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召喚 - 第7章
隱語者
至於精神上的待遇——從衣服的款式來看，如果特蘭東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嗜好，蘇墨就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恨意滔天了。
嗯，沒錯，這個女人手上拿着的一件連衣裙——女裝。
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正值人生當中最為彆扭的時候，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何等的男人，多麼霸氣無雙，可以只手滅天，世界無我這般神人。
然後，他就被關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沒事就被人逼着穿女裝。
瞬間腦補出了事情經過的蘇墨非常無良地笑了起來，這麼惡毒的手段，簡直僅次於逢年過節給熊孩子送練習冊和補習班信息了，可以的話，只願世界上所有的熊孩子都被這樣「溫柔」的對待。
那個進來的女人顯然沒有料到房間內會是這樣一片狼藉的情況，桌子等家具都被擠到了角落當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
在這個龐然大物的旁邊，一個年輕男子笑得很開心，這個男子的背後，則是她最最心愛的小寶貝，小玩具，沃布斯家族最後的繼承人——特蘭東·沃布斯。
「你——來——」
最初的驚訝之後，疑問生立刻化作了一聲來不及發出來的警報聲。
第一個音節還來不及正式出口，那個女子就看到那個陌生的男子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緊接着，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等回過神來，女子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壓在了那個黑色的龐然大物之上，臉上身上傳來了一陣陣冰冷的感覺。
與身前的冰冷感覺完全不同的是，背後傳來的則是一陣灼熱的感覺，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一個有力的身體將其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姑娘，約嗎——啊，不好意思，口誤。我想說並不是這個。」稍微的反抗掙扎換來了極為強力的鎮壓，那個女子很聰明地選擇了配合，耳邊就傳來了一個戲謔的聲音。
儘管兩個人的姿勢曖昧、親密到了就差負距離的程度了，但是女子的本能卻讓她感覺到如同潮水一般的恐懼，用發顫低微的聲音說道：「約。」
「說了是口誤。放輕鬆……」蘇墨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唯一認識就是一個不怎麼懂事的小鬼，所以，你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
聽到蘇墨的話，女子的身子微微一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的恐懼之意更甚。
察覺到身前女子的恐懼之意，蘇墨笑了一下：「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沒有。」短暫沉默了一下，女子似乎認命了一般，原本緊繃的身子驟然放鬆了下來，趴在了車蓋之上，那張妖媚的臉上不知何時竟然布滿了冷汗。
因為剛才的動作有些散亂的頭髮貼在臉頰旁邊，如同蜿蜒的細小黑蛇一般。
「喂，你——」旁邊的特蘭東站了起來，似乎對於蘇墨的「不殺行為」有些不滿，正準備說什麼。
不過剛剛開口，就看到蘇墨轉過頭來，一雙幽深的眸子看着自己。
「既然召喚了我出來，那麼就請相信我這個專業人士，不會讓你失望的。」講話有理有據，甚是溫和，只不過眼睛的冰冷的之意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特蘭東這才想起來，眼前的不是他的奴僕，而是真正的惡魔——雖然有契約的力量讓他為自己所驅使，但是……畢竟也不是真正熊孩子，特蘭東倒是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做。
按着頭上亂七八糟的繃帶，特蘭東搖晃着身子，走到了差一點就被撞壞的床上，做了下來，嘟囔了一句：「我需要休息一下，事情就交給你了，我醒來的時候希望看到你把事情都解決了。」
說完，也不管蘇墨的反應，直接躺了下去，把被子一拉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將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不多時，一陣輕微的打鼾聲從「春卷」裡面發了出來。
