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 第28章

月關

  紅裙少婦失笑道:「你個笨丫頭,怎麼學個話兒都學不明白!」

  她懶洋洋地揮一揮手,吩咐道:「撤去右側圍幔,咱們瞧個熱鬧兒吧!」

  紅裙少婦一聲令下,帳圍子一側,立即緩緩撤開。

  擊鞠遊戲,盛行於唐。

  唐代輕騎盛行,朝廷注重訓練有高速機動性和有利長途奔襲的輕騎兵,李世民得知吐蕃人打馬球有利於訓練騎兵後,便在大唐促進開展這項運動。

  當時吐蕃使臣得知唐太宗喜歡馬球,還特意贈送了他一隻馬球作為禮物。不過李世民不想讓吐蕃人知道他的真正用意,便佯做不喜歡,把馬球給燒了。可是此後,馬球遊戲終究在不知不覺間,盛行於整個大唐了。

  如今,王公貴族、士子書生、軍中將士盡皆喜歡打馬球,就連許多大家閨秀包括皇城裡的宮娥都精擅馬球遊戲,不過平常人家買不起馬,少有騎馬的機會,故而馬術不精,於是就打步球。

  步球就是蹴鞠,馬球就是擊鞠。

  時下,皇家在各處宮殿中都建有馬球場,一些達官顯貴在自己的府邸附近也建有馬球場,他們建的馬球場比現代的標準足球場略寬一些,長度卻略小,總面積與一個足球場大小相仿,但建造質量極其考究,平望如砥,下看若鏡。

  為了讓地面平滑柔韌,夏天不長草,冬天不結凍,有些豪門甚至不惜靡費巨資,把一桶桶的油潑到球場上去。下這麼大的力氣,可見當時的上流社會是如何的喜歡打馬球,他們對馬球的痴迷,絲毫不亞於現代人對足球的酷愛,甚至尤有過之。

  眼下這個臨時球場,當然就不可能那麼講究了,他們用扎帳圍子剩下的竿子做球門,在沙地上劃線為球場,球場比正常的球場要小一些,如此就地取材,很快就布置妥當了。雙方的球員也都穿戴整齊,準備入場。

  這時候打馬球雙方最多出場十人,但是最少卻沒有限制,也就是說,並不要求雙方隊員人數完全相等,你要是願意,一個人對付對方十個人也沒有人管你。

  楚狂歌一方人雖不少,但是滿打滿算,會騎馬打球的就只挑出來五個,楊帆和其他不會打馬球的人就在旁邊幫忙,把一個個馬尾打上結。

  王如風方才被楊帆摔得很慘,在他想來,楊帆一開始說什麼不懂相撲,又讓姓楚的現場給他講解相撲規矩,根本就是故意示弱於己,誑騙自己上當。如今自己丟了好大一個臉,心中已是恨極了他。

  現在見楊帆並不準備備馬比賽,料想他是真的不精於馬術,王如風眼珠溜溜兒地一轉,便與一名同在姚府的馬球手低聲耳語了幾句,那人微微點頭,便牽着馬走過來,對楊帆道:「小兄弟,你的相撲之術如此出神入化,想必擊鞠之術也自不凡,某想領教領教閣下的球技,如何?」

  楊帆笑道:「慚愧,在下既不會騎馬,也不懂擊鞠。」

  那人仰天打個哈哈,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冷冷地道:「方才足下也說不懂相撲,結果還不是乾淨利落地擊敗了王二,男子漢大丈夫,太過謙虛那就是虛偽了。」

  楊帆可不計較輸贏,偷眼一瞄,天愛奴和柳君璠正在遠處一排大樹下邊走邊聊,想着只要拖延時間,吸引姚氏夫人的注意就好,便笑了笑,很好脾氣地應道:「在下實在是不懂擊鞠,不過……既然兄台如此要求,那在下試試好了。」

