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傳說 - 第13章

一度君華



當硬物強行進入她繃得像一張弓似的身體時,沐飛玄沒有捂住她的嘴,她也沒有叫,死死地咬着唇,血絲從唇角滑落下來,在沐飛玄白色的衣袖上開出鮮艷的花朵。

沐飛玄告訴自己不能停下來,這紫霞聖衣每次會自動修復,他很奇怪這法器沒有他先前想象的複雜,雖然自己也費了一番心機,但依青陽子的修為絕對不會這麼容易破開才對。

紫霞聖衣會自動修復,不管發生任何事,它會為這具身體保留活命所需的靈力,而下次撕裂時又重複這樣的痛苦。

七葉靜靜地任他動作,腫漲的右手磨在床頭,那種痛襲來,便分不清身上是哪裡痛。沐飛玄從她身上起來的時候她像一隻從油鍋里撈起來的活蝦,默默地捲縮成一團,她不明白為什麼男人會喜歡這種事。

她以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女人都會這麼地痛。

沐飛玄用汗巾擦拭着她身上湧出來的冷汗,她低低地,沐飛玄坐在床邊,輕輕地揉着她的小腹,低聲問還很疼嗎?

她抿着血肉模糊的唇,輕輕地搖頭,沐飛玄嘆氣,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裡,任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這樣靜靜地抱了好長一段時間,她在他懷裡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他才放開她,轉身去了蘇嫣那裡。

青陽子過來玄字境的時候,七葉還在睡覺,太過巨大的靈力和體力消耗讓她更加疏懶。仇月幫她梳洗好,把她帶去沉香亭。青陽子和沐飛玄的那局棋也快終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商量着對付血魔的事。這血魔作亂已經很多年了,也不知修習何種邪術,力量強大到恐怖,又因之沒有形體,也無法毀滅,初時一直為禍人間。

後青陽子執掌滅字境,那時候眾老道也是分外不服,道主怎麼就會傳位給了這麼一個黃毛小兒,後來當他帶着滅字境半數之眾強行打散血魔時,眾人都沒了意見。

可是魔由心生,心在魔在。打散它,也意味着待它的恢復。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想到辦法消滅它。

他的道法,遇弱則弱,遇強則強,每次都讓你覺得差一點可以試探出他的深淺了,但真正再試下去的時候,才發現他根本就深不見底。

七葉一站在沐飛玄身後青陽子就注意到了她的手,厚厚的藥紗包得嚴嚴實實。

「手怎麼回事?」他本是含笑問的,這七葉靈芝一直古怪精靈,八成又犯了什麼錯。對面的七葉低着頭,聲音也很低:「宗主讓背書,我不會。」

青陽子朗聲大笑,笑完之後又拍着沐飛玄的肩:「好友,七葉靈芝生性疏懶,她道行本來就淺,現在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有時候稍加責罰就行了。」

他邊說邊思考着落子,沐飛玄微微淡笑,不置可否。一局終,依然是青陽子險勝。沐飛玄倒也不在意,兩個人商定了出發的日子,青陽子便待起身告辭了。

兩個人自是有一番寒暄,然後他輕輕拍拍七葉的頭:「要聽話,嗯?」

七葉不肯抬頭看他,卻是答非所問:「蛇君為什麼不來看我?」她的聲音里突然帶了很深的委屈:「他答應過會經常來看我的嗎。」

青陽子只道她小孩子心性,也不以為意:「妖界最近出了點事,妖王受了重傷,蛇君估計要忙上一陣。」看她仍不抬頭,只好像哄小孩一樣哄她:「好了,我回去就派人轉告他,讓他一忙完就過來看看七葉,好不好?」

可是那株靈芝卻只是輕輕地搖頭。

沐飛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高興,可是就是莫名地煩燥。吃午飯的時候七葉右手不能用,用左手笨拙地挑着米粒。仇月拿了小木勺給她,她吃得心事重重,一不小心又用上右手,一碰又眼淚汪汪的。匆匆地刨了兩口就擱了碗。

下午沐飛玄還是命她繼續背書,她在後花園坐了一下午,考的時候十個只答對了一個。沐飛玄剛折了一枝藤條,她條件反射性地後往一躺老遠,沐飛玄本身就心情不好,看她一退,更是怒意莫名:「過來。」

七葉盯着他冰冷的神色,她不知道現在沐飛玄的性子已經被玄字境和蘇嫣磨滅了多少衝動和意氣。是那種眼神嚇到了她吧,她伸手將手中的拓本用力擲在地上,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我不要過來,我不要背書,我記不住,就是記不住嘛!!」

沐飛玄的臉色第一次那麼嚴酷,聲音卻冰冷:「撿起來。」

她低低地啜泣,卻倔強着不肯動。

「撿起來。」第二次重複,她還是不動。

沐飛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把她拖過來的,壓抑了一天的煩燥都爆發出來,怒火之下出手當然也沒有輕重。手下的人哭叫得厲害,更引得他怒火中燒,那根綠色的藤條在她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只是片刻,血就浸出來沾在她藍色的道袍上。

