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最強紈絝子弟 - 第3章

灰頭小寶2

  這次算是家破人亡了,死的是高殿帥的親軍,人家權勢壓人,找個理由私通賊寇反抗禁軍,是可以就地正法的……腦袋裡混亂的思考着,以至於一向冷靜的林娘子急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雙目含淚,死死盯着高方平。

  「是他!所有的一切是這小賊弄出來的!你家手眼通天,小人物鬥不過你,但是倘若事不可為,張貞娘絕不獨活,做鬼也不放過你!」張貞娘死盯着高方平,除了她慣有的賢淑、端莊的儀態之外,多了絲視死如歸意味。

  高方平瀑布汗啊!被人這麼瞧着,這個黑鍋背負的老鬱悶了。

  「衙內……」

  陸謙開口想要說什麼,卻是被高方平及時抬手打住了。

  「誰都不要說話,等我想想。」

  高方平在堂屋中度步尋思,陸謙心機好深,攻擊性好強!嫉妒林沖,便利用弱智衙內害林沖,卻故意用有漏洞的法子,然後惹出好多事來。這些又都是見不得光的事,再由他來表忠心,替高家把所有髒活做乾淨,除掉了仕途上的競爭對手林沖,還因為參與了核心臟活,成為了高家的心腹之一。

  「人才,陸謙你真的是個人才啊!」想到這裡,高方平拍拍陸謙的肩膀說道。

  見衙內爺雙眼內似有諷刺之色,還有全然不同往日的機變之色,陸謙暗叫一聲不妙。

  目下屋中只有受了傷的張教頭,還有毫無防備的四個手下禁軍。於是,陸謙不經意的把手握在了刀柄上,表面上不慌不忙的道:「謝衙內誇獎,卑職的命運是高家給的,能為高家辦事,乃是卑職的榮幸。」

  「好說,有陸虞侯的這份忠肝義膽我就放心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陸謙目下有點難以判斷,祥瑞之後這個白痴衙內到底怎麼了?

  正在此時,聽外間的禁軍道:「前方哪路禁軍兄弟,我等奉命把守這裡,不要靠近。」

  「奉命?你等奉誰的命?」一個嘹亮的漢子聲音傳來,「在下金槍班教頭徐寧,乃是奉高殿帥之命而來,速速給老子閃開!」

  外間的禁軍就不敢說話了,因為他們只是奉陸謙的命。

  之隔——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身着禁軍甲冑的一米八大漢,三十許間,濃眉大眼,手持丈二長的金色鈎鐮槍。

  徐寧進來後見場面詭異,也不多話,微微朝陸謙拱手之後不再理會任何人,來至高方平身邊站定。這傢伙素來低調,也非常看不起高衙內,所以也不拍馬屁,但受軍令而來還是要做好護衛的。

  自徐寧進來後,不知什麼時候,陸謙的手已經離開了刀柄,恭候在一邊。

  張貞娘的爹爹張教頭艱難的開口:「衙內……」

  「閉嘴。」高方平誰的面子也不給:「我正在思考,誰都不要說話,等我想想。」

  「奸賊!你還等什麼,要命便來取了去!」張貞娘聲音不大,語氣卻堅決。

  「你也閉嘴,在嘰嘰哇哇,我真把你爹就地正法,你知道我有理由的。」高方平不耐煩的擺手。

  張貞娘果斷閉嘴了,她聽出了弦外之音,至少這個花花太歲不打算就地正法,那麼去了開封府,或許爹爹可以留得性命。

  「衙內,事不宜遲,還需速速決斷。」陸謙不卑不亢的道:「此間動靜不小,開封府之人來巡查是遲早的,縱使我等隸屬殿帥府,也擋不住開封府問事!」

  居然還敢把他的齷蹉心思,和整個殿帥府做利益捆綁?

  想着,高方平冷冷道:「自然擋不住開封府,卻擋得住開封府捕快,來的時候每人給一貫錢打賞,他們自然知道回去怎麼說話。我說等我想想你沒聽到嗎?否則等開封府捕快第二次帶着管事的大人來時,我就把你捆了交給開封府處理。」

