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大明 - 第29章

淡墨青衫.QD

  如果不是七叔七嬸肯定不可能同意,他是真的打算住在冷鋪算了。

  這五十五個少年,他現在已經可以全部叫出名字,而且大多了解了性格和能力。周晉材尚武,勇敢,缺點就是暴躁了一些,張用誠十分精明,在文字和理財方面,待人接物,都很上乘,這兩個最傑出的少年身後,是特點各個不同,但都叫惟功十分歡喜的一群,因材施教,將這些多半是孤兒和棄兒出身的半大孩子,一步步帶成文武雙全的人才,這個過程,也是叫惟功十分的歡喜和開心。

  冷鋪現在也收拾的不錯了,瓦重鋪設過,院牆該重新壘的地方重新加固過,院裡重鋪了方磚,疏浚了排污溝渠,原本就是幾十間屋子為數百人準備的地方,一下子就煥然一新。

  從三個月前惟功開始帶着這群小子們出城打獵,到現在兔子打了怕有過千,狐狸皮也有幾百張,賺的銀子小四百兩,在當時大學士年薪不貪污的話只有不到二百兩,一頭牛才不到五兩的大明,這絕對是一筆十分叫人值得驕傲的財富!

  事業起步,一切順利,加上有新的想法等待實施,惟功的心中是一團火熱,而國公府中,卻是勾心鬥角,縱算是大富大貴,亦是叫人覺得無趣的很。

  ……

  快馬加鞭,趕在午時之前,惟功照舊在這個時間回到了西南角門。

  他現在自由的很,大戶人家也就是這些勛舊子弟最舒服了,按自己的喜好,或是讀書,或是習武練騎射,但長輩的督管都不會太嚴格。若是換了小門小戶或書香門第,要麼謀生,要麼得頭懸樑錐刺股的讀書,哪裡能自由自在的出去浪蕩。

  惟功又比一般的勛戚子弟要自在的多,七叔七嬸對他有無限的信任,特別是開始西山打獵後,往家裡補貼了不少銀子,七叔張元芳都是十分感慨,自己辛苦半生,居然還不及一個小子會賺錢。

  這話雖是說笑,但這兩位對惟功的信任和倚重又是上了一層,相處起來的感覺是更加融洽,而惟功出外辦事,當然也是通行無忌,隨他自己了。

  今日惟功照舊在往常的時間趕回角門前,身手很利落的翻下馬來,照舊是一個守角門的門政過來,懶洋洋的牽過馬,往馬房處牽。

  他剛要拾級而上,迎頭看到一群人從里往外走,打頭的是穿着寶藍直裰,方巾快靴的張元德,其後是惟德,惟平,惟思哥兒幾個,兩邊一對眼,都是一征。

  「小五你現在越發出息了。」

  張元德看到惟功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劈頭就是訓道:「聽說你成天不挨家,在家也是在梨香院那邊胡折騰,附近的梨樹種的好好的,叫你劈斬的不成模樣,人家說你還被你頂撞回來,真真是一點兒規矩也沒有了!」

第044章

小成

  上回的事之後,張元德處心積慮想找惟功的麻煩,一心想找回場子。

  若是尋常人家,一看馮保張居正一起送東西來,惟功又常伴皇帝左右,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不再生事,但英國公府畢竟是與國同休的頂級勛戚,沒有理由自然無法為難家裡這個礙眼的小五,若是尋着縫隙,卻是能借着事由,捻風搞雨。

  張元德最為擔心的,便是數年之後,惟功漸漸成名,而其身世亦為世人得知,到時候皇帝和張居正等權臣一夥,廢張惟賢,立張惟功為嗣,那他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他當然是一心想除惟功而後快,一時卻尋不得機會下手,現下見了,自是一肚皮的火氣,能訓斥一番出出火也是好的。

  「二老爺見諒,小侄只是去相國府中和簡修大哥切磋射術。」

  惟功笑眯眯的也不着惱,旁人越是着急上火,說明自己做的越是成功,他何必着惱?

