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龍騰 - 第10章

淡墨青衫.QD

  張偉咳了一聲,道:「咳咳,也沒有甚麼要緊之事,咳咳咳……」

  那老闆連同周全斌等人大詫,怎地眼前這人看起來面色紅潤,怎地咳個不停,卻如同病夫一般。

  張偉大是頭痛,囁嚅着道:「聽說那呂宋國的米味道頗是香甜,我要買上幾袋,嘗個新鮮。」

  「成,成!爺要幾袋只管張嘴,小的送給您嘗個新鮮,若是吃好了,再來取便是了。」

  「這卻是胡扯,該值多少銀子,便是多少。爺不少這幾個錢使,休把爺當強盜。」

  「那是,那是!」

  那老闆張羅着抬出米來,問清了張偉船隻停靠的地點,命小夥計用騾車先送了去。

  張偉此刻方下定了決心,問老闆問道:「那個……昨日我走後,那後進來的女子你可知道是誰家的姑娘,姓甚名誰?」

  

  第二十六章

臥龍(上)

  

  那老闆面露為難之色,說道:「昨日那幾人只是買了幾包呂宋國的米,其它並無交辦之事。故而也沒有叫夥計送貨,他們說的話偏又嘰嘰呱呱,吵的小人頭疼……」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若是那女子再來,幫我留意便是了。」

  看那老闆一臉敷衍模樣,張偉又道:「放心,自然有你的好處。」扔下一錠銀子,吩咐周全斌道:「你帶着人去買米,我在城內略轉一轉,稍停自已回去。」

  見周全斌面露為難之色,張偉不悅道:「青天白日的,又是在這城內,有何擔心之處。分一半人與我,你自去吧。」

  周全斌不敢多話,自帶了人匆匆去了。張偉向老闆略一點頭,也不顧身後老闆不住巴結,帶了數人,自向熱鬧處漫步而去。

  眼見得滿街皆是織紙畫、德華瓷、茶、絲綢之類,張偉成日介販賣,早就看的厭了,又見大街上皆是買賣生意之輩,討價還價熱鬧的擁擠不堪,張偉便問身後的隨從:「這泉州大街上如此熱鬧,吵的爺頭暈,不知道可有古蹟名剎,讓爺去隨喜一番。」

  當即有一隨從答道:「這泉州的古寺到是有幾處,不過離此處近的,便只有開元寺,這開元寺到也正是泉州最有名的去所。」

  「甚好,那麼帶路,咱們就去開元寺。」

  開元寺位於泉州市區西街,建於唐垂拱二年(686年)曾名蓮花寺,興教寺,龍興寺,唐開元二十六年(738年)始定為開元寺。寺兩廂有長廊。東側有擅樾祠,准提寺(俗稱小開元),東壁寺;西側有功德堂,尊勝院(又稱阿彌院殿),西長郎外側有唐植古桑樹一株,老乾雷轟為三,仍然枝葉繁茂。

  張偉原本便遊歷過西安的大慈恩寺,洛陽的白馬寺,與這些大寺廟比起來,開元寺固然是泉州大寺,亦有千年歷史,卻仍不足以令張偉動容。

  在擅樾祠、功德堂、尊勝院四處隨意轉了一圈,張偉便覺得聞名不如見面,這名勝風景,人未至時期望頗高,待身處其境,便也覺得不過如此。又因為自已興興頭頭要來隨喜,只得勉強到大雄寶殿進了柱香,只是一時竟想不起來要默祝何事,當下心頭一陣茫然,將香點燃插進香爐後,便隨着人流出來,看看寺前兩廂的長廊到還幽靜,便信步向西側的長廊行去。

  這開元寺面積到是不大,但這正殿兩邊的長廊卻是曲曲折折,蜿蜒甚遠,張偉原本只是打算隨意走上一走,卻不料隨着長廊一直走到後寺小院,眼前由金碧輝煌變成青磚碧瓦,到是令人更覺得舒適些。

  張偉由長廊而下,見那小院門前冷落,荒草從生,其餘遊客見了便繞過而行,原本求個清靜的張偉見那小院門前並未落鎖,想來是寺中僧人放置雜物的地方,便伸手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甫一進門,耳中便聞得有人大聲說道:「東林諸公,我也敬佩,不過你詆毀君父,卻也是大逆不道……」

