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捕之幽 - 第4章

一度君華



我幾乎脫口而出:「美人魚!」靠,我居然穿成了一條美人魚!

第3章

神界第一術士師

神界第一術士師

「東海鮫人,可活千年,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年不滅;所織蛟綃,輕若鴻羽;其鱗,可治百病,延年益壽。其死後,化為雲雨,升騰於天,落降於海。」——《尋古店》

我非常汗顏的發現,自己對這個連存在都是傳說的種族,就只有這麼一點概念。

剛剛上得岸來。

「左軍座,神軍已經在漳水紮營完畢,請指示!」

我轉頭,三個人,敬畏地站在五米開外的沙灘上,黑帶束髮,青衣當風,身材筆挺修長。乖乖,我歪着頭,微眯着眼:「你們是誰?」

三個人臉色齊變。

「近臣默言見過左軍座。」

「左侍衛范劍、范統見過左軍座。」

犯賤……飯桶……

我額頭上老大一顆冷汗滾下來,看着地上的三個木頭人,非常心虛地道:「抱歉,我不是什麼左軍座,幾位怕是認錯人……」

為首的男子,叫……叫喔,默言,驚異地喚道:「左軍座!」

我煩燥地扒了扒頭髮:「拜託,我真不是什麼左軍座。」

默言無聲站起來,聲音竟然非常威嚴:「左軍座又開玩笑了,范劍、范統!你二人先去吧,我和軍座隨後跟上。」

地上劍、統二人領命,正欲退下,威嚴的聲音又傳來:「范劍、范統!左軍座素來言行隨和,喜開玩笑,今日之事,聽過忘了便是!」

二人齊下跪,答:「是!」

「你是誰?」默言神色凝重,幾乎審視地問。

我無辜地攤着手:「拜託,默言大人。我只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呃,一個人類,一不小心穿到這個身體裡了。」

「該死!」黑色的長靴重重地跺在沙上,默言幾乎是咬着牙吐出這幾個字。

「你聽着,既然天意讓你穿到熾葉將軍身上,必有它的安排。可是現在,你必須做一件事情,要知道,有兩百多萬人、甚至是整個神界子民的命運掌握在你手上。」

我抹抹一頭冷汗,我不是這麼榮幸吧?

「你、現在這具身體名熾葉,是仙界蟬聯千年的第一術士師,為了對付天階魔神,雲尊帝已經多次派軍作戰,然屢戰屢敗。這次命你和冰河大人率二百萬大軍再征討。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我瞪着這個神色嚴肅的人,他慢慢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緩緩卻堅決地道:「所以……你必須代替熾葉將軍,戰下去!而且、必須要贏。記着,你是熾葉,仙界第一的術士師!法力無邊、冷漠高傲,人前只要板着臉不說話就行了。」

熾葉?我想起粗粗瀏覽的《神魔傳?;往事錄》,沒想到那一場神話傳說般的記載,居然是真的。一萬年前,魔神天階用三千童男童女的鮮血祭煉,修成不老不死之身。雲尊神帝震怒,派兵討伐,屢戰屢敗。後惹怒天階,反征神界。

一戰之後,邊城失守,雲尊神帝急命神界第一術士師熾葉厄守漳水,企圖阻止魔軍攻勢,奪回邊城。最後漳水一戰,第一術士師熾葉任左軍座,率軍兩百萬與天階對壘數月,終敗。

熾葉將軍以身相祭,隔魔君於漳水,終歿,天階重傷,兩百萬神軍,僅逃回三人。然數百萬魔軍止於漳水,神魔之戰,不了了之。

出神間,默言回首,飛快撿起沙灘上的長袍,竟然就要幫我穿上。我大驚,慌忙搖手:「我自己來。」

銀灰色的衣袍幾乎是強行披在我身上,默言一邊熟練地繫着帶子,一邊淡淡道:「熾葉將軍還沒有變身,沒有性別。」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這具身體現在是不男不女。」

我無語。銀色的面具覆在臉上,像一層膜,隔絕外面的世界。

一陣風過,畫面輪換,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落在另一個地方。無邊無際的水域,一片冰藍,粼粼的水面,不知道是哪個朝代,不過清幽得還真的是沒的說。水邊碧草繁茂,內中散落着各色的小野花,偶爾幾隻不知名的蛾子翩翩落在花上。(一度君華:別TM沒見識了,那是蝴蝶!)

