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小術士 - 第3章
水冷酒家
馬順喜並沒有打斷賈正道的話,聽得倒是有滋有味的,期間還不停地遞煙,等賈正道講完之後,才起身說道:「賈師傅的本事,在這十里八村,是人人皆知,等遷完墳地後,另有酬謝。」
寒暄了幾句後,馬順喜沒有多做停頓,起身就離開了,賈正道夫婦二人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賈正道忽然說道:「唉!怎麼忘了問遷墳定在哪天了呢?」
火炕上,王寶玉抱着三本黃紙線裝書,靠在火牆邊,已經打起了呼嚕。
006 實習
有道是: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就到了深秋時節,枝枯葉落,草木凋零,一片蕭索。已經收完莊稼的田地里,間或立着幾根乾枯的玉米秸稈,呈現出空蕩蕩的冷清景色。
東風村的村民們總算是忙完了這一年的農活,正帶着些許收穫的喜悅,開始準備過冬,迎接凜冽的寒風和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
到了這個時節,家家戶戶開始醃酸菜、辣椒、豆角、黃瓜等,並向地窖內存放許多大白菜啊、土豆啊、蘿蔔之類的,北方的冬天長,這些菜要吃小半年,來不得半點馬虎。
等村民們忙完了這一切,便沒有什麼活要做了。閒暇時間,大家走東門串西門的,嘮個閒磕,打個小牌什麼的,愜意的等待來年的春種。
相比之下,東風村有名的二流子王寶玉,一掃往昔的懶散,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苦讀《麻衣神相》。起初像是看天書一般,又是生字又是圖畫的,但這架不住王寶玉抱着一遍遍的琢磨,研究,正所謂是「書讀百遍、其義自現」,漸漸地王寶玉能夠看懂一些書上面描述的含義,加上他初中時的語文學的不錯,還有《新華字典》的幫忙,現在已經能入門幾分了。
也許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料,王寶玉越研究越有興致,大有廢寢忘食的勁頭。而且王寶玉還有個野心,他不想像乾爹一樣,一輩子只看風水,誰家整天遷墳蓋房的?所以一年到頭乾爹也存不下幾個錢。王寶玉心中早有了自己的打算,知識全面化,那就是風水看相算命一起抓,技多不壓身嘛。好比是百貨商店,這樣不賣那樣賣,橫豎是賺錢。
看到兒子長進,賈正道也很高興,有功夫也會親自傳授些學問經驗啥的。但是一到天黑,賈正道便會催促王寶玉早去睡覺。原因很簡單,術士學問博大精深,不是一天半會學會的,寶玉這麼年輕,來日方長,何苦晚上亮着燈泡費電。林召娣也經常提醒王寶玉早休息,主要心疼兒子身體,怕他累着。所以,時不時的,王寶玉手裡就會被林召娣悄悄塞一個滾燙的紅皮雞蛋。
經過了兩個月時光,王寶玉肚子裡有了些墨水,可謂是今非昔比。現在的王寶玉,已經知道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天庭、地閣、顴骨、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等重要部位,這當然是廢話,本來就有,誰都知道有。確切說通過學習,王寶玉了解到這些部位的高低錯落、顏色濃淡是看面相的重要依據,一個人的性格、運氣、壽命、疾病等等都可以從這些部件上看出來。
當然,這中間李秀枝來找過他,還是纏着問何時能抱上大胖小子的事情。通過學習,王寶玉已經不再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犢,他認為不能再胡謅了,自己還沒學明白,不能信口開河,做術士也要有誠信。於是就搪塞劉秀芝說,這種事情春暖花開的季節看最好,此時萬物凋落,毫無生機,不利於求子。李秀枝倒也識趣,沒有過多糾纏。
王寶玉一邊學一邊從偷着打量身邊的人,好將所學應用到實踐。他觀察到,乾爹賈正道雖然粗一看,有幾分仙氣,其實主要是鬍子襯托的,乾爹的眼睛缺少神采,耳朵比眉毛低,註定了不會有太大的名聲。
再看乾媽林召娣雖然長得瘦小,但眼神透出慈愛,身形板正,目不斜視,是個品行不錯的人,至於為何沒有孩子,大概是因為眼下乾枯,腎氣不足的原因吧。
王寶玉當然給自己也照着鏡子看了,這一看不打緊,只覺得自己天庭地閣長得都不錯,眼睛眉毛也很好,尤其是耳朵,很白,比臉還要白,相書上說「耳白過面,必名揚天下。」王寶玉雖然沒有指望什麼光宗耀祖,四海聞名,但這多少增強了他的自信心,他暗想:「就憑老子這張好面相,怎麼也不至於做一個出大力的農民吧!」
有了這個信心之後,王寶玉更瞧不上那些整日東家長李家短的村民們,有了熱鬧也不去湊,沒事兒就悶家裡看書。鄰居們見了都說,寶玉這孩子長大了,穩重了。
至於李秀枝為什麼沒孩子,王寶玉還真沒看明白,這李秀枝身材豐滿,面色紅潤,胸部豐碩,尤其是那大屁股,咋看也應該生小子,怎麼就沒個孩子呢?