  那人話音未落,便有一稍顯稚嫩的嗓音答道:「今上自即位以來,信任魏閹,客氏,每日除了做木匠活外,哪有半點時間管理朝政了?楊漣、左光斗六君子是何等忠義之士,當年奪宮之變,若不是幾位先生以大義為先,從光宗皇帝的李選侍手中搶過當今皇上,奪了乾清宮即位,今上恐早就被婦人握於股掌之中了,就是如此,幾位先生亦不能保命,這樣的糊塗皇帝,雖不是桀、紂之輩,與晉惠隋煬卻也相差不遠!」

  張偉一聽之下,大為動容,心道這開元寺中居然有如此見識超卓之士,到要仔細聽聽,他還有什麼過人的見識。向窗前又近了幾步,卻又聽那年輕人又說道:「孟子亞聖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惜乎後世大儒早就忘了聖人教諱,只顧尊君,卻忘了:君待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君若以草介待臣,臣視君為仇讎,先賢可沒有說過君無道,還要以愚忠事君!本朝皇帝,動輒在午門前痛打群臣,常有被當場打死的,世宗皇帝議大禮的時候,在午門前廷仗兩百餘名大臣,當場便打死了十幾位,神宗皇帝立儲之時,也曾廷仗群臣,士大夫之辱,實華夏數千年來之未有,當今又如此昏庸,孩兒是寧死也不會……」

  只聽得房內傳來啪啪的擊打聲,卻是開始時那人喝道:「今上聽不到你這悖逆之話,不會廷仗你,我卻要打你這不肖子,讓你知道什麼是君臣父子!」

  那年輕人卻甚是倔強,張偉聽得房內擊打聲不斷,卻未聽到那年輕人呻吟求饒,當下忍不住喝道:「周厲王時不准國人謗政,乃令衛巫監視國人,凡有議者皆逮,於是國人不敢說話,只是在路上以眼色示意。厲王得意,對召公說道:再也沒有人敢亂說話了。召公卻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日後厲王果然被國人驅逐,房內君子,今日學的可是周厲王麼?」

  

  第二十七章

臥龍(下)

  

  張偉話音甫落,那廂房內便是一片死寂,房中兩人顯是吃驚不小。泉州雖不比京師,但近年來綿衣衛緹騎四出,在四方查人耳目,若是剛剛那番話被綿衣衛知曉,只恐父子兩人皆有性命之憂。

  張偉見房中之人不敢答話,便郎聲笑道:「在下是天地一閒人,朝廷的事不關在下的事,只是聽得剛剛房內有一小兄弟見解不凡,在下甚是佩服,不知可否讓在下進房內當面聆聽教誨?」

  半響只聽到那老者的聲音回道:「小犬無知,信口狂犾,怎地能說是見解不凡?閣下卻也是失言,無知小兒的胡言,不敢再有辱清聽,閣下卻是請回吧。」

  張偉心道:「老子和你客氣,你到擺起臭架子來,難怪皇帝不喜文人,老子也當真不是喜歡的緊。」

  言語之下便不再客氣,隱隱威脅道:「即是如此,在下只得告辭,卻不知道這泉州府的太尊大人是不是也對兩位這般客氣!」

  將袍袖一揮,喝道:「帶路,這便去泉州府衙!」

  話音甫落,便聽到那廂房木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有一花甲老者怒容滿面,惡狠狠的瞧向張偉,說道:「這位好漢,請進來罷!」

  張偉也不打話,見那老者讓門而待,便吩咐隨從諸人小心提防着有人近前,向那老者一拱手,昂然直入。

  房內的陳設極為簡單,只是一書桌,數張木椅,唯四面牆邊堆滿了書籍,原本不大的房間顯的更是逼仄。那老者進門後便坐於書桌後,身側有一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默然站立。