第0050章

郎情妾意

  楚狂歌將他們的對話都聽在耳中,待那人走開後,馬上靠近楊帆,安慰道:「你不用擔心,這又不是一對一的挑戰,我們本來就只有五人上場,你雖不擅長擊鞠,多你一個也不礙事,你只管騎在馬上做做樣子就好,輸贏全與你沒有干係。」

  擊鞠開始了。

  擊鞠的球門分為單門和雙門兩種,單球門是在木板牆下方開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洞,洞後結有網囊,以各隊入球多少計算勝負,一般女子好使單球門,因為單球門的球場運動量較小,而雙球門的打法則與現代相仿了,雙方各立一個丈余高的球門,以球擊過對方球門為勝。

  擊鞠所用的球呈鮮紅色,大小如拳,是用硬木製成的,球杖則是一根長丈許,頂端呈半弦月形的擊杖,楊帆也拿了一根球杖,翻身上了一匹馬,王如風持球站在中線,手中高舉紅球,睨着雙方,突然向上一拋,那紅球便先升後降,向地面落下。

  「喝!」

  紅球尚未落地,楚狂歌和對方一個球員便大喝一聲,雙雙策馬急衝上去,手中弦月木杖「呼」地一聲同時擊向那枚朱紅色的圓球……

  ……

  「家父與家兄去了揚州,當時我正患着風寒,所以沒有隨行,如今父兄遲遲不歸,我一個人在洛陽好生閒悶,便在城中各處走動,散散心情,不想……未曾見識到多少中原風光,倒是見識到了真正的中原人物呢。」

  「夏侯櫻」向柳君璠回眸一笑,脈脈含情地道。

  柳君璠被美人一贊,心中得意不勝,臉上卻故作謙遜,連聲道:「慚愧,慚愧,小娘子真是謬讚了。」

  「夏侯櫻」道:「才沒有,這些天,洛陽城裡我也是各處走過的,見識過一些風土人物,似柳郎這般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的,人家還是頭一回看見。」

  這「西域女子」似乎絲毫不掩飾她對柳君璠的欣賞和好感,如此的讚譽從這樣一個嬌俏、富有、高貴的女孩兒家口中說出來,簡直就是仙子綸音吶。

  柳君璠心中飄飄然,臉上清淡淡,很瀟灑地撣一撣衣衫,微笑道:「過獎,真的是過獎了,某聽說敦煌有十六大姓,其中便有夏侯氏,小娘子可就是……」

  「夏侯櫻」莞爾道:「郎君真是博學多才,竟連這也知道。其實,西域大姓可不只是十六家,千百年來,各大家族興衰不定,有的人家敗落了,有的人家崛起了,此起彼伏,從無定數。我家麼,如今在敦煌一帶勉強也算得上是一方大族吧,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親族人口多一些,土地牛羊多一些罷了。」

  「果然是敦煌夏侯氏,難怪能一擲萬金,二十萬錢買一甌酒。」

  柳君璠聽了大為興奮。

  那時商業發達,大唐商路主要就是絲綢之路,因此西域的風土人情是唐人最熟悉的。柳君璠曾聽人說過,敦煌有索氏、張氏、曹氏、李氏、殷氏、夏侯氏等十餘大族,俱都是富可敵國的人家。

  這些人家牛羊成群、戰馬過萬,僕從如雲。他們擁有大量的牧場和牧人,間接也就擁有了大量的軍隊。他們也經商,但是同中原商賈地位低下不同,他們在那裡簡直就是一方土皇帝。

  朝廷對這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大族,一向施以羈縻之策,恩威並用,因此這些家族在大唐也屬於地位極高的上流階層,享有崇高的政治地位,這位隱隱對自己萌生了情愫的美貌少女居然就是敦煌夏侯氏!