別說,薑還是老的辣,乾爹賈正道和乾媽林召娣閒聊時的話讓王寶玉明白了十之八九,乾爹說:「張大柱可惜了這名字,看起來像是哪裡都不大!」
看來,這生孩子的事情,應該是兩個人的工作,王寶玉在初中《生理衛生》課本上也學過到的。李秀枝的問題,多半出在張大柱的身上,張大柱長得瘦小乾枯,說起話來蚊子哼哼似的,整日沒個精神,那方面的活力也一定強不了。
這天吃過早飯,王寶玉心情有些激動,把自己收拾的利利整整,穿上乾淨的中山裝,還特意洗了頭,將頭頂中間的頭髮一根根分好,直到那條縫直溜的不能再直溜了才罷手。等一切收拾妥當,這才背着乾爹的羅盤包,跟着乾爹賈正道出了門,直奔村長馬順喜家而去。原來今天是王寶玉真槍實彈實習的第一天。
馬順喜將自己爹遷墳的日子,定在了陰曆九月初八。這個時節,空氣中已經有了一絲寒意,不過馬順喜家卻格外熱鬧,人來人往,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辦喜事。
院子中間,早已支起了一口大鐵鍋,裡面的熱水已經開始翻滾,幾個大老爺們,正拖着一隻嗷嗷直叫的豬進入庭院準備殺豬,丁廚子則是汗流浹背地磨着砍刀;幾個婦女,一邊嬉鬧着,一邊掏着雞腸子,一陣小風吹過,滿地雞毛亂飛。
靠院門口邊上,放着一張禮桌,村會計張時趣正在記着禮帳,有幾戶村民,手裡握着皺巴巴的票子,擠在那裡。
007 偷聽
「爹,馬村長的遷墳儀式搞得場面很大啊?」王寶玉跟着賈正道進到院子後,忍不住問道。
「瞎說,是他爹遷墳,不是他。」賈正道糾正着王寶玉說得話,王寶玉不由嘿嘿直笑。賈正道小聲說道:「寶玉,你看到沒,遷墳也能斂錢。」
王寶玉點了點頭,懂了。東風村一共三百九十戶人家,村長家的事情,誰敢不到?多了不算,每戶隨禮十元,馬順喜就有近四千塊錢的收入,這還不包括有個別溜須的。
王寶玉暗自佩服馬順喜,村長就是村長,腦袋就是好使,爹死了二十年了,還可以用來賺錢,真是生財有道,他爹真是「死得其所」了。
就是這時,王寶玉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誰啊?鄰居李秀枝。
李秀枝正趁着禮帳桌人少,走了前去,會計張時趣頭也沒抬,問道:「多少錢?」
李秀枝小聲說道:「五塊!」
張時趣抬起頭,似乎沒有聽清,又問道:「多少錢?」
李秀枝漲的滿臉通紅,將錢放到桌子上,轉頭離開,後面傳來張時趣有些戲弄的話語:「李秀枝,五元!」由於聲音很大,惹得一群心痒痒的大老爺們一陣起鬨,「賣的不貴啊!五塊錢值!哈哈」
李秀枝很羞惱,回頭狠狠瞪了張時趣幾眼,嘴裡罵道:「壞心眼的,你娘才只賣五元呢!」
張時趣也不生氣,說道:「我娘六十多了,恐怕連五塊都賣不到了,還是你賣吧!」說完,人群里一陣爆笑。
王寶玉偷偷抿嘴樂了,李秀枝果然小氣,村長的事都好意思小氣。不過,自己能懵了她十塊錢,說明自己的本事還真不賴。
賈正道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棉長衣,前面一排布疙瘩的紐扣顯得人身板筆直,這種場合他向來不苟言笑,村民們見到他紛紛打招呼,這也不奇怪,畢竟賈正道在東風村還算是個有學問的人。
馬順喜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幾步迎上前,將賈正道接進東屋,噴香的茶水已經備好,桌子上還有幾盤小點心,賈正道喝了一杯茶,也不耽擱,催促着趕緊上路。
說話間,幾輛大馬車停在了馬順喜的院門前,王寶玉跟着賈正道上了第二輛,同行的還有挖坑的幾個身體健碩的漢子,挖坑用的鐵鍬等傢伙什凌亂的扔在他們腳下。
在頭一輛馬車上,王寶玉看到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村支書遲立財,他身邊還坐着幾個村幹部,看樣子也想去看一下熱鬧。
