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龍騰 - 第6章

淡墨青衫.QD

  張偉自來到明未後,也自取了字曰「志華」,原本他的名字在現代中國就是平常之極,多次欲改名而未果後,到得明未,到是依自已的意思,取了志在中華之意的「志華」為表字。

  「正是,是哪位仁兄?」

  「是我,何斌。」

  張偉很詫異的「咦」了一聲,喝令轎夫停轎,邀了何斌上轎同坐後,問道:「廷斌兄,鄭府內正在議事,怎麼少了你這個謀士?」

  何斌苦笑一聲,說道:「今日議事,定的是鄭家的大計,書房裡聚集的全是鄭氏子弟,鄭鴻達、鄭鴻奎、鄭芝虎、鄭芝豹、鄭彩,哪容的下我這個外姓之人在場呢!」

  張偉將摺扇往手中一攏,笑道:「廷斌兄,我可是鄭老大的結拜兄弟,還不是一樣拒之門外。咱們大哥不笑二哥,中午在鄭老大家中飲的不暢,現下已是傍晚時分,去我府中,小弟讓人弄些瓜果,邀上施琅,咱們三人不理俗務,且痛快暢飲一番。」

  何斌到被張偉勾起興頭,興致勃勃說道:「可惜這澎湖孤懸大海,難以整治什麼好酒菜,不然值此佳節,聚上一些朋友,飲酒賦詩,賞月邀朋,到真是人間樂事。」

  張偉卻是鑑賞過何斌的一些詩詞,雖然來自現代,從未寫過律詩,但自小看過些唐詩宋詞的張偉,對何斌那些韻律平仄上挑不出毛病的「詩」,卻是不敢恭維,雖不至於捏鼻而逃,讓他興沖沖陪着一同「赴濕」,那還是不要的好。

  當下笑道:「我與施琅,可都是大老粗,只怕今晚陪不了你。」

  何斌也是一笑,道:「我卻是忘了志華對這些事情向來是能免則免的。到也奇怪,志華兄腹中文韜武略皆是不凡,何故在這詩詞上肯如此後人?」

  何斌卻不知張偉歷來對中國文人不通世事,不知秦皇漢武,只知天圓地方,子曰詩云的傳統有非常大的不滿,唐時科舉,尚在詩文外有會計,政論,到宋人只重詩賦,明人只考八股,把文人圈在那幾本小書里,和養豬有甚區別?可笑文人骨氣漸失,責任感全無,平時里吟風弄月,考試時慷慨激昂,寫起字來筆走龍蛇,論起經傳來頭頭是道------只可惜全無用處。

  張偉也曾考慮過照搬一些近人詩詞,可惜在明時不如現代,在現代社會如果背不起來詩詞,到還可以用一「GOOGLE」,要找什麼自然應有盡有,可是在明未連簡體字和印刷過的書都看不到,卻讓張偉去哪裡查?絞盡腦汁,也只記得袁枚在《隨園詩話》里用的小印:「錢塘蘇小是鄉親」,這卻如何用得。至於毛主席詩詞,一來古人極重平仄,二來他的詩詞霸氣十足,帝王氣撲鼻,張偉此時不過是小海盜,用了徒惹人笑耳。

  張偉只恨自已來的太晚,不然如項少龍一般,沒事說一句唐人詩,背兩闕宋人詞,少女嬌軀一震再震三震,美人大把大把入懷,要不羨殺旁人?