  張偉只是身着青衣直身,那房中兩人卻是圓領大袖,衣料亦是玉色布絹,寬袖皂緣,頭上繫着皂條軟巾垂帶,張偉尷尬一笑,說道:「原來兩位皆是舉人,在下卻是孟浪了。」

  那老者鼻中哼了一聲,卻是不答話。其身側立着的那年輕人卻展顏笑道:「現下可沒有那麼多規矩,若是在百年前,只怕先生要先向我們下跪,才合乎禮法……」話未說完,笑容卻是一僵,顯是剛剛被打的痛處還在做怪。

  那老者恨恨道:「禮崩樂壞,國之亂源!」

  張偉也不與他爭拗,只向那年輕人笑道:「適才聽先生一席話,當真是如當頭棒喝,令人深思。在下張偉,卻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姓陳名永華,字復甫,與家父陳鼎暫居於此。原本是隨口胡言,到教先生你見笑了。」

  張偉心中暗道:「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全不費功夫。在廈門到處尋你父子二人,卻只聽說你得罪了官府出門避難,卻不料是躲在泉州這開元寺中,此番定要讓你去台灣不可!」

  陳永華——字復甫,福建同安人。其父陳鼎,明天啟時十九歲即考中舉人。甲申之變後回鄉躬耕,永曆二年(1648),鄭成功攻克同安,授陳鼎為教諭。後清軍攻陷同安,陳鼎在明倫堂自縊。清軍人城後,陳永華出逃。此時下決心棄儒生業,以究心天下事為己任;當時鄭成功占據廈門,圖謀恢復明朝江山,於是延攬天下士子。兵部侍郎王忠孝推薦陳永華,鄭成功與他談論時事,終日不倦,並且高興地說:「復甫,你是當今的臥龍先生」。不久授予參軍,並以賓禮相待。

  陳永華為人沉穩靜穆,不善於言談。但如果議論時局形勢,卻慷慨雄談,悉中肯要。遇事果斷有見識力,定計決疑,了如指掌,不為其他人所動。與人交往,誠字為先。平時布衣蔬飯,隨意淡如。

  1664年,金門、廈門丟失,陳永華隨鄭經回到台灣。第二年,晉升勇衛,並加監軍御史之職。陳永華親自考察台灣南北各社,弄清開墾情況,回來後頒布屯田制度,進行屯田墾殖。土地剛開墾時就一年三熟,不僅戍守之兵,而且當地居民都可以豐衣足食。在農閒時候又進行軍事操練,所以人人都有勇知方,先公而後私。

  鄭經剛到台灣時,一切初建,制度簡陋,陳永華就一一助他建立起來。先是築圍牆柵欄,建起衙署辦公;然後教工匠燒瓦技術,砍伐樹木建起房屋,以作為民居。並將都城中部分為東安、西定、寧南、鎮北四個區,區設首領,管理事務。都城周圍設34里,里分幾個社,社設置鄉長。在社中,十戶為一牌,設一牌首;十牌為一甲,設一甲首;十甲為一保,設一保長,管理戶籍之事。在一切健全後,陳永華勸農桑,禁淫賭,詰盜賊,於是地無遊民,田野漸拓。他還教人們在高地種植甘蔗,用來榨糖,然後販賣到國外,每年能賺幾十萬銀兩。

  教人們在沿海曬鹽,不但充實了府庫,還資助了百姓。當時,福建、廣東的很多人都蜂擁而至,每年達好幾萬人。鄭成功以嚴治理,而陳永華以寬持之,他至台後不久台灣就繁盛起來。

  張偉一至明末,心中念茲在茲的便是這被鄭成功尊為「當世臥龍」的陳永華,數度派人去廈門尋訪,卻一直找不到其人蹤跡,想不到此次在泉州偶然間的閒逛居然讓他遇到了當世的大材,當下心中狂喜,表面上卻不是露聲色,只是暗中吩咐人去準備,自已卻與陳氏父子閒聊起來,他生性隨和愛笑,又是見多識廣之人,雖然在陳氏父子眼中文氣不足,不過到也不令人生厭,於是三人談談說說,漸漸的天色暗將起來。

  那陳鼎眼見得要到掌燈時分,張偉與兒子卻還是談笑甚歡,不禁為難道:「志華賢侄,你看,這天色已晚……」

  

  第二十八章

綁架(上)

  

  付亮兄,你說的對,現在的張偉實在是不能讓當時的人才投效,所以這章乾脆就把陳永華父子給綁了,綁到台灣,一來他們跑不掉,二來時間久了,自然會投效,三來正好可以帶在身邊隨時教育,嘿嘿,一舉而數得。付亮兄覺得如何?

