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龍騰 - 第17章

淡墨青衫.QD

  張偉在窗外聽着陳永華的語調越來越高,語氣越來越激烈,便大笑道:「復甫兄,別把孩子們嚇壞啦!」

  陳永華轉頭一看,見是張偉在外,也一笑道:「志華,這一說課,想起大明的現狀,由不得不氣,語調便一下子激烈起來,這可怪不得我。」

  又向台下一群年紀十三四的孩子們揮手道:「散學啦,回去好好想想,今日的課題便是:為何中國無強盛過百年的朝代,寫下策論,明兒交上來。」

  說完將手中書本一拋,先行踏出門來,向張偉笑道:「志華,你這大忙人怎地有空來尋我,怎麼,又是手癢想來輸棋了?」

  張偉鼻中一嗤,冷哼道:「復甫,上次好象是你輸了吧?」

  見陳永華還要辯駁,張偉將手一擺,道:「復甫,咱們不爭這個,今兒來尋你,可是有事要與你商量。」

  「什麼大事值得你這大當家的跑來?」

  「又取笑我!好了,不和你生這閒氣。此次我來,是要與你商議這台北官學的事。」

  「喔?這官學怎麼了,現下不是辦的好好的麼。」

  台北官學由張偉首創,何斌施琅等人全力贊同,在台北諸事未定之際,便開荒制磚創建官學,所有在台之人,皆可送子入學。古中國人是世界上最重教育的國度,概因科舉制度可使貧門小戶一躍成為統治階級的一員,讀書等於發財,教育自然成為重中之重。富貴人家有家學,有私人教授,中產之家可以去知名的書院負笈求學,於是各種書院也大行其道。至於貧門小戶,也可以少花幾個錢,去宗族合力辦的小私塾中求學。

  來台之人儘管皆是閩粵最貧困的農民,對於讓孩子入學讀書也是開明的緊。雖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來歲的小孩也頂半個勞力,但念書求個出身,將來就算中不了科舉,到底也算留有一絲希望。只可惜張偉辦學的宗旨着實讓人失望,一不講四書五經,二不開講千家詩百家姓,成日價除了認生字,就是史書,律令,要麼就是詩詞歌賦,有用的東西一樣不講。後來居然還開了算術課程,這百姓家裡銅子兒也沒有幾個,要學算術做什麼?學那麼久算術,到不如去商號里做學徒,又能學做生意,這算術也自然學的會。最大逆不道的居然是張偉鼓勵女子入學,雖說是男女分班,到底有礙綱常,百姓雖窮,卻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故而這官學人數越來越少,張偉雖採取了種種措施,現下這官學也只留有百來名學生,都是最早隨張偉來台的下屬,實在拗不過面子,家裡又不缺孩子做事,便只當讓孩子來官學嬉笑遊樂罷了。

  張偉在前一陣子手頭稍微寬鬆後,便撥了數萬銀子擴大修葺了台北官學的校舍,整個官學占地數百畝,有上好水磨青磚搭建的校舍數百間,又花錢從內地購買了上萬冊的書籍,便是當時最著名的白鹿書院,在規模上也比不上張偉這台北官學了。只可惜學生越來越少,整個官學內空落落的,除了十餘個聘請來的老師,就只有大小不一的百餘名學生。

  張偉與陳永華此時漫步在官學操場內的草坪上,夕陽西下,照射的草地一片金黃,現下正是孩子們散學回家時分,寬敞的學校大門稀稀拉拉跑出了百來名高矮不一的學生,其間有十來個女孩,一晃眼的功夫,便自都不見了。

  張偉苦笑道:「復甫,現下的模樣,怎麼能說這官學辦的不錯?」

  

  第五十七章

官學(中)

  

  陳永華沉吟片刻,答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這農家一個半大小子也是個好勞力了,你這官學又不肯教人八股,讓孩子識些字,不做睜眼瞎子,也就罷了。這倒也強求不得。」

