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小術士 - 第5章
水冷酒家
王寶玉看着炕上整齊放着的五張十元大鈔,眼睛直放光,這可是五十塊錢,就這麼容易的賺到了?要不是錢擺在鼻子前,還真有些不敢相信,他盯着錢看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李翠苹的話,讓他明白了大概,肯定是李翠苹回家後學給遲立財聽了,遲立財這是用錢來封住他的嘴。
事實上跟王寶玉猜到八九不離十,李翠苹回到家後不久,遲立財也回來了。一進屋就問:「敗家娘們,今天中午算的到底是啥?」李翠苹當然不肯讓步,哼了一聲,很是不屑地說道:「都是你這個中看不中用的軟蛋貨,讓我中午差點丟了面子。」
一提到這事兒,遲立財就軟了下來,陪着笑說道:「苹,王寶玉那個小兔崽子到底說啥了?」李翠苹就把中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惹得遲立財不停罵王寶玉,罵歸罵,他作為一個村的支書,當然不願意讓人背後說自己那方面不行,想了想,就讓自己的女人拿着錢來了,不讓王寶玉把這事兒傳出去。
王寶玉大搖大擺地伸手把錢拿起來,揣進中山裝的衣兜里,笑着說道:「嬸子想多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嬸子放心,干我們這一行,看出來的事情絕對不會跟第二個人說的,這叫職業道德。」
李翠苹似乎還是不放心,接着問道:「寶玉,你真的不會說出去吧?」
王寶玉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們這行,要是泄露了天機,到時候祖師爺都不保佑,以後算就不靈驗了。就是嬸子讓我說,我也不敢自毀前程啊。你說是這個理不,嬸子?」
聽王寶玉這樣說,李翠苹徹底放鬆了下來,臉上樂得開了花一樣。女人就是這樣,一旦和男人說開了那方面的事情,就不再扭扭捏捏,藏着掖着了。
這功夫,她已經忘記了王寶玉只有十八歲,她起身望了屋外一眼,使勁關嚴了西屋的門後,急切地說道:「寶玉,你說能給你叔看好這個病,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需要知道一下具體的情況。」王寶玉拍着胸脯說道。
「你都知道還問啥具體情況。不就是那個什麼長而不堅嘛!」李翠苹還在要面子,支支吾吾的說道。
王寶玉心裡偷偷樂了,依然板着臉孔說道:「嬸,這算命就跟看病似的,病症說的越具體治的也越好。出了這個門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嬸子怕啥!」
聽到王寶玉這麼說,李翠苹猶豫了下,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別提了。每次沒搗鼓兩下,軟了,弄得嬸子我上不去、下不來,空落落的。藥也偷着用過,真是急死人。」李翠苹的話中充滿了一種怨婦的味道。
這事兒也不怪李翠苹,那時候的農村,電視還沒有幾個,再說東風村四面都是高山,也沒個電視信號,最多也就能聽聽收音機,效果也還不好。吃過晚飯後,睡覺前除了夫妻間的那點事兒,就基本沒有什麼娛樂活動。
王寶玉看着李翠苹的大臉,沉思了片刻,心想,就這樣一張爛蘋果般的臉,哪個男人會感興趣,也真是難為在村里呼風喚雨的遲支書了。
王寶玉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說「嗯,這個情況我了解了。」
提到這茬,李翠苹似乎還不解恨,接着說道:「還不是一般的不行,鹿鞭、牛鞭的也吃了不少,效果就是不大!」
寶玉嘿嘿笑道:「這牛鞭鹿鞭都是好東西,吃了多少管點用。」
「管是管用,要是不吃,都得我用手幫他搗鼓硬……」李翠苹越說越氣。
「嬸子,嬸子,你渴了不?」王寶玉趕忙轉移了話題,這女人真是,剛開始還不說,這說開了,啥都說。王寶玉雖然對這事兒明白一些,但是這麼關着門和一個老娘們談論,還真是有些尷尬。