  張偉笑道:「陳世叔,我與復甫兄一見如故,我已令下整治了酒菜,想借寶地與兩位小飲幾杯,不知道世叔意下如何?」

  還未等陳鼎表態,陳永華到底是少年心性,當下便雀躍道:「如此甚好,我卻也不舍志華兄就此離去,我們借酒助興,再談上一談最好。」

  想了一下,陳永華又道:「志華兄,我父子雖逃難至此,但亦不至請不起酒菜,還是讓小弟做東吧。」

  「不不,原是我孟浪打擾,怎可再讓兩位破費?且下人們已去整治了,便依了我這一次,若下回再聚,一定讓復甫你做東。」

  陳鼎幾次三番欲開口讓張偉離開,但眼見兒子與此人語笑歡然,甚是投機。只得嘆一口氣,也自去吩咐下人陳福準備碗筷,只盼此人酒宴過後,便會離去。

  張偉帶來的G4特工們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房內來回穿梭,各自從漆金食盒內端出整治好的酒菜,陳氏父子雖都是舉人,家境也頗豐實,但哪有見過人隨便一呼,便使喚十餘名壯漢整治出如此豐盛的一桌酒席?當下兩人暗暗心驚,均暗想:「此人定是豪富貴戚之家,方能有如此排場。」

  陳永華見菜仍是上個不停,便向張偉說道:「志華兄,我們三人卻如何能吃的下這麼許多?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兄需知民間疾苦,不可太過奢靡。」

  張偉微微一笑,暗想:「此番馬屁拍在馬腳上,這人果真是個做大事的人。不為美食所誘,不懼得罪豪富,不隱心中所思,雖是年輕,若不是我比他多了幾百年的見識,還當真不如他。」

  乃向陳永華展顏笑道:「若吃不完,讓我這些隨從們帶了回去宵夜,總之不浪費就是了。」

  「如此甚好。父親,您請坐,志華兄,請坐。」

  當下三人按賓主位置坐下,邊飲邊談,三人推杯換盞,談古論今,氣氛當真是融洽的緊。

  張偉見陳鼎容顏霽和,便將手中酒杯放下,正色問道:「陳世叔,小侄明知不當問,不過骨鯁在喉不吐不快,還要請教,小侄過來的時候,世叔為何對復甫兄發火?」

  「唉,此事說來着急令人煩惱。」

  「小侄或可為世叔解憂。」

  「唉,我這兒子年少氣盛,自年初中舉後,不思進取,反而在鄉里指斥豪門,非議官府,前一陣子,更是因非議朝政驚動學政,弄的官府下牌票傳他,我只得假說他負笈出門遊學,又花錢打點才暫且保住了他生員的功名,不過學政大人讓他去領罪待罰,他卻怎地也不肯。現下只能躲在這開元寺中,待風聲過去再做打算。」

