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人祭 - 第27章
靈異13號
師父和我爸那邊也有所動作。
「楊爺爺，小甜是無辜的！」我說着，給我師父和我爸示意，讓他再等等，我希望楊爺爺能夠回心轉意。
「你錯了，陽娃，她怎麼可能是無辜的。你在學校的時候，她偷偷的接近你，她是有目的，她要害你！」老煙杆說。
「我上大一都一年了，她要害我早害了！」我反駁道。
「要知道有時候害人是不需要用刀的，只要她跟在你身邊，總有一天會把你給害死的！」他還在想辦法勸說我。
不過，他的話說明，他已經承認了，小甜的確在他手上。
「楊天化，這一點打住啊，你別以為就你懂得命理，我這齣家道士也不是吃乾飯的。據我了解，李小甜和張陽，兩個人八字命理非常的般配，它們在一起，只會讓彼此變的更好，絕對不會害了對方！」師父終於開口說話了，估計他已經看不下去這老煙杆的詭辯了。
「你不懂！你到底是啥人？」老煙杆的表情立刻警惕起來。
這話也說明了一點，老煙杆還並不知道我師父的真實身份。估計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他還以為我爸是真的請了個高人，其實，是這個高人給他下了套。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城隍爺大人！」我師父說出了老煙杆的真實身份，他盯着老煙杆。
這話說出來，老煙杆愣住了。
足足愣了有十幾秒鐘，他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這位道友，你開啥球玩笑，啥叫城隍爺大人，那城隍爺可在縣城那邊的廟裡頭呢，我就一個糟老頭子，你可不敢瞎說，惹惱了城隍爺，我一鄉下人可擔待不起！」他還特意壓低聲音，怕別人聽到似的。
「話都到這份上了，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師父問。
「這玩笑，開的有點兒大啊！」他說着，直搖頭。
「玩笑，要不然這樣，我去一趟陰司那裡，把你城隍爺的任令狀給取來，讓你好好看看，你說咋樣？」師父厲聲說道。
這話說出來，老煙杆的臉色變了，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從容了。
他手上緊緊地握着那把連陰錐，抬頭看着我師父，沉沉地問道：「你是那邊的人？」
師父毫不避諱地說道：「沒錯，是不是有點兒意外呢？」
那老煙杆一愣，不過又是一笑，說道：「倒是沒什麼意外的，都是道門的人，幫陰間辦事的不少，這我也知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也就沒有必要問我了，我就想問下，這位道友，你在哪裡當差呢？」
師父則是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你那麼厲害，城隍爺呢，我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土地爺，就是管你們這兒的土地爺！」
「你別開玩笑了，你是這兒的土地爺，我咋不知道？我都沒見過你，上邊也沒有下來任令狀，你蒙誰呢？」老煙杆問道。
「我確實沒有任令狀，不過，我也不需要那種東西。」師父說道。
「沒有任令狀，還敢說自己是土地爺，你就不怕我治你得罪！」老煙杆的真面目逐漸顯現。
「城隍爺大人息怒，我這不剛來的嘛，還沒來得及過去拜見您，別生氣啊！」我師父陪着笑說。
不過，師父說完，那老煙杆好像想到了什麼，他突然說道：「不對啊，這地方的土地爺都被殺了，沒人願意來這兒的，你說謊！」
「什麼，這兒以前的土地爺都被殺了，誰幹的？」師父問，他這是在套老煙杆的話呢。
「這我也不知道啊，人死的很蹊蹺，那邊來過人，也沒查出啥結果。」老煙杆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走到我師父的旁邊，突然間，他的臉色一變。
老煙杆微微地一個翻腕，一把握緊連陰錐，衝着師父的眉心就戳了過去。
第四十一章
水鬼
老煙杆手上的那把錐子絕對不是普通的物件，應該是一種法器，我師父剛還說過，那東西叫連陰錐，好像是釘別人的魂魄用的，要是真被他這連陰錐給釘到了，不知道會有啥樣可怕的後果。
