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別鬧了((折騰)皇后) - 第2章
御井烹香
不過,現在是弘治哪年她還不知道,胡樂琰心裡多少也有點底了,看看自己身上也是綾羅綢緞的,想來是個官僚後代,估計除非是一時間事敗抄家,自己短期內還是沒事的,如果真那麼倒霉……也只有認了。
說話間,一個少女進來看了看胡樂琰,樂琰見她神色憂憤,身邊的人又都以她為主,心裡知道這估計也是個主子了,果然,那少女先把她抱在懷裡好生撫慰了一番,便側頭道,「李媽媽留下,別人都下去吧。」
屋裡的人不言聲都走光了,那少女一邊拍着胡樂琰,一邊不咸不淡問,「是那女人做的?」
奶娘聲音發沉了,「大姐,可不是她?姐兒險些命都沒了,若不是不知怎麼掙到遠處,怕是……」說着便嗚嗚哭了起來。
「別哭了!你是想讓人瞧破?」那少女聲音也陡然冷了下來,「如今爹爹正和那狐狸精打得火熱,這事……」
她沉默了一下,咬咬牙道,「先別嚷出去。」
奶娘哽咽道,「大姐,你妹妹在這府里日日都是難過,我怕……怕她掙不過今年!」
「……」少女沉默了一會,便低聲和奶娘商議起
2、穿越.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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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胡樂琰趴在她懷裡聽了一會,她是什麼人,不消片刻就拼湊事件輪廓來了,原來這少女和自己是同母姐妹,生母三年前去世了,因為二房生了三個兒子,這對姐妹的日子自然不好過,不過生母在世時給姐姐定了一門好親,因此還過得不錯,妹妹——也就是自己了,卻經常被二房的兒子欺負,今天應該就是其中的一個來欺辱,姐姐卻是去親家給親家母祝壽去了,才回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本來說話很流利的小妹妹也嚇得說不出話來,姐姐雖然氣憤,但也無可奈何。
哈哈哈哈,胡樂琰只想大笑三聲,與人斗其樂無窮,她本來也是無事還想生點非的人,此時知道自己已經四歲了,想也不想直接開口。
「姐姐!姐姐!」
姐姐便一臉慈愛地低下頭安慰,「小琰有話和姐姐說?但說就是了。」
胡樂琰先掃一眼窗外門縫,才附耳在姐姐身邊說了幾句話,那少女一臉震驚正要出言,樂琰捂住她的嘴沖她點點頭,奶娘湊在一邊聽得分明,這事她早就想做,不由得跌足道,「姐兒,你怕是早也——」
樂琰那隻手又捂住她的嘴,這姿勢十分辛苦,她哭笑不得收了手,輕笑道,「話出口,不靈!」
姐姐想了想下定決心,點頭道,「媽媽看好妹妹,我走了。」又摸了摸妹妹的頭,嘆口氣出門去了。
過了數日,二房姨娘的一個丫頭不知怎地被老爺收用了,這姨娘本來就不願意理會前頭人留下的兩個賠錢貨,當下更是轉移了火力鬥爭去了,待到有了閒心,想要再度下手時,二房那幾個兒子不明不白地又大病小病前赴後繼,這下可把老爺太太給忙壞了,成日裡圍着小祖宗們轉,哪還有心思想到自己那兩個女兒,老爺倒還有點良心,閒了也會噓寒問暖,只是和二房感情日篤,也就是想到了問一句罷了,不論如何,漸漸地兩位小姐也就失去了眾人的注意力。過了兩年胡樂琰五歲時,她姐姐已經得了一肚子鬥爭經驗嫁到扶風南家去了,胡樂琰深知此時還不到下手時候,便閉了小院子的門,只是和幾個忠心的奴僕並奶娘在小院子裡過活,每個月只要到手銀子不少,也不問別的事,幾個哥哥弟弟也就一日好似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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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次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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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胡樂琰去給父母請安,因為她母親娘家勢大,這二房姨娘絕無扶正希望,看到胡樂琰給父親請安就坐到他身邊,心裡實在不舒服,她也是略有城府的人,並不露出,笑問胡樂琰近日起居,一付慈母像。