  柳君璠心中一熱,興奮地道:「某見小娘子,蘭心惠質,氣質不凡,便知是非凡人物,卻不想小娘子竟是敦煌夏侯氏族人,小娘子這般人物,如仙子謫凡,想必令尊大人在夏侯一族中,定也是個非同一般的大人物了。」

  「夏侯櫻」掩口笑道:「郎君真是好眼力,家父麼,正是夏侯氏的族長。」

  柳君璠聽了暗吃一驚,夏侯氏族長!換而言之,眼前這個小美人兒在敦煌地區,就相當於一個國家的公主了,這等身份的人物,居然對自己青睞有加?柳君璠受寵若驚,愈發地注意起自己的風度舉止來。

  柳君璠清咳一聲,文質彬彬地道:「其實洛陽立於河洛之間,居於天下之中,北據邙山,南望伊闕,東據虎牢,西控函谷,群山環繞、雄關林立,素有八關都邑、山河拱戴,形勢甲於天下之美稱。洛陽東壓江淮,西挾關隴,北通幽燕,南系荊襄,乃中原之龍脈,既稟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氣,又具南國水鄉嫵媚風流之質,故而奪天地造化之大美,成天人共羨之神都。風景名勝,那是有很多的。小娘子雖說走過了幾個地方,卻未見什麼名勝古蹟,想必是沒有嚮導,不知勝景所在的緣故,若是小娘子不嫌棄的話,小生願為娘子嚮導,伴同小娘子同游洛陽,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呀?」

  「好啊!固所願,不敢請耳!」

  「夏侯櫻」笑靨如花,歡歡喜喜地道:「兒在敦煌時,便常聽人言,說中原人傑地靈,可是自到中原以後,結識的儘是一些滿身銅臭的人物,郎君是人家迄今所見,唯一入眼的青年俊彥。」

  夏侯櫻說到這兒,稍稍遲疑了一下,臉蛋兒紅了一紅,垂下頭來,小聲問道:「只不知郎君你……可曾婚配了麼?」

  柳君璠心頭怦地一跳,一個不敢想象的念頭頓時跳了出來,難道這位小櫻姑娘打算……

  柳君璠無暇多想,趕緊答道:「某自幼苦讀,一心求取功名,醉心於學業,是以迄今尚不曾娶妻成家呢。」

  這句話一出口,夏侯姑娘的表情一下子就輕鬆下來,臉上漾出一種極為歡喜的表情,雖然她立即就扭頭整理鬢邊秀髮,以此作為掩飾,那可聞而羞喜的神情已完全落入了柳君璠的眼中。

  柳君璠心頭急跳,強做鎮定地道:「請恕在下冒昧,小娘子……咳!可曾婚配了麼?」

  「還沒呢……敦煌男兒,儘是些粗俗之輩,人家……怎麼看得入眼去……」

  夏侯櫻低低地說着,含羞答答地抬頭,柔聲道:「人家喜歡的,是像柳郎這般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

  這時候的女子雖然潑辣豪放,也不至於過度直白,夏侯櫻的話說到這種程度,已經是相當清楚的告白了,柳君璠聽了一顆心就像那球場上的馬球,被一杆打到了半天空,暈暈乎乎、飄飄搖搖,好半天都沒着沒落的。

  灘地上面,擊鞠比賽正如火如荼,他哪有心去看上一眼,他這一腔心思,全都撲到眼前這座千嬌百媚的金山上了。

  小柳未飲,已然大醉。

  ……

  楊帆的確不曾接觸過馬球,更不會騎馬,所以他到了場上,便當起了擺設,勒馬一停,一動不動,看起了熱鬧。

  擊鞠的主力是楚狂歌和他手下的四個兄弟,但是對方也看出他是最弱的一環,同時本就有心讓他出醜,因此藉助人多的優勢,對其他人看得甚緊,以人盯人、甚至兩人盯一人的法子,只在楊帆一個方向露出一個空檔,逼着他們把球傳給楊帆。

  楚狂歌等人知道楊帆根本不會打球,哪肯傳球給他,以致連連失球,每失一球,雙方便交換場地再戰,無論怎麼換,楊帆都不用動,因為他根本就是騎着馬站在中線上。

  如此幾個回合下來,雙方比分已經變成了五比一,楚狂歌這一隊大比分落後。弄得楚狂歌也急躁起來,當他再次得球,拍馬直衝對方球門,卻被四名對手聯手截住去路的時候,迫於無奈,他只好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把球傳給了楊帆。

第0051章

球神!