  陸謙低下頭,不在言語。

  就這樣,這個往日眾人眼裡的白痴衙內,誰都可以去糊弄的蠢貨,卻短時間唬住了所有人,里里外外一時間再無人說話。

  全部目光都集中在這個樣貌輕浮英俊的少年身上,看着他走來走去。

  如果不是抱有成見,又忽略掉他那衰敗的花衣服,其實此時此刻度步間的高方平,多多少少有了絲相帥氣勢。

  某個時候高方平停下了腳步,忍住了不發作,還不到收拾陸謙的時候。

  於是轉向了含淚怒視的張貞娘,開門見山的道:「如果我給你爹爹一條生路,你便如何?」

  張貞娘愣了愣,隨即一副貞潔不容侵犯的模樣呵斥:「我家爹爹原本就是為你所害,惡賊你……」

  高方平打斷道:「這麼說來,你不想給你爹爹生路?」

  「我……」張貞娘即便平時沉穩,卻也被此刁鑽的衙內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言可決,要不要你爹爹的生路?」高方平再次問道。

  「要!」張貞娘似乎真的做出了某種決定,回答的同時閉上眼睛,淚水順着臉龐而下。

  高方平注視她片刻道:「聞說林教頭在獄中寫休書和你了清,然而以你張貞娘的忠貞性格卻不會對此當真,目下爹爹有難,你抱有權且委身於我的心態,待你爹爹發配邊疆脫身後,你便打算自盡。不知本衙內猜錯了嗎?」

  閉眼流淚的張貞娘猛然睜開眼睛,震驚的道:「你……」

  高方平又道:「權且不忙決定後事,本衙內也懶得多解釋。這樣說吧,事情已經走到這步,前因後果先不論,現在我想盡力往回一些。但我有個條件是:你和你家夫君不許記仇於我。答應嗎?」

  想到家破人亡都是拜此賊所賜,張貞娘又犯渾怒斥:「惡賊!我家走至於此全為你所害,怎叫我家不記恨於你!」

  高方平不再說什麼,往外走的時候道:「陸謙。」

  「末將在!」陸謙抱拳低頭。

  「做乾淨點,往後若再有麻煩,我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送給我爹當球踢!」高方平說着走至了門邊。

  噌——

  陸謙二話不說,刀出鞘了一半。

  張貞娘真箇被嚇了個元神出位,冷靜了下來道:「且慢離開!」

  高方平停下了腳步轉身道:「小生洗耳恭聽。」

  聽這個太歲自稱小生,堂內諸人包括陸謙,一陣陣的噁心起來。

  張貞娘含淚道:「倘若衙內大度,僅僅要求不記仇。那麼我林家也不能心胸狹窄,便忘記了此事又怎的。」

  高方平道:「記住,這是你對我高方平的承諾。」

  「民女理會得,縱是我家夫君那邊,也由我做主。」

  張貞娘做此承諾很難過,但人在屋檐下怎有不低頭之理。夫君即將發配遠行,儘管得到開封府的暗中愛護,但高家手眼通天,山高路遠,聽說死於「意外」是經常發生的。所以做出這番妥協,除了高衙內的要求看似並不過分外,還有保護夫君的想法。

  這樣一來,高方平也放心了些。

  有些人的話是不能聽的,而又有一些人的承諾還是可以信一下的。林沖的事還有轉圜,他也算是為數不多的能讓高方平看得順眼的漢子,性格不錯。至於《水滸》中的其他大多數人,在高方平看來,大多腦子短路,不感興趣。

第四章

路遇荒唐小娘子

  「這就好辦了。」

  一擺手,四個壓住張教頭的禁軍頓時退後,高方平道,「老張教頭,事情雖非我本意,但此間畢竟有禁軍死於你手,此點你承認嗎?」

  屍體就在這裡不容抵賴。雖然禁軍的死亡蹊蹺,絕對是陸謙暗中下絆子,當時打鬥中,那個禁軍退後想避開鐵棍,陸謙卻暗暗在後推了一把,造成了死亡。但這種情況怎麼能說清呢?想着,張教頭老淚縱橫的點點頭。

  高方平轉向陸謙怒斥:「陸謙你幹什麼吃的!讓你帶人來找老張教頭請教切磋,叫你們小心,不要使用真兵器,你把本衙內的吩咐當做什麼?」

  目下已經無法阻擋衙內的決定,陸謙只得順勢而為的跪在地上道:「卑職一時大意,以至於手下和老張教頭切磋請教之時發生了意外。作為上官卑職難辭其咎,請衙內責罰!」

  見情況已經如此,徐寧哪怕見不慣,也只能默認這是最好的結局,於是道:「衙內無需太過自責,軍武之人,比武問技,切磋之間,錯手傷害並不稀奇,想來大家也都能理解,只是苦了意外死去的禁軍兄弟,也不知道他家屬作何想法?」

