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龍騰 - 第9章
淡墨青衫.QD
扛着不知從哪兒尋來的破鑼,周全斌噹噹當的敲了幾下,大喝道:「大家肅靜,張大哥要說話。」
周全斌自跟隨張偉辦事以來,一直被張偉訓戒要力求低調,是以雖南來北往辦了不少差事,早就成了張偉的得力臂助,在這大庭廣眾下大聲呼喝,卻是第一次,當下看到上千人的目光向他看來,俊臉瞬間漲的通紅,囁嚅着又吆喝了一遍後,立時便躲到張偉身後。
張偉肚裡暗笑,表面上卻做出一番威嚴表情,咳了幾聲,向眾人說道:「諸位,在下張偉,是鄭芝龍鄭老大的部下,諸位來台,也是叨了鄭老大的光,現今鄭老大在澎湖開基立業,將這邊託付給了在下……」
未待張偉說完,底下的眾農夫便大嚷道:「那又怎地,我們隨的是鄭老大來台,可不是隨你這小子,如今你剛來,便想做威做福麼?」
又有人促狹道:「看這小子嘴上無毛,臉上光潔的緊,鄭老大莫非是好龍陽,才派這小白臉來管事麼?」
「哈哈,可不是麼,我看也象。」
周全斌、劉國軒等人臉漲的通紅,皆是怒不可遏,只待張偉一聲令下,便帶着手下諸打手上前廝打。
張偉卻是好生詫異,怎地這些面黃肌瘦愚魯無知的種田漢現下卻機靈的緊,自已的話尚未出口,便被人堵了回來。心裡納悶之餘,也有些惱怒,看了看周全斌等人,便待下令上前毆打。
張偉帶來的手下人數雖少,不過大多是張偉刻意收羅的悍勇好鬥之士,眼前的苦哈哈農民雖然人多勢眾,但只要張偉一聲令下,定然是一敗塗地。
還未等張偉發話,何斌卻搶先說道:「今日之事,原是場誤會。這鎮上房屋原本便破敗不堪,我們怎會與大傢伙爭這麼點蠅頭小利?大家卻是誤會了,待我們查驗一下鄭老大的財物還有無遺漏,便會退到鎮外,咱們大家都是跨海來討生活的,可不要傷了和氣。」
說完見張偉面露不悅之色,何斌急急拉了張偉的袖角,向張偉擠了擠眼,又示意施琅跟上,三人一起出了鎮外,一直行到一棵歪脖子老樹下停了下來,張偉氣道:「廷斌兄,你度量未免太大,這些刁蠻之人,還需要雷霆手段才能壓服,這一亮相沒有弄好,日後咱們的事就難辦了。」
施琅也道:「這些人分明是有意找碴,鄭芝龍若在,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如此,現下這般,分明是看不起我們三人,不打他娘的,反陪上笑臉,何大哥,你未免太過懦弱。」
何斌嘆一口氣,向左右看上一眼,方道:「你們當我便能忍得這口惡氣麼,如若這一次壓不服這些人,咱們日後便休想使喚他們。道理說不通,靠的便是拳頭,這道理何某雖然好讀書,卻也是明白。」
「那廷斌你為何不讓我下令動手?」
「志華你所有不知,我開始時還勸導那些愚民,後來慢慢在人群中見得幾個鄭府家人,才知道此事背後有人,既然人家有意誘我們出手,如若咱們不冷靜對待,誰知道對方留有什麼後手?」
張偉氣的在樹上痛毆一拳,被毆的大樹倒是沒有反應,張偉卻痛的怒吼一聲:「媽媽的,連你也敢欺付老子。」
當下火沖至額,也不管大樹是否有感覺,手腳並用,將那歪脖老樹擊打的樹葉直落。
「志華、志華!這般衝動,將來如何能做的大事!」
施琅卻沒有勸解張偉,只漲紅了臉,恨恨的蹲在一邊,向着北港鎮方向念念有詞。
張偉一直打到精疲力竭,方才住手,聽了何斌的責備之辭,也不辯解,只長嘆一聲說道:「我終究不會不及鄭芝龍,此番吃了輕敵的虧,將來總會連本帶利討將回來。」
「志華你總算是悟過來了。咱們就先不進鎮,今日便安排人砍伐木料,燒制土磚,咱們便是重新建一個鎮子,卻又有何難?」
