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錢高手在花都/一路彩虹 - 第26章

月關

  門外立刻有三個年輕人魚貫而入,就如侍候在娘娘身邊的小太監,規規矩矩的,眼觀鼻、鼻觀心,心觀自在,正是李浩升、李爾和綽號叫哨子的三個青年。

  李浩升捧着一個看起來有點誇張的大花藍,李爾和哨子則一人捧着一摞大大小小的禮盒。

  三人在張勝的病床前一字排開,斜着眼睛去看秦若蘭。

  秦若蘭把俏眼一瞪,三人立即無奈地向前一彎腰,李浩升扯着嗓子道:「張大哥,昨晚對不住了,我們哥仨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張大哥恕罪則個。」

  秦若蘭抬起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笑罵道:「有點誠意好不好?還則個,則個屁,你以為你是魯智深啊?怎麼不先唱個肥喏再說?」

  她這一說,李浩升三人已先忍不住笑起來,郭胖子和三號床也跟着大笑起來,氣氛頓時放鬆下來。張勝連忙下地道:「別客氣,別客氣,也怪我,沒搞明白狀況,把你們當成了壞人,我想救人又怕打不過你們,所以才想玩點花樣,沒想到這辦法太蠢,反而引起你們的誤會。」

  李浩升呵呵笑道:「張哥這法兒其實好使,不管誰正打着壞主意,人家的真命天子到了,都得收斂一下。」

  李爾笑道:「可惜,我們和這位二小姐整天一起混,她要有男朋友,是瞞不過我們的。」

  張勝苦笑一聲,摸着鼻子道:「我要知道這位兄弟是她表弟,也不敢這麼說了。那一拳把我打的,整個人都飛起來了,到現在胸口還痛……」

  秦若蘭聽的眼波一閃,那眸光就象風吹過鏡一般的湖面,盪起一層漣漪:「男朋友?這個傢伙,還真能掰。」

  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一向爽朗大方,可是不知怎地,一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竟然有點忸怩了。

  哨子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地向張勝伸出手:「張哥,昨天動手的是我,不好意思,兄弟當時也喝多了。聽說張哥也是生意場上的人?小弟整天在家混吃混喝,還沒個正經工作,不過我老爸還管點事,是萬客來超市的總經理,你生意場上要是有點大事小情的跟我說一聲,要能幫上點忙,就算我給你賠禮了。」

  超市當時是新生事物,萬客來超市是省城第一家大型超市,每天的營業額達數百萬元,貨物吞吐量驚人,但凡做生意的,還沒幾個不和它打交道,不想和它打交道的,張勝一聽不禁又驚又喜。

  秦若蘭哼了一聲,鄙視道:「用不着見了人就抬出你老爸,啥時候自已有出息了,說出去聽着才光彩。」

  她對張勝說:「李爾家裡也是做生意的,搞水果、蔬菜、酒類批發,李氏批發你聽說過吧?至於他們本人,都是些不務正業的二世祖,除了吃喝玩樂啥也不會,你是踏實幹實業的人,不用搭理他們這些二流子。」

  曾經的暴發戶加變態小流氓,變成踏實肯乾的創業者,如此巨大的轉變,不過是秦二小姐一句話的事。

  張勝可沒注意她對自已評價的改變,他現在就象一口氣幹了一大海碗的高梁燒,已經暈暈乎乎不知所以了。

  一個是省城最大、日營業額數百萬的大超市,一個是批發行業的巨頭,自已無論是建冷庫還是開批發市場,如果能和他們搭上界,得到他們的支持與合作,那是一種怎樣的場面?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都是貴人啊!

第056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趙金豆去派出所送材料的時候,接待她的是派出所副所長鄭洪飛,此人正是被告嚴虎弟結識的那位派出所領導。

  鄭所長與趙金豆握手時熱情的很,半天都沒撒開,可是一聽來意,知道她是郭胖子的家屬,那架子便端了起來。

  他隨意看了看醫院的病歷和鑑定結果,拿腔作勢地道:「我派人去現場調查過,是你丈夫先動的手嘛,雖說他的傷勢較重,但是事情是他挑起來的,我們警方是不會支持他過份的請求的。」

