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權力 - 第3章
錄事參軍
開木板門出理髮店,卻見遠遠的三三兩兩有人看熱鬧,雖然後來上了木板,但群毆時肯定還是會有人看到。
陸錚心說幸好不是拍照手機時代,若不然被人拍幾張照片擺上網,自己不被一擼到底才怪。
杜小虎和派出所的小伙子從外面幫王大爺上了木板,今天肯定不能營業了,關了門也省了有人來打聽。
陸錚拍了拍侯建軍肩膀,說:「你趕緊回去吧。」
侯建軍看了下遠方稀稀拉拉有看熱鬧的,也知道不好久留,點頭說:「那行,今天要出了事,我兜着。」其實侯建軍心裡微微有些後悔,倒不是後悔今天打這一架,而是後悔一年前陸錚剛剛來到縣局時,他押錯了注,以為陸錚將來定然步步青雲。所以沒有什麼過硬靠山的他很快就和陸錚走的很近,卻不想,一年之後的現在,陸錚儼然成了縣局的邊緣人物,連帶着他侯建軍都吃掛落,經常被那位現在紅得發紫的高副局長批評,每天真是壓抑的很。
看着三輪摩托噴着黑煙遠去,杜小虎站在了陸錚身後,不無擔心的說:「政委,我是不是捅婁子了?」動手的時候,杜小虎可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陸錚笑了笑,說:「沒事。」
杜小虎有些着急的說:「怎麼會沒事呢?這事兒要是被高志凱知道了,他肯定興風作浪,把事情鬧大。」
高志凱?陸錚聽到這個名字眼皮不禁跳了跳,拳頭不知不覺中握起。
前世今生,生離死別,一幕幕閃現在眼前,這個名字,曾經是自己的噩夢。
高志凱,比自己年長五歲,是現今廣寧縣局的副局長兼刑偵隊隊長,在自己來廣寧之前,警校畢業的他曾經是最快提為副科級的縣局幹部。
現在從中央到省委市委,都推行幹部「年輕化、專業化、知識化、革命化」,高志凱,無疑便是非常符合這種標準的新四化幹部。
兩年前,他被提為副局長,當年二十五歲的他作為全縣最年輕的副科級幹部,自然意氣風發。
卻不想他剛當上副局長的一年後,自己便轉業來了廣寧,打破了他的「神話」,尤其是,又和他同處一個系統,他自然會不服氣,畢竟,他在縣局打拼了多年後才由正股級提升,和自己比起來,可就是老公安了。
在前世,自己辭職下海多多少少便是被他背後使壞所致。
在這一點上,自己倒不怪他,畢竟人人都有私心,可是怎麼也想不到,陸家垮台後,帶頭來自己公司查自己的又是已經高升省公安廳副廳長的他。
這要多大的仇恨,要他這麼多年都不肯放過自己?
或許是因為,自己在商場的呼風喚雨,又觸動了他嫉妒的神經吧?他絕對無法忍受,時隔多年後,被他逼走的自己過的還是比他好。
當然,查封自己公司這麼大的事,定然有內幕黑手,他只是執行者,但只要看到當年他這個執行者眼裡興奮的色彩,便不由得令人心寒,畢竟,是多年未見的老同事,總得有香火之情吧?
可是,他的手段是那樣毒辣,虎子的死,怕他就脫不開關係,而他直接迫害的,還有自己的親人,直接逼的自己不得不違心認罪。
陸錚怔怔的回憶着這一幕幕,久久沒有說話。
看到陸錚出神,杜小虎有些擔心的小聲問:「政委,您怎麼了?」
陸錚回神,晃了晃腦袋,揮去那些雜緒,拍了拍虎子肩膀,說道:「虎子,我說過了,從今天起,咱們只打勝仗!」
杜小虎似懂非懂的微微點頭。
第二章
我要搞搞大案子
縣局大院中,穿着紅領章藍色制服的民警進進出出,偶爾有三輪挎斗摩托「噴噴」響着離去,至於現在唯一一輛停在辦公樓前的綠色吉普,則是副局長高志凱的座駕。
因為工作需要,廣寧縣局配備有兩輛吉普,其中一輛自然而然成了章局的專車,另一輛便配給了高志凱,也可見這位副局長在局裡的地位。
其實雖然說烏山地區沿海,現今經濟發展勢頭很好,但全縣配車的科級單位領導少之又少,鄉領導無一例外的騎自行車上下班,不過因為公安系統的特殊性,車輛配備上才比較寬鬆。
陸錚雖然是縣局副政委,但莫說配車,便是辦公室也是與第一副政委、副局長馬躍武共用。
兩人的辦公桌面對面,一抬頭便能看到對方在幹什麼。
