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優等生 - 第36章

鬼丑(單唯/不辨百川)

  「那還算得上是暗戀嗎?」

  「……」

  羅蘭鬼線拍了拍他的肩膀:「總是這麼卡着也不是一回事啊,要不要我幫幫你?」

  「……什麼啊?」

  「總不讓他擔心也未必就是好事。」羅蘭鬼線說,「否則你永遠都只能是暗戀的一方。」

  伏慎沉默了一下。

  確實是,為了不讓沈昭和擔心,自己編的那些謊話都太不成功了。便點了點頭,說:「那就隨便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羅蘭鬼線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突然曖昧的加重了一點力道,隨後悄無痕跡的放了下去。

  從兜口裡掏出鑰匙,還沒來得及開門,門就自動打開了,是聽到動靜的沈昭和將門打開的。那人的表情原本是淡然的,再看到羅蘭鬼線的時候略微有點驚愕。

  「你好。」羅蘭鬼線說,將手伸出去,做了個想要握手的姿勢,「我是花——伏慎的……咳咳,很高興見到你。」

  沈昭和皺眉看着那隻手,並沒有想要握住的打算,只是問道:「你是誰?」

  沈昭和心裡想,這就是將伏慎的行蹤隱沒的、讓自己與伏慎之間產生隔閡的男人嗎?

  伏慎將羅蘭鬼線的手向後推了推,說道:「這是我的朋友,沈昭和,讓他進去,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沈昭和握住門把的手突然用力,青色的血管隱隱可見。過了兩秒鐘,方才放手,讓他們進來。

  伏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沈昭和是一個非常護短的人,如果不認識的人堅決不輕易打招呼,只有和沈昭和熟了他才會對你好,換句話說,非常的排斥外人。當初剛見到伏慎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做出一副讓人討厭的模樣,不知道自己輕易把羅蘭鬼線帶回家會不會讓他不高興。

  羅蘭鬼線顯然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這麼對待,尷尬的摸了摸下巴,說:「好兇哦。」

  「……」

  伏慎和羅蘭鬼線剛進屋子裡,還沒來得及拖鞋,突然就聽羅蘭鬼線誇張的說道。

  「親愛的,你的房間原來是這樣的。」

  那句『親愛的』把伏慎的雞皮疙瘩都叫起來了,轉過頭驚愕的看着羅蘭鬼線微笑的表情。

  僵硬的看了一眼沈昭和的表情,果然,精彩的很。

  

第37章

欺騙結束。

  伏慎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羅蘭鬼線上前虛握着伏慎的手臂,說道:「也不是很有助於你學習啊,還遇到這麼凶死人的監護人,伏慎,為什麼你不乾脆住到我的家裡?」

  伏慎:「……你夠了。」

  羅蘭鬼線儘量壓低了聲音:「聽我的。伏慎,現在說你要到我家裡住着。」

  伏慎:「……」

  轉過頭看沈昭和已經呆住了,羅蘭鬼線將聲音裝的很是尖銳:「那個,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麼,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伏慎他要從你家裡搬走了,沒什麼東西要拿走的,我覺得你沒有什麼拒絕的權利。」

  沈昭和皺緊眉頭:「你是什麼人?你和伏慎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呵呵。」羅蘭鬼線抬起左手,放在唇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又放到伏慎的臉上,「你說這是什麼關係?」

  伏慎噁心的雞皮疙瘩布滿全身,只覺得手指都顫抖了,剛想甩開羅蘭鬼線虛握着自己的手臂,就聽那個人壓低聲音,很是小聲的說:「沒事的,你等着看。」

  伏慎驚慌的看了一眼沈昭和,就看那人面色蒼白,說道:「你要是想走,就趕緊走。」

  完了,真的生氣了。

  羅蘭鬼線拉了他一把,也不讓他換拖鞋了,直接說道:「咱們走吧。」

  渾渾噩噩的從家裡走出來,剛到樓底下,伏慎暴跳如雷:「你在幹什麼啊?現在好了他更擔心了。從今天開始就不能回家,一個月之後我去哪裡啊。」

  「住在我家,一個星期後去工作。」羅蘭鬼線說,「一個月之後該怎麼回家就怎麼回家,我敢保證,下次再見面,你們兩個人的關係就不會拘泥在收養和被收養的關係里了。」

  伏慎:「……你這個……」死變態。

  伏慎腦子裡都是模糊不清的,任由羅蘭鬼線將他帶回他的家裡。才後知後覺的問:「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喜歡的人居然是個男人。」

  「怎麼會奇怪,」羅蘭鬼線不甚在意,「正常。學理科的女生很少,想找到一個意趣相合的人大部分都是同性。能不能走到最後才是問題,何必在意性別。」

  「我這個星期住在你這裡,我的監護人會怎麼想?」

  「那我怎麼知道。」

  「……」

  「但是可以有點進展,不是挺好的嗎。」羅蘭鬼線說,「正常人隨便想想就能想通了。你喜歡你的監護人,怎麼也不可能隨便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走的,你的監護人要是有點腦子很快就能想明白,不用擔心。」

  「……」

  羅蘭鬼線的生活很是簡單,家裡是一個高樓的九層,正對着一條繁華的街道,日夜車輛川流不息,那個人經常站在窗邊看着那些車來車往,一站就是一整天。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伏慎偶爾去學校聽課,但是大多數時間還是跟在羅蘭鬼線身邊聽他講組織的事情。只是,沈昭和的消息半點都沒傳過來。