  「又是這般理由?」張元德勃然大怒,面色變的鐵青。

  拿襄城伯府和張居正府這兩府來搪塞,惟功做的已經是駕輕就熟,用起來十分方便。

  看到父親吃癟,張惟德重重一哼,上前一步,瞪眼看着惟功,冷笑道:「我倒是聽說小五你將一群乞兒攬在身邊,有好幾次都叫他們找到府裡頭來,張貴已經和我回過幾次了,是大哥一直按着不叫說……爹,小五這樣把髒的臭的全攬進府里來,咱們應該去見太爺,好好分說一下。」

  「太爺這兩天身子不爽,過一陣再說吧。」

  張溶這一陣子確實是身子不舒服,闔府都是日夜不安,張元德鐵青着臉瞪了一臉無所謂的惟功一眼,拂袖道:「走吧,陽武侯家該等急了。」

  平時英國公府與各府間的婚喪嫁娶的往來,都是善交際的張元德出面,他雖不是國公的繼承人,他的嫡長子張惟賢卻是,所以各家也拿他當少國公來看,彼此交往不算失禮。否則的話,以小宗的身份是不大夠資格參加各府大宗之間的交往的。

  張元德帶頭,惟德和惟思都橫眉怒目的跟在後頭,向張惟功怒目而視,只有張惟平性子向來平和,有點懦弱,悄悄對惟功做了個手式,以示歉意。

  上一次惟功在坊中謫仙樓宴客,下了本錢訂的中八珍席面,成國公和襄城伯等府都有客到,英國公府就張惟賢和惟平兄弟二人赴宴,彼此還算有點香火情,所以惟功也向張惟平微笑着點了點頭,但轉眼之間,他又向張惟思揮了揮拳頭,把這半大小子嚇的一激靈,趕緊往前兩步,跟在父親身側,才敢放心回視。

  待他回看時,惟功早就大踏步去的遠了。

  「七叔,七嬸,飯好了沒有?可把人餓死了……」

  走近院門,聞到一陣飯菜香氣,一早晨就出門的惟功忍不住叫起餓來。

  推門之時,他突然心生警兆,整個人一下子繃緊了,似乎就是什麼東西被拉了一下開關,原本十分放鬆的惟功,突然就繃的如一張弓一般。

  如果離他近一些,就能很清楚的看到惟功的身上汗毛根根豎起,原本十分柔順,趴在惟功皮膚上的汗毛,此時卻是如刺蝟的毛皮一般,豎立在皮膚之外。

  在汗毛豎起的同時,惟功左腳在門前石階上重重一踩,原本就有些殘破的青磚被他這麼狠勁一踩,又有一些碎塊掉落下來,在踩磚的同時,他整個人都如被射出去的箭矢一樣,疾速後退!

  在後退的途中,惟功的右手已經在左邊腰間握住腰刀的刀柄,將匹練如銀的腰刀,從腰間抽了出來。

  整個動作,從警覺再到後退,抽刀,說來很長,但其實就是一眨眼間的功夫,如果是外人來看,惟功整個動作是連貫生動,渾然一體,從極度放鬆到完成警覺戒備,不過就是電光火石一般,十分快捷,如果是在一邊觀看的話,一定有目不暇接之感。

  在他後退的同時,勁風掠起,果然有人從內往外遞劍,劍光閃爍寒風,有大開大闔,直入九宮正中之勢。

  惟功若不是暴退,這一劍已經遞到他胸口處了!

