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錢高手在花都/一路彩虹 - 第9章

月關

  徐廠長和賈鄉長玩的十分開心、彼此十分親熱。張勝最佩服的就是,他們兩個怎麼看都象是一對情同意合的好兄弟,你根本看不出兩人暗地裡是如何的爾虞我詐,方才在酒桌上又是如何的唇槍舌劍。

  十一點多的時候,徐廠長和賈鄉長附耳說了幾句什麼,賈鄉長眯縫着眼笑了一聲,點了點頭,徐廠長便捻滅了煙頭,喚人進來結帳。他又喚來媽媽桑,給了小費,附耳說了幾句什麼,指着那三個陪酒小姐說了幾句。

  徐廠長結帳下樓時,衝着張勝使個眼色,張勝立即加快腳步,趕在了他們前邊。

  三個人來到了『八方賓館』,張勝的車在前邊,先到的,見徐廠長和兩位小姐走進來,便過去說了幾句,一人手裡遞過一張門卡。

  房間在十二樓,三人上了樓,各自進了自已的豪華大床房。

  這三間房子是挨着的,為了找這麼個好地方徐廠長和張勝駕車出來尋摸了大半天。這個地方的好處就是外邊有陽台,而且三間房子的陽台是連着的。

  兩個人仔細推敲過行動方案,如果僱傭小姐來動手是不安全的,因為小姐也不願意拋頭露面,被他們攝進錄像,恐怕付出很大一筆錢,還會把事辦砸了。

  如果用副門卡開門偷偷摸進去同樣不行,那麼一個大活人,就算賈鄉長再怎麼色授魂消,也不會注意不到門口出現一個人,最妥當的辦法就是從窗外攝錄。

  賈鄉長這間房在最外側,把這間房給他,是因為張勝定好房間後上來勘察,發現這間房子窗外在陽台邊上搭了個小棚,裡邊放了點東西,站在這個位置能看清整張臥床,而且站在裡邊夜間的時候一片漆黑,不易被發覺。

  張勝進了屋,把徐廠長給他的老闆包往床頭柜上輕輕一放,剛一回頭就嚇了一跳,只見那位清純如水的姑娘一關好房門就跪在地上,一直爬到他腳下,就捧起他一隻腳丫子。

  張勝嚇的一屁股跌坐在床上,駭然道:「你……你這是幹什麼?」

  那小姐道:「張先生,我們是『君臨天下』嘛,就是要侍候的客人象皇帝一般舒坦嘛……」

  張勝雙手亂搖,一迭聲道:「別別別,我不喜歡,你不用這樣。」

  他抬頭看看門口,問道:「你多大啦?」

  那小姐詫異地看着他,說道:「我今年十八……」

  「好,咱們聊個天吧。」張勝慌不擇言地道,他正等着徐廠長電話,只想隨便找個藉口拖上一陣兒。

  那位小姐聽的發愣,聊什麼?聊人生理想嗎?姑奶奶早戒了!

  「聊天?」小姐眼中有了些警戒的意味,試探着問:「張先生……要聊些什麼?」

  張勝一拍腦門,哈哈笑道:「你看我,喝多了酒,話都說不利索了。不是聊天,是沖個涼,一身的煙味酒味,先沖個涼解解乏吧。」

  小姐這才釋然,她「嘻」地一笑,站起來在張勝腮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取過自已的小坤包,拿出一支香煙點上,塞到張勝嘴裡,甜笑道:「好,那你先歇一下,我先去沖澡!」

  小妞進了浴室。張勝懶洋洋地躺在那兒假裝休息,一會兒功夫,傳呼響了,他拿起包,走到浴室旁推門說:「我出去接個電話,一會就回來。」

  張勝在走廊里站了一會,抽了一枝煙,這才返回房間,小姐已經洗好了,身上裹着一條大浴巾,正在擦着濕漉漉的頭髮。

  「他媽的,真是晦氣!」張勝一進門就惡狠狠地道:「真他媽天生跑腿的命!」

  小姐一愣,問道:「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張勝沒好氣地說:「剛接了一個公司的電話,半夜三更的要我去機場接人。」