  在萬分期待和忐忑中迎來了這世的第一次工作。

  那是晝夜顛倒而且忙碌的一個月。

  工作的最後一天,羅蘭鬼線不顧形象的坐在地板上,幾乎睜不開眼睛,笑着對伏慎說:「伏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工作起來簡直不要性命。」

  「彼此彼此。」

  腦力和體力的高度透支,伏慎不想形容這種感覺,偶爾會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心跳的快要將血管崩裂了。也就是趁着年輕幹這些傷身體的事情吧,伏慎想。組織的工作安排下來幾乎是全天候的,然而吃飯和休息的時間決不允許工作或者談工作的事情,飲食時間非常規律,搭配也很好,儘管是這麼拼命的一個月,也不過是將將完成了工作。

  很快到了收尾的時間,伏慎越發覺得歸心似箭,自己這一個月的離別,不知道沈昭和是什麼樣的心情。

  從浴池裡出來,伏慎整個人幾乎快要虛脫。

  規律的作息時間並沒有讓伏慎像是上次在美國一樣『刷』的瘦下來,只是手腳虛軟,看來也是站着或者坐着的時間太長造成的。伏慎最近經常會想着想着東西突然大腦短路,與羅蘭鬼線談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這是高度負荷下的大腦給他留下來的後遺症。但是並無大礙,多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

  那個老人拿着他們大體上完成的設計圖和模型,交到上面之後,說:「明天你們就可以走了,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下次工作估計要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繼續你們外界的生活。」

  一個安靜的夜晚,所有人都是倒頭就睡,伏慎明明累得什麼都想不起來,卻仍然覺得從心底冒出擔憂的情感。

  沈昭和,沈昭和,你到底怎麼樣了呢?

  你知不知道,那天那人是和你開玩笑呢?你知不知道,我並不是想離開你,我只是在工作,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

  伏慎覺得這次工作很大一部分依賴的是耐力和細心。高精密的數字演算,半點不得掉以輕心,一整天要麼站着要麼就是坐着,需要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絕對堅持不下來的耐心。

  明明掙扎着想要休息,看看手錶,已經是三點多鐘,自己卻仍舊無法入睡。無奈之下,只得敲響了羅蘭鬼線的房門,對他說:「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沈昭和,羅蘭鬼線,你太過分了。」

  「嗯?」

  「我估計他會擔心我到發瘋的地步。」伏慎解釋說,「不知道我到了哪裡,整個人憑空消失一般。」

  「可是花拉子米,據我所知,組織將邀請函發給你的時候,你的監護人是第一個收到的。」

  「但是我沒告訴過他關於組織的事情。」

  「他不會自己猜嗎?」羅蘭鬼線說,「你的監護人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很害怕他……」伏慎停頓了一下,「不再接受我。」

  房間裡沉默良久。

  羅蘭鬼線比劃了一個隨意的姿勢:「不會的,如果你還願意相信我,花拉子米,明天一早到家,抱住你的監護人給一個吻,然後將組織的事情和我的事情全盤供出,水到渠成。」

  「怎麼供出?那算不算是違反規定?」

  「什麼狗屁規定。」羅蘭鬼線說,「沒了你的監護人,你要組織幹什麼?」

  「……我總覺得你在害我。」

  「不然呢?你還記得你走的那天你的監護人對你說什麼,他讓你走,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為什麼?」

  「嗯?」

  羅蘭鬼線輕聲說:「他早就做好你離開他的準備了,你再繼續對他遮遮掩掩,危險危險。」

  「……」

  「快滾回去,我要睡覺了。」

  反而更睡不着了。

  就這麼睜着眼睛到天明。伏慎看着自己青白的臉色,更不知道如何面對沈昭和了。

  他不敢再讓羅蘭鬼線跟着自己壞事了,只是心裡忐忑而且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想來想去,居然奇怪的覺得羅蘭鬼線的計策還挺好……自己真是可以去死了。

  外面的空氣居然還沒有航空館裡面的好,吸了一肺的汽車尾氣,伏慎嘆了口氣,慢騰騰的回到了家裡。

  屋子裡沒人,因為沈昭和出去上課去了。也好,自己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四處看看,還是和自己走之前一樣的擺設,伏慎擔心自己回來之後沈昭和的家裡就會換鎖,自己的鑰匙打不開,但是幸好沒換。伏慎房間的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被子被人疊得整整齊齊,甚至還有近期被拿出去曬過的樣子。

  伏慎覺得很滿意,又順便看了看沈昭和的房間,有一本翻開了的書,是沈昭和教的大學的課本。沒帶書就去上課?怎麼回事?

  正覺得奇怪,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伏慎的心臟幾乎就像是被揪住了一樣,果然是沈昭和,那個人見到他之後微微愣了一下,問道:「伏慎?「

  「……恩。」有點尷尬。

  「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沈昭和的臉暗了暗:「——你不是,從這裡搬走了嗎?」

  「……」伏慎頓了頓,「回來了。」

  「還走嗎?」

  「不了。」

  「……哦。」

  沈昭和放下背上的書包,脫了鞋子走進來。伏慎看他好像很是冷靜,但是仔細看,就能明顯發現,沈昭和的手指一直在抖。

  看沈昭和強忍着不問自己這些天自己到哪裡去了,也不問他為什麼突然回來。剛剛兩點多鐘沈昭和居然就跑到廚房裡做飯,一副拼命躲着自己的模樣。伏慎都覺得難受。

  不到三點鐘沈昭和將飯菜端了上來,拿了兩個碗,衝着伏慎說:「吃飯吧。」

  伏慎:「……」

  沈昭和看了一眼鐘錶,也是一愣,淡淡的笑了笑,低下頭,坐在飯桌前不說一句話,一動不動。

  伏慎便陪着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