  此時他已經退後,拔刀,於是不慌不亂,將手中長刀上撩,「當」的一聲巨響之後,他手腕巨震,虎口處感覺一陣裂痛,但惟功仍然緊握雙手,並沒有將長刀丟棄。

  長劍沒有追擊,看到惟功橫刀在胸,一副警戒模樣之後,裡頭的人一聲嘆息,「鏘」的一聲,收劍在劍鞘之中,然後是皮靴子的囊囊聲響,惟功注目一看,果然是吳惟賢在內里大步而出。

  「吳叔,這玩笑開的真不小,適才若是我躲的慢一些,不是一劍給我扎個通透?」

  此時七叔七嬸也出來了,兩位長輩都有震驚之感,雖然天天看着惟功習武練刀,一晃也是大半年功夫了,但實在沒有想到,惟功居然將武藝練到如此地步了。

  面對惟功的誣陷之詞,吳惟賢橫眉立目,怒道:「你這小子說話十分可惡,適才就算你避不開,難道以我的功夫收不得手?」

  「嘿嘿,我和吳叔說笑罷了。」

  「說你個大頭!」

  吳惟賢不依不饒,到底過來在惟功頭上爆栗了幾個,惟功哎喲連聲,惹的眾人都是大笑起來。

  張元芳莞爾笑道:「小五也就是在吳將軍面前有這般憊懶童子模樣,若不然,就是看兵書,研讀國史,刻苦習武,知道的說他是個十歲不到的童子,不知道的,怕是當他是個妖怪也未可知呢。」

  「七叔這話說的……」張惟功摸摸頭,想反駁,卻真的一時無言以對了。

  「哼。」吳惟賢適時冷哼一聲,對惟功道:「小子,你現在的身法,勁力,招式,都已經算小成了。勁力已經蓄在丹田,發力時汗毛豎起,勁在為尾椎而起,直到全身,身法利落,退步時,形似滿弓,查拳的縮字決,你已經練到位了。而特別是刀法,圓融一體,舉手隨心,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剩下的就是堅持不懈,在你成年時能使用三十斤以上的長刀廝殺竟日而不疲憊,每刀斃敵,能使三十四十個力的強弓,臂膀不酸,箭箭中的,能在萬軍從中進出廝殺而不致受傷,那便是勇將的大成境界了。」

  「嘿嘿,多謝吳叔的教導。」

  「我的教導?」吳惟賢繃着臉道:「我只是將樁功教給你,你這小子卻在樁上潑油,踩着簸箕練身法,還叫你嬸子得空就用臭雞蛋爛菜葉丟臉,這個不是我教的罷?」

  說起來吳惟賢真是十足的鬱悶,他的查拳,身法彈腿踢腿也是很講究的,加上縮勁繃勁硬功等諸多法子他全盤教授給眼前這臭小子,刀法身法蓄積勁力入丹田的蓄力之法也是全盤托出……他已經把自己壓箱底的功夫全教了出來,至於射術,惟功在射術上的天賦恐怕比他還強,再下去的練習,按射術法決的教導一直練下去就是,有多大成就,完全是看各人的天賦了……眼前這臭小子的天賦,簡直是絲毫都不用懷疑!

  騎術,拳法,刀法,箭術,吳惟賢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保留的教授給了張惟功,原本指望是半年到一年能帶這小子入門就算惟功天姿過人,但叫吳惟賢十分鬱悶的便是人家不到半年就已經進入了小成境界!

  當年吳惟賢自己到這種境界,可是足足用了數年之功!

  「咳,吳大叔過獎了……」

  「過獎個屁!老子帶的兵要是都象你這樣,老子就可以橫掃漠北,什麼俺答汗什么小王子,全拿回來獻捷太廟!」

  被這麼夸法,惟功也覺得老大不好意思,撓着頭只是乾笑:「嘿嘿,這個這個……」

  「行了!」吳惟賢噴的滿口唾沫,自己也感覺無趣了,沉聲道:「接下來數年,無非就是打熬力氣……你能開兩石弓,就是兩石力在身上,三石弓,就是三石力,什麼時候你能開十石弓,就是有千斤力氣在身上,這個是硬標準!再就是精勤術法,你現在這樣練下去,最不濟將來也是比我要強了,能到何等地步,得看兩層,要麼再遇明師,要麼就是你小子天份強到自己練成絕世高手,亦未可知?總之,我還得慶幸當時沒有正式收你為徒,不然的話幾年之後你身手比我還強,老子的臉往哪裡擺!」