  聽提及死去的禁軍家屬,陸謙冷着臉,手握刀柄的往外走:「衙內安心,卑職立即去安撫手下家屬。」

  高方平喝道:「回來!這事不用你管。」

  「是。」陸謙只得候在了身邊。

  高方平又對着外間的軍頭喊道:「開封府的捕快來了沒有?」

  「回稟衙內,早前來了三人,卻是看我們禁軍威武不敢過來,只留有兩人在遠處觀察,離開一人似乎去請能做主的人去了。」外間的軍頭道。

  「不要為難他們,請他們進來查勘,就說這裡出了人命,是意外。」高方平又轉向林娘子的爹爹道:「老張教頭,或許陸謙逼人太甚,但你不冷靜的反抗了禁軍,畢竟死人了,於情於理少不得去開封府大堂遭一趟罪,有大家作證是切磋誤傷,想來不會太嚴重,發配不發配的我是個文盲我不懂,但總會給你儘量打點,事情已經發生,別想不開,就這樣。」

  說完,和徐寧帶着一群狗腿子揚長而去。

  給開封府作證有他們就夠了,高方平作為紈絝子弟,不想去開封府大堂……

  轉至的巷子口,高方平頭皮發麻,前方有大隊的捕快簇擁在牛車的周圍而來。

  高方平初來乍到,看不太懂那些儀仗和旗幟,湊近身邊一個狗腿道:「前方哪路神仙?」

  此狗腿為了漲衙內威風,昂頭挺胸的大聲道:「不過是開封府的張叔夜老兒,無需顧忌……哎吆!」

  說不完,被高方平一巴掌抽腦殼上。

  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麼叫捧殺,什麼叫智商欠費,被人糊弄一步一步的狂妄、最終形成死局的紈絝就是這樣煉成的。

  開封府府尊,文臣清流,朝廷重臣,天子腳下第一封疆大吏,這些傢伙是說老兒無需顧忌?高方平對此灰常的泄氣。

  轉眼間,開封府的車隊到了近處。

  該有的禮貌須有,高方平趕緊帶人靠邊,低頭,禁聲。

  沒見人家的牌子上有肅靜和避讓兩字嗎?

  那些個捕快見花花太歲如此,倒也鬆了一口氣,暗暗覺得這小子真的懂事了。

  牛車到達面前停了下來,帘子掀開,顯露出了一張文人風範的國字臉,四十許間,三縷鬍鬚很是氣派儒雅。正是張叔夜。

  「學生高方平,拜見府尊。」高方平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是他執掌開封府,但也把禮節學着電視上做足了。

  儘管有些不滿,不過多多少少的,還是對這個紈絝子弟目下的識趣滿意的,於是張叔夜淡淡的道:「言重了,老夫和你不是一路人,更不會有你這樣的『好學生』,只需衙內給我開封府幾分薄面,少在這汴京重地鬧事,老夫就感激不盡了。」

  言罷,放下帘子驅趕車隊而去。

  高方平一陣鬱悶,身體前主人口碑太壞,將來要進入士大夫行列,要東華門唱名,可老張這關就過不去,怎麼考試去嘛。

  口稱「學生」算是動了一些小聰明。因為若要文人自居,那就避不開鄉試府試,這是知府主持的,考生也就勉強算是張叔夜的學生,然而老張何等聰明奸猾,一句「你不是我學生」,一語雙關,隱隱約約像是阻擋了紈絝子弟上進的道路。

  老張言及:少闖點大禍,不讓開封府和殿帥府難堪就是貢獻了。

  奸臣老爸昨晚已經點明:整個朝堂的老狐狸不想高家出人才,相反混混紈絝子弟只要不造反,人家是可以接受的。也就是這個原因,林沖一事上名聲很壞,但是朝堂上的諸位相公,愣是沒有責問高俅一句。

  來這汴京走一遭,如果僅僅做個紈絝子弟雖然也不賴,但那不是我最想要的,我想要的會很多很多!

  思考着,高方平繼續擺出紈絝造型,在眾混混狗腿的吆喝聲中行走於街市,所到之處就算沒有老張霸氣側漏的牌子,人家也肅靜和避讓。

  「衙內。」

  路遇一民家小娘子,笑容詭異的走了過來。

  那些狗腿子似乎認識此娘子,心領神會的背着身子,一圈的把衙內和小娘子圍在了中心,阻擋路人的目光。

  高方平尷尬的道:「我認識你嗎?」

  小娘子臉色微紅的低聲道:「衙內最近都不來相會了,是何緣由?」

  「額……最近有點忙,訂了些醬油要去拿。」高方平有些眼暈。

  「衙內今晚過來吧,我家夫君上次經過衙內的教訓,已經對此看的很淡了。」小娘子揪着高方平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