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遊樂園 - 第8章

元宗終於打出了興趣，大讚一聲。

不過項東海就不想繼續下去了，剛才他的確是盡了全力，在對方有心謙讓之下誤傷了元宗，這樣的切磋項東海是無論如何不會繼續下去的，搖頭說道：「元宗兄，小弟一時鹵莽誤傷了兄長，還請兄長見諒……」

項東海的言語誠懇無比，一點做作的味道也沒有。

元宗見此，也就笑着應道：「東海不必介意，剛才是為兄一時的大意才釀成的後果，算是為兄的一時失策，不關東海的事情。不過你最後的一變究竟是什麼呢？竟然擁有如此的威力？」

第十四章：贈送

第十四章：贈送

元宗笑問道：「東海不必介意，剛才是為兄一時的大意才釀成的後果，算是為兄的一時失策，不關東海的事情。不過你最後的一劍究竟有什麼奧妙呢？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項東海答道：「最後一劍乃是小弟融合了槍術中的鑽勁，才會產生這麼出色的效果。鑽勁屬水，又叫浪翻勁，能利用晃動的效果高度凝聚自身的力量，讓自己的攻擊倍發強大。」

「原來如此……」

元宗是劍法宗師，一聽就明，馬上符合道：「這道理為兄也明白，但就是不能像東海一樣這麼準確無誤的描繪出來，今天又是長見識了。跟你一起，總有學不完的武學理論啊。」

元宗也不給項東海說話的機會，話鋒突然一轉，問道：「不知道東海有什麼理想？總不會想你之前所說的『遊戲人間』吧？」

在之前的交流中，項東海說自己素無大志，最大的期望就是能無拘無束，遊戲人間。但是在這個紛亂的世界裡，想要尋得一片人間樂土談何容易，而像項東海這樣的人，在這個躁動的時代幾乎絕跡了。

項東海笑而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有大智慧的元宗這一次聰明了，徑自繼續自己的話題：「為兄師承墨家上代鉅子孟勝，乃是墨家現代墨家鉅子，奉行的大義就是要消除『天下之大害』，實現『天下之大利』。」

項東海知道接下來的話是什麼，也就配合的詢問開來：「每個人都有心中的人生準則，所謂的大害，所謂的大利，在不同的人不同時代有不同的定義，這個是強求不得的。」

經過這段日子的接觸，元宗早就對項東海的超常思維習以為常，給了一個贊同的眼神回道：「天下的大害，莫如弱肉強食，強者侵略弱者、大國侵略小國、智者壓迫愚者。而這一切禍患的根由，是由於人與人間彼此不相愛，若能兼相愛，交相利，便可以均分財富，再無嫉怨恨爭奪，實現了天下之大利。」

對此。項東海就搖頭不語。

項東海地搖頭和沉默讓元宗生出一種無力感。他知道項東海對墨家地大義不感興趣。但從沒想過會達到這種幾近否決地程度。無形中給飽含期待地元宗一個致命地打擊。

項東海一見元宗地臉色。就知道他想多了。回道：「元宗兄。小弟雖然敬佩墨家大義。可惜願望雖好。但難施行。墨家地理想根本不會成功地。平均了財富後。反會培養出很多懶人來。只有競爭才會有進步。這個可是有血地教訓啊……」

元宗根本沒去理會項東海最後地一句話所隱含地意思。他地心神完全被那句「平均了財富後。反會培養出很多懶人來。只有競爭才會有進步」刺激到了。整個人都頓了下來。

良久。

元宗地眼神開始迷離。似乎尋找不到確切地目標。

在劇情里，元宗還有機會培養項少龍，漸漸將他潛移默化掉。但是現在，論武學修為，項東海僅僅在境界上略遜自己而已，其人意志之堅定也是自己前所未見的，他這一席話，絕對代表了他的意志。

元宗原本想讓項東海繼承自己的衣缽，將墨家的大義發揚下去，而自己則可以為自己的理想做最後的奮鬥，但現在看來是不成了。雖然元宗很失落，但難得項東海沒有欺瞞自己，倒也算是了結他一個奢望。