瞅見這個，我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不過，就在老煙杆緊握着那連陰錐要戳進我師父眉心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肯定不是他自己停下來的，他還是使勁，只是動彈不了。
下一秒，我看到師父面色一冷，老煙杆就像個沙包一樣倒飛了出去，又摔出去兩米多遠，掉到了剛才挖的土坑裡邊。
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隱約看見，有個影子嗖地一下，劃出一道虛影，回到了師父的軀體之內。
老煙杆咳了幾聲，一個快速的翻身站起來。他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周圍的溫度降了許多，恐怕也不知道咋的變得又濕又冷。
「你到底是誰？」老煙杆冷着一張臉問。
「我就是張陽的師父，你應該知道我的，我記得，當時還是你讓張陽去求我，給我燒紙錢拜我為師的！」我師父這麼說道，他這邊已經徹底攤牌了。
「我管你是誰的師父，只要有人對張陽不利，都不能活，都會跟那個土地爺一樣的下場！」老煙杆說，他的臉變得有些慘白，漸漸地越來越不像人的模樣。
而且，奇怪的是，他渾身上下看起來都濕漉漉的，好像在水裡邊浸泡過一樣。
這咋回事，我突然想到了來時江雨蝶給我說的那個水鬼的事，我心裡邊一驚，難不成這麼多年的楊爺爺竟然是個水鬼？
可是，也不太對，那水鬼是兩周之前才找到了小孩替身，才從水裡邊跑出去的。
正在我疑惑地時候，我聽到周圍的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啥，但那些雜草都在動。
我再低頭一看，發現草叢裡竟然有着許多像黑色影子一樣的東西，正在緩慢的蠕動，往我這邊爬過來。
在我瞅見那些東西的一瞬間，有兩條黑色的影子，一下沖我纏了過來。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根本就躲不開，一下子纏住腳脖，摔了個嘴啃泥還沒有停下來，那些東西，拖着我就給弄進了草叢裡邊。
剛被師父傷到的老煙杆，扭頭就跑。
「一個小小的水鬼，竟這麼大膽！」
師父快步追了上去，在衝過去的過程中，他口中念念有詞，手上不知啥時候已經多出了一張黃色符紙，怒喝一聲！
敕！
那老煙杆沒跑出去幾步，黃符打在他的身上，他一下子摔在草窩裡，滋滋啦啦直冒白煙兒。
同時，剛才草叢裡那種黑色影子一樣的東西也消失了，我爬了起來，看到我爸也撲了撲身上的灰塵，他像是剛才也弄翻了。
腳脖上有點兒疼，我低頭看了一下，被纏的一塊兒青紫青紫的，還沾有很多粘稠的東西，很噁心。
不過，也沒時間在意這些東西，我趕緊追着到師父那邊去了，師父盯着草叢裡老煙杆，說道：「這個老頭，果然狡猾！」
「咋了，師父？」我問。
「你自己看！」師父說道。
我一看，就是一愣，這地上哪還有老煙杆。地上躺着的是已經爛成兩截的紙人，在紙人的前邊，還有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冒着白煙，好像還會動。
「這咋回事，搞了半天，那就是個替身？」我問道，要真是個替身，我師父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師父嘆了一口氣說道：「也不全是，你想想看，一個替身怎麼可能做到那種程度，甚至還能跟我們周旋這麼久？」
我點頭，然後問：「那是咋回事？」
「他這個替身做的很特別，在一開始的時候，差點兒把我都給騙了，就是因為這個紙人之中確實有着你那個楊爺爺的一魄。不過，我剛才那一下，已經不小心把他的那一魄給打散了，他現在肯定受了重傷，傷及魂魄，也沒那麼容易恢復的。」師父說道。
我瞅了一眼地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它好像還在蠕動着，我問道：「師父，這是啥東西？」
「水鬼，就是你們村河裡以前的那隻水鬼，被你那楊爺爺給救了。有這個水鬼的三魂七魄，又有老煙杆自己的一魄，所以，那個紙人才能夠做到以假亂真。你師父我想給他來個以假亂真，沒想到他竟給你師父我也來了這一招，還還真是不簡單啊！」師父嘆了口氣說道。