  百般無奈之下,張偉只得在所有談詩論詞的場所藏拙,眾人開始尚且不信,直到他用毛筆字寫出數篇狗爬也似的書信後,方才信了。何斌曾問他何故如此,張偉只好以斐濟島沒有毛筆搪塞了過去。

  兩人在轎中談談說說,不知不覺到了張偉宅前,兩人剛一落轎,便看到施琅臉色鐵青,從宅內疾衝出來。

  張偉叫道:「施琅,你這是怎地說?叫人踩了尾巴麼!」

  何斌也笑道:「施琅,你這急腳貓似的,難不成家裡老婆造反,你去搬救兵麼?」

  施琅愣着眼看了半天,這才看到是張何二人在打趣自已,苦笑道:「卻是讓兩位猜中,家裡老婆造反啦。」

  張偉又笑道:「怎地,你最近去尋花問柳了不成?」

  施琅沒好笑的答道:「我又不是大哥你,卻沒有這些閒心。我娘子家中來信,前日裡我大舅子得罪了縣令,教官府拿了去,用板子把屁股打的稀爛,那邊來信說,兩家人都受不得欺凌,要坐船來澎湖投我。我現在的光景,卻如何能維持。澎湖這邊地少,且大多是海鹼地,不宜耕種,我要去見鄭老大,求他讓我帶着家人去台灣墾荒。」

  「此刻千萬去不得!」

  「施琅,切莫去找死。」

  張何二人到是異口同聲,把施琅唬的驚疑不定,張偉到也不待他發問,一把拉住施琅的胳膊,拽回大門內。

  

  第十三章

宴客(下)

  

  三人回到偏廳坐定,張偉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施琅,施琅猛拍大腿,怒道:「鄭老大委實是鼠目寸光,放着台灣的千里沃野不要,白白便宜了荷蘭人,現在鄭老大擁兵數千,海船數十艘,占了台灣,募民墾荒,將來便是設官立府,自立為王,也不是不可為之事。現下顏老大一死,他便要棄台灣於不顧,這可真教人寒心。」

  張偉勸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現在鄭老大占了澎湖不過半年左右,歸附的海船雖有數百,又掃了一些小盜,但海上紅毛鬼和官兵也為數不少,還有幾股大盜對鄭老大並不買賬,海上生意的根基究竟是在海上,你讓鄭老大把心思用來開墾土地,這也是為難了他。」

  何斌也道:「志華兄說的沒錯,強擰的瓜不甜,鄭老大志不在此,你又何苦總是逆他的意。」

  施琅苦笑道:「我又何嘗不知道老逆着他的意並不討好,我看鄭老大對我是越來越不喜歡,以前還顧忌有用的我處,現在他勢力坐大,投奔來的好漢成天是不絕於海上,我看我總有一天,會被鄭老大下令處死。」

  張偉招手令下人上茶,又令人端上了些從內地運來的時鮮蔬果,下令廚房整治酒菜,一時間亂鬨鬨人來人往,三人便不再說事,只端坐閒談。

  約莫快到月升時分,三人聯袂來到後院小花園賞月,花園到也不大,只一個小池塘,裡面放養着一些金魚,此外便是幾株花樹,左右不過是梅蘭竹菊,花樹中央,便是賞月用的小亭,亭中放置着三個石凳,平日裡也是張偉與人下棋閒談消遣之處。

  張偉讓着兩人坐下,因是圓桌,到也不分賓主,團團圍着石桌坐了。何斌先舉懷道:「本來這酒是要志華兄先敬,不過愚兄先僭越了。借賢弟這杯水酒,謝過賢弟上次大義相助。」

  施琅不知就裡,張偉卻只一笑,說道:「些須小事,不要總是放在心裡。如此,我滿飲了此杯就是。」

  原本何斌也用不上張偉幫忙,他是鄭芝龍的心腹謀士,鄭芝龍早就給了何斌三艘海船,何斌之富,除鄭氏兄弟外到也不做二人想。敦料天有不測風雲,何斌留在內地的家產突然被抄,因又花錢打點,那銀子用的與流水一般,正巧又是進貨的時候,何斌去尋鄭芝龍周轉,鄭卻因自已要進貨而婉拒,卻沒有想到張偉平日裡交情只是一般,在何斌急難的時候,卻將大把的銀子先借了何斌,讓何斌的商船不至於閒置在碼頭,自已卻少買了不少貨物。何斌因此事對張偉大是感激,平日裡到也不說,只是有什麼事都先關照着張偉,今日後院飲酒,因知道施琅與張偉交情非同一般,故而借水酒公然向張偉道謝。

