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軍閥 - 第10章

錄事參軍

  至於八旗子弟,如果這個國家真由自己來改變,那可說是他們的福氣了,最起碼他們會安安穩穩的去過自力更生的日子,背叛族人,那更是斷然談不上。

  這些話葉昭當然不會同蘇紅娘講,只是嬉皮笑臉的告辭而去,完全符合他在蘇紅娘心目中神叨叨故作神秘的形象。

  ……

  典型的十九世紀洋樓,彩色奢華的玻璃,類似教堂的尖閣結構,綠草茵茵的花園,就好像一座濃縮的小宮殿。前廳處那尊潔白無暇的大理石少女雕像惟妙惟肖,宛如隨時會活轉一般。

  這裡就是霍爾律師的住所,在紅地毯鋪地的大廳里,葉昭見到了霍爾律師從上海、香港二地教會學校選的十名準備送去英倫留學的少年,全是男童,一個個梳着辮子,亮晶晶的眼睛都好奇的看着葉昭。

  他們全部是教會孤兒院收養的孤兒,雖然大清民間對這些孤兒院的描述極為恐怖,有說是拐賣孩童挖了心來做藥引的,有說是剜了雙眼給洋妖作法的。但不管流言如何匪夷所思,這些幼童卻各個精神着呢,臉上也沒有鄉下孩童常見的菜色。

  「辮子,到了英格蘭後,想不留就不留吧!」在霍爾律師介紹給幼童們這就是資助你們留學的葉昭先生之後,葉昭的開場白就令這些幼童迷惑起來。

  葉昭挨個問了他們的名字,就微微一笑,說道:「出洋求學,和家鄉遠隔萬水千山,你們以後的生活會遇到很多挑戰,我只有一句話告訴大家,那就是,為中華崛起而讀書!」剽竊了某位偉人的名言,但此刻說出來卻覺得倍兒合適。

  「大家一起跟我念一遍,來,舉手,這樣。」葉昭右手握拳做宣誓狀在胸前,又叫孩童都學他的姿勢,大聲道:「為中華崛起而讀書!」

  「為中華崛起而讀書!」幼童們稀稀拉拉的跟着葉昭喊。

  「再大聲一點!」葉昭大喊。

  「為中華崛起而讀書!」幼童們一起大聲喊,整齊而幼稚的聲音,雖然他們臉上多少有些迷茫,葉昭不知道怎麼的,鼻子突然酸酸的。

  「好,就這樣,這句話你們終究有一天會明白它的意思。」葉昭笑着,輕輕拍了拍離他最近個子最高的少年的肩,剛剛少年報了名字,叫做沈成龍,字萬升。

  「先生,我會努力求學,不辜負先生的期望,回國後為先生效命!」這個少年年紀最大,也最懂事,知道這位葉昭先生實則改變了他的命運。

  葉昭微微一笑,說道:「不是為我效命,這個道理啊你以後會懂的。」

  「是,一切都聽先生的!」不敢和葉昭對視,少年恭謹的垂下了頭。

  看着這幾名少年,葉昭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朗起來。

  ……

  剛看了幾條評論,順便說幾句。

  汗汗汗,看到有幾位朋友說迷惑,就是糾結於主角的身份,所以沒辦法,在這章略微提了提豬腳可能發展的方向,其實本來不該現在寫的,是我臨時加進去了幾句。

  主角當然不會打出反清的口號,哈哈,估計也有朋友為這點迷惑吧,那怎麼可能,主角跑出去造反喊驅除韃虜?汗死,也太惡搞了。而且在那個時代,這個口號也沒有一丁點吸引力。

  不反清而反清,是為最高境界,這本書吧,就算真到了翻天覆地那一天,也不會有多少滿洲人覺得主角在反清,最後可能大多數滿洲人漢人都會視主角為英雄甚至英主,這樣能寫的合理才是本書的樂趣。呵呵。

  說到底,這本書想寫的是官道里沒法觸及的一些變革,滿漢完全不是重點。

  如果說的明確點,主角的終極目標是建立一個類似歐洲一些國家的君主立憲制國家,第一任國王叫做葉昭。其實說不上是主角的目標,算是這本書的目標吧,要靠歷史發展各種人各種事的推動,葉昭要的是民主體制國家富強,就算做了立憲制君主也是奈何黃袍加身,非本人意願。當然,他也可能做總統,也可能失敗流亡……,呵呵,看增添了葉昭這個元素歷史一步步怎麼發展吧。