  小姐一聽,臉色有點難看地說:「先生要去接人,那我怎麼辦?」

  張勝一拍腦門,道:「啊!我忘了,這樣吧,你去侍候我的老闆吧!」

  支走了小姐,張勝立即返回房間,拉開紗窗,取出攝像機,悄悄跳到了陽台上,順着狹窄的陽台向前摸去。這陽台不寬,外側又是大街,空曠一片,真要站起來看着有點眼暈,所以他乾脆一直蹲着移動,直到鑽進那個陽台盡頭的小棚子。

  輕輕打開攝像機,調整到夜錄狀態,又看了看攝像機前邊的小顯示燈,那裡早就貼上了一個不粘膠貼,已經看不到那一點紅光了,他這才微微調整了站立的角度,向房間裡看去。

  屋裡上演的和他房間一開始的情形一樣,「大和」的保留節目「君臨天下」,一個人跪在地上,捧着一隻腳丫子……

  只是這小姐身材太慘了點,這麼胖也有人歸顧生意……不對呀,怎麼床上坐着的也是女的?

  再仔細一看,我靠!賈鄉長還有這愛好?

  張勝霍地瞪大了眼睛,那個女生裹着浴巾坐在床邊,裸着光滑的香肩,兩條大腿疊在一起,一手托着另一隻手臂的肘部,翹着蘭花指的小手正挾着一枝香煙,而賈古文賈大鄉長則象一條肥肥的小狗,跪在她的腳下,捧着一隻白生生的腳丫子啃得正香。

  這房間上演的戲碼是『君臨天下』沒錯,只是鳳在上龍在下,那皇帝變成武則天了。

  張勝又驚又笑,連忙站穩身子,舉起了小型攝像機……

第020章

富貴榮華要靠搶

  回到徐海生家裡,兩個人回放了一下賈鄉長的錄像,徐海生見了賈鄉長的醜態笑的前仰後合,樂不可支地拍着大腿道:「沒看出來啊,真是沒看出來啊,老賈還有這癖好。哈哈哈,成了!有了這東西,他敢不答應?老賈這回是陰溝裡翻船了,老弟,你這招絕戶計不錯!」

  張勝苦笑一聲說:「廠長,你還夸呢,我心裡挺不安的,要不是他欺人太甚,我也不想這麼幹。這麼做到底是……唉!」

  徐海生乜了他一眼,笑道:「怎麼,怕了?」

  張勝臉一紅道:「怕倒是不怕,就是心裡老覺得用這種手段……」

  「哈哈,你小子啊,怎麼這麼天真?這商場、官場本來就是人吃人的地方,那來的良心可講?他賈古文漫天要價的時候想過交情嗎?」

  徐海生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弟,如果你想不通這其中的道理,那麼,你永遠都是個失敗者。哪怕是這次買地皮的事成功了,你發了一筆洋財,你在今後的生活中仍然是一個失敗者。從我們下棋,其實我就看出了你的性格,面對際遇,你是被動等待,而不善於主動去搶!」

  張勝詫異地道:「搶?」

  「沒錯!」

  徐海生點起一枝煙,又把煙盒扔給他,笑微微地道:「這個天下的一切,都靠一個搶字來實現,古往今來,莫不如是。江山要搶、女人要搶、事業要搶、職位要搶,只是手段各不相同。身在商場誰不搶商機?身在職場誰不搶位子?身在賽場誰不搶冠軍、身在情場難道要坐等正被人追的女人來青睞你……?」

  徐海生吸了口煙,悠然吐出一個煙圈,說道:「老弟,你知道這世上什麼人能做人上人、能過好日子麼?」

  張勝身子前傾着說:「廠長,您說。」

  「能做人上人、能過上好日子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狗』,一種是『狼』。狗忠順,主人會將吃剩下的肉賞賜給它、高興時還會將它舉在頭頂上;狼又不同,狼敢搶,用不着別人賞賜也能吃到肉、找到機會也能騎在別人的頭頂上。

  要混出點出息,要麼做狗、要麼做狼,如果這兩樣都不願意做,那就只能是一輩子做人下人在社會底層苦熬。如果你不甘心,你也想做人上人,那麼你是願意做狗,還是做狼?」

  張勝想了想,只說了一個字:「狼!」

  「好!」徐海生擊節讚賞,說道:「要做狼,就要搶。只要有人搶,戰爭就不可避免。什麼是商場?商場同樣是戰場,要打仗、要死人,是把腦袋瓜子別在褲腰帶上乾的活,這種活誰能幹?靠那些樹葉掉下來都害怕砸破腦袋的良民?