  施琅到也沒有細問,自顧自的喝起悶酒來,張偉看他左一杯右一杯的下肚,又抬頭看看天色,只見那月亮剛剛升起,只不過是個白月牙,便笑道:「施琅,你這般喝酒,到不如先給你一壇,你回屋裡喝去。咱們好友三人,來這後院是喝酒賞月,談心閒話來了,你如此灌悶酒,成何道理。」

  施琅無奈,只得先放下酒懷,抬頭看了一下月亮,渾然不覺有可賞之外,卻也不敢說走,他的倔強脾氣,只是在外人面前敢發,在張偉這待他一直不薄的大哥面前,到是不敢亂耍倔驢脾氣。

  張偉見施琅老實許多,便開口道:「兩位,此番請二位來此,一則是飲酒敘舊,二則,卻是要和二位商量大事。」

  何斌咪眼自飲了一懷,笑道:「志華,有何事情你儘管說來。除了讓我去捅死鄭老大,任何事情都成。」

  將手中酒懷一頓,何斌睜開雙眼,對張偉道:「志華,你不會是想離開鄭老大,一個人單幹吧?雖然你現在有些根基,但鄭老大在海上經營已久,你此時決不會是他的對手。」

  張偉笑道:「廷斌,切莫緊張,你知,我自然也知。我怎會有背叛鄭老大之意。我思量了許久,自覺不是做海盜的材料,象鄭老大那樣在海上與人好勇鬥狠,實在不是我能做到的,又一直聽施琅兄弟台灣如何的好,因此,聚了些浮財,想招些人手,自去台灣做個田舍翁。剛巧,今日又聽說顏老大死了,依我之意,待鄭老大宣布撤台之前,向他陳情,讓我去幫他把碼頭、船隻,財物、撤回澎湖,卻只讓他留些人手助我,至於如何在台灣發展,自不用鄭老大操心。」

  施琅本在發呆,聽得張偉如此一說,大眼圓睜,大叫道:「大哥,你當真是我再生父母,如果此事能成,小弟願終生侍奉大哥,奉大哥為龍頭。」

  張偉喝斥道:「休要胡言,此事成與不成,是鄭老大的事,且我二人都以鄭老大為首,下次切莫胡言,小心傳到鄭老大耳中,先要了你我二人的性命。」

  何斌思忖半響,方言道:「此事,或許可成……」

  

  第十四章

爭拗

  

  「哦?小弟願聞其詳,請廷斌兄為我解惑。」

  何斌手持竹筷,沾些酒水,在桌面上劃了三條橫槓後方才說道:「棄荒野之地於鄭老大無所失,此其一;驅眼中釘施琅斗紅毛番,鄭老大旁觀者得利,此其二;不欲內鬥而失人心,放逐志華遠離身邊,如拔芒刺於背,此其三。」

  張偉失笑道:「廷斌兄,你這其三亦太搞抬我了吧?我投奔鄭老大不過半年多,人不滿,船隻三艘,何患之有?」

  「不然,志華你志向高遠,行事決斷,面和而心狠,舍小財而趨大利,我看你投奔鄭一官不過這短短時日就有如此成就,將來的發展豈可限量?我能看出,鄭一官能看出來,他身邊的虎狼兄弟自然也不是瞎子,志華,你若不快走,只恐性命難保。」