眼見人都到齊了,馬順喜跳上遲立財的那輛馬車,宣布出發。馬蹄聲陣陣,隨着車子的顛簸,一行人晃悠悠的過了幾條道,又過了幾個山崗,屁股還沒有坐穩,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大家便都下了車。
「早知道這麼近我就走着過來了,顛地我屁股生疼!」王寶玉小聲嘟囔着,賈正道連忙瞪了他一眼,路不在遠近,村長要的是面子。
賈正道為馬順喜村長老爹選的墳地,就在前面一個簸萁形小山的緩坡上,下面一條小溪環繞流過。
一行人走上山,到了目的地,賈正道讓王寶玉從包中取出羅盤,表情非常嚴肅地將羅盤放好,參考羅盤上的指示,前後左右地查看,時而嘴裡念念有詞,時而眉頭緊緊鎖住。
人群開始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着賈正道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的一句話,或者一個不敬地行為壞了這裡的風水。
在將羅盤移動了幾個地方以後,賈正道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就是這裡了。」
馬順喜似乎也長長出了一口氣,湊上前小聲問道:「賈師傅,這個地方的風水有什麼講究啊?」
賈正道捋了捋鬍子,伸手指點着說道:「馬村長你看,這裡面向東南,前面有照,後面有靠,前面溪水環抱有情,後面幾重高山引來龍脈,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前面朱雀山形如筆架,後面玄武藏着財源。這裡不光有財運、官運,而且後世輩輩出狀元。」
賈正道的一席話,樂得馬順喜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了,口中催促道:「一切都聽賈師傅安排,就選這裡。」
順着賈正道一聲「開土!」,幾個壯漢揮動鐵鍬,開始挖土,馬順喜在給賈正道點上一支煙之後,也許出於高興,又給了王寶玉一支煙,隨後就去村支書遲立財那群村幹部那邊發煙去了。
就在這時,王寶玉突然覺得肚子軲轆直響,一陣陣的疼,好像要拉屎。他對乾爹賈正道小聲說道:「爹,我肚子疼,先找個地方大便一下。」
賈正道說:「懶驢上套,真是毛病多。快去快回,一會兒就完事兒下山。」
王寶玉顛顛地跑到百米外的一個小樹叢後,迅速脫下褲子,「噗通通」一陣響,伴隨着一團臭氣,王寶玉暢快地屙出一堆大便,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提起褲子,從中山裝的衣兜里摸出火柴,王寶玉點上香煙,準備回去。就在這時,他看到兩個人正一邊抽着煙,一邊說這話朝這裡走來。
兩個人他都認識,正是剛才的支書遲立財和民兵連長龔向軍,看兩個人的表情,似乎在談私密的事,王寶玉一時興起,就躲在樹叢後,想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說起民兵連長龔向軍,王寶玉就氣不打一處來,倒不是龔向軍和他有仇,而是這個龔向軍,就是草包一個,啥能力也沒有,再現在都是和平時期了,哪來的民兵,可是他還是占着民兵連長的位置,掙着村官的薪水,說到底,還不就是因為他姑父是柳河鎮的鎮長。
氣歸氣,王寶玉還是豎起了耳朵,遲立財和龔向軍兩個人走近後,先是解開褲子,掏出傢伙嘩嘩地撒尿,遲立財一邊尿尿,一邊問道:「向軍,我讓你去鎮裡找你姑父李鎮長的事情進展怎麼樣了?」
龔向軍道:「支書您放心,一切都辦妥了!」
008 支書的苦惱
王寶玉豎起耳朵仔細聽着,他很好奇,這個龔向軍還能替遲立財辦成什麼事啊?