「正是,兩位哥哥,這事便交給小弟去辦,管保咱們搭的房子比這北港鎮的強上十倍。」
張偉沉吟了片刻,方道:「此事到也不急,咱們就先住帳篷也罷了。此時的台灣甚少颱風,天氣又炎熱的緊,住在外面,反而清涼。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去泉州、漳州,一來購買物品,二來多募人手。三來,我要多帶些瓦匠來,給咱們修一些堅固的青磚瓦房,這些木屋,咱們是一幢也不建。」
何斌想了一回,笑道:「志華雖仍是在賭氣,卻是有道理的。這木房吃不住颱風,聽說這北港之人一遇颱風便惴惴然如臨大敵,咱們在此又不是臨時安家,要建便建結實些的房子,此事就依志華的主意。」
「既然廷斌兄贊同,那麼赴泉、漳的人選,非廷斌兄莫屬。」
何斌失笑道:「志華到真是不客氣,我這邊一表贊同,那邊就把我派出海去啦。也罷,這談買賣,和官府打交道,現下志華的這火爆脾氣,到還真是不適合。到也怪了,在南洋你是怎麼忍下來的?」
張偉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去南洋我只是聽眾下人的建議,該入哪種貨物,去哪國交易,一切皆依老行家的做法,小弟我只是隨船監督,防止有人中飽私囊,至於諸多細務,卻是沒有親理。唉,小弟還以為自已為日漸成熟,做起事來順風順水,便是以為自身能力高強,看來,先前還是運氣在助我啊。」
「這倒也不然,運氣這東西虛無飄渺,哪是男子漢該憑藉的?你這人極聰明,腦子又靈活,又善納人諫,從不固執已見,這都是長處,雖然現在還有些毛燥,不過我何斌看人從未走眼,志華你將來定然是大有可為,可不要現下受了點委屈,便自暴自棄起來。」
「諾,小弟謹記兄長的教誨,放心罷。」
何斌也不再多說,洒然一笑,自去碼頭安排船隻去也。張何二人亦各自分頭去勘探田畝,整治地界,各種亂紛紛如牛毛般雜務,直攪的兩人頭暈,傍晚見何斌帶人出海,兩人竟覺得羨慕起來。
第二十三章
赴閩(下)
正當何斌揚帆出海時,一隊漁船亦啟錨向澎湖方向駛去,船頭昂首站立的,卻正是鄭芝虎與楊帆。
楊帆咬牙向鄭芝虎道:「這次千算萬算,只是漏算了何斌認識那幾個人。那傢伙老奸巨滑,定是他勸阻張偉動手。」
「偏你們這些書生毛病多,依老子的意思,哪要甚麼鳥藉口,直接帶人上岸蕩平了那票賊人,卻不是省事的多!」
「唉,阿虎,你哥哥還是顧忌何施兩人跟隨他多年,張偉那廝人緣又好的緊,如若沒有理由便殺了他們,別人表面上不說,心裡卻會害怕的緊,誰還敢跟隨鄭老大討飯吃?」
「媽的,只是這樣便放過那些叛賊,心卻不甘!」
「嘿嘿,沒有這麼簡單。我剛剛聽老鄭說,他在北港與張偉做成了一單好買賣哪。」
「哦?什麼好買賣?」
「這事你先別管,等有朝一日使了出來,便是那張偉的死期到了!」
鄭芝虎到也不多問,此人生性魯莽殘暴,除了一身蠻力,別無所長。不過好在他自知自已不是拿主意的材料,凡有事情都是依命而行,因此他雖是愚笨粗魯,卻是鄭芝龍的得力臂助。
張偉與施琅亂鬨鬨忙了十餘日,方等到何斌返回,三人湊的銀子募來了四千餘人,除了大量的墾荒貧民,其餘皆是各類工匠,一時間這北港鎮外塵土飛揚,又足足過了兩月有餘,方才安定才來。
張偉與何斌計議之後,決定每戶有成年男丁者,按人丁每人授田十五畝,給每戶耕牛一頭,除了免費給每戶蓋房之外,其餘農具、籽種,皆由張何施三人負擔。
三人又特意新建了一所大宅,除張偉入住外,還做為辦公之所,凡下發地契,領取物品,皆要到張偉宅中的正堂辦理,雖沒有什麼名份,到也歸劃的井井有條,渾如內地官府一般。