  趙金豆年輕漂亮,做生意做久了又慣會察言觀色地說小話,雖然張勝說過已經託了人,她也不敢得罪這位鄭所長,賠着笑臉說了會話,哄得鄭所長眉開眼笑,語氣便和緩下來,又說如何妥當地解決這件事,他們還需要進一步考慮。

  也不知鄭所長是比較健談,還是特別喜歡和她說話,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鄭洪飛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漸漸地便由案情聊到了趙金豆的家庭和工作。

  聽說她在小二路市場賣小百貨,鄭所長便特意提及他的孩子學習需要買個檯燈,他的老婆有風濕病,想要買個電熱毯,可是工作太忙,一直沒顧得上云云,話里話外的用意不言而喻。

  趙金豆心裡對這個人無比厭惡,面上卻又不敢露出形色,只得耐着性子陪他東拉西扯。

  鄭所長跟趙金豆正粘乎着,忽地接到個電話,電話是分局艾局長打來的,問清了接電話的人,便向他詢問浴室鬥毆事件的經過和調查情況。

  鄭洪飛不明分局長的用意,小心翼翼地探問一番,艾局長說:「喔,沒什麼,報案的那個姓郭的,是我一個朋友的晚輩,我受人之託問問案情的進展,你不要有什麼負擔,儘管秉公而斷。」

  鄭洪飛心裡「咯噔」一下,他偷偷瞟了趙金豆一眼,見她好象不知道和自已通話的人說的事情正和她有關,便咳嗽一聲道:「局長,這個案子還在調查之中,目前還沒有處理結果。您放心吧,我會把案子調查清楚,秉公而斷的。等事情有了處理結果,我一定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摞下電話,鄭洪飛既沒心思跟趙大美人兒索要東西,也沒心思跟她套瓷了,他悻悻然地送走了趙金豆,立即打電話給嚴虎弟,第一句話便是:「老弟,你的案子不好辦了,這回可壞菜了!」

  嚴虎弟在電話里滿不在乎地嚷嚷道:「鄭哥,你不用這麼唬人吧?這一片兒里還有你老哥擺不平的事?」

  鄭洪飛一聽急了:「虎子,我這說正經的呢,你別在那瞎咋呼。我哪知道那死胖子看起來蔫不拉嘰的,居然能搬動分局的艾局長為他說話呀,我看這次的事,真他娘的不好辦了。」

  嚴虎弟一聽也着急了,忙道:「鄭哥,真的那麼嚴重?我也沒怎麼地他呀,不就是踹了他兩腳嗎?」

  鄭洪飛打斷他的話道:「得了,人家的驗傷報告現在就在我手裡呢,輕傷乙級,夠拘留你了。我看艾局長那語氣還不是太嚴厲,只要把那死胖子答兌好了,應該沒太大問題,你說吧,是願意破財消災呢,還是進去蹲個十天半拉月的?」

  嚴虎弟一聽頓時沒了聲兒,鄭洪飛不耐煩地道:「怎麼着?你這下句讓我等到明天去?我明天就得給局長回話了。」

  嚴虎弟吭哧半晌,才肉痛地道:「聽說裡邊的哥們特別欺生,進去……那不得給扒層皮呀?鄭哥,你看,要不,我拿一千塊錢行?」

  鄭洪飛一聽怒道:「你說行不?你自已尋思吧!」說完就放了電話,嚴虎弟再打也不接了。

  一個小時後,嚴虎弟就乖乖送來了三千五百元錢,又賠着笑臉約他吃飯,鄭洪飛這才答應幫他周旋。

  第二天,也就是張勝在醫院裡悠悠醒來的時候,趙金豆接到鄭洪飛通知,說案子調查有了進一步結果,讓她去一趟派出所。

  這一次,鄭所長的口風完全變了,說是經過他細緻入微的工作,親自趕去,反覆詢問浴池老闆,並走訪當時在場的客人,終於弄明白了事實真相:雙方先是口角衝突,之後嚴虎弟動手打人,致郭胖子受傷住院。

  肇事者行為惡劣,後果嚴重,派出所準備予以嚴肅處理,必要時將給予行政拘留處分,今天叫她來,是想詢問一下受害者家屬意見,儘量圓滿解決這個案子。

  趙金豆按張勝說的,提出了經濟賠償請求,鄭洪飛聽了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郭家不接受經濟補償,而是堅決要求嚴懲肇事者,這時聽她提出的是經濟方面的賠償請求,立即一口答應,說馬上去找被告交涉,務必滿足受害者的要求。