仇月跑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哭得嗓子都啞了,沐飛玄卻還在生氣:「蛇君,你以為跟着蛇君會比跟着我好嗎?」

這樣一句話,自己卻突然清醒了,沐飛玄你在幹什麼?她只不過是蘇嫣的藥引,你何必這樣耿耿於懷?她只不過等同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

心裡悔則悔矣,表面上也是不能表露出來的,看着她雙手抱着膝蓋坐在草地上,一張臉早已經哭花了,幸好剛才緊緊埋在腿上,沒有傷及。身上一片交錯的血痕,連左手上都長長地拉了一條。

仇月在輕聲地哄着他,沐飛玄扔了手裡的藤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嚴肅一些:「不能背就抄,抄不出五遍晚上不准吃飯!」

於是他晚上過坎水閣的時候那個傢伙就趴在案前抄那本絕焰圖志。她把右手的藥紗拆了,可是那手實在腫得太厲害,也握不住毛筆,於是兩個手握着,以這種古怪的姿勢一個字一個字地抄,那種吃力的樣子,沐飛玄終於也看不下去。

伸手將她抱了放在床上,她緊緊皺着眉,身上的傷口竟然還在滲血,沐飛玄斂眉,仇月沒有給她換衣服嗎?

找了汗巾沾濕了擦乾淨她身上的傷口,她低聲呼痛,卻又不敢躲。好半天,沐飛玄處理完她身上的傷口,吩咐人送了些吃食過來,她還在哭,眼睛紅紅腫腫地。沐飛玄在嘆氣,他發現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他經常嘆氣。

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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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飛玄看看她的手,還是自己餵她。她咽兩口又抬頭看看他。燭光落在漆黑的眸子裡,泛出星星點點的光芒。

沐飛玄憐愛地吻她的額頭,卻又觸到她身上的傷口,他的指腹輕輕舒展她緊皺的眉,聲音卻帶着玄字境一宗之主的威嚴:「要乖乖聽話。」

當他解開她的上衣,將手探入她的胸口時她才呆呆地抬頭看他,沐飛玄強迫自己忽略那種目光,繼續吻下去,她拉住他解她腰帶的手,聲音還帶着哭後的嘶啞:「今晚不要了好不好?我很難受,我真的很難受。」

沐飛玄幾乎沒費力便撥開了那隻手,看着雪白的肌膚上紫紅色的血痕,他皺着眉,第一次作足了前戲緩緩地進入,雖然這絲毫不能減低她的痛苦。

她緊緊皺着眉,左手緊緊抓着他腰間的衣料,汗水從毛扎滲出來,滲進紫紅色的傷口,神智已經不是很清醒了,側了頭望着窗外的月色,血珠從唇邊滾落下來,在枕邊開出刺目的花朵。

她的身體發燙,對於草木之妖來說這可不是件好事,沐飛玄重新幫她清理傷口,她微閉着眼睛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他這般溫柔的觸碰。

以後她很少再背書,沐飛玄也不再迫她,靈力大量的流失,她很容易疲倦,有時候她也變回原形在後園的花草中曬曬太陽,依然是非常聽話,自己說什麼她做什麼,只是不再調皮,不再搗亂,

血魔復生的日子很快來了,沐飛玄調集了玄字境大批人馬,和青陽子約好在霧靈山會合。臨走前和蘇嫣纏綿了一整夜,然後去坎水閣看了七葉,她難得地在窗前看書,是那些一直沒能記住的道法口訣。沐飛玄笑着搖頭,習慣性地吻她的額頭:「我要出去一段時間,有什麼事去找仇月姐姐。嗯?」

她終於抬頭看他,一直跟在他身邊,這玄字境她認識的人不多。

「要去很久嗎?」她的聲音還是很低,沐飛玄將她攬進懷裡,想到蘇嫣的傷已經快好了,突然地有些茫然,蘇嫣的傷快好了,那她呢?還留下來麼?

「三個月左右吧。」他估摸着答,以前也差不多這麼段時間,只是帶出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回不來。就算是只換得這一時的和平,道境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

「你……不會有事的吧?」七葉當然也聽蛇君提起過血魔的,她知道那是非常危險的。沐飛玄心中一暖,和蘇嫣一夜糾纏的疲倦也稍微去了些:「你是在擔心我麼?」

七葉微惻了頭,雖然在床上的時候那種痛真的很難忍受,可是平時沐飛玄對她一直不錯。她並不是個要求太高的人,如今他去作這麼危險的事,她當然也會擔心。

「我不會有事的。」沐飛玄順着她如絲一般的長髮:「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好好照顧自己,嗯?」七葉順從地點頭,沐飛玄看着時間也不早,不能再留連下去了,轉身出了坎水閣。

經過百鳥林的時候卻遇到蘇嫣帶了侍從在林中賞鳥,見到他也是驚訝:「你不是老早就出發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