  用手段怎麼了?成者王侯敗者賊,劉備是不是匪?朱洪武是不是匪?努爾哈赤是不是匪?洪天王是不是匪?仗打敗了才是匪、仗打勝了那就是王!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徐海生見張勝聽的入神,淡淡一笑,語重心長地說:「融入社會是最重要的,很多時候不是你選擇生活,而是生活選擇了你。自命清高比自甘菲薄更要命,自甘菲薄只是沒有勇氣去爭,甘於現在的生活,而自命清高,那就是拒絕這個世界,你既改變不了這世界,也適應不了這世界,只能躲起來,那是最大的失敗者!」

  張勝默默地點點頭,仔細咀嚼着徐海生的這番話,許久許久才若有所悟地輕嘆一聲,隨後又抬起眼帘,擔心地道:「可是……,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和我們拼個魚死網破?」

  徐海生淡淡一笑:「放心,他現在絕不敢翻臉,哼!他這官可不止300畝地的好處,他應該知道孰輕孰重。」

  說到這他悠悠一笑道:「對他老賈,我本來不想這麼過份,這是他逼我的,明知道這裡邊有我一份,他還想大撈一筆。他不仁,我就不義,媽的,掰了就掰了吧!」

  他很陰險地笑道:「明天你趕早去他辦公室等他,先試探一下,要是他乖乖的要了那30萬,把合同給辦了,那就一切都好說。要是他還是不上路,你也別和他客氣,底牌翻出來,那就不是我們求他而是他求我們了。」

  張勝想着那280萬元的貸款,重重的點了頭。反正那賈古文也不是什麼好鳥,用這樣的手段對他也算是他的抱應。

  第二天一早,張勝再次出現在賈鄉長辦公室。

  還是一壺茶,還是半死不活的躺在老闆椅上,還是眯着眼打瞌睡,不過張勝這次卻沒有規規矩矩的坐在對面等着宣判。

  他大大方方地打聲招呼,走過去拿起賈鄉長面前的『小熊貓』,自已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吸上一口,輕鬆自若地看着賈鄉長,半個屁股坐上了辦公桌。

  賈鄉長詫異地張開眼看了看,又輕蔑地一笑,微微闔上了眼,張勝的態度令他有些不快,他決定,一會兒還得好好卡卡他。

  張勝抽着小煙,悠閒地等了一會,才對賈鄉長道:「賈鄉長,今天我來,還是為了那事。呵呵,我知道你為難,可你再難總難不過兄弟我呀,賈鄉長,您開開金口,我們就受用不盡了,相交一場,這點事您一定得幫忙。」

  賈鄉長咳嗽一聲,慢悠悠地抽出一根煙叼上,等了片刻,不見張勝給他點上,便很沒趣地自已拿起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吐着青煙慢悠悠地說:「小張啊,我是已經盡了全力的。三百多畝地,規模太大啦。

  官場上的事你不明白,它閒着歸閒着,誰也不會說什麼。可你要派上用場了,哪怕是於國於民有利的好事,也會馬上有一幫王八蛋圍上來說三道四。眾目睽睽,我也為難呀。」

  張勝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字字地道:「賈鄉長,小弟這次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全部家當都搭進去了,不瞞你說,購地資金……我是貸的款子,所以,這次我是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失敗,我就得去跳河!」

  賈古文皺皺眉,說道:「做生意怎麼好不留退路呢?小張啊,你是不是貸款,跟我沒有關係,我只能批給你五十畝地,你付我三十萬元,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

  張勝慢慢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一字字地說:「賈鄉長,那片爛地賣出近三百萬的價,對村里、對鄉里,都是一件好事。您個人來說,得到三十萬的好處費,也不算少了,還望您成全!」

  賈古文哈哈地笑起來:「你沒說錯,那片沒人要的爛地還能賣出去,的確對哪一方面我都交待的過去。不過,同樣的,我也知道這地你們一定別有用處。」

  他狡黠地看了張勝一眼,說道:「你們要做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三十萬要三百多畝地,那是絕不可能的,你聽清了,如果你要三百五十畝,那就……拿出一百萬來,而且要現在就付!」