幽藍色的泉水叮咚作響,歡快自由。有魚,在純藍如鏡的水中靈活地穿行。淡綠如絲的水草繞着來回的魚飄搖,空氣中滿是泥土和花草的味道。

「熾葉將軍!熾葉將軍!」

瞬間的迷茫被震天的歡呼聲驚醒,我幾乎驚恐地望着黑鴉鴉一大片激動沸騰的人群:

默言一示意,范劍和范統上前一步,無形中擋在我身前,然後默言引路,一行人向前行。

人遠去,只余那一片歡呼還在震天價響,「熾葉將軍!熾葉將軍!」那樣近乎宗教一樣虔誠的膜拜,瘋狂的信仰,讓我覺得羞愧難當。

神軍的主帥營在所有營帳的中央,踩着青草春泥,一路走進去,兩側的人滿是敬畏地行禮。

「右軍座,左軍座已迎回。」默言與劍、統二人欠身行禮,我見到了那個帳中右座上的右軍座——冰河,白衣蹁躚,衣帶當風。沒有華貴的配飾,卻只在額頭用細絲帶綴了一隻藍寶石的額環。灰白色的長髮水一般傾泄而下,披散在白衣上。明明美如仙子,卻讓我想到北極的冰川。

「左軍座。」冰河身邊的三個人向我行禮,我不耐的擺擺手,這些人,還真是婆婆媽媽。

「這三個是?」是問向莫言,卻有三個聲音嬌聲答道:「右副將冥薇、右侍衛琦燕、子騰見過左軍座。」

我微點頭,在左首坐下來,冰河依然板着臉,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千八百萬似的。

「熾葉,在這段時期內,我和我的人完全聽你調令。」冰河冷冷丟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和下屬一起離開。

「默言,我怎麼覺得這個人,貌似對我有成見?」

「將軍,冰河是雕題國海皇,鮫人在水中擅戰,有他相協,即使……即使有什麼變故,魔軍也不至于越過漳水。雕題國海皇一向狂傲,也難得這次肯屈居人下。其實嚴格說來,您該稱他一聲皇了,且他為人素來如此,您不必跟他一般見識了。」

看着俊男美女走出去,我有些不平起來,嘀咕道:「唉,聽聽人家右侍衛的名字,看看我這一個飯桶,一個犯賤……」

默言嘴角微揚:「將軍不用沮喪,她們姓杜!」

我愣了半晌,無語。

第4章

一面之緣的相遇2

一面之緣的相遇2

我看看朦朧的小雨,冰藍色的海,和一身水綠色的長裙,紅唇素顏,金汁墨染的黑髮,耳邊珍珠的耳墜,狐疑地看着默言:「請問,這是要幹什麼?」

默言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我:「不要問那麼多,召出齊天琴,彈一首曲子,有多悲傷彈多悲傷。臉色要多淒涼有多淒涼,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句話都不要說。記住了。」

我坐在金色的沙灘上,水綠色的裙擺在四周散開,一凝神,手中竟然出現了一把碧色的古琴,剔透的玉色照着這個陌生的我。那一刻幾乎沒有想別的,只是覺得……這番話,貌似在哪聽過……

手一落,依舊是瀟湘雨,清澈如水一般的曲調流在琴弦,我不自覺地隨琴低唱,這個場景和這首曲竟然如此般配。

那場雨下在心裡

這麼多年未曾淡去

一面之緣的相遇

決定來世今生的宿命

青石板上遠去的馬蹄

他日約定在青春中慢慢燃盡

你多情無心的一筆

把我葬在等待里

花兒開在雨季

心碎在手裡

那叫瀟湘的女子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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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彈唱,想起那夜他的指尖滑在我的臉上,而如今,琴在曲在,人已枉然。我若死了,他……應該會很高興吧,這樣的糾纏,終是解脫。

微朦的雨幕,黑髮長裙,我在淺灘中彈唱,有五彩繽紛的游魚在水中頓足,灰色的海歐在我身邊圍繞輕鳴,那一刻,心若止水,竟然有一種羽化成仙的錯覺。

沉醉在這個童話般的世界裡時,突然就感覺身上一緊,海鷗和游魚飛一般的散去。我轉過頭,就看到一個男人,一頭水藍色的長髮張狂地散在海風裡,冰藍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青絲素顏。

他佇立我身前,寬肩窄腰,冰冷的神色,一柄綠芒如電的闊背刀隨意地靠在懷裡,黑色皮質的護腕流露出內斂的暴發力,絕對的力量型男人!雖然身材更魁梧了一些,氣勢鋒利了一些,輪廓冷硬了一些,目光陰沉了一些,但是……幽!