  「我道世叔與復甫兄都是中過舉的人,卻如何躲在這寺中偏院,卻原來有這個原故。世叔放心,小侄卻有辦法讓世兄轉危為安。」

  陳鼎動容道:「志華有何高見?請速速道來!」

  「這個麼……小侄頗有產業,想請復甫兄到我家中幫忙,左右不過是管一些帳房上的事情,若是有閒,親戚們還有幾個頑童,請復甫兄幫着教導一下也就是了。」

  陳鼎面露難色,心道:「原指望你幫着打點人情,說幾句好話,了結了這場官司,誰料你讓我兒子去做師爺,這可萬萬不行。」

  當下便回絕道:「世兄的好意心領,只是小兒明年便要赴京大考,時間上只怕是來不及啦。」

  「世叔此言差矣,今上昏聵,身邊佞人橫行,復甫兄性格耿直,若不進士也罷,若是中了進士在朝為官,只怕等不上數月便會有性命之危,只恐到時還要連累世叔你。」

  「危言聳聽,朝中固然有奸佞,但亦有正人。只要行的正,坐的直,又有何懼?志華所言,未免言過其實。」

  「那東林六君子就行不正,坐的不直?」

  「這……不管如何,小兒一定要去大考。」

  「這隻怕由不得世叔你了,不但復甫兄要去,連世叔你,小侄你要煩勞。」

  「你大膽!」

  陳永華眼見張偉與父親唇槍舌劍吵個不休,心內大急,卻又不知如何勸解為好。以他的意思亦是不去考進士,但老父自中舉後一生未能得中進士,自已這麼年少便也中舉,父親心中盼望自已能光耀門庭,自已到也不好一味逆他的意。眼見這半年多來父親為自已勞累奔波,現在與張偉吵的面紅耳赤,燈光下白髮依稀可見,陳永華一陣心酸,便向張偉說道:「志華兄,你的好意小弟心領了,只是父親的意思做兒子的總不好違拗,待風聲平息,明歲我還是要進京趕考,志華兄的忙,小弟是幫不上了。」

  張偉大笑道:「對不住的很,對復甫兄小弟是志在必得,得罪了!」說罷將手中酒杯一扔,陳氏父子二人只覺眼前一花,桌上的燈影被一陣勁風帶的一晃,一瞬間兩人的胳膊已被四名大漢架起,陳永華扭了一下,只覺兩隻胳膊一陣酸痛,捏在胳膊上的大手如鐵鉗一般,自己只管掙扎,卻只是動彈不得。

  

  第二十九章

綁架(下)

  

  陳鼎心中又急又怒,大喝道:「我看你這小子便不是好人,賊眉鼠眼的不懷好意,偏永華這小子年少無知,居然與你稱兄道弟。快快放了我們,不放嚷將起來,你們卻是脫身不得!」

  張偉到也不氣,笑嘻嘻地向兩人做了一揖,陪罪道:「兩位現下不知道在下的好意,因此要得罪,待將來風光之時,自然不會忘了我的好處。」

  見陳氏父子二人仍是一臉怒色,那陳鼎堪堪便要大叫起來,張偉使一個眼色,陳氏父子身後的大漢便將手一伸,早有一團準備好的破布塞到陳氏父子嘴裡,那陳鼎正欲大叫,一團破布進嘴,只聽得他嗚嗚了幾聲,便沒了聲響。

  張偉笑道:「兩位先委屈一下罷,待到了船上,自然會鬆綁。」

  當下也不理會兩人的神色,向隨行眾人使了個眼色,將陳氏父子捆了裝進準備好的麻包,扛將出去,一行人從寺內偏門魚貫而出,守門的小沙彌本欲問一下那幾人扛的是何物品,卻看到諸人皆是滿臉橫肉,窮凶極惡之象,當下打了一個冷戰,默念幾聲佛祖,見眾人出門後,關了門自去睡覺。

  張偉帶着眾人一出門便有雇好的馬車等候,眾人將陳氏父子扔在車上,張偉也自坐了上去,那車老闆揚了一鞭,那車子吱呀一聲,載着張偉等人向碼頭行去。

  何斌在船上正自納悶,那張偉帶着周全斌一清早便去了城中,直至半夜時分仍是未歸,周全斌自去城郊米行購了稻米回來,等到晚上掌燈時分,周全斌心中大急,自帶了人點了燈籠去那城中米店尋找。何斌本欲同去,又想着碼頭這邊不能無人照管,只急的腳不點地般在碼頭上亂竄,正百般無奈之際,見張偉施施然坐着馬車而來,何斌頓時火大,怒道:「張志華!你也太不成話了,怎麼如小孩一般胡鬧,若是這般的脾氣,我看咱們不如早點散夥的好。」

  張偉見何斌如此火大,心頭到是一陣安慰:「媽媽的,這傢伙平時看起來不溫不火的,蛇一般冷血,今日這般發火,到是見了真性情,和老子的交情不是假的。」

  笑嘻嘻向何斌說道:「廷斌兄,小弟實在有萬不得已的理由,請兄長恕過這一回,再沒有下次啦。」

  何斌見張偉陪不是,到也不便再發火,鼻子裡冷哼一聲,問道:「這車裡載的卻是什麼?志華,你不會去嫖妓,順手又給人家贖了身,帶了回來吧?」

  「小弟哪有這般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