  等趙金豆走了,鄭洪飛在所里磨蹭了一個多小時,就親自趕到小二路市場,把治病費用和所謂的誤工費、營養費共計三千元錢交到了趙金豆手裡。趙金豆欣喜之下,便要送他一套檯燈和電熱毯,鄭洪飛義正辭嚴地予以拒絕,說啥也不要。

  趙金豆無奈,便到旁邊做牌匾錦旗的鋪子給他要了面錦旗,那店主是她朋友,拿面錦旗自無不妥。不過錦旗一般是訂做,這一幅是店主做出來掛在牆上充樣子的,內容並不十分貼切,鄭所長打開錦旗一看,上面寫的是「雷霆出擊、破案神速」。

  鄭洪飛哭笑不得,只得收了錦旗,灰溜溜地去了。

  賠償費到手,郭胖子在醫院裡再也呆不住了。窮人的身子骨不值錢,要不是聽張勝說得篤定,說有貴人相助,可以替他討回公道,郭胖子哪敢住院?頂多在心裡YY一把,如果有一天嚴虎弟落到自己手裡,一定要讓他嘗嘗滿清十大酷刑的滋味,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等等。阿Q完了,還不是得自認倒霉,灰溜溜地回家將息着了。

  現在賠償到手,再讓郭胖子多花一分錢也嫌肉疼,於是收拾收拾就嚷着出院。此時李浩升、李爾幾個人都在,聽張勝把事情經過一說,哨子笑道:「張哥,你因為幫助郭哥而住院,因為幫助蘭子而與我們結識,這也是場緣份。如今郭哥出院,就讓兄弟作東,咱們去對面喝上幾杯慶祝一下吧。」

  張勝有意結納這幾個年輕人,於是欣然應允,郭胖子因為案子贏了,也是心花怒放,吐氣揚眉。當下秦若蘭便幫張勝和郭胖子辦了出院手續,郭胖子和張勝都是一腦門的繃帶,讓哨子和李爾幾人架着,興沖沖地闖進了酒店。

  張勝和李浩升、李爾、哨子幾個人很談的來,酒席宴上聊了一陣,感覺甚是投緣。這三個年輕人雖被秦若蘭稱為二世祖,其實從小都循正常途徑接受教育,雖說家財萬貫,可是平常連零花錢拿的都不比普通孩子多。

  他們的父輩都是靠精明和勤奮打拼出一片的天地,這和一般的暴發戶截然不同,創業的艱辛,讓他們對後代的教育也不敢稍有放鬆,所以在李浩升這一代身上並沒有浮躁、狂妄的脾氣。只不過比一般的同齡人,自由空間更大罷了。

  三個人畢業後在自家企業打零工,熟悉各個環節的工作增長經驗,所以年輕雖輕,耳濡目染之下,商場上的知識和見識卻比張勝高明的多。

  哨子仔細聽了張勝的打算,和預備建設的冷庫規模、成本以及生產加工、貯存、運輸等條件後,幫他分析道:「現在人們生活水平和營養意識不斷提高,越來越多的人反季節食用水果、蔬菜、因此保鮮食品量日益增多,相應的水果、蔬菜及肉類的冷藏業效益也就相當可觀。

  由於企業生產規模、生產方向經常根據市場需求進行調整,所以耗資自建大型冷庫的企業並不多,這一來,建冷庫進行招租就很熱門了。我覺得你不該貪多,應該要着重發展一點,把冷庫先做起來。」

  李爾笑道:「張哥,哨子說的有理,心急吃不得熱豆腐,我也不贊成你同時鋪開兩條線。一個批發市場想形成規模、想擁有人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家就是搞批發的,我告訴你吧,投建批發市場,一般頭一兩年都是保本甚至賠錢經營的,目的就是聚攏人氣。從你的情況看,你目前是沒有資金實力布局的,批發市場不妨先緩一緩。

  你準備建批發市場那片地不是剛整理出來嗎?我建議你先停一停,省下來的錢投在冷庫建設上,你原打算建三個冷庫,全是冷藏冷庫,我覺得你可以在規模和品種上擴張一下,建造冷凍冷庫、保鮮冷庫、速凍冷庫、冷藏冷庫和雙溫冷庫五種中型冷庫。

