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娘子 - 第4章
福寶
圓月也是一臉的赧色,再沒言語了。
圓月又躺了兩天,待身上漸漸有些勁兒,便死活不讓關成彥照顧她了。關成彥也不勉強,只仍是不放心地留在洞裡陪着她,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
「對不起。」
「嗯?」
「我聽到你給我祈禱了,我還以為你會丟下我不管,我那麼想你,對不起。」圓月羞愧地道。
「沒什麼,不用放在心上。」關成彥低着頭,有些心不在焉的磨着自己的匕首。
圓月道:「我會報答你的,我給你生孩子,不用等咱們回到你的部落,等我再好些馬上給你懷孩子。」
關成彥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道:「我說了,不需要你報答,我也不用你給我生孩子。」想了想,又有些猶豫地道,「我想,等你病好了之後送你回你的部落……」
他話音未落,圓月便瞪着眼慌道:「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去你的部落嗎!怎麼又變了!」想了想,又道,「你是嫌我身子差容易生病是不是?不是不是,我身子好着呢!我以前從來不生病的!我,我這是之前走了那十多天累的……不、不,也不是累的,我不怕累的!我,我身子真的很壯實!我馬上就會好的!我以後再也不會生病了!」
關成彥道:「你誤會了,我沒嫌棄你的意思。只我之前考慮不周,不論你我,病來如山倒,未必每次生病都能這麼幸運的好轉。我想,與其冒險帶你跋山涉水去投奔別的部落,還不如我送你回你的部落,至少那裡有你的親人在……至於被驅逐的事……你獨自在外受了這麼多苦,也算是受夠了懲罰,什麼罪責也都該消了。」
圓月沉着臉色道:「不會的,我不會得到原諒的……而且我也沒什麼親人,我阿爸阿媽都死了,阿哥阿姐有自己的阿爸,我是被驅逐的人,我回去只會給他們找麻煩……」
關成彥道:「那你的孩子呢?沒有母親的孩子很可憐,你不想回到他們身邊嗎?」
圓月紅了臉,很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還沒生過孩子呢……」
關成彥有些吃驚,他知道這蠻荒時代的女人們自來了癸水便開始懷孕生孩子,到十五六歲,如何也得是一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圓月見關成彥驚異的神色,解釋道:「我不是不會生,我只是還沒男人呢,我一有男人肯定馬上就能懷上孩子的,這點你放心,我絕對能生!我能生好多呢……」
關成彥一揚眉,道:「你還沒男人?」
圓月緊忙道:「我不是沒男人喜歡!有好多男人喜歡我呢!我只是不要而已!」
關成彥想了想,道:「磐石?」
圓月一愣,露了驚異
關成彥道:「你昏迷的時候念過,我想這大概是一個人的名字,這是喜歡你的男人?又或是……你喜歡的男人?」
圓月用力咬了咬嘴唇,搖頭道:「不是了,什麼也不是了。」說着看了看關成彥的臉色,又怕他嫉妒似的解釋道,「我以前是和他有過承諾,但是他違背承諾去喜歡別的女人了,我不會再和他訂立盟誓了,現在你是我的男人,你放心,我不會再想他了。」
關成彥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和你訂立盟誓!」圓月打斷他的話,堅定地道。
「啊?」
圓月真誠地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和你訂立盟誓,從今以後只有你一個男人,只為你一個人生孩子。」
「啊?!」關承彥愣住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訂立盟誓」這四個字在這蠻荒時代大抵就是「成親」的意思。
「不是……我不是……」他要解釋,可圓月根本不給他機會,自顧自地道:「你不用不好意思,你救了我,不止一次,我應該這樣報答你的。雖然你又瘦又矮,但我看到了你並不是個廢人,你也很厲害,你能獨自在這森林裡生存,能獨自殺死那麼大的獵物,你是真正的男人!是勇士!」
所以,請不要自卑?關承彥覺得自己在圓月的眼神中看到了她沒有說出來的話,木然地愣了半晌才回過神,只覺有口難辯,又好氣又好笑地嘆了幾聲,回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你這麼做,如果你想要報答我,那麼就讓我送你回你的部落,去找你的磐石,和他生兒育女,好好地活下去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圓月緊道:「別送我回去!我回不去了!我犯了很嚴重的罪,就算你把我送回去了,他們也還是會把我驅逐的,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幸運的遇到你了!」
關成彥道:「如果你有這種顧慮,我可以確保他們接納你了再走。」
「不!不……」圓月用力搖了搖頭,咬着嘴唇低下頭去,好半晌方又開口,「我不想回去……」怯怯地抬眼望了關成彥一眼又低下頭,帶了幾分懇求地道,「別送我回去……」