項東海知道這個時候的元宗處于敏感時期，不能任由他想下去，必須將他拉回自己理想中的軌跡來：「元宗兄，小弟從你近日的作為中，隱約感覺到元宗兄似乎對墨家現在的分裂狀態很是失望。不過小弟還是勸你，你是墨家的鉅子，無論受多大的挫折都要勇敢面對，這是你的責任，推卸不得的責任。求人不如求己，以元宗兄的雄才大略，小弟相信墨家有朝一日會重現輝煌的。」

「責任，推卸不得的責任……求人不如求己……」

項東海這一席話，轟得元宗頭暈腦脹。這段日子以來，元宗真的被墨家的變質弄得心灰意冷，但是項東海的話猶如晨鐘暮鼓，久久在元宗的腦海里迴蕩開來。

又是良久。

元宗似乎找到了什麼，但眼神依然是還有點渾濁，笑着說道：「雖然我不是那種大智大勇的人，但你說得對，既然我身為墨家鉅子，對於現今的墨家有推卸不得的責任。」

項東海點下頭來，看着元宗等他講完。

元宗由懷內掏出一方黃銅，上面只有一個「墨」字，就像個大方印，直接拋給項東海，繼續笑着說道：「今天得兄弟的提醒，為兄才恍然大悟，這面令牌是我們墨家的信物，算是為兄的謝禮吧。」

連元宗也跟項東海玩起了心機。

如果項東海不是穿越人，如果項東海不知道這令牌就是墨家的鉅子令，恐怕還真會信了這個從不說謊的老實人。元宗這一次作為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至多就是善意的謊言，能看到元宗的改變，項東海還是由衷的高興。

項東海看到元宗雙眼中的神光，笑着問道：「元宗兄，這令牌雕工古樸幽沉，中間又有一個『墨』字在，相信它所代表的意義非同一般吧？」

元宗神秘的笑了起來，回道：「我現在又沒迫你加入我們墨家行會，又沒讓你成為我的徒弟，我們只是平輩論交，你就別想那麼多了，難道作為兄長的送一些給朋友不可以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項東海還能說什麼呢。

元宗最後調節了一下氣息，嚴肅着臉說道：「東海，現在為兄就將畢生的絕學，包括真正的墨家劍法都傳授給你，希望你能海納百川，將我們墨家的精髓傳承下去。」

雖然與劇情里有所出入，但總算是回到了正規。項東海想方設法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為的還不是這一些。

項東海也不虛偽，直接擺出了一個請字。

元宗也是直接，抄起墨子重劍，就給項東海來一個貼身教學。或許元宗覺得口頭上說的，還不如親身體會來得更為深刻吧。

就這樣，兩個醉心於武學的高手開始了他們的傳授和學習日子。

……………………

半個月後。

項東海已經盡數將墨子劍法完全學習過來，雖然還欠缺了一點火候，但是其中的神髓倒是領悟了個七七八八。畢竟有小說中的提示，項東海領悟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

這樣的領悟速度，直叫元宗感嘆不已。

這個時候，項東海懶坐於草鋪上，所有的心神都放鬆下來，儘量讓自己的心境處於一個古井不波的境界。這個世界強者如林，連不是最頂尖的元宗也有如此恐怖的修為，其他人自然可以想象；而白飛的提前出現，給項東海提了一個醒，為了給自己更多的自保能力，項東海決定提前開啟劇情。

摸索着「鉅子令」，感受着那奇異的冰寒，以及令牌「墨」字上方那兩個可以凸出的小點。稍微用力摩擦，果然感覺到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顫動，劇情還是沒有變化啊。