只聽見龔向軍說道:「三個月後,您就可以到鎮上去走馬上任了,鎮計生辦主任正好空缺。」
遲立財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說道:「向軍,你辦事我放心,回去後去我那裡,再取兩千塊錢給李鎮長送去,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王寶玉聽到這裡,已經明白,支書遲立財就要到鎮上去工作了,托的是龔向軍姑父的關係,不由心中一陣暗罵:「還是他娘的當官好,不聲不響地就有了兩千塊錢的收入,這能買多少東西啊!」
但兩個人接下來的話,讓王寶玉真正認識到這二位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只聽龔向軍道:「支書,上次給您的鹿鞭,效果怎麼樣?」
「這個嘛!」支書遲立財說話顯然吞吞吐吐,他抖了兩下,提上褲子,嘆着氣說道:「咱哥倆的關係,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你那個嫂子,是天天晚上要,就是一天三頓吃鹿鞭,也招架不住啊。現在,我乾脆罷工。」
龔向軍撲哧笑了出來,說道:「嫂子好胃口啊!」
遲立財皺着眉頭說道:「可不是嘛,怎麼也餵不飽!」
龔向軍嘿嘿笑着說道:「我在姑父那翻到過一本書,上面說這方面學問大着呢!要想女人吃飽,需要有技巧,不光要堅挺,還要持久。」
遲立財一聽,頓時眼睛發亮,有些不確信地問道:「真有這樣的書?」
「有,上面還有圖呢!」龔向軍的笑容中帶着一絲猥褻。
「有機會也給我搞一本,研究研究,省得我在家抬不起頭來,受那個老娘們的窩囊氣。」遲立財道。
王寶玉聽得直樂,敢情平時一本正經、高高在上的村支書,也有這樣的難言之隱,就是不知道是不夠堅挺,還是不夠持久?