第十九章

天上掉餡餅

  紅燭搖曳,今天是蘇紅娘和葉昭的「大喜之日」。

  在羅阿九從劉麗川處返回的第二天,他就和天地會眾兄弟搭船去了香港,免得日久,被滿洲韃子識破。

  而不管是葉昭的身份也好,葉昭和蘇紅娘的關係也好,他們大多懵懵懂懂,卻也不敢往深里去猜。

  蘇老大也早搬了出去,就算葉昭想與他相見,也極為隱秘。何況瑞四兒老夫子等人,並不知道蘇紅娘和蘇老大乃同胞兄妹,是以葉昭這個大喜的日子,只能和瑞四兒老夫子喝了幾杯,老夫子頂了個媒人的頭銜,至於瑞四,自然覺得這是小少奶奶討了主子歡心,雖不能明媒正娶,但也私下給個名份。

  瑞四兒甚至琢磨着,看小少奶奶這般得寵,說不得辦完這趟差,回京之後她老人家就會入了旗,正八兒經成為主子的偏房,說不定日後就是正宗的鄭王府側福晉呢?

  和瑞四老夫子喝了幾杯酒,吉祥話自然是聽了一籮筐,等葉昭醉醺醺上了二樓之時,估摸着也快三更天了。

  「怎么喝酒了?」葉昭敲開門,蘇紅娘見到葉昭就不由得蹙起了秀眉,很少見這個小滑頭喝酒,好似就第一次見面之時他喝了悶酒,但也只是微有酒意。

  葉昭腦子卻是清醒的很,笑道:「今天咱倆大喜日子,喝了兩杯,好了,您歇着,我也回房孤枕獨眠!」

  說着話就轉身搖搖晃晃走向自己的房間,蘇紅娘無奈的看着他,咬着紅唇,好似一直難下決斷,直到葉昭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準備進屋的時候差點被絆個跟頭,蘇紅娘終於忍不住喊道:「你等會兒,站住!」

  葉昭愕然回頭,有些不明所以。

  蘇紅娘就走過去,扶着他埋怨道:「都多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再說了,身邊就沒個人伺候你呀,你不是親王家的阿哥嗎?」

  被蘇紅娘雪白滑膩的小手抓着胳膊,葉昭就覺得半邊身子有點酥,全然不知自己怎麼邁步進了房。

  「先坐下,靠好,我幫你弄醒酒湯去。」蘇紅娘扶他到了軟榻上,輕柔腰肢擺動出了房間。

  葉昭晃晃頭,倒是覺得沒那麼暈了。

  突然,就聽外面轟天動地般一聲巨響,大地都顫了幾顫。

  葉昭一呆,隨即就站起身,蘇紅娘也快步走進來,說道:「好像是洋炮。」

  葉昭微微點頭,到了窗邊推開窗子,就聽外面槍炮聲轟鳴,喊殺聲震天,遠方,火光好像一霎間映紅了半邊天。

  「洋鬼子忍不住了!」葉昭眺望遠方,笑呵呵的說。

  蘇紅娘擔憂的道:「不知道劉大哥他們怎樣?」

  「明兒一早就知道了。」葉昭自沒有切膚之痛,也實在不太關心小刀會眾的命運。

  「希望萬雲龍大哥保佑!」蘇紅娘芊芊柔荑合十,倒是極為虔誠。

  葉昭就笑:「那還不如求我保佑呢,你們的萬雲龍大哥要真的有靈,韃子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蘇紅娘瞪了他一眼,但對這傢伙不敬神佛的作派早就熟知,卻也懶得理他。

  「大喜的日子,倒送了份好禮。回房睡吧,好戲才剛剛開始。」葉昭笑呵呵的說,伸手關上了窗子。

  ……

  外面喧鬧聲直到魚肚泛白才漸漸平息下去,而葉昭呼哈呼哈的睡的那叫一個踏實,早上從清軍大營趕來的信差求見,卻是蘇紅娘叫門才把葉昭喚醒,蘇紅娘一夜無眠,見葉昭睡眼朦朧的開門,蘇紅娘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在花廳葉昭見了信差,聽信差將戰局講了,因為清軍各部一直警惕禍起蕭牆,是以洋人商團展開的第一波攻擊並沒有令各部混亂,反而血戰之下打退了洋槍隊的進攻,後來商團又試探性進攻了幾次,但終究因為上海縣城方向小刀會叛軍不見動靜,幾次攻擊無功而返。