  看了一眼校舍,又笑道:「志華有心,弄了這麼大的校舍,現下明珠暗投,有些惱火到是真的。只是這辦學又不是拉壯丁,沒聽說過強迫的,也只好如此啦。」

  張偉冷笑道:「復甫,這千古聞所未聞的事情,此次我也要做上一回了!」

  陳永華吃了一驚,急道:「志華,你不會想強令學生入學吧?你有所不知……」

  張偉打斷陳永華的話頭,道:「我知道,現下已有不少人對我不滿。眼下這閩粵之人內鬥,也說我用人不當,那個高傑處事不公,把兩邊爭地界,爭田土的打群架的事都一股腦的推到我頭上。」

  又恨恨道:「復甫,我現下是明白了。民智未開,人心自私,得利時皆言你好處,一有不足,你縱是有萬般好處,便斷然將你罵的狗血淋頭。振臂一呼,萬民擁戴,那純是狗屁!」

  「志華,你這般說卻也是偏激了。這台北之人提起你來,大多數皆念你好。縱是有小小不滿,也只是嘀咕幾句就罷了,你何苦如此生氣。」

  「哼,復甫,有些事你不知道,現下也不方便和你說。咱們只提這官學之事吧!」

  「也好,志華打算如何辦理?」

  「我先向你透個風。過一段時日,待我從內地請的老師都到了,這台北五鎮所有七歲以上,十五以下的孩童,不論男女,都得給我來上學。至於說孩子在家能幫忙做事,我到也不虧待大夥,凡家中有子女來官學念書的,五年免賦的租約,都給延長一年,這總說的過去了吧?」

  「嗯,這很說的過去了。如此一來,只是這強迫入學,若是人家不依,志華你總不能派兵到人家裡硬搶吧?」

  「哼,這到不必。凡不聽令者,從即日起交納田賦便是了。若還是不願,收回田畝,自謀生路去吧。」

  「我怕你這一來,日後無人敢來台北謀生,你這大好基業,有斷送的危險!」

  「笑話,復甫兄,何廷斌也是如此說。你們卻不知,這大明朝政日漸腐爛,大陸飢不擇食之民將越來越多,我這裡有上好田產,不收賦稅,又沒有差役地主整日上門欺凌,世外桃源不過如此吧?放心,若是現下我能去內地大舉招人來台,一年數十萬民可得。只是現下有鄭一在澎湖,荷蘭人在台南,我不便如此大張旗鼓罷了。發展太快,恐招人忌啊!」

  「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這官學日後教課,仍是如此麼?」

  「不,復甫,現下咱們教課的課程都太隨意啦。我的意思,按唐朝的先例來辦。咱們分進士、明經、明算、明律、明史、明射分科,選擇專人分類教授,可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這進士、明經我到明白,明算想昨是學習算術之學,明史明律,想必是史書和律令條文,這明射是什麼?我到記得,唐朝科舉,沒有明射這一科吧?」

  「嘿,復甫兄,這明射是我後加上去,偽托唐朝而已。孔子當年,六藝中駕與射他老人家學的一樣不錯。聽說孔聖本人,也曾趕過馬車,射術和劍術都差強人意。孔門弟子中,子路也是劍術高強之士。漢唐至宋,都不曾禁國人攜帶刀劍,北宋時曾有禁百姓攜帶刀劍之爭,後來那宋朝皇帝還是遵六藝之說,不曾禁止。是以漢人並非柔弱之族,直至蒙人侵入中國,因怕咱們中國之人謀反,是以禁止民間擁有武器,大明趕出蒙人之後,卻沒有去除舊弊,是以嘉靖年間,數百人一股的倭寇都能橫行數州,殺害我大漢子民數萬人,乃至攻州掠府,朝廷竟然沒有辦法!若是在漢唐之時,隨便召些武勇之士,也能將這些倭人盡數砍翻了事。是以我私下計議,一定要辦這明射一科,到不是射箭拉弓,我給這學校送來幾十杆火槍,讓學生學習火槍之術,還要跑步,強身,學習技擊,總之不能讓中國之人都是些只會捏鋤頭不問外事的病夫。」