「我?不渴啊!寶玉,這毛病能治好不?」李翠苹急急的問道。
「嬸子,這個病要陽氣充足的時候才能治,現在馬上要到冬天了,陰氣旺盛,不太適合,你再耐心等幾個月,開春的時候你再來找我,到時候告訴你一個好法子。」王寶玉說道,他說能治,那是說大話,還是先推一推再說吧!也許過段日子,還真就想出了法子。
李翠苹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哀嘆道:「那嬸子就再守半年的活寡。」
王寶玉瞅着她那張胖臉有些不耐煩,心裡盼着她趕緊走。任誰看着這張臉也沒好心情,要是跟聊齋里演的,換上秀枝嬸的臉還差不多。想到這,王寶玉眼珠一轉,突然說道:「翠苹嬸子,我可以給你一個一次性的法子,你回去試一試。」
013 惡搞
「什麼是一次性?」李翠苹臉上泛起了喜色,感興趣地問道。
「就是第一次好使,再用效果也還有,就是會差了些。」王寶玉解釋道。
「一次就一次,如果行,嬸子還要好好感謝你。」李翠苹的臉上泛起了春色,似乎看到了一夜歡愉的希望。
王寶玉從自己的枕頭底下拿出了一本雜誌,遞給了李翠苹,說道:「嬸子,你和叔辦事的時候,你什麼都不要做,只是躺在那裡看這本雜誌就行,記住,一定要翻開放在面前一尺的地方看,千萬不要讓叔看到你的臉,否則就不靈了。這藥方嬸子拿到後千萬要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遲叔。」
「我就一個農村婦女,字認得不多,看不懂上面的意思了!」李翠苹皺着眉頭說道,打小就不愛看書學習,為了晚上這點事,也太耗神了。
「嘿嘿,嬸子,不是真讓你看,只要有那個架勢就對了。」王寶玉神秘兮兮的說道。
「只躺着,不看能行不?」李翠苹接着問道,「嬸子只要舉着雜誌,躺那裡睡覺都行!」王寶玉說。
「這麼神哪?那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啊,寶玉!」李翠苹頭點得像雞啄米一般,像請過聖旨一樣雙手捧過雜誌,連聲稱謝。
在臨行的時候,王寶玉笑嘻嘻地說道:「祝願嬸子今晚能玩得HAPPY!」他心情大好,想起了初中時學的「快樂」的英文,就隨口用上了。
「嗨皮?什麼意思?」李翠苹問,中國字都認不了多少,哪懂英文。
「嗨皮,就是一句咒語,嬸子如果舒坦的時候,就可以喊,就會更舒坦。」王寶玉壞笑着說道,好在李翠苹沒有看到王寶玉的表情。
「好!好!寶玉那嬸回去了啊!」李翠苹拿到了法寶,急切切就往家趕。
賈正道夫婦看到李翠苹要走,客氣的寒暄道:「他翠苹嬸子,這就回去啊?不坐會兒了?」
李翠苹的心思不在這裡,手裡畢恭畢敬的捧着那本雜誌,眼睛只顧望着回家的路,口裡說道:「不坐了,不坐了,嗨皮,嗨皮。」這一路上,她不知道把嗨皮念叨了多少遍,生怕自己給忘了這神奇的咒語。
「她幹啥來了?」賈正道奇怪的問寶玉。
「哦,沒啥,就是些升官發財的事唄。」王寶玉含糊的答道。
林召娣不安的提醒道:「兒,遇到啥緊要的事兒多問問你爹,別自個瞎矇,萬一鬧出個事兒來,這街里街坊的,以後不好說話。」
王寶玉嘿嘿笑着說道:「娘,你就放心吧,出不了岔子的,我心裡有數。」
賈正道點點頭也沒有追問,從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摞錢給了林召娣,說道:「這是六十,馬村長給的。原先說好的是五十,管一頓飯,這麼看到底是村長,出手就是大方多給了十塊,說是六六大順。你收起來放好吧。對了,給寶玉十塊錢,買點衣裳鞋子什麼的,以後常跟我出去,捯飭的體面點兒。」
林召娣接過去,抽出一張就往王寶玉兜里塞。王寶玉順勢接過錢放兜里,又把剛才李翠苹給的那五十拿出來,故作驚訝的嚷嚷道:「娘啊,這放進去一張,咋拿出來是六張呢?」
賈正道和林召娣驚訝的長大嘴巴,他們哪能想明白這怎麼多出這麼多錢來。望着乾爹乾媽的表情,心情大好的王寶玉哈哈笑了,他拉過林召娣的手,把錢放在她手心裡,說道:「娘,剛才逗你們呢。這是兒子今天掙得,都給你!」
