麼樣子,特蘭東就不清楚了。
所以,特蘭東還在懷疑這個達爾西是不是冒充的,畢竟這個結果比起沃布斯家族倒下了更加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既然你父親是沃布斯家族的管家,你又怎麼可能去做山賊?」特蘭東語氣不善地問道。
沃布斯家族管家的兒子是山賊,這件事情傳出去對於沃布斯家族的名聲將會是一個相當嚴重的打擊。
「前,前管家,現在已經不是了。」達爾西說道,「我的父親被一群混蛋趕出了沃布斯家族!」
「哦?」
特蘭東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說道,「跟我詳細說說。」
「好,好。」達爾西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關於韋爾伯的事情,說起來非常簡單。
家主死亡,唯一的繼承人失蹤,雖然沃布斯家族還在,但是擋不住一些別有用心之人還有……那些家族的旁支。
那些旁支的姓氏也是沃布斯,根據帝國的法律,如果特蘭東這個唯一繼承人在一年之內都沒有出現,繼承家主之位的話。就會根據血脈關係,從這些人當中選取一個人讓沃布斯家族繼續延續下去。
而特蘭東已經失蹤半年,接近一年之久了,那些旁支自然不會乖乖地等到一年的時間過去,早在一段時間之前就開始插手沃布斯家族的事情和那些產業。
韋爾伯雖然是管家,但也僅僅是管家而已,遇到某些人還要行禮尊稱一聲。
就好像職業經理人,看上去權力很大,卻也僅僅是經理人,失去了大股東的支持之下,遇到其他股東的逼宮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韋爾伯這個老管家就被那些人聯手趕出了帝都,趕到了這樣偏遠無比的小地方。
至於那些旁支,則是基本上開始名正言順地開始享受沃布斯家族留下來的東西了。
基本上,這就是一場非常常見的,「老爹」死後一家人開始爭奪遺產的故事。
韋爾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忠心護主,想要維護住老主人的一份基業,等待着小主人歸來繼承,卻抵不過一群吸血親戚最後落得悽慘下場的悲情人物。
當然,按照一般的尿性,在這樣悲情人物差不多要嗝屁的時候,小主人就會回來,然後帶着其遺願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賽巴斯,你覺得他說的有幾分真假?」特蘭東看向蘇墨問道。
「見到了那個韋爾伯,就知道真假了。」蘇墨說道,看向了達爾西。
「當然,我可以帶你們去見我父親。」達爾西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這件事情屬於沃布斯家族的私事,而且算得上是不怎麼好聽的家醜,特蘭東也不願意讓其他人參與。
讓達爾西指明了道路之後,一行人就兵分兩路,蘇墨,特蘭東兩個人跟着達爾西去見韋爾伯。
而其他人則是去附近的小城落腳,先把一些必要的事情處理好,好讓特蘭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帝都。有莉絲夫人的頭腦還有阿諾的武力,相信他們很快就可以完成這件事情——在那幕後黑手察覺到島嶼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
回到了帝都,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的特蘭東才算正式回到了舞台之上,才能開始自己盛大的復仇劇。
在此之前,特蘭東只不過是一個失蹤的小屁孩而已,隨意死在任何角落當中都不會有人理會。
「我父親就在這裡。」
經過半天的時間,三個人已經來到了達爾西所說的小村莊當中,達爾西指着其中一棟相當豪華,與這小村子格格不入的房子說道。
特蘭東看向蘇墨,蘇墨看着特蘭東,兩人同時在心裡升出了一個念頭:「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在兩人的心目當中,被趕到這個偏遠之地的韋爾伯應該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衣不蔽體地所在一個四處漏風的小房子裡面,痛苦地呻吟着,依靠着一口氣勉強支撐下去才對。
這個帶着小院子的房子算是怎麼回事!