胡樂琰必要的時候很會做表面功夫,只是她素來不喜歡委屈了自己,天真無邪應付了幾句就懶得理她了,正好幾個兒子也來給老爺請安,二房太太就道,「姐兒,給你哥哥們讓個座。」
這戶人家卻是姓夏的官宦,在天津衛做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去了的先頭太太說來可風光了,是英國公張家的旁支兒女,二房李氏這多年小心謹慎,到如今也沒被扶正,只是和老爺琴瑟和諧,一同把兒子慣得不知天高地厚,聽娘這麼一說,都上來擠在夏老爺身邊。
胡樂琰這麼幾年來還是第一次和兄弟們衝突,剛才李氏一句話又讓她不爽起來,索性皺眉起身道,「沒規矩,給父親請安到得這晚,已是不該,對嫡姐沒個大小,姨娘也好該教教規矩了。」
李氏便如被一個大錐子戳了心頭一下,眼淚都上來了,偏偏二小姐說得一點錯也沒有,這官宦人家最重禮教,夏老爺也無話可說,對這兩個女兒,他倒不好打罵,不輕不重道,「摰兒,崢兒、藺兒,聽到姐姐說了?」
這三個兒子裡,老大和二小姐一般大,性最驕橫,聽得這話,回身一推,二小姐晃了晃沒被推到,要不是父親在前頭,就要發作了,嘴裡罵道,「死娼婦敢說我,小爺把你魂打出來。」
要說這胡樂琰穿越以來,還真沒受過氣,她一開始搶占先機,叫姐姐去出嫁的阿姨家找了點砒霜來,一氣全下到三個弟弟的飯菜里,以後只要一有起色就想辦法毒他們,姐姐出嫁後,阿姨那邊沒人走動就斷了來往,她知道這時候還小,只是閉門叫養娘教她讀書,得閒發作下人罷了,每日過來請安不過應景,今日還是第一次接招,一下子新鮮感上來,先看了大弟一眼,接着閃電般伸出尖尖長長的指甲往他臉上抓了兩道,血珠一沁,李氏站起身要打她,到底比不得二小姐沒纏腳,那是真靈活,跳到老爺身後冷笑道,「今兒沒王法了,平時不和你計較,你們倒越發上臉了,」夏摰又要趕上來打。
夏老爺斷喝一聲,「胡鬧!」先要踹大兒,沒捨得,便沒臉拉女兒,只是好聲好氣道,「樂琰兒,你別和弟弟一般見識,他性子粗野得很,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不提這個性子粗野還好,一提起來,樂琰想到穿越前的事,心頭又是一陣火起,她不是沒自制力的人,就坡下台,眼睛望到外頭一排夾竹桃,便把眼前拋開,冷道,「多少前事我也不想說起,聽說我姐夫
3、初次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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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個庶吉士哩,姨娘自重些,爹爹娶了新娘大家面上好看,不然,哼。」說着重又坐下,李氏手一顫,大兒叫疼,夏老爺倒還知道些事理,沉下臉把幾個兒子訓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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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胡樂琰,倒也不是沒來由這麼狠心,那一日她溺水醒來,想到自己還要裝小孩裝個三四年,實在難熬得很,她知道自己性子,一激動就容易露餡,倒不如說破,過了幾日便找個機會和姐姐通了氣,只說自己必得出了這口氣,從此要學文學武,有朝一日再來報仇,她姐姐夏樂瑜兩眼都是熱淚,摟着妹妹好好哭了一頓,關了門教她讀書寫字,胡樂琰進益快得讓人吃驚,到得姐姐出嫁前一夜,她見樂琰的確是個冰雪聰明的,這才把身世詳細和胡樂琰說了。