  「吳叔你不教我了?」

  張惟功現在心思越發靈動了,在吳惟賢的話縫隙里聽出點東西來,忙問道:「聽吳叔你的話意,難道不管我了?」

  吳惟賢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後方答道:「一則,你現下真的不需要我再教你什麼了,按現在的路子練下去就對了。二則,京營之中事非多,嘿,是多極了。老子這樣的將領,人人都不待見,混的如過街老鼠一般,留下來何益於事?罷了,不如去休。惟功,三兩天內我就走了,今日前來,看看你的進境如何,現在感覺十分欣慰……這一下離開時,可是一點兒掛礙和心事都沒有了。」

  「吳叔……」惟功訥訥無言,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第045章

贈弓

  吳惟賢和惟功叔侄兩人相顧黯然,惟功嘴唇囁嚅,想要勸勸吳惟賢,但張元芳卻是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話。

  他對七叔的信任也是無保留的,當下只能默然不語,話到嘴邊了,又是咽了回去。

  「不妨事的。」

  吳惟賢伸手拍了拍惟功,笑道:「咱現在是游擊將軍,回去薊鎮後,戚帥眼見咱吃了虧,準保得在官職上替咱想想法子,兵部的司官心裡也有數,不會為難,這一次反而是因禍得福,三兩年內,三品參將和相應的世職總會到手的。」

  張元芳聞言欣然道:「下次再見,吳兄就是由游擊改參將了,可喜可賀。」

  吳惟賢神色古怪的道:「我的長子已經承襲衛千戶,將來我為參將後,世職可望為指揮僉事,不過戚帥的世職也是指揮僉事,當年襲職後連雇轎子的錢也沒有,所以雖得此官職和世職,但想來也是沒有味道的很呢。」

  張元芳嘆道:「天下田畝有限,而日被侵凌,連四品的指揮僉事世職都無田畝自養,下頭的普通軍戶可想而知,怪不得外間說好男不當兵的話,軍戶不如乞丐,恐非虛言。」

  眼下的話題總不是愉快的話頭,張元芳自己雖然是國公後裔,也沒有多少田地,城外只有不到百畝地,還是零零散散的不成規模,軍衛系統土地兼併的情形比民間還嚴重得多,貧者俞貧,富者越富,識者惟有扼腕嘆息。

  吳惟賢雖是南人,骨子裡卻是豪氣干雲,十分爽利的脾氣,不願多談這等自己無能為力的事,當下笑着道:「好在戎馬半生,總算也着實發了一些小財,將來不在軍中時,就不免要求田問舍,當個庸人了。」

  他抱拳拱手,笑道:「張都指揮,來日再見了。」

  張元芳知道他和惟功可能有話要說,也是笑着拱了拱手,叫着渾家一起進院子去了。

  吳惟賢待這夫妻二人入內,才從自己隨身的布袋中取出一柄對摺的騎弓,遞與惟功,笑道:「此物十分難得,雖是牛角弓,但這一對牛角是上等角,青多於白,紋理順而色澤光潤,光是這一對角,十頭黃牛都抵的過。筋是用上等的鶴筋,中間可以對摺,方便攜帶,弓柄上還飾着黃金,你小子哪天窮的混不下去,撬下來還夠你吃十幾二十次酒的……拿去吧!」

  惟功接過來,感覺這騎弓十分重手,展開時,弓弦繃的也緊,在手中掂了掂,又輕輕拉了拉,感覺勁力頗大,以他現在的力量,拉是肯定拉的開,但絕不能持久,也不能輕鬆左右開弓。

  他由衷道:「這弓力量真大!」

  吳惟賢見他不看黃金,只看弓身,心裡也是頗感高興,笑着道:「純論力量,騎弓肯定不能和步弓比,此弓上臂長而下臂圓短,方便在馬上施展,弓身除了飾物貴重外,每處細節都十分精緻,這還是戚帥剛到薊鎮時與小王子來犯之軍交戰,獲勝後清掃戰場時獲得,戚帥命名為金雕弓……此物是戚帥贈我,今日就轉贈於你了。」