聽力驚人的蘇墨甚至聽到裡面隱隱約約傳來的一聲聲笑聲——呃,屬於女人的笑聲,還是很那啥的笑聲,一聽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人可以發出來的。
「你確定就是這裡?」特蘭東看着達爾西。
「我確定啊。」達爾西點頭,直接扯開嗓子喊了起來,「老爹,老爹!我回來了,快開門!」
相當具有隔壁中年大媽氣息的叫喊聲引起了附近「鄰居」的主意,不過看到是達爾西這個龐大的身軀之後,立刻關上了門窗。
就好像外面的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事實上,也差不多了,山賊能是什麼好東西?
劫富濟貧?想太多了,有錢就意味着強大,強大的人又豈是一些不入流的山賊可以招惹得起的?
房子裡面的笑聲停止,二樓的窗子被人猛地推開,腦袋還沒有探出來,一句中氣十足的喝罵之聲就傳了出來:「媽的小兔崽子還敢回來,看老子我不斃了你!」
隨後,一支長型燧發槍從窗口伸了出來,一個有着稀疏白髮的老者端着燧發槍對準了達爾西——嗯,基本上不需要什麼瞄準,因為達爾西的目標着實是十分的明顯。
「老爹你這次一定要幫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達爾西身子一縮,直接縮到了蘇墨的後面——儘管還有大半露在外面。
「嗯?」樓上的韋爾伯愣了一下,樓下的那幾個人……
沒等韋爾伯看清樓下那個看上去十分眼熟的少年是不是特蘭東,就看到自己那個龐大的兒子凌空飛起,朝着自己飛了過來。
韋爾伯收起了燧發槍,退後了兩步,就看見一個龐大的身子卡在了窗子當中,臉上儘是痛苦地表情。
「走吧,少爺,我們去拜訪一下那位前管家。」蘇墨拍了拍手。
第二十一章
老管家
韋爾伯看着卡在窗子中間的兒子,眼睛連續眨了兩下,又丟下燧發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似乎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身為沃布斯家族的管家,韋爾伯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是就在剛才他看到了自己怎麼也無法接受的一幕。
他看到,達爾西躲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身後,想要躲避自己的槍口——儘管因為體型的關係沒能成功。
然後,韋爾伯又看到那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微微側了一下身子,一隻手向後伸了過去,抓住了達爾西身上的衣服。
身子並沒有太多劇烈的動作,僅僅是那微微側着的身子恢復了正常狀態。
而隨着那隻抓住了達爾西的手的揮動,達爾西那三五個壯漢都搬不動的龐大身子如同炮彈一樣直接飛了起來,卡在了韋爾伯面前的窗子當中。
如果不是韋爾伯的反應足夠快,及時將槍給收了起來,他的槍口說不已經捅進了兒子那張變形張大的嘴巴中了。
看着兒子龐大的身子被卡在了窗子當中,臉都痛得變形了,韋爾伯說是不心疼是不可能。
儘管這個兒子不爭氣,實際表現遠遠比外界傳聞的還要糟糕無數倍。但是畢竟是自己兒子啊,韋爾伯拿槍出來也僅僅是嚇唬他一下而已。
韋爾伯走上前去,嘗試着扯了一下達爾西,想要把他從窗子當中拉出來。
換來的是達爾西那痛不欲生的慘叫之聲。
「過來幫忙。」韋爾伯轉頭,對着房間內另一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女人說道。
那個女人猶豫了一下,沒敢上前。
主要是達爾西這個傢伙長得有些兇悍,再加上疼痛的關係,整張臉都扭曲了,看上去着實有些駭人。
「難道我還會少了你錢不成?」韋爾伯瞪起了眼睛。
沒等那個女人天人交戰,戰勝內心的恐懼,房間的鎖上的門被人直接推開來,蘇墨走了進來,在那個女人身上掃了一眼:「你可以走了。」隨手丟出了一些亨利。
那女人立刻眉開眼笑,將錢都塞到了懷裡,一瞬間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你……」韋爾伯看着蘇墨,話還沒有說話就化作了一聲壓抑的驚呼,「特蘭東少爺,真的是您!」
「是我。」特蘭東從蘇墨的背後走了出來,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您過得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