關成彥受不得女人這種神情,軟了幾分語氣道:「我並沒有逼你的意思,本來也只是想問問的你意見,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不過你要知道,我送你去你想去的部落未必比送你回你的部落更安全,我們可能根本找不到他們的棲身之地,也許會遇到預想不到的危險。」
圓月道:「我知道,那我也不回去。」
關成彥蹙眉道:「能告訴我你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責嗎?」見圓月有些躊躇,又做正經模樣道:「你既然想去我的部落,我也得為我的族人着想不是?萬一你是……」
「不是不是!」圓月打斷他的話,緊忙解釋道,「我不是壞人,我從來不做惡事的!那只是一個意外!」說着滯了片刻,神色黯淡地道,「我把我們部落里的女神弄傷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東西而已,我沒想到她的神器那麼厲害……她傷得很嚴重,我離開的時候她還沒醒呢……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能醒過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想傷人,更沒想殺死任何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關成彥心想圓月口中的「女神」大概是他們部落的族長或女巫之類的人物,打傷甚至殺害「女神」的確是極大的罪惡,也難怪她這麼一個正是生育好年華的女人會被驅逐了。
圓月道:「我現在都告訴你了,你要遵守諾言。」
關成彥道:「我答應不送你回去,但是想讓我送你去我的部落,還需你答應我一件事。」
圓月不假思索地道:「嗯,我答應了,不管是給你生孩子還是和你訂立盟誓,我都答應。」
關成彥無奈道:「就是這件事,我要你答應我再不提什麼給我生孩子,訂立盟誓的話。你將要去的部落有很多強壯的勇士供你任意挑選,我不需要你給我生孩子,明白嗎?」
不明白,非常不明白……圓月望着關成彥,一臉的迷茫。
關成彥不管那麼多,只凝着她道:「點頭,我帶你去,搖頭,我送你走。」
圓月連忙點了點頭。
關成彥道:「好,一言為定。」說完好似解脫一般鬆了一口氣,道,「我去弄點兒水,你先休息吧,把身子養壯實了咱們才好上路。」
關成彥轉身走了,剩下迷茫的圓月一個人在洞裡發呆。待到關成彥回來的時候,發現她仍像他離開時那般坐在原地,見他回來便慌忙避開眼神,假裝無事地起來整理東西。
是夜,關成彥就要入睡的時候,洞的另一頭,沉默了半日的圓月終於開了口:「關成彥,你醒着呢嗎?」
「嗯。」關成彥迷迷瞪瞪地應了一聲。
「你為什麼不讓我給你生孩子?是因為……看不上我嗎?」圓月低聲問道,聲音中帶着難掩的落寞與忐忑。
睏倦的關成彥未察,只翻了個身,隨口敷衍道:「不是,你很好,是我不夠好配不上你……」
圓月沒再開口,遠遠地望着關成彥的背影,怔了一會兒,釋然的笑了:
是啊,怎麼可能是看不上我呢,我雖然不是最好的女人,但也不是最差的,他沒理由看不上我的……怎麼可能會看不上我呢……他那麼瘦那么小,胸前光禿禿的一根毛兒都沒有,如果連他都看不上我,那我也太慘了……呵呵……
他大概是不好意思,或者是自卑了……一定覺得我在敷衍他,害怕現在生了希望將來會更失望。他們部落的女人一定都不正眼看他,從來沒有女人說願意給他生孩子的話,所以突然有我這麼好的女人說給他生孩子、訂立盟誓什麼的,他一定是害怕緊張了……
沒關係,時間長了他就知道我沒騙他了。
☆、第八章
關成彥發現想要讓圓月明白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只是同伴這麼簡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雖然守諾地再沒提過生孩子或是訂立盟誓的話,但是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女人。他很是無奈,覺得再與她多說也是浪費唇舌,索性隨她去,反正她和他妹妹的歲數也差不多大,他就當是小時候陪妹妹玩兒過家家那樣哄着她了。
他遇到圓月的時候是初秋,氣候正好,沒想只一場秋風襲過,叢林一下子迎來了寒意。眼瞅着一日冷似一日,他不由得生了感慨:又是一個冬天,真不知道他還要在這蠻荒時代度過幾個冬天。
來了這蠻荒時代一年多,若說還有什麼讓他犯怵或不適應的,便是這裡的嚴冬了,沒有房屋、沒有棉衣、甚至連口熱水都喝不上,大雪一下,凍得他骨頭都結冰了。
更讓他受不了的,是這些蠻荒時代的人似乎完全不覺得冷,除了老弱婦孺會套了獸皮製成的冬衣禦寒,大部分健壯的男人依舊是裸着身子,只不過因為無處狩獵都不出去,基本上就是圍着火堆,吃着早早儲備下的食物過冬。
關成彥還記得去年冬天自己的慘狀,與部落里一群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套了厚厚獸皮的他活似個弱不禁風的娘兒們,他滿滿的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關成彥跟圓月商量,說快要入冬,天寒地凍的他二人無處容身很可能會死在外頭,不如踏實在這洞裡住幾個月,等來年春天再上路。