對於特蘭東的「語言台階」，蘇墨並不在意。對於這個主人，只要不妨礙到自己，指手畫腳，蘇墨還是很願意幫助他完成自己的願望的，畢竟是簽了契約的。
身為一個誠實可靠小郎君，當然要誠實守信。
「好了，既然小孩子都睡了……」蘇墨在女子耳邊輕聲說道。
十分鐘之後。
房間內一片安靜，蘇墨靠在車門上，腦袋微微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特蘭東包裹在被子裡面，打鼾聲沒有傳出來，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醒着。
至於那個長相妖媚的女子，則是蜷縮在角落當中，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在惡魔的手中逃命？
她真的沒有那樣的本事還有嘗試的勇氣，只能選擇被動的等待着宣判。
從這個女子短暫而詳盡的描述當中，蘇墨算是稍微了解了一下這個世界。
與想象當中的差不多，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並不太高，大概跟地球上工業革命時期的歐洲差不多。最為先進的武器是質量不怎麼樣，時不時炸膛的火炮還有燧發槍，最常見的交通工具是馬車，火車似乎還在研發當中。
蘇墨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孤懸海外的小島嶼，屬於列顛帝國。這個列顛帝國的國土包括了一座大型島嶼還有周邊的一些島嶼，在那個女子的描述當中，應該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國家。
在列顛帝國之外，則是一大片的海洋，暫時沒有發現其他的大陸和國家。
而這座島嶼，是列顛帝國的一處機密之地，用來研究一些超自然的東西——比如召喚惡魔。
根據這個女子的描述，這些神秘的力量一直僅僅存在於人們的幻想和書上的記載當中，從來沒有被實現過，直到今天，蘇墨的出現才證實了，惡魔真的存在，甚至是可以被召喚出來的。
這是蘇墨的一小步·油門，卻是這個世界人類作死的一大步。
召喚惡魔的方式多種多樣，各種傳說謠言都會被用來實驗，其中最廣為流傳的就是祭獻嬰兒、少男少女什麼的，還有血統越高貴效果越佳這樣的說法。
當然，有了祭品還是不夠的，還需要複雜精密的魔法陣，需要一些亂七八糟的材料。
簡而言之，這座島嶼擱在現代地球，就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體試驗基地了。就算在這個世界，也依然是相當喪病的行為，所以為了避免被發現，才會把地址選在這樣一個孤懸海外的島上。
島上除了各種神神叨叨不太正常的「實驗人員」，就是類似於眼前這個嚇得瑟瑟發抖的管理人員了，除此之外，則是特蘭東這樣的「祭品」和什麼都不是的奴隸。
特蘭東雖然出生於貴族家庭，但是落難貴族不如雞，他父母死後，這個唯一的繼承人就被一些人用非正常手段送到了這裡，成為了祭品。
外界只是知道沃布斯家族的小少爺失蹤了而已。
特蘭東的年齡雖然大了一點，但是勝在血統高貴，島嶼的負責人咬咬牙，冒着一點風險也就收了下來。
每次召喚惡魔的實驗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大量的時間準備，有時甚至會用上半年時間。
特蘭東運氣不錯，被送到島上的時候，上一次實驗剛剛以失敗告終，時間不足三天。於是，特蘭東就被關了起來。按照道理，這樣的已經可以確定死亡的貴族弟子，在這島嶼之上是不會受到優待的。
可是，特蘭東長了一張雌雄莫辯的可愛臉龐，進入到島上的第一天就被島嶼的一個重要人物看中了——嗯，就是現在縮在角落裡面發抖的莉絲夫人。
於是，特蘭東就走上了一條每天被迫穿上女裝的不歸路，至於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蘇墨懶得問，莉絲夫人也不會蠢到說出來激怒不知道有沒有在睡覺的特蘭東。
根據莉絲夫人的說法，最近的一場實驗已經就快準備完成了，就差最後的一點工序就可以通過祭獻召喚惡魔了。沒想到特蘭東這個最為重要的祭品，不知道通過了什麼辦法搶在了他們的前面。
關於這一點，莉絲夫人也是迷惑不已。她在島嶼之上主要負責的並非是實驗這一塊，但是也知道要準備一次召喚惡魔，是何等的複雜艱難。
一個被關押的，每天只有必要的時候才會被放出來，在身上刻畫所謂的魔法陣的特蘭東是如何召喚出惡魔的？
當然，這個疑惑現在只能被莉絲夫人壓在內心的最深處了。
「原來不只是女裝啊。」蘇墨感嘆了一句，似乎有些失望的模樣。
第十章
港漫風的惡魔
「這跟黑執事有什麼區別嗎……」蘇墨看似在思考人生，一臉嚴肅的樣子，實際上內心卻在吐槽，「這麼相似的劇本，難不成幕後黑手是列顛的王室？身邊還跟着一個不男不女的天使，不對，這個好像是TV原創。」
任由思維飛盪，蘇墨走到了床邊，掀開了被子。
「殺了那個女人沒有？」特蘭東一下子坐了起來。
「不着急，慢慢來，這個女人還有作用。」蘇墨淡定地說道。
對於這個島嶼，他完全不熟悉，客場作戰，有一個已經被嚇傻的內應必然會讓行動輕鬆很多。