馬躍武是一位老公安,頭髮都花白了,人樸實的很,喜歡家長里短的嘮嗑,完全沒有公安局副局長的架子,這也是八十年代許多老幹部的優良作風,畢竟現在沒那麼多特殊化,便是縣委書記、縣長也要和縣委大院的普通職工在一個食堂排隊買飯,並沒有大小食堂之分。
但是別看馬躍武平易近人,和普通民警都能嘻嘻哈哈的扯半天淡,但他就是不愛搭理陸錚和高志凱,自然是覺得這兩個年輕的副局和他格格不入,尤其是高志凱,本來局裡申請下來的吉普應該是局班子成員都可以使用的配車,但高志凱以刑偵工作的特殊性長期霸占,漸漸就成了刑偵隊的專車,馬躍武看不慣,甚至當面和高志凱吵了起來,但卻被高志凱的霸道氣得險些犯心臟病。
對陸錚,馬躍武也沒什麼好聲氣,覺得這位軍轉幹部年輕,業務能力低下,完全就是個大老粗。
今天和往常一樣,兩位縣局副職各干各的事,辦公室里,除了翻轉的紙張聲,便是喝茶水的伏流聲。
看到陸錚在翻閱案宗,馬躍武搖搖頭,拿起茶杯「伏流伏流」的喝茶水。
他搖頭的動作陸錚看到了,知道這位老公安定是覺得自己純粹糊弄事,門外漢在充內行,其實什麼都看不明白。
辦公室的門開着,門口突然出現了一條人影,敲了敲門,是刑偵隊的刑警老趙。
看到刑偵隊的人,馬躍武臉就冷了下來,整個刑偵隊,幾乎全唯高志凱馬首是瞻,對於高志凱拉山頭搞個人宗派這一套,馬躍武也極為看不慣。
「老趙,有事吧?」陸錚笑呵呵的問,但心裡也知道,刑偵的人通常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好消息。
「是,是有點事。」老趙慢慢走近,有些試探的看着陸錚臉色,猶豫着,但還是指了指陸錚手上的卷宗,說:「副政委,您拿回來的材料,高局說現在就有用,想看看。」
陸錚正翻閱的卷宗是現在全局工作的重心,「六一五專案組」的材料文件,從去年六月十五號起,廣寧縣城連續發生幾起碎屍拋屍案,影響極為惡劣,縣局為此成立了專案組,高志凱為組長,而兼任治安科科長的陸錚也被抽調進專案組擔任副組長。
在專案組內,可想而知,陸錚處處受高志凱的氣,基本處於打醬油的狀態,而現今高志凱卻是越來越過分了,陸錚剛剛想翻閱的材料,他就派人來要回去。
老趙正是因為知道現在他扮演的角色,所以才小心翼翼的,畢竟高局擠兌陸副政委沒什麼,但他只是蝦兵蟹將,陸副政委要是發了火,將氣撒在他頭上他也只能受着,而且陸副政委大兵出身,脾氣一向不怎麼好,聽說前幾天,還帶着侯建軍那幫人把工商的給打了。
出乎老趙意料的是,陸錚並沒有發火,反而和顏悅色的將卷宗合上,拍了拍說,「都在這兒,你查查?」
老趙嚇了一跳,事出非常必有妖,可不知道陸副政委唱的是哪一出,他慌亂的說:「不必了不必了,等高局看完,我再給您送回來。」捧上那摞厚厚的卷宗,慌慌張張走了。
陸錚就拿起了一本警類刊物,順手打開。對面的馬躍武更是搖頭,顯然覺得過了一年多,這年青人的火氣也被磨平了,唯一的這麼點優點現在都煙消雲散。
同一時間三樓辦公室內,高志凱正翻看嫌犯的口供,今年二十七歲的他穿上那身藍色紅領章警裝,還真是英姿颯爽,他本來也是縣局出名的美男子,可陸錚來了後,在這點上又把他比了下去,雖說陸錚生的稱不上英俊,但粗獷中自有一股子陽剛之氣,又是上過戰場的戰鬥英雄,局裡女警私下比較時,都認為陸政委的男子漢氣概更有吸引力,高局,面相還是陰柔了些,有些娘娘腔。
陸錚剛來縣局那塊兒,可真是處處都把高志凱比了下去,這使得自幼便是天之驕子的高志凱第一次感到失落。
不過現在嘛?高志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一年時間,陸錚在縣局基本成了邊緣人,前幾天聽章局長說,準備把陸錚從治安科科長的位子上拿下去,那麼以後,陸錚就成了掛個副政委的閒職,徹底在局裡失去了發言權。
雖說陸錚走到今天,也有自己在他背後下了幾個套的原因,但主要還是該怨他自己,一山不容二虎,陸錚卻不明白這個道理,想當初還和自己稱兄道弟的,豈不可笑?