  張偉一口氣說完這麼許多,心中激動,臉頰漲的通紅,只是將雙眼看着陳永華,看他卻是如何說法。

  陳永華卻是沒有接話,只將眼看着遠方,張偉一陣失望,以為他不贊成自已的說辭,心中嘆一口氣,暗道:「人道陳永華是明末諸葛,想不到見識也不過如此。」

  因如此,便意興蕭索道:「復甫,我知你一時想不通,咱們日後慢慢商量吧。」

  陳永華聞言奇道:「志華,誰說我不贊同了?我只是在想,你這番話大有道理,明朝軍隊疲弱,固然是將不知兵,文官領軍,但這兵士不強,也是主因。現下你有這般的妙想,為何不辦一學校,專授這技擊、槍術,排兵步陣之法?若是如此,將來過上幾年,這鎮遠軍就是沒有岳少保那樣的蓋世名將,卻也是濟濟一堂的能征善戰之士,豈不妙哉?」

  張偉聽得陳永華如此說,心中大喜,握住陳永華的手笑道:「復甫,你真乃當今臥龍也!」

  

  第五十八章

官學(下)

  

  陳永華連聲遜謝,道:「我怎敢當此美譽!志華,你當真是羞殺我了。這台北五鎮舉凡種種措施,哪一樣不是你首倡而成,我與廷斌兄、尊候兄一提起你來,都是佩服的緊。」

  張偉到是不敢謙虛,只嘿嘿一笑,便轉移話題,說道:「復甫,你適才說的那些我確實也想過,不過眼下還不能做。」

  「那又是為何?」

  「現下鎮遠軍的幾員大將,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將才。將軍是打出來的,到不一定要念書。不過日後鎮遠軍規模擴大,這中下層的人才,卻是難得的很,這便需要軍校教養了。不過眼下這鎮遠軍內的軍士大多是年紀已大,現下再讓他們讀書識字,學習兵法,已嫌太遲。還是要從台北五鎮中的少年子弟中選取人才最好,是以現下在教這些孩子讀書之餘,就讓他們學一些,待過上幾年,選取其中人才送入軍校,那就是水到渠成啦。」

  見陳永華面露讚許之色,張偉又笑道:「復甫兄,你不願出頭露面為我辦事。我到也能理解,你那老父還是一門心思想讓你去大比,現下復甫能幫我來教書育材,我已是感激不盡啦。更何況復甫兄的課講的當真精彩,今日一講,只怕那些孩子的眼前已是另一番天地啦。」

  陳永華笑道:「這些還不是日常咱倆閒聊,你斷斷續續同我講的。我只不過整理一下,販賣的還不都是你的貨色。」

  「復甫,我也不兜圈子啦,這官學擴大,必得有人負責。別人我難以放心,復甫兄大才,可否願意為這數千學子盡一下心力,待將來桃李滿天下,復甫你居功至偉,可遠在我這隻出錢不出力的土財主之上了。」

  張偉原以為陳永華必然要推辭遜謝幾句,誰料張偉話音一落,陳永華雙目放光,兩掌一合,道:「志華,我這一生不求聞達於諸候,也不要在廟堂上勾心鬥角,教書育人,為華夏造英才,吾有何憾,吾有何恨?此番不需你相勸,我也要擔當這個責任,只盼上不愧天,中不愧你,下不愧這些學子,庶己如此,便不是草木一秋。」

  張偉心中感動,一時卻說不出話來,只得將雙拳抱住,向陳永華深深一揖,自今日起,他方明白中國文人中偉大樸實的一面,只是在心裡暗嘆道:「太少了,太少了啊,想起洪承疇,錢謙益,在清軍大軍壓境,仍然內鬥不休的江南復社眾才子……相差的太遠,太遠了。」

  陳永華在原處向四周眺望一圈,方回頭向張偉道:「志華,按你的設想,現下這校舍卻又嫌小,住的近的,散學自然回家,可現在這台北五鎮方圓也數十里了,若是離的遠了,還需提供住處,那學習火槍和強身術的操場,需要和讀書的校舍隔開距離……」