再次衡量了一下得失，項東海終於下定了決心，用以暗勁柔發的方式，將那兩個小點給吸收了起來。

第十五章：破壞劇情的懲罰

第十五章：破壞劇情的懲罰

項東海以暗勁柔發的方式，輕鬆地將那兩個小點給吸收了起來。

在明知道劇情的情況下，項東海自己是不用像項少龍那麼的費功夫。只不過這樣的技巧，可不是一般的高手所能辦到的，即使是元宗，也不可能像項東海運用得如此輕鬆自在。

這樣的技巧，可是項東海苦心修煉出來的。

得！

兩個小圓點隨之而起。

雖然明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劇情的逐漸改變還是讓項東海不由得擔心裡邊是不是真的有「墨氏兵法」和「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懷着坎坷的心，項東海將「墨」字上方凸出來的兩條小圓柱順時針轉動起來，鉅子令果然發出開鎖般的細微聲響。

得！

又是這麼個激動人心的聲音，鉅子令上下分了開來，露出藏於其內五寸許高的一個小帛卷。

雖然明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但項東海還是激動不已。在這段日子裡，項東海接觸到、領悟到的墨子劍法實在是太玄奧了，總讓他生出一種受用無窮的味道，自然而然的，他也就對墨子劍法最後的三大殺招滿懷期望。

如果能完全參悟整套墨子劍法，相信項東海的實力至少能飛升一個層次，甚至修入抱丹境界也不是沒可能。

項東海珍而重之地將長達二十尺地小帛卷在地上攤了開來。上邊密密麻麻布滿了圖形和繩頭小字。

果然如小說里地一樣。前半截是上卷。也就是一直被忽略地「墨氏兵法」。而下半截地下卷全是劍法。卷首寫着「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

當項東海看到這「三大殺式」全是攻擊型地劍法後。當即喜出眉頭。項東海現今所學地「墨子劍法」純粹以守為主。雖然守得無懈可擊。但這樣地被動實在不合項東海地脾性。而三大殺式地出現恰恰好彌補了這個缺點。將「墨子劍法」直接提升為一套完整地絕世劍法。無論是對項東海。還是對元宗來說。這絕對是一個超越性地存在。

這「三大殺式」名雖為三招。但每招至少有百多個圖形。每一個圖形都擁有一種劍術精義。可見複雜程度有多麼地誇張。

第一式名為「以守代攻」。只見那些栩栩如生地人像。由打坐、行走。以至持劍作勢。騰躍蹲滾。各種姿勢。應有盡有。每圖均有詳細文字說明練習和使用地方法。真是句句精妙。字字珠璣。使人對墨翟這人地才情智慧。生出無限景仰。

第二式名為「以攻代守」。若說第一式穩若崇山峻岭。這第二式便若裂岸地驚濤。有沛然莫測地威力。只是這兩式。實已盡劍道攻守地竅要。配合起墨子劍法。威力增強了不知多少倍。

第三式名為「攻守兼資」，變化更是複雜，但卻非另兩式的混合，而是玄奧之極的劍法，不但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最厲害處是變化無窮，隨時可由攻變守，由守變攻，看得本就是武痴的項東海心神俱醉。

「咦……」

項東海在嘗試着將「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演繹出來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就融入了八卦劍法的精髓。不試還好，一試才發覺其中竟然有許多的相似之處，這讓項東海隱約把握到什麼。

八卦劍法強調用意不用力，以意行氣，以氣運身，以心運劍，劍隨身行，步隨劍動，人劍合一。練到精深處，其劍有如行雲流水，時而飛流直下，時而若雲緩行，時而電閃雷鳴，時而清風拂柳；身行如游龍、劍走似飛鳳；快而不亂，靜而不滯、柔而不軟，決滿天地之間。

這樣的劍法，隱約與大圓滿的墨子劍法有默契的配合，仿佛就是兩個長相大不相同的孿生兄弟。雖然他們長得不像，甚至看不出一點孿生兄弟的樣子，但是那血濃於水的神秘聯繫，總是有意無意的聯繫着他們。