張偉因記得台灣盛產好地瓜,又特意吩咐每戶農家除耕作玉米、紅薯外,還需大量種植地瓜,這台灣地廣人稀,土地肥厚,因而雖又來了這數千人開荒,卻是一直沒有與原來留下的土著有何爭執。只是張偉吩咐,凡從內地運來之物,一概不准售與原先在台之人,依張偉之意,這些人無力返回內地購買,原本都是依靠鄭芝龍之力,現下他們既然心向着鄭老大,那麼還是由鄭老大想辦法罷。
如此這般忙忙碌碌,張偉到覺日子過的充實,雖然少了許多現代享受,仍是比成日在家打電腦遊戲來的暢快。只是年關將至,四艘商船又從日本運了不少白銀回來,今秋種下的糧食又未到收成的時候,張偉便思量着要去內地一次,一則是採買物資,二來靜極思動,這半年多憋的他也難受,因此與施何二人商量,此次他與何斌同去內地,留着施琅看家。施琅到也沒有什麼說法,只囑咐兩人多加小心。
這一日眼見離年關不過半月,何斌恐去的遲了物價飛漲,少不得催促了張偉早起,兩個匆忙騎馬趕至碼頭,帶着十餘艘漁船向泉州而去。
因初次隨何斌至福建內地,張偉特地帶了一小隊精心挑選的衛士,以備不時之虞。此前大規模的招募人來台,卻一直沒有餘錢擴大不事生產,專門以備將來擴充軍隊的人選,萬般無奈之下,張偉只得拼命訓練那百餘號精銳打手。把記憶中香港飛虎隊的訓練手段一一加在這些手下身上,只弄的他們叫苦不迭。
若說論打架的實力,這百餘號人隨便挑一個也可以打飛虎隊十個,不過張偉自有他的道理,日後就是募人也不可能都挑身強力壯的習武之人,從現在就把自已所知的這一套訓練辦法實施下去,後來者就是身手體格皆屬一般,在如此訓練之下,再加上些中國武術的土法,不消數月,自然又是能訓出一批精銳敢死之士。
至於將來的軍隊,張偉也打算搬照中國陸軍的訓練操典,想到這些古人將在自已手下一齊振臂高呼:「首長好!」,張偉便樂不可支。
何斌與施琅也極羨慕張偉辛苦招募的這些勇猛之士,卻說有一日施琅問張偉道:「大哥,你手下的這百餘號人都算的上是精銳,卻不知道有何稱呼?想那英雄好漢都有響亮的名號,大哥手下的這些人,比之綠林豪傑哪裡差了?自然也要取一個好聽的名號,將來也叫的響亮。」
張偉細思一番,從海豹突擊隊到加里森敢死隊,無一不是老外的特工名稱,想來想去,弄的張偉鬱悶非凡,若是叫中南海保鏢,張偉又覺得臉紅,於是想了半天,終於給手下的這批人取名曰:G4衛士,施琅納悶之餘,乃出門宣布曰:「諸位,從今日起,你們就叫『絲衛士』啦!」
第二十四章
情動(上)
福建泉州是明朝海禁政策中的倖存者,此地自南宋時起便是中外商賈雲集之地,南宋未年,城市人口幾達數十萬人,其中有數萬猶太人,回人,南洋各國的商人,貨物及金錢如潮水般在此地涌動。至明朝禁止沿海其它城市參與海上交易,獨留有限的幾個港口城市設市舶司,與日本及南洋各國交易,泉州有幸成為其中之一,得以保留明太祖以農立國之外的商業繁華及冒險精神。
張偉雖一直在做着海上貿易,不過來泉州卻是第一次。甫進港口,乍見數百艘龐大的越洋海船熙熙攘攘的排列其中,自已與何斌所乘的漁船如螞蚊在巨人中穿行,張偉麵皮微微發紅,暗想:老子過得十年,非打造這世上絕無僅有的超大船舶,到時候來這泉州,可就威風的緊了。
何斌卻不知張偉肚子裡的這幼稚想法,自去交了偽造的船引,將船停靠在僻靜處,便拉着張偉向着城內米行而去,除帶了十餘名G4衛士,其餘人等皆守在船上,以防別生事端。