從遲立財的面相上看,鼻子雖然大,但鼻頭肉較少,顏色也發白,王寶玉記得書上寫着,男人的鼻子和下面的物件相呼應,這麼看來,遲立財的情況應該是不夠堅挺。
等兩個人漸漸走遠後,王寶玉才小心翼翼地繞道走了回去,這時,壯漢們已經迅速地挖開了一個長六尺三、寬二尺一、深二尺一的大坑。一個新做的深紅色棺材中,放着馬順喜父親的枯骨,這些枯骨只能按照基本順序排好,因為有些骨頭已經腐爛分不出哪兒是哪兒。
下葬,填土,親屬們三拜九叩首,一切在都賈正道的指揮下,有序地進行着。禮畢之後,喜氣洋洋,班師回朝。
重新安葬了馬順喜的爹,一行人又坐着馬車,喜氣洋洋地回來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村民聚在一起吃酒席。
此刻的馬順喜家,熱鬧異常,一村之長家的事情,哪個也不敢不買他的面子,這不,今天全村幾乎所有的村民都來了。當然,既然來就得隨份禮,雖然說面朝黑土背朝天的村民們掙得都是血汗錢,但大都沒有空手,因為弄不好就村長就會在分田地上找麻煩,權當做是為了這頓酒席掏點飯票。
提起這酒席,還真是數得上極好的,雙雞雙魚,時鮮蔬菜,蒸的炒的燜的外加涼拌結結實實八九盤,馬順喜貪是貪,但是最要面子,所以場面上的事從來都不會馬虎。
馬順喜和那幫村幹部們坐在東屋,飯菜已經開始陸續上桌了。村支書遲立財掃了眼桌上的盤子,嘖嘖的讚賞道:「馬老弟就是孝順啊,你看哪家紅白喜事下這麼大功夫!」
馬順喜聽到連忙給遲立財斟上滿滿一杯白酒,極為認真的說道:「這都是該着的,父母養育了兒女,兒女就要懂得回報!」說完似乎眼角還有些濕潤,好像說的跟真的一樣。
馬順喜家的庭院很大,足足有五十多桌的宴席,依然擺不下,其餘的就擺到了院門前的土路上,村民們也不講究那麼多,花了錢,先儘量吃再說,用餐環境的問題自然不會挑揀。
這時屋裡屋外,男女老幼齊聚一堂,胡吃海喝,吆五喝六,推杯換盞,划拳鬥嘴,這架勢,甚至比過年還熱鬧幾分,偶爾吹起的幾陣涼風也沒有人覺察到。
王寶玉跟着乾爹沾光,是頭一次參加這種場合,比較特殊的是,賈正道從來不給村民們掏份子錢,一來,這種場合多半是別人有求於他,自然不用破費;二來,平日村民們有些小來碎去的事經常請賈正道幫忙,比如定個紅白喜事的日子,寫個對聯什麼的,也只拿些點心什麼的,並不掏錢。
其實王寶玉心裡也明白,自己家裡的田地包了出去,交地租的那點兒糧食,根本就不夠吃,賈正道看風水的活計有一搭沒一搭的,賺的不多,勉強可以貼補家用,哪兒有閒錢參與這種事情。
賈正道作為貴客,和馬順喜等村官們坐在了一起,在東屋內用餐,好煙好酒好茶水自然不用說。王寶玉上不了村官的桌,但礙於賈正道面子,總不能讓他去院外吃飯,後來乾脆就將他安排到西屋和村官的女人們一起吃酒席,也算是貴賓待遇了。
西屋的幹部家屬由馬順喜的女人鄭鳳蘭作陪,屋內擺放的圓桌圍坐十二個人正好,飯點一到,村支書的女人還喊了自己的老娘過來,再加上王寶玉,就顯得有些擁擠。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如果十幾個女人坐在一起,那就是「家雀開會」,吵嚷的程度,甚至超過那些大老爺們,王寶玉和她們坐在一桌,看起來倒是「萬花叢中一點綠」,分外惹眼。
大家七嘴八舌的談論着,王寶玉和她們暫時沒有共同語言,也不說話,在山上拉了一泡便便,肚子早就空了,先吃飯再說。先上的是兩個涼菜,四個素菜,女人們的胃口要比他想象的好,王寶玉還沒吃幾口,女人們就舞動筷子,一陣風捲殘雲,盤子很快就見了底,特別是那盤糖拌涼藕很受大家喜愛,剛端上來就被瓜分殆盡,迅速完成使命的空盤子,理所應當的被摞在其他盤子下面,為下一道菜騰地方。
009三個女人一台戲
熱騰騰的肉菜總要慢一些,桌上的女人們隨意挑揀着盤子上的綠葉,閒的無聊,又聊了起來,慢慢的大家把視線定格在了王寶玉,屋裡唯一的男性身上了。
「寶玉,跟你乾爹學的咋樣?」副村長田富貴的媳婦劉小娟坐在王寶玉的前面,對低頭吃菜的王寶玉問道。
王寶玉愣了一下神,將嘴裡的芹菜使勁咽下後,說道:「剛開始學,早着呢!」王寶玉的話很實在,通過這一階段的學習,他的確覺得自己要學的東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