「那現在咋辦？」我問道。
「現在，咱們先去救人吧。你那個楊爺爺傷的不輕，一時半會兒他還緩不過來，所以，你那個小女朋友暫時也還是安全的，不用擔心。」師父這麼說道，沒錯，今天晚上還有個計劃，那就是去救二丫。
爸瞅了一眼地上的水鬼，他問道：「張師傅，這水鬼怎麼處置？」
師父瞅了那水鬼一眼，那水鬼抖的更厲害了，最後一陣蠕動之後，還漸漸地成了人形，渾身上下都是黑黢黢的，那張臉更是黑的發青發綠，看起來有些嚇人。它跪在地上，一直跟我師父磕頭，我師父瞅了他一眼，也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它也是個可憐蟲，估計當年也是被其它水鬼害死才成了替死鬼，這樣吧，我這就把它送到那邊去，去吃點苦頭，也能早點兒進入輪迴。」
它幫老煙杆騙人害人，師父沒直接把它打散，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可是，它卻衝着我師父一直搖頭。
它好像完全不能說話了，連陰文也說不了，只會搖頭。
我師父眉頭微微一皺，盯着那個水鬼，問道：「我是覺得你們這些被困在水裡的鬼魂很可憐，所以才沒有滅了你的魂，你不要得寸進尺，否則，就你剛才做的那些事，足夠讓你魂飛魄散！」
我攔住了師父，想了想了說道：「師父，它會不會是想說啥呢？」
師父瞅了那水鬼一眼，說道：「你也看見了，他待在水裡的時間太長了，早已經不會說話了。」
我也看了水鬼一眼，他那濕漉漉的黑色肉褶子下，一雙烏黑的眼睛跟我打了個對眼兒，我被他瞅得打了個冷戰，趕緊把視線給移到別處，說道：「既然你不能說話，那就寫出來啊！」
那水鬼聽完一愣，似乎聽懂了我的話，開始四下地找啥東西，看到旁邊一塊大石頭，緩緩地爬了過去。
用他那濕漉漉的手指，在石頭上歪歪扭扭地寫了起來，他吃力的寫了三個字，就停了下來。
不是陰文，是漢字，雖然寫的很差勁，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是「土地爺」三個字。
他寫完，還指了指自己。
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愣在了當場，連我師父都愣住了。
怪不得他剛才會冒着被我師父滅了魂的危險搖頭，原來他真的是有話要說，而且是有關當年真相的話。
如果他真是那個土地爺，那麼，當年的土地爺被害了之後，並不是魂飛魄散，而是被老煙杆給困在了水裡，變成了這個水鬼。
這時候，我爸問了一句：「你怎麼可以證明，你就是土地爺？」
那水鬼想了想，好像突然想到了啥，整個黑黢黢的身子在翻騰蠕動着，最後，不知道從哪裡蠕動出來一塊黑色發青發綠的東西。
「這是啥？」我問。
他拿着那塊黑青的東西，看了看，遞給了我。
上邊包裹着一層粘稠的東西，拿着滑滑膩膩的，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趕緊把剛才的那個麻袋拿過來，把那東西給包在裡邊，好好的給擦拭了一遍。
雖然沒有徹底擦乾淨，但是好多了。
看起來就是一個銅製的印章，跟一般的核桃差不多大小，我翻過來看了一眼，發現上邊的字我不認得。
第四十二章
懺悔
這印章一樣的東西肯定能夠代表他的身份，師父拿過去一看，念道：「木川鄉土地何遠之印。」
沒錯的，我們這個地方就是高山縣木川鎮，在沒有鄉改鎮的時候，那就叫木川鄉，現在還有很多人這麼叫。
這麼說來，這個水鬼就是那個被殺掉的土地爺，如果有他的指證，再加師父調查出的那些線索，肯定就能夠治了老煙杆的罪。
師父把那枚土地印給收了起來，那是很重要的證據。
然後，他看着那個水鬼說道：「我問你一些問題，如果是你就點頭，如果不是你就搖頭，聽懂了嗎？」
水鬼點頭，看着我師父。
師父想了一下，問道：「殺了你的人是不是楊天化？」
那水鬼沒有任何猶豫連連點頭，師父說很好，正準備問他第二個問題的時候，這水鬼的脖子裡頭突然發出咕咕嚕嚕的聲音，突然，它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瘋狂地掙紮起來，身上也開始冒黑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