  張偉沉吟道:「其實事亦不至此,我與鄭老大終究是八拜之交,他若尋不得好藉口,殺我恐失眾人之心,一時半會,我看他也殺我不得。」

  施琅漲紅了麵皮,怒道:「鄭一就是這般心胸狹窄,張大哥,咱們這次說什麼也得離了他身邊,我施某再不願與這小人同處一室。」

  「廷斌兄,你意如何,可願與我們同去台灣麼?」

  「志華縱然不提,我亦要向你提出,何某願盡起大陸家產,以志華為首,共去台灣謀劃大計。」

  張偉擊掌大笑道:「好!得一何斌,勝過十萬白銀。」

  何斌詫道:「怎地不是十萬大軍,卻只是十萬白銀?」

  「廷斌兄之才,大多在經商上,因材施用,將來台灣是不是能日進斗金,可就看何兄的謀劃,是故,勝過得十萬白銀哪。」

  三人一齊大笑起來,此刻月已高升,一輪滿月將清輝灑向大地,月光直映的這後園如同白晝一般,三人不再說話,小酌慢飲,只靜心享受這良辰美景,不知不覺,居然都飲的大醉。

  當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張偉剛起身洗漱,便有小廝稟報道:「爺,一早鄭府來人傳話,讓爺去議事。」

  張偉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回來這麼許久,他的性子早已歷練的比早前沉穩的多,若是半年之前,想來他已興奮的傻笑起來。

  周全斌卻侍候在堂下,張偉一出門,便看到他垂手站在石階上,因問道:「全斌,一清早的,你在此做甚?」

  周全斌抬了一下眼皮,仍是面無表情,回道:「回爺的話,昨兒聽爺說起那事情的變故,特來請示,要不要先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全斌,你性子看起來是磨練的沉穩多了,但要記住,喜怒不形於色,只是表面功夫,真遇到事,心內不起波瀾,那才是真的歷練出來了。咱們現在就準備,讓外人見了,卻是什麼想法?」

  周全斌嘴角一抿,將頭又垂了一點,小聲回道:「爺,是全斌想的左了。請爺責罰。」

  「這倒也不必,遇事要多想,你不待我吩咐便想到了,這很好,我滿意的緊。就怕你推諉責任,我不說,你不做。那是奴才,我張某人不要。你下去吧,暗中知會幾個心腹之人,提防有變。」

  周全斌諾了一聲,自去尋劉國軒等人交待張偉的話,張偉肚子裡暗笑一聲:想起在半年多前,自已哪有這般威風。人說掌握權力的人一旦權力到手,便再也捨不得放下,自已現在手底不過百餘人,就這般令行禁止,這滋味到也舒服的很。只是自已要小心,切忌將來權力越大,行事越荒唐,許多聰明才志之士,原本也小心自律,只是手底下人一呼百諾,就弄的自已也如同神仙一般,這倒是要小心提防的……不過,多娶幾個老婆的權力,那是無論如何不想放棄的。只可惜這南邊的女子大多面黑個矮,自已委實是不喜歡……

  

  第十五章

爭拗(下)

  

  張偉坐在轎子裡胡思亂想,不一會功夫便到了鄭府門前,彎身下轎,發覺門前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鄭氏手下有頭臉的頭目大多已到了。張偉一下轎,便有平時吃酒耍鬧的朋友上前招呼,張偉立時露出招脾似的可愛笑容,周旋其中,一時間其樂融融,竟好似廟會一般。

  「鄭爺傳見,大家雅靜了。」

  鄭府總管老鄭開了府門,扯起嗓門叫了一聲,眾人停止了寒暄,一齊往議事廳行去。

  張偉肚裡暗罵一聲:現下不過是個海盜頭兒,便弄的這般威風,將來做了太師,掌握國柄,那還了得。難怪隆武皇帝被這鄭芝龍欺侮的暗中流淚。

  表面上卻也是一副恭敬模樣,隨諸人一同進了議事廳。這議事廳原是李旦府內的戲樓,鄭芝龍改動了一下,到可容得數百人一同議事。鄭家子弟坐在原來戲班表演的台上,其餘眾人散坐在四周,凡有大事便召人來會議。看起來到是民主的緊,只可惜,方針早就由鄭氏內部定了,召集人來不過是宣布罷了。