賈正道拉過寶玉問道:「這到底咋回事啊?」
王寶玉回答道:「不剛才翠苹嬸來了嘛,就是送這錢的。中午她非讓我算了算,我說她有胃病還真懵准了,她就給了我五十塊錢。」王寶玉沒有說實話,畢竟答應了李翠苹,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賈正道頃刻容光煥發,說道「行啊,寶玉,那你咋看出來她有胃病?你胡蒙的?」
「也不是全蒙的,遷墳的時候,我聽到遲立財說給她買胃藥了,吃飯的時候我兩還坐一塊,她口氣很重,一說話熏得我頭疼,所以我就推測她有胃病,沒想到還准了。」王寶玉越編越遠。
賈正道樂得一拍大腿說道:「寶玉,這術士啊,不止要掌握書上的學問,還得學會察言觀色,我看你能還真是做術士的料!我給你的那些書,你可得好好學,將來賺錢就容易,比做農民強!」
「嗯,爹放心吧,翠苹嬸說,今天找我算的要能算準,還給錢呢!等賺了錢,我就給娘也買兩個金鎦子戴戴!」王寶玉畢竟孩子脾氣,摟着乾媽撒嬌的說道。
「呵呵,我的兒,娘這把年紀,戴那燒錢的玩意幹啥啊!」說歸說,林召娣還是滿心喜悅的,今天又有肉吃又有進項,更有個孝順兒子,怎麼好事都讓她攤上了,等過年一定給菩薩多燒幾柱香,感謝佛祖的保佑!
晚上吃肉,林召娣還是給了王寶玉十塊錢不提,吃完飯,王寶玉又回到西屋,重新躺在床上發起了愁,這李秀枝求子,李翠平求快活,歸根結底不都是床上那點事兒嘛,可是這壯陽的問題哪裡能這麼簡單解決?
提到李秀枝,王寶玉突然想起她男人張大柱,最近一段見到自己老是虎着個臉沒個笑模樣,不陰不陽的,不知道中了啥邪。這不幾天的功夫,明年春天就有兩件棘手的問題要解決了。
王寶玉左思右量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過輕率了,要是春天還不能解決這些問題,豈不是自砸飯碗嗎?頭疼,哎,王寶玉嘆了口氣,不想了,拉過被子倒頭睡了。
014 三點五
東方魚肚泛白,東風村又迎來了新的一天,王寶玉早早起來,閉目斂氣,盤膝打坐。昨晚乾爹又給了自己一本古書,是道家的一本所謂的天書,上面畫了一些符咒,王寶玉雖然年輕,但沒有早晨戀床的習慣,農村天亮之前什麼也做不成,既然書上寫了些通過打坐修行轉運的方法,他自然而然的照着練了起來。
打坐了半個小時,王寶玉感覺身心很是舒暢,頗有些收益。這時,乾媽林召娣過來讓他吃早飯,他急匆匆地喝了碗粥,又回到屋子裡,捧着《麻衣神相》看了起來。
人都說,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這話還真不假。
「寶玉在家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即,副村長田富貴的女人劉小娟就閃身進了屋。
劉小娟個子不高,卻也眉清目秀,一頭齊耳短髮,走起路來一陣風似的,顯得很精明幹練。說起來,劉小娟也算是讀過書的人,在東風村里,有個公開的秘密,就是田富貴能有今天,離不開劉小娟背後指點江山。當然,田富貴的人緣還是不錯,是村官里最親民的。
「小娟嬸子,你來了。」王寶玉放下書,跳下炕客氣的說道。
「寶玉,嬸子今天來,就是想讓你看看我家富貴的運氣怎麼樣,昨天人太多,嬸子也不好意思問。」劉小娟開門見山地說道。
「嬸子,這事最好是本人前來。」王寶玉說道。
「寶玉啊,你不是不知道,你富貴叔咋說也是村裡的幹部,這種事兒,不方便出頭。」劉小娟面帶難色地說道。
「這樣的話,我就試試看,準不準的,嬸子多擔待。」王寶玉委婉地說道。
「沒事兒,沒事兒,嬸子不是納悶嘛,算不准也不會怪你。」劉小娟呵呵笑着說道。
王寶玉仔細端詳着劉小娟,這眉毛長的不錯,一絲不亂,不濃不淡,算是上等。更主要的是,兩條眼眉的上面,各有一個小小的黑痣,位置很是對稱,眼睛也很有神,這都是旺夫的標誌。
王寶玉的舉動,換上平時,劉小娟一定早就惱羞成怒,除了自己的男人,還沒有人這樣盯着自己看,不過既然是看相,就不能計較這些了,不過,臉上還是泛起了紅暈。