圓月答應得很痛快,她想,反正關成彥也能打獵養活二人,他們兩個在哪兒過冬都是一樣,早些回去晚些回去沒什麼分別,餓不死凍不死就行了。
關成彥對於圓月的理解感到欣慰,他開始每日早出晚歸的去狩獵,為過冬儲備食物。這個時候他便開始體會到了圓月的好處,她很能幹,不管是搓麻繩還是編草鞋,她都比他麻利一倍;同樣的食材佐料,她做出來的食物總要美味很多;收拾獵物也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在學會使用他的匕首之後,剝皮、割肉、風乾,這些活計基本上她一個人全包了。她還負責採集野果、洞穴的收拾打掃、兩人衣物的縫補清洗。可以說他自己除了儘可能多地捕獲獵物之外,別的事完全不用操心。除了這些活計,她居然還有時間用獸骨羽毛給兩人做各種各樣的小飾物,着實讓他咋舌讚嘆。
關成彥有些慶幸自己能在入冬前「撿」到這麼一個同伴。他甚至想如果自己真的是這蠻荒時代的男人,那麼無意中撿到這麼一個女人一定會讓他萬分歡喜。
關成彥把圓月當做同伴,但是圓月卻把關成彥當做自己的男人,既然他是她的男人,那麼他的東西也就全都是她的了。這日,她從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獸皮里翻找,想尋兩張整塊兒的給自己做件禦寒的冬衣,沒想讓她從最底下翻出一件「成品」。
關成彥打獵回來的時候,見圓月正舉着他過冬的那件寒衣上下比劃,見了他,驚喜地道:「你看我找着什麼了?我還想做件新的呢,這下省事了,只不過這個我穿有點兒大了,不過沒關係,我改改就好了,這下好了,省了不少事。」
關成彥尷尬地扯了扯唇角沒言語,把獵物扯到一旁坐下來收拾,心裡默默地琢磨自己光着膀子過冬活下來的可能性有多少。
圓月拿着冬衣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會兒,終於對這件衣裳生了懷疑,她想了想,似是洞察了什麼,抱着冬衣走到關成彥跟前,在他面前晃了晃,問道:「你怎麼有這個的?」
關成彥滯住,垂着頭沒應聲。
是啊,他怎麼有這個的,他怎麼能有這個呢?他是男人,應該像獠牙他們一樣光着膀子不畏嚴寒,而不是像娘兒們似的披着蓋着還凍得打哆嗦。關成彥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窘迫過,被一個女人當面質問:嘿!你冬天怎麼還穿衣裳啊,哎呦,你還是男人嗎!
媽的!關成彥在心裡咒罵了一聲,為自己的不中用。要他自己承認這衣裳是他的,就等於要他承認自己的羸弱,承認自己不是個男人,這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打死也不能承認,豁出去光着膀子過一冬了!
關成彥正要開口否認,圓月卻先開了口,頗有些不屑地嘟囔道:
「這個女人肯定又高又壯,嘖嘖,你看,她的寒衣都比別人的大,這得多費獸皮啊,我用兩塊,她得用三塊……」
說完又有些生氣似的地質問道:「這是你以前的女人的?你以前有女人是不是!」
關成彥被說懵了,才要說出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兒,一時間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圓月等了一會兒,又意識到什麼似的皺了皺眉,自己改口道:「不對,就算是也應該在她那兒啊,怎麼在你這兒?」想了想,又似了悟地道,「我知了,肯定是你喜歡她,做好了想獻給她,但是一直沒好意思送出去是不是?」
關成彥半張着嘴不知該說什麼,只覺自己完全跟不上圓月的思路。
圓月覺得自己說對了,坐到關成彥身邊道:「如果只是偷偷喜歡過我就不生氣了,因為我以前也有過磐石,我們這就算扯平了,以後我不想磐石了,你也別想那個女人了。」見關成彥不應,又語重心長勸道,「我告訴你,身子壯的女人未必就是好的,我就知道有很多比我高比我壯的女人都很容易生病,然後就死了……還有,生孩子也不是身子壯就管用,得胸脯大屁股圓才行,就像我這樣的……還有啊,那樣的女人肯定吃得多,她一頓得吃我一天的,如果和那樣的女人一起生活,你得打更多的獵物才行……還有還有,你看她做寒衣用的獸皮都比我要費……」
圓月說了半天,關成彥才緩過神來,他知道若他不有個表示,她這話大概沒個完,或還能說上十幾條她比「那女人」強的地方,便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圓月果然心滿意足的停了口,起身走開了,卻並沒有動手改那件寒衣,而是把它扔到角落裡,自己翻找了兩張獸皮去做新衣裳。
關成彥隱約聽見她在嘟囔什麼才「才不要別的女人的東西」的話,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嘆笑一聲,又瞥了瞥角落裡那件寒衣,心道這下好了,她認定了那是女人的衣裳,他更不能說那是他的拿來穿了。
也許今年會是個暖冬吧……關成彥這麼安慰自己。
☆、第九章
關成彥覺得自己經歷過一個冬天,如何也得有些長進,可沒想到才入深秋,他就有些受不住了,由其還要抓緊入冬前的最後一點時間儲備食物,每日裡光着膀子在寒冷的秋風中狩獵謀生,凍得他直哆嗦,只一想起圓月同情的眼神和善意的安慰,又咬牙挺住了。
圓月初時沒留意,可兩人終日待在一起,少不得看出了端倪。她想,他是不是不受凍啊?