  那廂,柳君璠探明了姑娘的心意,不禁心花怒放,顫聲喚道:「小娘子……」

  天愛奴含羞低頭,輕輕地道:「這麼稱呼,怪見外的,郎君……喚我小櫻就好。」

  「小……小櫻……」

  即便是個呆子,這時也該明白她的心意了,更何況是柳君璠這種脂粉堆里打過滾的男人。柳君璠差點沒樂昏過去,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得到這樣的豪富千金的垂青。

  他曾經聽說過,說敦煌女子遠比中原女子還要奔放,那裡的少女,可以不經父兄同意,自行擇選夫婿,只要郎有情妾有意,家族便會聽之任之。他還聽說,有些敦煌少女有了意中人還會先同居試婚……

  眼前這少女百媚千嬌,如花似玉,縱是與她結一段露水姻緣,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更何況以她的家世,若能與她成就夫妻,他柳君璠可就是一步登天,成為敦煌一方豪門的駙馬爺了!

  這些從小頤指氣使、但有所求無不可得的富家少女,只要看到一個她喜歡的人或物,越是得不到越要不惜一切地得到,柳君璠最善於同這種負氣任性的女人打交道,他毫不懷疑,以他討女人歡心的本事,一定能得到這位小櫻姑娘的芳心。

  他,終身有靠了!

  「小櫻……」

  柳君璠激動地去抓小櫻的柔荑,堪堪碰到那雙白生生的小手,「夏侯櫻」卻突然把雙手一縮,似乎想起了什麼,狐疑地問道:「那日在酒家,小櫻曾見郎君與一個中年婦人在一起,今日又見你們同游洛水,看年紀,她又不像是令堂,她……是你的什麼人?」

  「呃……」

  柳君璠心中「咯噔」一緊,見姑娘一雙妙目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心中更加惶急,此刻他腦海中儘是攀上豪門,美人財富一舉兩得的美妙幻想,哪捨得美夢就此成為泡影,情急之下,順口胡謅道:「哦,你說那個婦人啊,那是與我同坊而居的一位孀居婦人,姓姚,算是我的一房遠親吧。小生家境貧寒,求學不易,便一邊讀書,一邊在姚夫人府上做個管帳,賺些學資,姚夫人對小生甚是關照,看我一人生活不易,有時出遊也常帶我同來,見一見市面。」

  「夏侯櫻」鬆了口氣,道:「哦!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哎呀!你看,我家下人正與旁人擊鞠呢,好有趣,來,郎君與我同去一觀。」

  柳君璠大驚,正要找個理由推託,「夏侯櫻」已不由分說,抓起他的手,便快樂地向前奔去。

  柔荑在握,柔柔膩膩,說不出的舒坦,這少女高貴的家世,富可敵國的財富,百媚千嬌的容顏,使她在柳君璠眼中,更增添了無窮的誘惑,他為了攀附豪門,不惜在姚夫人面前狗一般作賤自己,哪敢惹得這樣的美人兒不快。