  「一切都依復甫兄歸劃,我這裡是要錢有錢,要人給人,教育乃國之大事,一切都拜託復甫兄了!」

  見陳永華再無異議,張偉又道:「只是要提醒復甫兄,這官學要的是人才。那明經科是為了培養學術人才,我送復甫兄一句話:強健之體魄,自由之思想,身不強人隕身,思想鉗制則人失其魂。請復甫兄牢記。」

  陳永華點頭稱善,贊道:「志華,你這話說的太過精彩!若一切都依聖人經傳中所言,那萬世如一就如一潭死水,有何生趣可言,自由之思想,此語精妙之極!」

  「還有,進士科由明經科升上,學習的都是時務,寫的是國事策論,我送復甫兄一句話,做為進士科的訓導格言罷。」

  「謹受教。」

  「懷疑即一切。」

  「此話何解?」

  「懷疑聖人,懷疑政府,懷疑父母,懷疑師長。懷疑道德標準,懷疑這世間一切的約定俗成的行為規範。」

  「這又是何解?」

  「一件事情在你我看來,可能是正確無誤的。比如這婦人纏小腳,但在洋人看來,就是殘忍不人道的。一件事物很可能會有無數種看法,任何人都會認為自已的看法是正確的。所以進士科的學子們,首先要知道,並不是眼前看到的東西以及自小受到的教導便是正確的。用懷疑的眼光看一切吧,然後用自已的心體悟,最後才堅持自已的結論。」

  「復甫兄,我要的是人才,不是奴才,即便是這些學子將來連我也懷疑了,也是值當的。」

  張偉在心中暗嘆:「自已為了創基立業,不得不在這島上實行鐵腕統治,孩子們卻要接受最自由最民主的教育,這倒也矛盾,不過為了將來中國不至於走回老路,現下播下火種,以待將來吧。」

  兩人談談說說,不知不覺出了官學大門,眼見天色已晚,張偉正要邀陳永華去自家用餐,卻見那高傑與羅汝才快步飛奔而來,神色惶急,見張偉與陳永華正站在官學大門處,便如同見了救星一般,面露喜色,那高傑三兩步跑到張偉身邊,低聲向張偉道:「爺,消息來了,他們今晚動手,林、黃、蔡、鄭四族動手,出動了一百多個村子的健壯男丁,足有一萬多人,現下人已慢慢聚集在新竹鎮外,待人齊了,便要和客家佬狠狠火拼一場。」

  張偉向羅汝才問道:「汝才,鎮遠軍那邊情形如何?」

  羅汝才答道:「回爺的話,有百多名兵士想持槍去助戰,汝才已將他們監控起來,只待一有異動,便可捕拿。」

  「很好,你們做的很好!」

  張偉轉頭向身後隨從的張瑞令道:「派人去知會張鼐,張杰,令他二人率飛騎左、中兩衛禁蹕台北鎮,張瑞,你親回我府里持我的將令,隨同羅汝才一齊去令施琅率金吾衛兩千人肅清東安西定寧南等三鎮,施行宵禁,一定不能讓鎮上起亂。令周全斌劉國軒等人帶神策、龍驤兩衛,隨同飛騎右衛與我一齊去平亂。」

  「是!」

  張瑞等人領命打馬狂奔而去,張偉自領着高傑等人匆匆向台北官衙去了,只留下滿腹疑雲的陳永華,見張偉胸有成竹,指揮若定,陳永華不禁在想:「怎地他好似早已知道會有這場大械鬥?」

  

  第五十九章

械鬥(上)

  