走在十七世紀的泉州大街上,張偉卻發現此地外國人的比例遠高過二十一世紀的上海,基本上每過去三五個人便有面目黝黑或深額高鼻之輩嘻嘻哈哈呼嘯而過,張偉嘡目結舌之餘,也暗嘆歷史在宋未拐了個大彎,使得原本以商業立國的南宋滅亡於蒙古人之手,到得後來朱元璋雖趕走蒙人,卻繼承了蒙人的殘暴與保守,對內鉗制人口流通,禁止土地流動,對外閉關鎖國,到了明朝被更加野蠻落後的滿人所滅,數千年來縱橫大海的漢人竟然片帆不得入海,結果到清未被歐洲人打的落花流水,屁滾尿流,若是南宋不被外來的暴力中斷了商業發展的進程,中國之富強,必將是世界之首。
泉州的貨物之足,種類之多,在當時的中國自然不做二人想,滿街琳琅滿目的各國商品堆積如山,看的人眼花繚亂,但那何斌帶着張偉直跑了十幾條街,方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巷裡尋得一個米店。那米店門臉甚小,門板被街上人家的炊煙熏的發黃,那老闆肥頭大耳,何張兩人跨進店面,他只打了個大呵欠,卻是懶得理會。
張偉一時火大,正想發飆,卻有一瘦小夥計迎了上來,哈腰笑道:「客倌,您來啦!是要點緬甸香米,還是來點呂宋國的紅米?」
「咱們什麼國的都不要,只要本地產的大米。」
那老闆聽聞兩人這般說話,懶洋洋開口道:「小七,我看這兩人便不像是來買賣,到象是來搗亂的,果真是如此。不要理會他們,送客。」
張偉再也忍不住氣,在現代中國就差享受過跪式服務的他,如何能受得這般窩囊氣,當下向周全斌打了個眼色,周全斌一聲令下,身後五大三粗的漢子衝上前去,將那胖老闆揪出櫃檯,飽以老拳,還未打的三五下,那老闆便殺豬般慘叫起來,眼見得已是鼻青臉腫,張偉忍住笑,說道:「罷了,將他扶起。」
何斌向着張偉嘆一口氣,也不做聲,便向那老闆問道:「老闆,你開門也是做生意,怎地待人如此刻薄。雖說我這朋友脾氣不好,不過依我看來,你也確是欠揍!」
那老闆膽戰心驚,顫抖着說道:「幾位爺,不是小的有意刁難,實在是幾位不像是買賣人。」
張偉又怒道:「怎地不像,老子的模樣看起來很窮麼?」
「這到不是,幾位衣着華麗,氣宇不凡,看起來便是人中龍鳳……」
「呸!且住,說說看,為何我們不像是買賣中人。」
「幾位大爺,一來,小店的米都是從海外而來,沒有本地大米出售,二來,前來販米的大多是內地行商,將這些從南洋進來的新奇之物運往內地,出售給達官顯貴,兩位大爺一進門,一來小的看出兩位是本地人,二來兩位又要買本地產的米,小店只有南洋大米出售,卻哪來的本地米,因此得罪,請大爺饒恕。」
何斌大笑道:「這卻是我們的不是了,一直是去安海或是潮州買米,到這泉州買米,是我的疏忽。」
張偉詫道:「莫不成這泉州人不吃米不成?」
「這到不是,這泉州城的米行都在城外,咱們在城內找米行,是有些不合時宜。」
當下兩人只得向那店老闆陪了不是,又令周全斌拿出銀子給老闆做湯藥費,幾人道一聲晦氣,便往店門口行去。
張偉剛行至店門處,忽聞一陣香風撲鼻而來,他一臉詫異,這種香水味道絕非中土所獨有的那種脂粉味,反而是自已在數百年後常感覺到的西方香水味。
待抬頭一看,張偉禁不住失口叫道:「十三姨?」
何斌等人聞言詫異,怎地張偉在中土還有親戚,這倒沒有聽他說過,到要仔細瞧瞧張偉的十三姨是何模樣。卻見那店門外站立着幾名西洋之人,皆是高鼻藍眼之輩,中間卻有一女子雖是西人打扮,卻顯然是中國之人,黑色長髮下膚白似雪,一張標準的鵝蛋臉,水汪汪的大眼下是可愛的翹鼻子,底下一張小嘴卻正撅的老高,還不待何斌招呼,那女孩便張嘴向張偉說道:「what?……喔,說中文,誰、誰是你的十三姨?」
這一句話立時驚醒張偉,雖然眼前這女孩酷似關芝琳扮演的十三姨,不過那終究是電影中的人物,自已怎地如此糊塗,一張嘴便叫人家阿姨,這個虧當真是吃的大了。當下臉紅脖粗,結結巴巴解釋道:「對不住,我看這位姑娘酷似在下的一位親戚,因而脫口而出,在下認錯了人,很是對不住。」