  暈暈陶陶間,他就被「夏侯櫻」拉着,不由自主地奔向球場。

  ……

  楚狂歌把球傳來,楊帆見球到了面前,不能不出杖,不想一杖擊出,那球就飛了,一直飛到場外,險些打中圍觀的人,引得對方一陣訕笑。

  但是當楊帆一方的球員第二次被圍追堵截,迫於無奈把球傳給他時,楊帆又是一杖擊出,這一次卻球化流光,攸然穿過敵我雙方幾名隊員,準確地落在了楚天歌的馬前。

  這個球傳位非常準確,更難得的是,他選擇的人恰恰是正急急回返,以致遙遙落在敵後的楚天歌,楚天歌接球在手,趁着敵隊後方空虛,球應聲入門,比分變成了五比二。

  幾乎每個人都以為楊帆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因此當第三個球再次被迫傳到他腳下時,沒有人會想到他能再度打出一個好球,然而他一杖揮出,這個球又一次選准了空檔、選對了人,比分由此變成了五比三。

  這一下,每一個人都相信他是扮豬吃虎,所謂的不會打馬球是故意作態了。

  其實,楊帆真的不會打馬球,也真的不會騎馬。

  但是,他會打「色帕克」。

  楊帆自幼流落南洋,「色帕克」是流行於南洋諸國的一種球類遊戲。

  世界各國各個民族,都曾經發明過球類遊戲,只是玩法各有不同,規則各有不同,球也各有不同。南洋「色帕克」,是用藤枝編成的一種空心藤球,玩法極為隨意,可以用手擊打,用腳踢,也可以用木棍擊打。

  這種球戲競爭性並不高,而注重於技巧性,根本就是南洋百姓閒極無聊用來消磨時光的一種遊戲。但是由於這種球很輕,所以想要把球運用自如,就需要相當高的控球技巧。而楊帆恰恰是一個「色帕克」高手。

  第一個球打飛了,是因為楊帆還不了解馬球的重量和硬度,可是這個球打出去,他心裡就有譜了,第二次再得到球時,他就能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力度和擊球的角度。

  馬球也是一種運動,是運動就離不了身體的靈活性、柔韌性、協調性的運用和對力量的支配、對反應速度的要求以及對分析判斷能力的要求。這些方面,楊帆不管是作為一個「色帕克」高手,還是一個武術高手,都已達到了一個馬球手的最高標準。

  他所欠缺的,是不會騎馬和對球杖的生疏。可是就像一個八卦掌宗師掉過頭來去學劈掛掌,以他對武學的領悟力和已經達到的身體素質,現學現賣打出一掌,一個已經學了三年劈掛掌的學徒照樣望塵莫及。

  楊帆只消稍稍掌握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就遠遠超越了這些非專業球員,雖然他的馬術無法立即提高,不能策馬馳騁,搶球、帶球,進攻,但是以他的眼力,只要飛快地掃一眼,就能準確地判斷出全場形勢,找出對方的薄弱點,球到了他的杖下,就一定能又准又穩又快地傳給他想傳的人。

  楚天歌改變了打法,他們以佇馬中場,一動不動的楊帆為核心展開了反撲,進攻途中,任何球員受到攔截,都會立即傳球給楊帆,楊帆只要得球,球就能準確地越過對手,傳到最應該控球的球員馬前,卻不管那人是遠是近,在什麼位置。

  一時間,整個賽場形勢陡轉,比分被迅速追上,緊跟着開始拉開,姚夫人那邊十個人被楚天歌一方的六個人壓着打,竟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楊帆立馬中場,既不前進也不後退,馬鞍上橫一球杖,球不傳到他面前,任你殺得天翻地覆他也一動不動,但是那枚紅球只要傳到他的馬前,甚至從他頭頂飛過,他都只是把球杖一揮。

  只要他一揮杖,你想斷他的球、裁他的球,搶他的球,那都不太可能了,因為他不會讓球在手中多停一秒鐘,就會立即傳到應該控球的隊員手中,到後來,對方球員只要看見他一揮杖,就會立即條件反射般地往己方球門跑,以便及時進行攔截。

  而楊帆,一杖揮出,便又像沒事人兒似的,橫杖於馬鞍橋上,冷眼旁觀地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