  信差帶來的是江蘇巡撫許乃釗的親筆信,請欽差大人斡旋,與洋人和談。

  葉昭當下就回了一封信,要許乃釗和吉爾杭阿放心來自己的行轅就是。雖說大清國確實作過扣押人家和談使者領事官等等不可思議的舉動,而且幾十年後仍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但想來阿禮國等人斷不敢這麼做,不說這種行為在西方人眼裡恰當不恰當,就租界這麼片地兒,他們那麼幾個人,現在想也不願再起爭端。

  葉昭又給英國領事阿禮國寫了一封信,請他和參與戰事的各國領事來行轅和談,並且一再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沒辦法,誰叫咱在人家眼裡不守約而野蠻呢?

  ……

  阿禮國和美國領事沃科特倒是先到的,還沒寒暄幾句,就聽外面人喧馬嘶的那叫一個熱鬧,把阿禮國和沃科特都嚇的臉上變色。

  無他,許乃釗和吉爾杭阿到了,一位撫院大人,一位藩台大人,帶了有三五百兵勇,把欽差行署院門圍得水泄不通,園外幾個洋兵不安的看着對面的兵勇人海,面上也有懼意。

  葉昭迎了出去,許乃釗看起來心情甚好,和葉昭攜手進院的時候低聲在葉昭耳側道:「大人,有喜信兒,擊退洋人挑釁後我軍乘勝追擊,一舉破小刀會賊兵,收復上海縣城。」

  葉昭肚裡暗笑,自知道小刀會眾棄城突圍終被發現,但大清國官員在軍功上自是當仁不讓,一轉眼這個破賊兵收復上海城的功勞就落到了他撫院大人頭上。

  進了正廳,英美領事坐右側,許乃釗、吉爾杭阿和葉昭坐左側,倒是涇渭分明。

  葉昭這時節兒也不說英文了,和許乃釗、吉爾杭阿一樣,說一句,要通譯翻譯一句。

  阿禮國首先怒氣沖沖的抱怨清軍對租界的掠奪,許乃釗和吉爾杭阿都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應對,而且昨晚在同洋槍隊交手時雖然有備而戰,但卻委實吃了大虧,其中團勇不記,僅僅綠營兵就有兩名把總數十名官兵在昨日的衝突中喪命,又有一名把總不知所蹤。

  吉爾杭阿還算比較從容,許乃釗面對洋人,可就真的有些懼怕了。

  「領事大人,您所申訴之事我們定會詳查,如領事所言屬實,對於敗壞軍紀之軍卒,我們絕不容情。可領事大人悍然偷襲我大清軍營,不知該作何解釋?」

  聽到葉昭的話許乃釗和吉爾杭阿都撫須點頭,許乃釗是老官油子,見少年欽差開聲,心下就是一喜,就叫他談去,談得成談不成也有個迴旋的餘地,和上面也好說話,少擔些干係。

  阿禮國沉着臉道:「欽使大人說錯了吧,昨晚明明是貴國士兵侵擾租界,我們才奮起還擊,還抓到了幾名衝進租界的俘虜,其中一位是軍官。」

  葉昭就有些無奈,談判桌上果然可以信口雌黃,不過又怎麼被人抓了俘虜?