  張勝一聽也笑了:「不,我也請你聽清楚。三十萬元的好處費,取消!我不為難你,每畝8000元,這個價很公道,任何部門也審計不出毛病,共計三百五十畝地,一分地都不能少!」

  賈鄉長抬起頭,吃驚地看着他,說道:「什麼?你……你瘋了?你還不如去搶呢!」

第021章

盡人事後聽天命

  張勝冷笑道:「是!我是瘋了!我已經被逼上絕路,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已經走上絕路的人還有什麼顧忌的?賈鄉長、賈大人,你昨天晚上的醜態我可全都錄下來了,我的事,你看着辦!」

  「什麼?」

  賈鄉長蹭地一下跳起來,煙頭燙了手指頭,他急忙一把甩開,緊緊盯着張勝道:「你說什麼?」

  張勝從懷裡摸出一卷報紙包着的帶子,這是翻錄的,他啪地往桌上一放,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賈鄉長,你昨晚嫖妓的過程我都錄下來了,嘖嘖嘖,真看不出,你賈鄉長還有那種愛好,跪在小姐大腿下邊,像條哈巴狗兒似的。錄像原帶在我哥們那兒,我只要一個電話,這段錄像就能滿世界傳開,到時候這天下之大還有你的容身之處嗎?」

  賈鄉長氣的嘴歪眼斜,嘴唇哆嗦着說:「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沒有這麼辦事的,做人不能這麼無恥!」

  張勝哈哈一笑,雙手按着桌子,眯起眼向他俯壓過去,陰沉地道:「為什麼不能?我從小就篤信一句話:對君子,以君子之道待之!對小人,以小人之道待之!」

  賈鄉長臉色鐵青,目露凶光,指着他怒吼道:「你混蛋,你不要把我逼急了,我會告你勒索!詐騙!」

  張勝悠然道:「賈鄉長,你怎麼又忘了?我才是被逼上絕路的人了,光腳的還怕穿鞋的嗎?這手段無賴是吧?我一個無權無勢的窮老百姓,不這樣辦還怎麼辦?你只不過少賺一筆罷了,用得着這麼氣急敗壞嗎?」

  他走過去,把那煙頭一腳碾滅,淡淡笑道:「賈鄉長,你可不要引火燒身,我等你的決定,拜拜!」

  張勝二話不說,轉身便走。

  底牌已經掀開,現在就看賈鄉長怎麼出牌了。

  難熬的兩天過去了,張勝和徐廠長沉住了氣,不曾給賈鄉長打過一個電話。這種時候,他們絕不能露出一點服軟的意思給賈鄉長以幻想。至於好處費,他們也是一分不想付了,賈鄉長已經是徹底得罪了,既然無論如何關係都已徹底分裂,就沒有必要留一線人情了。

  第三天下午,賈鄉長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他的聲音沙啞疲倦,了無生氣。

  「小張嗎?……,你……來一趟,我們面談。那盒帶子原版,你要帶來……」

  張勝通知了徐廠長,不料賈鄉長已經打過電話給他了,看來是想找他私下解決,徐廠長對其中的利害關係看的更透澈,彼此的交情已經徹底完蛋,用不着手下留情,他一口拒絕了,賈鄉長這才又來找張勝。

  徐廠長說:「你打車去吧,小心一點,我在廠里不動,咱們分開,他才不敢動歪腦筋,狗急了會跳牆,省的他干蠢事。帶子先不給他,地皮簽下來才能給,這是我們唯一的憑仗了!」

  張勝冷靜地說:「我明白!」

  他當然明白其中關節的重要,如果被賈鄉長把帶子誆回去,坐牢的可是他,他豈能不小心?張勝這種人,是臨戰緊張,一旦上了戰場,就會為戰而戰,完全拋棄膽怯了。

  「帶子呢?」一進賈鄉長辦公室,賈古文便像餓狗撲食般搶過來問。

  張勝施施然地走過去坐到沙發上,二郎腿一翹,問道:「合同呢?」

  賈鄉長急道:「合同哪能那麼快簽好?就算我親自帶你跑手續,也得到區上跑六七個部門蓋章,還得等你款子划過來才能生效。」

  張勝說:「所以嘍,等合同生效,帶子就給你,你放心,帶子保存的很好,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