  張偉與高傑匆匆回到台北衙門,卻見那張鼐張杰也正自帶兵趕來,兩人對高傑的人品很是瞧不起,見張偉與高傑同來,只跪地向張偉請了個安,臉上便再無表情。

  張偉卻也無暇顧及手下部將是否暗中是否不和,急步到堂上坐了,便問那高傑:「高傑,此次暗中煽動械鬥的各族族長和那些平日裡不安分的,都掌握行蹤了?」

  「是,他們都不會在場,想撇開干係,屬下早就查的一清二楚,各人躲在哪兒,屬下都暗中派人圍住了,只待一會子爺下令,便可一網成擒!」

  「很好!」

  張偉面無表情,只是嘴角略緊了緊,便命道:「現下我就發下牌票,你領着巡捕營的人去一一捕人,不可有一人漏網,若是跑了一個,你高傑便頂上去!」

  從現代回來明末兩年,此番他首次下定決心要大開殺戒,亂世用重典,雖然心內仍有些不忍,卻也顧不得了。

  高傑自然將胸脯拍的山響,他對這差事到是欣喜的緊,當下領了牌票,帶了人去拿人去了。

  張偉見高傑興沖衝出門,方向張鼐、張杰二人道:「過一會子便是雞飛狗跳,無數百姓家中會衝進凶神惡煞般的捕快,吆三喝五,鐵鎖拿人。於是老者慌,少者哭,原本是安樂祥和之家,瞬間便成人間地獄……」

  見二張面露不忍之色,張偉將嘴一撇,嗤笑道:「你二人也是從刀頭上滾出來的,怎麼,現下聽了這些,便狠不下心來了?」

  張鼐辯解道:「爺,到不是狠不下心,只是你一刀我一槍的,張鼐絕沒有二話。現下去捕殺這些鄉親父老,張鼐實着是……」

  「你們昏聵!」

  張偉惡狠狠的盯着張鼐,咬牙道:「你們可知有多少人覬覦這台北富饒之地?又有多少人想趕跑我們,然後自已稱王稱霸?你道這些原來的鎮首,族長,都是因為不滿粵人占地才發動械鬥的麼?呸!他們一直不滿我張偉,又眼紅我這大好基業,你當他們身後沒有人支持麼,這鎮上有多少富商成日裡就做着白日夢呢!我有種種善政要施行,偏他們鼓動鄉民不滿,成日介在我背後搗了多少的鬼,這些人,好比是膿包,不擠,我身上不得安穩。」

  說完無所謂的一笑,又向二張道:「自做自受吧,各人的賬,各人自個兒來填,你們不管抓人的事,這種事,自有高傑去辦。你二人帶着飛騎左中兩衛,纏壓這台北一鎮,無論如何,這鎮上不能亂,若是稍有差遲,我想饒你們,軍法卻不容情。」

  張鼐與張杰對視一眼,向張偉躬身諾道:「末將只聽將令行事,若有疏怠,願以項上人頭贖罪!」

  張偉知二人尚難釋心結,當下也不管不顧,只是低頭沉思,堂上燈火一明一暗,各人臉上都是陰晴不定,猛然有一隻貓跳過,竟然將堂上三人都嚇了一跳。

  直待聽到街上傳來囊囊靴聲,數千人的皮靴踩在地面,張偉竟覺得面前木案有些顫抖,顯是那兵營中的鎮遠軍大隊已然到達,待那靴聲停止,裡面卻也是聽不到一點聲響,數千人於外列隊,竟然無有一人敢私語者。

  眾人又聽到有皮靴聲向大堂而來,行走之人顯是身披重甲,身上的鐵甲環片撞在一起叮噹做響,不一會,便看到周全斌前行,身後眾將緊隨其後而來。

  周全斌見張偉端坐堂上,便將身一跪,雙拳緊抱,向張偉大聲道:「末將周全斌,奉將令而來,願受調遣!」

  身後諸將亦隨同周全斌跪下,聽到此處,也一同喊道:「末將願受調遣,萬死不辭!」

  張偉大笑道:「有諸位將軍襄助,這台北還有人能做的起怪來?周全斌聽令!」

  「末將在!」

  「命你速帶神策衛隔斷閩粵兩邊民眾,不准他們接近毆鬥,非不得已,不准開槍!」

  「末將遵令!」

  「劉國軒,命你帶龍驤衛埋伏兩邊,不帶火槍,各人手持木棍,待我令下,便衝散閩人鄉民。」

  「這……末將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