  張哥,這樣風險小,好運作,我和哨子可以幫你介紹客源,蔬菜、肉類、冷飲、食品、花卉、茶葉、藥材等等各個行業的客源都可以吸收。那些客戶許多人批發都要經我家的手,銷售要經過哨子家的超市,我們老頭子說句話,在哪兒儲藏都是儲藏,你的客人就上門了。

  單是出租的話,按存放每噸貨物的庫房純收入為2元/日計算,一個中型庫,日純收入為1800至2000元,月收入5.4萬至6萬元,每年按8~9個月計算,一個庫年純收入就能達到50萬元。等你立住了腳,可以自已收購商品,應季儲藏反季出售,那樣的話,年收入還能翻倍,張哥,你覺得我的建議怎麼樣?」

  張勝仰起臉來仔細想了半晌,長嘆一聲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和你們一比,我實在是……,這商場上的東西,我要學的太多太多了。」

  秦若蘭微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他們那是老子種樹兒乘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比你白手起家,全靠自己!」

  張勝難得聽到這潑辣的小姑娘鼓勵自已,心下很是感動,但還是謙虛地道:「我說的是真心話,哨子他們年紀雖輕,可是這份眼光見識,我實在遠遠不及。」

  秦若蘭笑嘻嘻地道:「哪裡哪裡,昔有趙高指鹿為馬,今有張勝指狗為豬,這份本事,他們也是遠遠不如!」

  張勝沒想到她還記着這件事,不禁苦笑連連。李浩升聽和十分好奇,連聲追問不已,問明了事情經過,他大笑道:「女人都是小心眼,是萬萬得罪不得的,針尖大的事,她們也能記上十年。兄台,對女人,敬而遠之才是王道啊!」

  張勝配合地拱手笑道:「賢弟至理名言,受教,受教!」

  秦若蘭哼了一聲,說:「王道?王道嘛……,就是皇宮裡的路,以為護士不會玩手術刀嗎?再敢在我面前說女人的不是,信不信我讓你們一個個都走上皇宮的康莊大道?」

  幾個男人一聽,立即閉口不言,不過一個個擠眉弄眼,互相傳遞的信息不外乎是:「敬而遠之,才是王道啊!」

第057章

招兵買馬待開張

  酒席散後,哨子要開車送二人回家,二人婉拒不過,便讓他送郭胖子回去了,張勝頭上的傷還沒好,回到家裡老爹老媽難免又要嘮叼,便直接去了工地。

  一見到徐海生,張勝便把哨子和李爾對他的建議,按照自已的理解重新整理後對徐海生說了一遍。一開始徐海生就不贊成開批發市場,只是張勝一心想辦實業,張二蛋又一味的求大求全,徐海生才一笑置之,如今剛剛鋪開攤子,自已又改了主意,張勝說着頗為不好意思。

  徐海生笑道:「沒什麼,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活、就是變,順勢而為、因時而變,隨時根據市場動向變更自已的投資意向和經營方向,漫說咱們現在還沒建批發市場,就是已經蓋了大半了,如果判斷不賺錢、風險大,也得有壯士解腕的勇氣馬上停建,寧可已經損失,絕不擴大損失。」

  張勝在心裡默默地消化着他的話,暗自點頭稱是。

  這時楚文樓頂着個酒糟鼻子興沖沖地跑進來。他平時鼻子沒事,只是一喝醉了就堵得慌,總拿手揉來揉去的,硬給搓成了酒糟鼻子。

  一見張勝,他驚訝地道:「張總,你出院了?咋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呀」。

  張勝道:「我的傷不重,本來就不想住院的,不過是為了就近照顧朋友罷了。如今他的案子解決了,他回家養傷去了,我就回來了。你沒事吧?昨天喝的那麼多。」

  說到這兒,他想起昨夜皇上娘娘奴才一類對話的酒令,忍不住笑起來。

  楚文樓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揉了揉通紅的鼻子,也笑道:「沒啥,跟徐哥斗酒令醉的一塌糊塗,不過睡一宿也就醒了。對了,我剛剛接到天津保稅港的電話,說咱們訂的平治300已經到貨,讓咱們儘快帶齊手續去提貨。」

