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樓主和尚妻 - 第5章
一度君華
第十一章:
晚上依舊同眠,冷非顏攬着他,在他額間印上淺淺一吻,冉冉檀香中,藏歌冷冷地別過臉。
冷非顏迫他轉過臉,吻上他的唇,軟滑的舌尖探進唇齒,藏歌覺得心如針戳,一下一下痛得叫不出來。
吻到深處,她緩緩褪了他的睡袍,藏歌的肌膚是淡淡的淺麥色,在燭火下光澤盈盈。冷非顏指腹輕輕撫過,帶起一陣顫粟。
藏歌知道她要做什麼,冷非顏制住了他反抗的手,幾近粗暴地吻他,在淺麥色的肌膚上留下紅痕朵朵。
她引了他的手,撫摸她的身體,絲綢般的觸感入手,藏歌的身體依舊提前投降,可是心很痛。感覺自己沉入她的身體,藏歌牙關一緊,於是那個吻便帶了血腥,腥甜漸濃。
強烈的刺激下,感官脫出了控制,藏歌低聲呻吟,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歡愉,最後□蓋過了一切,他翻身壓住冷非顏,近乎瘋狂地發泄着自己。
忘記身份,忘記立場,忘記是非。
攀上頂峰的一刻,他眼中是絕望的哀傷:最終還是不能抗拒她,哈哈哈哈……藏歌你作什麼清高!!!
她體貼地幫他清理着身體,但是藏歌覺得那污垢就那麼留在了身上心上,再也抹不乾淨。幽暗的燭火中,眼角潮濕。
那以後的一段時間,冷非顏一直在替六月恢復功力,藏歌發現整個燕樓,也就只有六月、七夜能得她青睞。
心情好的時候她會和藏歌餵招,藏歌對她態度一直冷淡,她也不甚介意,有時候弄些妙筆丹青哄他開心。閒暇時四處遊玩,她並不防備他,甚至每一次殺人都帶着他。藏歌只是越發覺得此人可怕。
她所學似乎甚為龐雜,很多時候你以為是某個門派的絕學,下一招又截然不同。
三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真正到來的時候藏歌都不敢相信。
冷非顏拍拍他的臉,淡笑着道走吧。藏歌徑直回了藏劍山莊,只但願從此不相見的樣子。七夜調笑:「還以為樓主會留他一輩子。」冷非顏且笑不語。
藏歌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了了,飲天行宣告中原武林不准再提起這件事。藏歌對他是心存感激的,他覺得這就是個慈善的長者,為着中原武林的存亡奔波勞累。
只是有一次在聯手剿滅大魔頭巫盅時,那魔頭抽刀瞬間突然道:「藏大俠,巫某人與冷樓主頗有幾分交情,還請藏大俠讓開以免誤傷。」
藏歌臉色鐵青,周圍的目光就曖昧起來。還好飲天行及時出聲喝止,眾人一圍而上,巫盅傷人眾多,最後負傷逃走。
飲天行擔心地看着藏歌:「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為這樣一點小事想不開?何況你本是為了大義。」
藏歌勉強笑笑,他突然又似自言自語:「不過……只要冷非顏在一天,怕是人心陰影都難消啊。」
藏歌猛地抬頭看他,他也異常嚴肅地注視這個藍裝的少年:「藏歌,你願不願意為中原武林做一件功德無量的事?」
藏大俠你就從了本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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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盅果然走投無路,最後投奔了燕樓,冷非顏卻是早在意料之中的樣子,只命了他在醫師堂養傷。
說起來他們還真是勉強夠得上朋友,他比冷非顏出道早,那時候燕樓還在發展中,冷非顏的人在漠北被困,也幸得巫盅出手相助。
故此多年來燕樓不分正邪地接單卻始終沒有動過巫盅。如今此人前來投效,冷非顏當然樂見其成。
他傷得本不重,只是惹了眾怒,與眾人纏鬥了一天,體力消耗過巨。與冷非顏對坐,他發現這個人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原以為一個四處虐殺美男的女魔頭應該是衣着香艷、風情萬種的,可是這個人只靜坐在那裡,便是不怒而威,眉目間竟然英氣十足,談笑遠江湖,氣度遠非一般男兒可比。
巫盅身手在整個燕樓也是屈指可數的,冷非顏便樂得把授藝的事情交給他了。倒是空下來一些時間,於是便都花在了六月和七夜身上。
有時候巫盅不解:「樓主,傾囊授藝,不怕他們有二心嗎?」
冷非顏便笑:「百年之後,莫非塵土。巫盅,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些虛名其實毫無意義。像我們這種刀頭舔血的人,劍下鬼的名字都夠編一部史記了,還在乎哪天被人給殺了?」她看看場中餵招的六月和七夜,喃喃道:「只希望他們有了這個本事之後再想這些事。」