這夏家本家在南京了,父親夏儒是夏家二房的獨苗,父母早已亡故,不過親事已經為他說定了,他中舉後就把張娘子迎娶回家,張家是陝州大戶,張娘子一房在京中為官,勢力倒也不小,夏儒沒幾年就借着岳家勢力巴結到眼前這個位置,因張娘子只生了兩個女兒,便把生了大兒的李氏抬舉為二房,張娘子是個善心人,一直沒把李氏壓下去,沒幾年就去了。張家大怒,夏儒的官位也就一直停在了這裡,他對內宅的事並不關注,李氏乘着自己當家做主的幾年為所欲為的事,他雖然聽聞,但多數還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夏樂瑜這話說完,胡樂琰就豐富了許多細節進去,她對夏儒和李氏的性格本來也就有所了解,這段經歷填進去,哪裡還不知道這對妙夫妻的性格。
夏儒平時屬於心慈手軟,見了誰都說好話的爛好人,但是對家人卻比較擺譜,受了氣估計就是回家發泄了,這種人有可能會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而張氏是他的結髮妻,娘家又好,肯定不會完全依附於這種有氣往家裡撒的男人,夫妻矛盾就出來了,從奶娘的口風看,張氏生前和丈夫的感情的確也就是淡淡的。
李氏,夏儒小時候就服侍他,長大後就順理成章的收房做了侍妾,能憑着自己的本事爬到二房的位置,肯定是具備了一個合格姨太太的能力,也就是說在狐狸精和說壞話領域地位顯赫,這一年半載的接觸下來,雖然胡樂琰沒和她說過幾句話,但從眉眼間也就看出來了。她在家裡地位還是很穩固的,夏儒幾次偷腥都被她抓住,居然也沒有擺老爺譜,說不準他們之間還有所謂的「愛情」呢。
至於胡樂琰的三個兄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八個字為他們量身定做一般,幾乎可以肯定張氏從沒對他們有過哪怕一點管束,李氏更別提了,不跟着鬧騰都算她心情好了。從這點看,張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從根本上就斷
3、初次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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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氏的後路,三個不成器的兒子,李氏有福氣活到80歲的話,那就得受50年的氣。
就不知道張氏是怎麼去的了,據夏如瑜和奶娘共同的說法,張氏身體倒是一直不太好,小病不斷的。
胡樂琰對這個母親沒什麼感情,不意味着她會任由李氏囂張下去,該怎麼報復她倒是考慮了很久,她前世就不是吃素的,如今想到殺人,雖然有點害怕,但入鄉隨俗呀。更何況她第一眼看夏儒和李氏就很不順眼,剛來的那次差點溺死,兇手也不脫李氏母子四人。
這具身體今年不過是五歲,身小力弱,如果現在就下毒手,就算得逞了自己的心愿,也好像沒什麼自立的資本,雖然她是絕對可以撐起一個家的啦,但胡樂琰很清楚,一個五歲小孩經營一份家當,除非夢裡才有可能。
不過,這個大明和傳統中的貌似並沒有什麼不同,等到她能夠獨立生活了,估計夏儒已經為她定了親,要知道如果不是李氏故意忘記,胡樂琰現在小腳都裹了,這樣的朝代會允許她自己生活一輩子?除非是尼姑,而且這尼姑嘛……和尚都是好本事,別提尼姑了。所謂報仇雪恨,那也是要等到她自己有了足夠實力再說的,現在純屬痴心妄想。
胡樂琰有個優點,她很能適應環境。穿都穿了,還想怎麼着,穿回去是基本不可能的了,好在老爹老媽也被安置得很好,現在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角色轉換,把明朝人的生活常識大部分了解完畢了。下一步自然是把自己院子裡的下人們擺平。
學習這個朝代的時候,管他們的,不管咋報告,自己也就是一正常的官家小姐,不過沒纏腳就是了。但是現在要開始做更多事了,把院子管好就是前提條件。
樂琰先出了自己房門,把翹腳在院子當中坐着的奶娘叫過來,奶娘這一年來眼見自己的奶女兒變得厲害起來,心花都要開了,卻也被胡樂琰降伏得老老實實,原來還和李氏有點來往,現在只是專心服侍胡樂琰就夠她忙的了。
院子裡就四個大丫環,八個粗使丫鬟和兩個嬤嬤,其中一個還是孫奶娘,拋掉她十一個人,七個是李氏派來的,胡樂琰還是滿意的,還是有人可以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