  張勝聽得一頭霧水,以為沒和他打招呼又訂購了什麼進口車,連忙追問道:「什麼平治300?咱們不是就訂了一輛奔馳嗎?又訂別的車了?」

  徐海生失笑道:「老弟啊,平治就是奔馳呀,香港那邊習慣這樣稱呼,國內大多稱為奔馳。就憑咱們公司的註冊資金,這都還託了張二蛋的關係,外經委才給批了這麼一台車,想再買一台,難嘍!」

  那時國家對外資企業、合資企業相當優惠,營業稅三年免,兩年減半,進口設備免關稅。所以進口車等高樓消費品必須嚴格控制,否則一家合資企業只要大量進口免稅轎車,再轉手倒賣,賺錢也比印鈔票容易了。

  張勝這才恍然大悟,楚文樓喜滋滋地道:「這車還真到得巧,抓緊時間提回來,正好能趕上開業前上牌照。開業時有台黑牌照的奔馳裝點門面,那才威風。」

  楚文樓說完,挺胸收腹,一臉的躊躇滿志,矮胖的身材仿佛也高大了幾分。

  張勝也被他的興奮勁兒感染了,徐海生在一旁說:「那就得馬上派人去天津提貨了,我走不開,誰去好呢?」

  楚文樓忙拍拍胸脯道:「我,我去好了,保證把車安全、準時的開回來。」

  徐海生笑着搖搖頭:「不行,公司開業在即,方方面面的關係需要打理,我現在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你哪裡還走得掉?再說,你那車技我也看過,還不到一年的車齡吧?跑長途取車,又是一個人,太危險了。」

  張勝忙道:「不如委託別人去吧,付點辛苦費就成了。我弟弟是跑長途大客的,認識許多開車的朋友,我找他介紹個人來?」

  徐海生點點頭,說:「一個人不行,太容易疲勞了,得換着開,這樣吧,文樓啊,你向張老爺子借個司機來,跟咱們張總找的司機一塊兒去。」

  楚文樓不能第一時間開上新車,未免有點遺憾,不過想想自已原本是糧食局系統的一個會計,學車本沒多長時間,方才光顧高興了,聽徐海生這一說,他才想起自已還從沒上過高速,可別出點什麼事,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

  寶元匯金實業公司的招聘在周一準時開始了。在張勝心中,這是非常重大的時刻,他要招兵買馬,干一番事業了。

  但是徐海生卻沒有出現在招聘現場,徐海生熱衷於撈偏門,最擅長的是投機資本的運作,股市、房地產、期貨、兼併重組、貨幣市場才是他真正長袖善舞的地方,他對正經生意沒興趣,也不認為張勝能幹出一份大事業。

  他之所以答應劃出十來畝地搞這個冷庫,並籌備時機成熟時建水產市場,只是為了拉住張二蛋、穩住張勝,讓他們安心做任由自已擺布的棋子,他的精力並不在這兒,所以當然不在乎張勝招些什麼人來。

  張勝坐在會議室主位上,面前擺着招聘的牌子。他今天穿着十分正式,坐在這兒,他就掌握着所有求職者的生死大權。這是何等風光的大事,這是張勝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當初他找工作的時候,對這些掌握着自已命運的招聘者何嘗不是懷着戰戰兢兢的心情?想不到一轉眼的功夫,他也有資格決定別人的命運了。

  真的要感謝郭胖子心臟偷停的那一刻,真的要感謝那位氣勢洶洶的崔知焰崔副主任,世事有時就是這麼奇妙,一件看起來很荒唐的事都有可能改變你的一生!

  有幾個職位已經內定了,比如保安隊長兼冷庫看守員是郭胖子,郭胖子胖得連豬都追不上,讓他摟個電棍當保安似乎不太合適,但是他肯定能幫自已看好這個家,只要能帶好他手下的人就成了。再加上他是電工,巡視冷庫的時候連安全保衛帶電路檢查都齊了。

  財會方面,徐海生介紹來一個很有經驗的會計和一個出納。這套財力班子就能搭起來了,這是一家企業的核心部門,全部用剛剛招聘的人還真不放心,既然是徐海生介紹來的,張勝便一概錄用了。

  剩下的崗位便不是很多了,眼看着外邊排的長長的隊伍,想想自已真正要錄用的不過寥寥數人,張勝頗能體會那些求職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