  許乃釗端着茶杯,眼皮都不抬一下,說道:「斷無此事,領事大人怕是抓錯了人!」

  等通譯翻譯出來,這下可就輪到阿禮國驚訝了,明明有戰俘,怎麼還能不認賬呢?看着許乃釗,一時無話可說。

  葉昭不失時機的打圓場:「領事大人,我認為不管此事紛爭對錯,事已至此,希望止刀兵,停干戈。」又轉頭對許乃釗道:「撫台大人也定會約束士卒,不遺餘力,是吧?」

  上海縣城已經收復,自然沒有再駐紮大量兵勇的道理,和租界的衝突也不會再起。許乃釗笑呵呵的道:「那是自然,這一點請領事大人放心。」

  葉昭又對阿禮國和沃科特道:「二位領事大人,關於海關事務一談,就定於明日上午,不知道二位有沒有時間?」

  兩位領事對望一眼,都點了點頭。

  就在許乃釗和吉爾杭阿以為談妥了大功告成之際,阿禮國卻是又道:「關於租界的安全,我希望能用條例的方式確定下來。」

  許乃釗和吉爾杭阿就都心下叫苦,現下最容易捅婁子的差事莫過於和洋人簽什麼條約了。

  葉昭一笑,說道:「領事大人想也知道,我們沒有這個權責。」

  阿禮國知道這三人中就這位欽差大人還有些擔當有些見識,看向葉昭道:「放心,不過是一些小條文,和海關關務有關,晚點我把條文送過來,你看了便知。」

  葉昭輕輕點頭,許乃釗和吉爾杭阿見沒有自己的干係,就更鬆了口氣,又恢復了一臉的淡然。

  許乃釗卻是心下在想如何寫捷報,說起來昨晚沒有大敗虧輸多虧了這位京城來的阿哥,雖然捷報之上不需提與洋人衝突一事,最多含糊其辭而已,而昨日陣亡軍兵自是要記入與小刀會黨的血戰,是以這份功勞上倒要有欽差大人大大的一份,花花轎子人抬人,這種順水人情何苦不作,如此欽差大人回京才會替自己美言,更不會揭破自己的牛皮。

  葉昭卻是不知一份大功勞從天而降,只是在思索明日和幾國商討關務時該如何應對。

第二十章

韓字營當家

  第二天的談判同樣在欽差行轅的宴客廳,只不過在宴客廳中間擺了一條長長的檀木桌,葉昭、吳健彰坐一邊,三國領事坐另一邊,卻是顯得更正規些。

  因為有欽差葉昭總理關務,許乃釗樂得清閒,這本就不是什麼好差事,能不沾就不沾,是以他雖為撫院,卻藉口剿除小刀會餘黨做了甩手掌柜。

  談判還未開始,阿禮國就瞪着灰濛濛的眼珠子問葉昭:「欽使大人,貴國被俘虜的軍官軍人如何處置?」

  葉昭早就料到他會有這麼一說,笑道:「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阿禮國氣得鼓鼓的,但對這個國度的官員真是沒有辦法,只能諷刺的道:「在鄙國國民眼裡,人的生命才是最寶貴的。我極為欽佩貴國被俘虜的軍官,他很勇敢,我現在更為他的命運遺憾。」

  其實葉昭又豈和許乃釗一般渾不將自己治下軍官當一回事?雖說葉昭對大清軍官的命運不怎麼放在心上,但畢竟是同洋夷作戰被俘,總不能讓人做個孤魂野鬼。只是談判就是這樣,你若表現的極為看重這個俘虜,反而對方會漫天要價,你表現的不在乎,再考慮你大清官員的歷史記錄,考慮到這個國度的價值觀,對方還真就不能把這重要的籌碼當籌碼了。

  葉昭首先拋出了昨晚阿禮國遣人送來的幾份文件,其實就是各國商人籌備成立工部局的計劃書。

  這個工部局大體上職能相當於一個自治政府,在前世也確實成為租界的管理機構,國中之國。如果按照它的職能,大概叫市政委員會或者市政廳更恰當些,只不過畢竟是在他國土地上,名義上為租界,並不是美洲或者非洲的殖民地,堂而皇之的成立一個類似市政府的機構未免於理不合,是以才有了工部局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稱呼。

  在前世,洋商們成立工部局卻根本未同大清中央政府打招呼,只不過成立之後才照會了地方官員。

  而現時,不管出於哪種考慮,洋商們的計劃書送到了大清欽差案頭,卻是令葉昭微覺驚詫。

  不過憑空得了一個籌碼,葉昭又豈會輕輕放過,用手敲打着厚厚的文件蹙眉道:「各位領事大人,租界租界,何為租界?乃是租給各國之土地,我也知道西方各國僑民有着極強烈的自治精神,也尊重各國僑民對社區的權利訴求,但我看工部局這個章程,實在有越俎代庖之嫌,有凌駕我地方政府管理之嫌。」

  阿禮國一滯,他知道對方一定會反對,本來就準備在對方反對後用一通民間自治的道理含糊過去,誰知道卻被葉昭搶先說了,倒令他無言以對。

  葉昭就將那些章程推到了一旁,一副完全沒商量的架勢,又道:「我大清天軍兵臨之處,宵小授首,現已攻破上海城,如我所言,海關恢復舊務,並將對各國逃稅商人課以重罰!」

  葉昭是極有底氣的,獅子大張嘴唄,新泥城之戰已經告訴你們,上海租界是沒有絕對力量對抗大清國的,就算你想調艦隊開戰,那得經過多少時日?書信往來,加之你那個上議院下議院的爭吵,總之不是眼前的事兒,何況你英法兩國還在土耳其和老毛子打的不亦樂乎,現在又哪裡能騰出手來教訓我這個狂妄的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