我有一瞬間恍惚,緩緩伸手輕觸他的臉,於是那冰藍的瞳孔也迷茫了。我的手觸到堅玉一般的的面龐,零落在那個時空中的相識、相許划過我眼前。陳幽,是你嗎?

黑衣藍發的人,怔了片刻,修長的手、溫熱的指尖輕柔地托起我的下顎,淡淡的溫暖散在稜角分明的臉上:「姑娘芳名?」我抿唇含笑,想到很久以前,他在我耳邊輕喚的名字,於是順口答道:「小女子瀟湘,先生如何稱呼?」

他眼中的暖意更盛,唇角微微上揚,堅玉般的俊顏散起淡淡胭紅,聲音沉靜如水:「在下沉幽,姑娘貌甚美,做吾妻如何?」

我笑得低下頭去,此一刻,足以永恆。

一顆透明的戒指,鑲着冰藍色的寶石,套在我右手的尾指上,我抬頭對上他的目光,他的眼中印出這個陌生的我。這一刻歲月凝固,給我一種會對視到亘古洪荒,對視到時空盡頭的錯覺。

我恍惚地伸出手,觸及那在風中張狂糾結的髮絲,冰藍的眼眸微閉,我幾乎忍不住送上一個香吻。

「咳……」一個聲音響在身後,我怔了怔,這才發現有一大群人遠站在金色的沙灘上,他怔了一下。清俊的臉上紅霞更盛,修長如玉的手,滑過我臉側耳邊。

「瀟湘,等我兩個月,不,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回來娶你。」

人隨聲去,我怔在原地。

良久,才發現青衣的默言,悄無聲息地站在我身後,神色深沉不可測。

第5章

初戰

初戰

戰爭在第二天正式打響,兩百萬魔軍兵臨城下,我看着這座浮在雲海中的幻城。銀灰色的城牆,狼牙一般咬合的城門,城頭龍飛鳳舞寫着兩個字——漳水。

天空是涌動的黑雲,風吹過高舉的戰旗,血紅的神界徽章獵獵舞動。我騎着猙獰的幽蝗神獸,風,吹打在銀色的面具上,有細沙的聲響。狼牙狀的城門打開,隨着長長的黑色騎兵潮湧出城。

魔軍為首的將領,乘一條火紅的火焰龍,一身雪白的戰衣,銀髮如絲,瞳孔中紫光流動,衣袂蹁躚,竟然俊美如神。

兩軍對壘,身後的默言微一施禮,朗聲道:「左軍座,默言願作頭陣,請恩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你都自動出去送死了,我還能有什麼意見?

然後被他雙眉一挑,憤怒地瞪了回來,那眼神分明在說:少廢話,快准!

於是我淡淡地道:「准!」

着紅色繡金戰甲的默言策一頭上長黑角、身上長甲、形狀怪怪、火焰加身的驢(「驢?」一度君華困惑,四顧其場,然後俯身捶地大哭道:「我的火麒麟啊……」)

魔軍中一個披着黑斗篷的小將乘一虎頭馬身的怪物持法杖躍出人群,朝龍身上的魔將微一施禮,道:「星君,待流香上去,取了他的頭來。」那火焰龍上的星魔君含着邪魅的笑看着我,微微點了下頭:「辰君小心。」

我看看對方黑色的法杖,微微叫了聲:「默言。」驢上的默言回了回頭,目光一動,意思卻再明顯不過:放心。

我怎麼能放心,其實這樣的戰爭,雖然是在神魔兩界,對於一個來自文明世紀的人看來卻是極其愚蠢的。一群本來壽命可以很長很長的人,偏偏在這裡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劍,有時候真是想不通。

驢和虎頭馬身的怪物相衝,動作只一閃即分,如風馳電徹。可是在我的眼裡卻如放慢了的鏡頭。默言的飛劍,擊在辰的護體結界上,劍光破入的時候,辰的法杖黑氣陰森只一交合,辰魔君回身吐血,一道劍痕,從左肩直至右腰。默言身體一晃,座下火驢退後三步。

火焰龍上的星魔君眉峰微斂,喝止正欲進攻的辰:「流香,回來!」

那邊辰魔君有些不甘,卻終是不敢抗命,策坐駕返回。默言靜靜退到我身後,臉色有些蒼白。

「熾葉將軍,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當真幸會。不如此戰,由你我決勝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