  待眾人亂紛紛坐定,鄭芝龍乾咳一聲,說道:「此番召集大傢伙來,卻是有個不好的消息。」

  話音剛落,底下頓時亂做一團,便有人說道:「莫不成是官兵要進剿了?」

  立時有一粗豪漢子說道:「官兵來了又怎地?官兵怎麼與鄭老大斗。依我看,定是海船遇了風浪,貨物受損。」

  「呸呸呸,大吉大利。」

  「休要胡說,我的身家性命可都押在船上。」

  鄭芝虎喝道:「亂個鳥,全閉了臭嘴。」

  張偉心中一陣不快,這鄭氏諸子弟依仗着其兄的勢力,一直對眾人吆三喝四,如斥奴僕,可笑這廳內諸人,在海上也各自英雄了得,竟也能受得如此窩囊氣。

  鄭芝龍卻未覺其弟有何不妥,繼續說道:「昨兒得了台灣那邊的消息,顏思齊顏老大,前天已過世了。」看底下眾人一片訝色,鄭芝龍道:「大伙兒也不必詫異,顏老大雖然年青,但幼年就奔波海上,染了癆疾,前年身體就斷斷續續的犯毛病,今年方去,已是多拖了兩年。今日召大家來,便是商議一下台灣那邊的基業,該當如何料理。」

  「大哥的意思是,台灣那邊無人料理,把停在那邊的船隻,水手,貨物,都轉移到澎湖來,待將來招安,再移往內地。」

  還未等眾人有什麼意見,鄭芝豹便一股腦的將鄭家內部坐議的決議告知場中諸人。

  「我贊同,鄭老大的主意正合我的心意。」

  「台灣那邊鳥都不下蛋,咱們何苦去那兒吃沙子。鄭老大的主張,小弟完全贊同。」

  「鄭老大,小弟贊同。」

  「頂……!」

  張偉聽得一個「頂」字,猛的打了個激靈,眼前頓時浮現起當年泡論壇時的情形。仔細一聽,卻原來是一個廣東佬在激動的嚷嚷:「頂你個肺!」,以示嚴重贊同鄭老大的英明決策,卻原來數百年後流行網絡的「頂」,源出自此。

  向何斌使了個眼色,何斌心領神會,站起來說道:「鄭老大,小弟有些話要說。」

  「何兄,有話便說吧。」

  「鄭老大,小弟的家業全在內地,前一陣子被官府查抄了一番,近日又有新來的知縣上門勒索,小弟不勝其煩,正想着把家人財產都轉到台灣,鄭老大的決定,小弟當然贊同,只是……」

  「何兄,這澎湖也盡夠你安排家人,又何苦一定要去台灣。」

  「鄭老大,這澎湖地少人多,又常有颱風,實在不適合耕作。小弟向鄭老大討個情,能允准家人遷台。」

  鄭芝龍卻不料何斌在此時要求遷台,一時間卻拿不定主意,眼角餘光覷向身邊的楊帆,那楊帆卻不願公然得罪何斌,輕咳兩聲,卻不說話。

  鄭芝虎卻不耐煩,說道:「何斌,此時你要去台灣,可不是給我老大添亂!」

  「芝虎,這卻如何是添亂?我只是要把家人送往台灣墾荒,過幾天安穩日子。大傢伙都知道,朝廷吏治敗壞,家人留在內地,實在是不勝其煩。再說,鄭老大在台灣的基業雖撤,也不能把當年帶去的人全數撤走,總需要留人看守。我去台灣,也是大家兩便。」

  張偉此時也站起身,笑道:「何兄之苦衷,我想大家也都明白。兩全其美的事,我想鄭老大也不會阻攔。」

  環顧四周,見眾人都點頭稱是,又對鄭芝龍笑道:「大哥,小弟也對土地田產頗有興趣,聽說台灣雖然是蠻荒之處,無主的好田到也不少,也想招些貧苦無地之人去屯墾,不知老大之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