那女孩到也並不為難張偉,只回身嘰嘰呱呱向身後諸洋人解釋了,惹的幾人一陣爆笑,張偉老臉發紅,拉着何斌快速逃離,直走了一條街方想起:媽媽的,這小娘皮生的如此美貌,老子怎的只顧逃走,卻忘了打聽姓名住址……
心下頗是遺憾的張偉卻尋不着藉口重回米店,那女孩可能是從海外歸來,那幾個洋人應當是陪她去米店買米,一想到那女孩身邊諸洋人皆高大英俊,年輕帥氣,張偉心中一陣泛酸,心想,老子的個頭在中國人里也屬平常,和這些老外更是沒有比,世上女子都愛高個男,就是回去機會也渺茫啊……
第二十五章
情動(下)
何斌卻沒有發覺身邊的張偉有何異樣,仍是興致勃勃的拉着張偉在各大商行穿梭,在商行購買了不少島上所需物品後,便花了不少銀子孝敬家中的娘子,什麼珠寶玉飾,煙脂水粉,上佳布料,何斌家中除正妻外,又有兩個小妾,他又儘是挑最昂貴之物購買,不消一會功夫,便是數千兩銀子使了出去。張偉在一邊看了心痛道:「廷斌兄,這些銀子夠買上百頭牛啦,你到也捨得。」何斌笑道:「志華,你尚未成家,這箇中滋味,你實難知曉啊。」
「那也不需買最貴的吧?」
「這你又有所不知了,對這些婦人使用的玩藝,我卻如何知道哪一種最好?只得盡數買最貴的,這自然就錯不了了。」
張偉暗道:你這到和《大腕》里做房地產的那位爺一樣,只買貴的,不買對的。
何斌卻興頭道:「志華,你年歲已然不小,古語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也該成親啦,便是一時尋不着可意的,先納妾也是該當的。」
張偉也笑道:「到不是小弟不想,只是這台灣之事剛有些頭緒,現下那邊仍是蠻荒之地,小弟除了手下有些須家財外,別無所長,現下卻有哪家的好女子願意嫁給小弟?若是勉強說上一頭平常姑娘,小弟雖不才,卻也是不願意的。」
咳了一聲又說道:「至於納妾麼……還是稍等等吧,廷斌兄若有好的人選,給小弟留意着便是了。」
張偉當然不好明說,自已雖然一直自認為好色,卻怎地也不習慣古人未婚先妾的習慣,這事情想起來簡單,一旦要做了,到還真的不好意思,只恨自已來自現代,好多觀念早就深埋心底。
兩人不再多說,看看天色漸晚,便急急尋一處族館住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何斌自去船上安排購買的貨物,昨日只是付了定金,今日商家送貨至船上,何斌交割貨款,安排堆放,直忙的一頭是汗。張偉卻是不管何斌如何,借着去買糧食的藉口,帶着周全斌一行人向泉州城郊外而去。
原本想着哪有人天天往米店鑽的道理,就是那女子,今日想必也不會再去,雙腳卻是不聽大腦的指揮,一步步又磨回昨日那米店的所在,也還好周全斌生性謹慎,雖是昨日偶來此地,也暗中記下了來回方向,若是靠迷迷糊糊的張偉,便是尋上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找到。
只是周全斌納悶非常,不知道眼前這面帶桃紅的老闆發了哪門子的邪,怎地明知此處不賣本地稻米,還要尋回此處。
張偉滿懷期待走了進去,卻只看到昨日那胖老闆正趴在櫃檯上假寐,面上青紫一片,顯是昨日的傷痕。
當下拍拍老闆的肩膀,輕喚一聲:「老闆,醒來……」
那老闆原本睡的正香,被人吵醒老大的不樂意,眼皮一翻正待發火,卻看到是昨日那幾個凶神惡煞般的大漢站在面前,當下嚇的一哆嗦,忙問道:「幾位爺,有何吩咐,只要小的能辦到,一定拼命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