武學不是一天就能悟出來的，需要血與火的磨礪，方才能引得印證，方才能功德圓滿。

想到這裡，項東海拋棄所有的雜念，逐漸沉醉於墨子劍法的無邊精妙之中。對於項東海來說，任是希望再美好，也沒有什麼能比眼前的學習重要了。

也不知過了過久。

元宗回來了，不過當他看到項東海專心致志的神情之後，僅僅一個微笑就轉身去準備即將的晚餐。但他轉身的動作還沒完成就停住了，因為他的腦海里完全充斥着項東海所演練的招數。

好象是墨子劍法，但又點不同。

狐疑之中元宗定下身來，認真揣摩項東海所演練的神奇劍法。

不過元宗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恐懼，冷汗已經濕透了這個抱丹大宗師的粗布衣。以元宗的眼力，怎麼看不出項東海所演練的劍法與墨子劍法一脈相承呢，但這套神奇的劍法招招隱含着無盡的殺意，與自己所認知的墨子劍法完全是兩種奧妙。

偏偏眼前的一切是鐵一般的事實。

「元宗兄終於回來了！」

項東海還真不知道元宗回來，他剛才去全部的心神都沉醉於無盡的劍海之中。不過現在元宗回來，項東海就不用獨自一個人摸索，以元宗的宗師級劍法，相信會比項東海領悟的更快。

緊接着，項東海將分成兩邊的墨家鉅子令遞給了元宗，在元宗滿臉的震駭之下笑着說道：「元宗兄，小弟無意間發覺到鉅子令裡邊的秘密，這套劍法就是從鉅子令里拿到的，現在小弟物歸原主……」

元宗顫抖着手，恭敬地接過鉅子令。

這也難怪元宗如此慎重的了，要知道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鉅子令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但是殘酷的現實完全打破了他所有的理想。元宗也不是沒想過為什麼嚴平這些墨家叛徒要千方百計的謀奪這塊沒有特殊作用的令牌，但殘酷的現實迫使他靜不下心來對鉅子令褻瀆。

現在雨過天晴，項東海破解了墨家最大的奧妙，叫元宗這個墨家鉅子怎麼能不激動，能不慎重了再慎重呢。

「墨氏兵法……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

當元宗看到這卷帛卷之後，臉色終於垮了下來，他一直以來所信奉的信仰在在此時終於崩潰了。

無論是兵法還是三大殺招，每一樣都是不祥的殺伐之道，與墨家祖師所提倡的原則大是違背。連祖宗都如此了，那元宗這個現代的鉅子又要怎麼樣呢？不是沒一個人都能輕易的將自己自小建立的原則所打破的。

「元宗兄……」

項東海見元宗不僅沒有想象中的神情，眼神反而越來越黯淡，有逐漸向行屍走肉演變的趨勢。

「讓我安靜一下……」

元宗擺了擺手，手腳無力地向外邊走去，其狀態實在讓人擔心。

看到這裡的項東海有的蒙了，他真的想不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他可是知道信仰破裂，要再重新豎立可是難得離譜，而元宗的劍法高度幾乎都來自於他的信仰，如果這樣下去，恐怕元宗會……

難道這個就是破壞劇情的懲罰嗎？

第十六章：隻身纏敵

第十六章：隻身纏敵

項東海總覺得這一切的演變怪怪的，似乎冥冥中有一隻手在操縱一般。

在《尋秦記》一書中，元宗這個飽經滄桑，信仰崩潰的偉大男子就因為墨家叛徒的屢屢迫害，最後選擇了以身殉道的不歸路，所以今天的事情也算是有「史」可查了，但是以元宗的境界修為，應該不會脆弱到這種地步。

幸虧接下來的日子元宗沒有繼續變壞，反而變得沉默寡言，每天的工作就是練劍再練劍，一直到完全將「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融會貫通的境地為止。雖然現在的元宗有點走火入魔的味道，但總好過變成行屍走肉。

至於項東海本人，則是不斷的偷師，只要是元宗演練出來的招數，全部都記下來並慢慢融化進自己的武學之中。項東海也不知道這走火入魔的劍法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但他至少知道「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被元宗完美的演繹出來，有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