「我可以給你時間，也可以讓你自主行動，但是，你必須要幫我復仇！否則，我是不可能將靈魂交給你的。」特蘭東盯着蘇墨，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是。」蘇墨隨意地應了一句，「那什麼，你原本打算是讓我當你的管家嗎？」
「沒錯，我會脫離這個島嶼，回到帝國繼承沃布斯家族，再慢慢尋找兇手。」特蘭東點點頭。他並非是真的中二少年，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提前召喚出惡魔，又豈是一個簡單的人？
「管家就管家吧。」
蘇墨嘴角浮現出一股惡趣味的笑容，「那麼，從今以後請稱呼我為——賽巴斯蒂安·嘉冒德，我的少爺。」
「賽巴斯蒂安·嘉冒德，奇怪的名字。」特蘭東輕聲念叨了一聲，臉上並沒有什麼欣喜的表情。
「少爺」明明應該是尊稱，但是從眼前的這個惡魔嘴巴裡面說出來，再加上那麼惡劣的笑容，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嘲諷的味道。
「對了，少爺，你有沒有興趣把自己的姓名改成夏爾？夏爾·沃布斯，這個名字怎麼樣？」蘇墨繼續發揮着自己的惡趣味。
「沒有。」特蘭東斷然拒絕，身為一個貴族，他怎麼會更改自己的名字。
蘇墨一點地都不遺憾地說道：「真是遺憾啊，如果少爺願意改名的話，會相當有意思。」
「好了，帶我離開這座島嶼，你做得到嗎？」特蘭東有些煩躁地說道。
「大概可以吧。」蘇墨的回答讓特蘭東很不放心，「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我可以等。」特蘭東沉聲說道。
「那就好好養傷，我先出去偵查一下。」蘇墨走到了莉絲夫人旁邊，行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禮儀，「這位美麗的女士，您願意跟我同行嗎？」
莉絲夫人瞪大了雙眼，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剛才還透着無邊惡意的惡魔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紳士。
雖然這個禮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從中透露出來的貴族風度的確令人迷醉。
只是對上了蘇墨那毫無感情的冰冷眼神，莉絲夫人突然醒悟過來，無論眼前的男人動作是何等的完美，笑容是何等讓人如沐春風，依然改變不了他是一個惡魔的事實。
「看樣子有沒有生疏。」看到莉絲夫人短暫的失神，蘇墨相當滿意。當年他可是英國皇家禮儀學院的老師，這個世界的文化跟英國很相似，稍作了解，他就可以完美地融入到這個世界當中。
牽着強作鎮定的莉絲夫人走到了門口，蘇墨突然轉身，從懷裡取出了一樣黑色的東西，丟到了特蘭東的身邊。
「這是什麼？」特蘭東愣了一下。
「來自地獄的燧發槍，我想以少爺的聰明才智很快就會學會如何使用這個東西。」蘇墨帶着莉絲夫人走出了房間。
「來自地獄的燧發槍嗎……」
特蘭東摸着冰冷的槍身，低語了一句。
「這裡是地下嗎？」蘇墨開口問道，走出了房間，外面狹窄通道，通道盡頭則是盤旋向上的樓梯。
「這裡是祭祀之塔，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莉絲夫人立刻說道，「特蘭東少爺是最為重要的祭——人物，所以他特別被關押在塔底，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哦，對於召喚惡魔，你有多少了解。」蘇墨繼續問道。
「不多，我只知道這一次似乎找到了新的辦法……」莉絲夫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很明顯，這次新的辦法是成功了，而且太成功了，成功到特蘭東一個人就成功召喚出了惡魔。
隨着朝着朝着上面移動，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叫喊之聲傳到了蘇墨和莉絲夫人的耳朵當中。
外面或者說上面似乎陷入到了一片混亂當中。
「出什麼事情了？」莉絲夫人愣了一下，不由看向了蘇墨，在她看來，能夠製造混亂的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惡魔了。
「不要看我，不關我事。」蘇墨一臉無辜。如果不出意外，待會也會出現這樣的混亂場面，製造人就是蘇墨。
但是那也是待會的事情，現在蘇墨壓根連這個世界的第三個人都沒有見到。
上面的混亂自然與他毫無關聯。
也不需要蘇墨他們苦思冥想發生了什麼事情，又順着盤旋的樓梯往上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一個人慌亂無比地朝着兩人沖了下來。
「站住，發生了什麼事情！」莉絲夫人立刻開口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