而且,陸錚沒什麼背景,養父養母都是普通人,而且對他極為不好,陸錚轉業回廣寧,快一年了,也沒和他養父養母見面,這些消息,自己也早就無意中透露給了章局長和縣裡一些領導,這就使得陸錚無形中又被減了分,不管如何發達也不能忘了養育之恩不是?
好像陸錚的養父養母,都不知道離家出走的兒子又回來了,而且是飛黃騰達。這點上,自己也一直在幫他保密,免得被他聽到局裡風言風語,就趕回家去看他老爹老娘,多年未見,當初的疙瘩或許便會解開,再弄個父慈子孝的結局,那這個秘密可就對陸錚沒什麼殺傷力了。
陸錚怨不得自己,誰叫他處處跟自己作對,處處噁心自己?雖然,或許他自己都沒感覺出來。
就說全縣都在關注的「六一五連環碎屍案」吧,自己疑兇已經抓到了,犯人都招了,還從兇犯家搜出了其中一名遇害女子的內衣,可陸錚偏偏就要說疑點太多,不能草率結案,這不就是叫自己下不了台麼?刑偵的事,他又懂得什麼?
看着犯人李衛軍的口供,高志凱滿意的點點頭,毫無疑問,破獲這起影響重大的案件,將會給自己的從警經歷添上濃重的一筆,對於自己的升遷也極有幫助,或許,陸錚正是也看到了這個機會,才希望能在這個案子中留下他的印記吧?
可惜,沒有金剛鑽,他偏偏想攬瓷器活,無非就是給他自己找難看罷了。
高志凱放下卷宗,慢慢端起了茶杯,幾天之後,陸錚這個名字,便不會再是自己的煩惱了。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接着,被人推開,站在門口的微胖少婦正是他的愛人趙紅霞,在今年剛剛成立的縣電視台工作。
「吃飯去啊?都幾點了?」趙紅霞指了指腕上的手錶,她今天不上班,特意來監督丈夫吃飯的,在她眼裡,丈夫是個一門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的好幹部,為了工作廢寢忘食的,很令人心疼。
高志凱和趙紅霞下樓時,趙紅霞說:「志強的事,小童不同意。」趙紅霞說的小童叫童素素,是縣電視台臨時從市台借調的播音員、主持人,極為靚麗,高志凱想叫趙紅霞牽線,介紹童素素和他的弟弟高志強見個面,看能不能處對象。
其實高志凱本來也覺得不靠譜,雖然弟弟高志強在縣委組織部工作,而且大學畢業,帥氣,發展前景極好,在廣寧就算一等一的金龜婿了,但畢竟人家是市里人,人又漂亮,多半就是目高於頂的那種,未必能把弟弟放在眼裡。
但高志凱架不住弟弟整天軟磨硬泡,才答應叫趙紅霞出面約一約,以為和弟弟見個面,成了固然好,不成的話,就叫弟弟死了這條心。
聽到童素素連見個面都不同意,高志凱皺了皺眉頭,說:「不過生了個好皮囊,市里人,傲什麼?」
兩人說着話,出樓口的時候,卻見陸錚和杜小虎就走在前面。
趙紅霞用胳膊肘捅了捅高志凱,努努嘴說:「那就是陸錚吧?」隨即挑了挑眼眉,很不屑的,「德行!」
高志凱看着陸錚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第三章
總有人,在背後,為你的命運奔波
陸錚和杜小虎騎出縣局大院剛剛轉彎,一輛綠色吉普從他倆身邊駛過,滴滴按了兩聲喇叭,震得陸錚和杜小虎一陣心浮氣躁。
「老高越來越狂了!什麼東西,吆五喝六的,要是在戰場上,我敢保證他嚇得尿褲子!」杜小虎恨恨的說。
陸錚笑着說:「他狂由他狂,清風拂山岡。」其實陸錚早注意到了下樓時走在他們身後的高志凱和趙紅霞。
杜小虎心裡納悶,好像錚子哥突然就沒脾氣了,不溫不火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我們真要去李衛軍家裡啊?」奮力騎着車跟上陸錚的節奏,杜小虎問。一股大風正好迎面而來,吹了杜小虎一嘴黃沙,杜小虎不由得呸呸的吐着,又罵咧咧道:「就老高的車帶起的土!」
陸錚見他窘狀不由得發笑,笑了兩聲,說:「我想了解了解李衛軍。」
杜小虎不明白,一個嫌兇有什麼可了解的,但他也不多問,陸錚怎麼說,他便怎麼辦。
「虎子,你看李衛軍像真兇嗎?」陸錚突然悠悠的問。
杜小虎老老實實搖頭,說:「我不知道。」
陸錚微微頷首,是啊,李衛軍到底是不是真兇,莫說杜小虎,便是自己,都沒有把握。前世,李衛軍很快就將會被判處死刑,而他被槍決後,好似廣寧再也沒有發生類似的案件。
只是自己,怎麼都懷疑真兇是不是另有其人。雖然李衛軍是食品公司的屠夫,符合本次碎屍案專案組對兇手描述的特徵,「受害者均為女性,有姦殺跡象,且屍體的部分肢體被切成肉塊煮熟,兇犯手段殘忍,且有一定的解剖知識,懷疑為單身男性,可能從事醫生、屠夫等行業。」