圓月不禁有些慚愧自責,她單看他身手敏捷力氣也大,倒忘了他先天不足了,他那麼瘦小單薄大概會比其他男人怕冷。她湊到關成彥身邊,一臉關切地道:「你冷吧,要不我給你做一件過冬的寒衣,就像我這樣的,穿上就不冷了。」
關成彥望着圓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完全是對弱者的同情與憐憫。若是從前他還會無所謂的一笑,嘆她同情得毫無道理,可這一回她卻是正戳在他的軟肋上,讓他頗覺難堪,黑了臉咬牙道:「用不着。」
圓月被駁了回來,訕訕的再沒言語了。
幾天之後,沒預兆的一場小雪,秋天似是嘎然而止,一下子便入了冬。關成彥漸漸少了出去狩獵的次數,可即便是待在洞裡也好不了多少,反而因為缺少活動,身子都有些發僵,只有靠不停地吃東西給自己補充熱量,所幸他行伍出身,還有些底子。想起自己的處境遭遇,關成彥的心情便像外面的天氣一般愈發的沉重陰寒,圓月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十句應不上兩句,一半是因為心情抑鬱的遷怒,一半是因為怕一開口凍得牙齒打顫。
關成彥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接受圓月的好意,其實穿件冬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本來就不是這蠻荒時代的野人,沒他們那麼皮糙肉厚,完全沒必要跟他們比。更不用在乎圓月怎麼看他,她只是他在林子裡偶然撿到的女人而已,她自己還要靠他的照顧保護才能在這叢林裡生存呢。
關成彥暗暗觀察圓月,她這兩日一直在擺弄那些碎獸皮,他猜她大概是想給自己弄個帽子或冬鞋什麼的。他不禁腹誹:他救了她的命,還挨着凍去給她弄吃的過冬,她卻一點兒也不想着報答地只顧着自己暖和,完全置他的生死於不顧。又想這個女人也太不通人情世故,我說不用你就不能再堅持讓一讓嗎,完全不給人台階下啊。
關成言腦子裡亂七八糟地琢磨着,忽地一陣寒風從洞口灌進來,凍得他一激靈,腦子也被寒了一下而驚醒似的,心驚自己怎的會生了這般怯懦的想法。又想這寒冬就似沙場上的敵人,跟什麼圓月彎月的沒有一點兒關係,這是他的戰爭,他現在已經完全被這個敵人壓制住以至於生了退縮之心。關成彥,你是男人!是丈夫!衝鋒陷陣視死如歸,何況區區寒冬!
勇士熱血在關成彥心裡燒了沒幾日,又被敵人潑了盆冷水澆了他一個透心涼:他發現自己身上被凍得紅腫起來了。
起初是腳上有點兒腫,他沒太在意,只想頭兩日光着腳穿雙草鞋在雪地里走,即便只是薄薄的一層想也受不住,想着過兩天就能下去,沒想腳上的紅腫非但沒下去,反而愈發嚴重,小腿大腿也開始腫了起來。關成彥這才意識到有些嚴重,可也不願在圓月面前示弱,只想既然是凍出來的毛病,就用熱的治,多坐在火邊兒烤烤火大概就好了。如此便趁夜裡圓月睡着了挽起褲腿坐在火邊烤火取暖,然兩三天下來卻是一點兒不見好轉,身上胳膊上也開始紅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