王寶玉根本不管這套,對劉小娟說道:「小娟嬸子,把右手伸過來。」
劉小娟聽話地伸出了手,王寶玉湊上前,又仔細看來起來。劉小娟的手屬於那種偏瘦型的,上面的紋路很多,王寶玉想起相書上的話,「乾薑之手,必善持家。」看來,這田富貴還真是一個有福氣的人,能娶到像劉小娟這樣的老婆。
「好了!把手拿回去吧!」王寶玉說着,上炕,盤膝閉目,心中卻在想着如何說。劉小娟看王寶玉很是嚴肅的樣子,也沒敢說話,屋子裡一時間變得非常安靜。
王寶玉半晌才睜開眼睛,表情認真地說道:「小娟嬸子,你是標準的旺夫相,田副村長娶到你也是運氣,當然,這也是前世註定的。」
劉小娟撲哧一下笑了,道:「寶玉真會說話,不瞞你說,早年我當姑娘那會兒,還真有人說我將來能旺夫,不過,你富貴叔當了七八年的副村長,也沒見個長進。」
「嬸子,有些事兒是急不來的,時運不到之時,就是再折騰也不行。我剛才已經看出來田副村長要有變化,只是不能說,怕是說了,反而誤了事兒。」王寶玉表情不變,言語也很誠懇。
「你就跟嬸子說了吧!嬸子不會出去亂說的,再說我又不是外人,還能害他?」劉小娟收起了笑容,滿臉期望地說道。
「嬸子,這不是誰遠誰近的問題,不有這麼一句話嘛,天機不可泄露,說了就破壞了好事兒。」王寶玉搖着頭說道。
「寶玉,你盯着嬸子看了半天,臉也看了,手也看來,總要告訴嬸子點東西吧!」劉小娟聽王寶玉這麼說,不由在言語上開始討價還價起來。
王寶玉思索了下,起身拿過一張稿紙,撕下一條,又抓過鉛筆,在上面快速寫着,然後將紙條遞給了劉小娟,說道:「嬸子是個聰明人,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到時候你自然明白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
劉小娟非常不甘心,接着又追問道:「那寶玉,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總能告訴嬸子吧?」
寶玉笑着說道:「當然是好事兒!而且還是嬸子一直盼望的好事兒!」
劉小娟聽到這麼說,眼睛笑成了兩道彎月亮,她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非常迷惑不解,上面竟然寫着一個一道數學題。
3+0.5任憑劉小娟如何聰明,也想不出王寶玉打的啞謎,別管怎麼說,王寶玉說要有好事兒臨門,就憑這句話,她還是給王寶玉丟下了一張十元大鈔,帶着一頭霧水回家了。
王寶玉送走了劉小娟,回屋裡拿起相書看了沒有一頁,又一個女人來了,正是李翠苹。王寶玉一看到那張喜氣洋洋地大臉,心裡就樂了,不用說,自己昨天的法子,起作用了,其實原理很簡單,遲立財是看着自己媳婦的大蘋果臉將近二十年來,還能有啥激情可言,如果把這張臉換成雜誌上的封面女郎,那就不一樣了。
「翠苹嬸,今天的氣色不錯啊!」王寶玉打趣地說道。
「當然,嬸子昨晚又重新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李翠苹小聲的對王寶玉說道,說完又忍不住呵呵直樂,看樣子十分滿意。
「可喜可賀,嬸子,一次性的方法效果還不錯吧?」王寶玉笑着問道。
「寶玉,嬸子算是徹底服了你的本事,以後你說啥嬸子都聽,再賞給你十塊。」李翠苹說着將十塊錢拍在了王寶玉面前。
王寶玉開玩笑問道:「嬸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李翠苹哈哈大笑,說:「兔崽子,得了便宜賣乖!不要拉倒!」說着作勢就要拿回那十塊錢。王寶玉嘿嘿笑着,連忙伸手將那十塊錢揣自己兜里。
「寶玉啊,說實話,你叔這毛病沒少花錢折騰了,這錢嬸子拿的值!這都是你的功勞!」李翠苹由衷的說道。
寶玉笑着說:「嬸子跟我還客氣,不過今天嬸子不是光是來送錢來的吧?」
015 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