李衛軍恰好是單身,又是屠夫,符合兇手特徵,且在家裡找到第三名受害者的內衣,家裡地磚縫隙,尚能找到不明血跡,表面證據看起來是成立了。
但是李衛軍剛剛被抓時,卻怎麼也不承認殺了人,而且做供時,稱受害人的內衣是他偷的,他只是對女性內衣好奇,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承認了殺人,前幾天陸錚去看過他,人都迷迷糊糊了,明顯被刑訊逼供,被殘酷折磨過。
陸錚其實現在有些佩服二十多年前的自己,畢竟,現在的自己,應該是個沒什麼文化的大老粗,自己的學問是後來下海經商時自學的,但就是現在的自己,卻據理力爭,認為該案疑點太多,而且,自己完全不是針對高志凱而無理取鬧。
刑訊逼供,因為現今偵破技術單調,用刑似乎是必不可少的過程,而且,很多案子能偵破不能不說這個古老但野蠻的手段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雖然刑訊逼供後的口供不太可信,但也不是陸錚質疑這樁案子的根本原因。
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只是籠統的覺得結案太草率,而現在重生回來的自己再看,這樁案子疑點太多了。
首先,兇犯特徵便不科學,圈子太小,沒有把現代人心理狀態的多樣性考慮在內;再一個,以現在的技術手段,時隔多日,並不能檢測出嫌犯李衛軍家裡的血漬有沒有混雜人血,更莫說是誰的血了;第三,雖然第三名遇害者家屬堅決否認遇害者丟失過內衣褲,但並不能排除受害者的傳統心理,畢竟這不是光彩的事,她就算生前丟失過內衣褲,不同家裡人講也很正常。
所以,這些證據根本就不能稱為證據。
但要推翻一個眼看即將辦成鐵案的案子,這樁案子影響又是那般惡劣,縣裡主要領導幾乎日日催辦,推翻這樣的案子,太難了。
陸錚一時也沒有頭緒,便想去疑兇家裡看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李衛軍是縣商業局食品公司的職工,住在食品公司的家屬院,一排排的平房,只是現在李衛軍的小單間已經被查封,陸錚和杜小虎來到了3號房,這裡住的是李衛軍的父母。
李衛軍父母都是食品公司的職工,父親早逝,李衛軍便是接的父親的班。母親姓張,四十多歲的模樣,但面相憔悴的很。
見到陸錚和小杜拿出警官證張大娘沒什麼反應,還是在床上盤腿發呆,坐在她身邊的人捅了捅她,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她才中了邪似的身子一震,看向陸錚,然後,掙紮下床,噗通就給陸錚跪下了,竟然要給陸錚磕頭,嘴裡翻來覆去的說:「您救救我兒子吧,救救我兒子吧,我兒子不會殺人的,他是個好孩子,不會殺人的……」
屋裡坐滿了人,都是張大娘的親戚,來陪她的,這幾天張大娘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的親戚們都很擔心。
剛剛捅咕張大娘在張大娘耳邊說話的少婦是她的妯娌,叫鄧翠芬,她在張大娘耳邊說,縣局有大領導來了,你覺得小軍是冤枉的,就趕緊和人家說。卻沒想到,張大娘演了這麼一出,鄧翠芬一邊攙張大娘也一邊抹淚,覺得嫂子的命真是太苦了,嫂子本來年紀不大,可前些年,他大伯就飛來橫禍去世,現在,又要送走他們唯一的兒子,而且是黑髮人送黑髮人,命運真是何其殘酷?
鄧翠芬的愛人也就是李衛軍的叔叔李向陽就在旁邊,長吁短嘆的,自也為哥哥一家命運多厄嘆息,他雖然在廣寧也算有些身份的人,但在這件事上,卻完全幫不上忙。
被張大娘跪了跪,看着張大娘痴痴呆呆的模樣,陸錚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果真的是冤案,那就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而且是很多人牽腸掛肚的生命,這個很可能被槍決的人,並不是割裂的個體。如果這起審判是一個錯誤,那麼受到傷害的,也絕不僅僅只是李衛軍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