  惟功看了看手中騎弓,感受到弓身沉重,手心也是金屬質感的冰冷感覺,他深深拜伏下去,叉手道:「多謝吳叔。」

  「嗯,謝老子也是該當的,這玩意最少四年才能製成,拿到大鋪子才賣的掉,最少得百兩黃金這個價才能出手,你小子一謝可就到手了。」

  吳惟賢嘴裡調侃,心裡倒是對惟功的表現滿意極了。

  不矯情,不謙虛也不驕狂的性子,該取則取,不扭捏,教出這麼一個弟子來,他深感自豪。

  待惟功將弓收好,他便又沉聲道:「小子,這幾個月來咱叔侄倆也談過幾次心,我深知你對軍人沒有好感。臨行之時,但勸你一句話,無軍人保家衛國,則天下生民不得安。我不知道你以前遭遇什麼,但需牢記此點……我大明不是軍人在邊疆廝殺,早就被東虜北虜這些韃子給撕碎了,覆巢之下,無有完卵!」

  這些日子,吳惟賢通過與張惟功短暫的幾次交流,敏感的感覺到這個弟子對邊軍頗有怨氣,只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不便表露,但有幾次偏激的話語還是很明顯的。他所能做的是慢慢化解,時間久了,感覺惟功心中塊壘也有所鬆動。

  此時見惟功意動,吳惟賢便又笑道:「你小子長大了,來邊塞看看吧,咱爺們騎馬持弓,一起去防秋!」

  「防秋?」

  「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秋天是戰馬肥而有力之時,遊牧部族又有過冬壓力,所以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韃子們打草谷的好時候!」吳惟賢森然道:「他們要打草谷,咱們就由着他們?哼,咱們也去防秋。騎兵們挾弓帶劍,躍馬持槍,深入最少三百里,甚至五百里,馬踏連營,毀其汗帳,什麼大小台吉,全他娘的趕的屁滾尿流!在咱們身後,步兵前行,燒草超過百里,沿邊千里,都這麼辦。這樣一來,韃子除非調度大軍,多備糧草,不然的話,一百多里地沒水沒草,零星小股的游騎根本過不來,咱們的邊牆也就穩固多了!」

  吳惟賢說的慷慨激昂,張惟功聽的也是熱血沸騰,自從山村慘變之後,他對大明邊軍恨之入骨,若不是一心想習武復仇,連吳惟賢這個將軍他都不想打交道。

  但現在時間久了,心結漸漸淡漠,而想想戚繼光等浙兵將領,先是掃平倭寇,還東南太平,現在鎮守薊門,使胡馬不得過陰山一步,連續數年,無大股游騎超境逞威。

  上次的邊境戰事,是插漢部在遼東被李成梁打的沒脾氣,千里游騎過來到薊鎮這裡逞威,後來發覺薊鎮守備森嚴,遼鎮又及時來援,於是大股游騎立刻調轉馬頭逃走,再不復回還薊鎮這邊。

  思來想去,倒是自己有點狹隘了。

  他點了點頭,笑道:「英國公這一系已經五代未出京門,不過如果我有機會,會自請到九邊,真的能為國家和百姓做些事情,也不枉這一身本事。」

  「臭小子,本事不大,口氣不小!你的本事麼是不小了,但我心中還有一個明師的人選,現下是不可能,將來看你沒有有機會和造化吧,不過老子會替你早早鼓吹的!」

  吳惟賢聽的十分開心,他一生的志願無非也就是盡武人的本份,自己再搏一個封妻蔭子,他原本在薊鎮之中,此番被迫離京,其實在長遠來看對他的仕途不算好事,但一想能夠回到薊鎮,率部殺奴,心中的快意將心腔都充滿了,哪裡還在意將來能不能做到副將,總兵!

  當下在惟功肩膀上重重一拍,哈哈大笑兩聲,竟是就這般大踏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