巫盅從那一抹眼神背後似乎讀出了這一直高高在上的燕樓樓主的什麼心思,但只一念之間便又消失不見了。
在柳城那次任務,是冷非顏親自帶隊,完成得非常順利,回程路過百花坪的時候,見得眾多武林人士圍攻飛天堡的人。
冷非顏勒馬,倒不是打鬥非常精彩,而是藏歌也在。柳城外綠色的草地上,花影飄搖,藏歌淺藍色的俠衣輕揚若風,金色的陽光灑了滿身,一瞬間,冷非顏恍惑,覺得人生、竟只如初見。
藏歌跟着飲天行,對付飛天堡堡主胡德。飲天行能混到武林盟主這份,身手自然不凡,對付胡德一人,尚綽綽有餘,但加上飛天堡四大長老就有點左支右拙了。
晨鳧衝進人群時帶起一陣疾風,打鬥中的人竟然慌忙避讓,冷非顏朗聲大笑中已經一手拉了藏歌置於馬上。
那樣的速度藏歌也是心中暗驚。眾人矚目的中央,冷非顏含笑輕啄他的臉,藏歌偏頭,看見飲天行的目光。
只是片刻,冷非顏自馬上躍起,手中紅光迸現,一招紅塵輪迴環劍一掃,劍氣縱橫間飲天行只覺得有一物迎面而來,下意識一接,竟然是一顆人頭。
動作太快,那人頭眼睛尚自在眨,不是胡德又是誰?縱然是他也是心中一寒。回到馬上,挽了藏歌的腰,下巴由背後靠上他寬闊的肩。聲音中帶着久別重逢的親昵和淡淡的戲謔:「有沒有想我?」
藏歌不語,下意識地脫開她的懷抱,目光虛無地注視着前方,冷非顏貼在他厚實的背上,笑得像一個惡少調戲良家少女:「藏大俠你就從了本座吧。」
「好啊。」藏歌轉頭看她,笑得頗帶了嘲弄:「反正現在在所有人眼裡,藏某都是冷樓主的人了,不是嗎?」
冷非顏本是沒有抱着期望,也只是逮着了調戲一下而已。如今看他神色,卻有些捉摸不定。這一好字,讓她覺得他是不是也有所鬆動?
她的聲音很低,帶着十二分的誠懇:「藏歌,冷非顏不會背棄自己的愛人。」
藏歌依然是冷冷的自諷:「藏某不是已經答應了?」
冷非顏一時語塞,但想着他本心比天高,一時難以接受也正常,於是也不以為意。兩個人同乘一騎而去,飲天行眼裡竟然有一絲冷笑。
水煮青蛙
第十三章:
夜,兩個人坐在桌邊。冷非顏近乎殷勤地幫藏歌挾菜,藏歌默默吃飯,氣氛十分詭異。
一粒米沾在藏歌唇邊,冷非顏笑着抽了絲絹去擦,藏歌條件反射地握住她的手腕,如此近的距離,呼吸都在耳邊,冷非顏失控地去舔他的唇,目光魔魅般嫵媚。
馨香入懷,藏歌亦是心神一盪,但很快控制住,他緩緩抱了冷非顏,一手扯開羅帳將她扔在床上。食指輕撫她的唇,幾經猶豫般,終於了無痕跡地在懷中沾了一沾,然後食指放入唇邊,輕輕吮吸。
冷非顏從未見過那般撩人的藏歌,她的笑依然嫵媚銷魂,卻也異常認真,她撐起身親吻藏歌的臉頰,輕聲道:「藏歌,從此以後冷非顏只愛你一個男人。以後就算冷非顏喜歡女人,也絕不再愛上其他男人。」
藏歌沒有回答,他輕輕吻上她的鼻尖,撬開她的唇,掩住了她未完的話。
其實那晚,冷非顏是想說……等六月七夜成熟了,我放棄燕樓,我們一起浪跡天涯……可是話未出口,當靈活的舌尖穿過貝齒,糾結纏綿時,冷非顏的笑容現出淡淡的苦澀。
吻卻是熱烈的,冷非顏熱情如火,雙手攬着他的腰,任他全身都壓在自己身上。藏歌看着她滴水一般的眸子,失控地去扯她腰間的絲絛。
她只是細緻地吮吸他的唇,汲取所有他口中的清甜。藏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他從她雪白的頸間吻下去,檀香隱約間意亂情迷。
那一晚,兩個人糾纏了很久,藏歌像是想融在她身上一般,到最後冷非顏終於投降了,攀着他的肩:「好了好了,想為我死也沒必要非得精盡人亡啊。」
藏歌面染薄紅,只是不斷的吻她,在如玉般晶瑩的肌膚上種下一朵一朵的小草莓。冷非顏輕笑着推他,又由着他鬧了好一陣,終於漸漸收了雲雨。
燭火漸熄,天亮了。
冷非顏起床時是六月服侍,看見藏歌的神色,她嘆口氣,只好自己動手了。依然是帶了藏歌去武陽閣,不過沒有讓巫盅動手,她已經很久沒有傳授新的劍法了。
巫盅恭敬地把劍遞給她,然後一和躬身站在藏歌身邊。想着也覺得甚為好笑,前幾天還打個你死我活的二人,如今也算站同一條線上了。
藏歌默默關注着冷非顏的劍法,一把普通的青鋒劍,在她手中卻似有靈氣一般,巫盅也不免嘖嘖地嘆:「藏少俠,跟着冷樓主實在不算委屈你。」
藏歌冷哼,並不答話。
藏歌本就記憶過人,看着傷口都可以臨摹招式,別說眼前一個大活人全程練上一遍了。他習慣每天把招勢畫下來。
咳,畫劍招總不能只畫那把劍吧,於是也畫了那個舞劍的人兒。也許藏歌自己也不知道,明明只是一本秘籍而已,人是什麼樣子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為什麼……舞劍的人長發那麼飄逸?衣袂飛揚微仰的弧度如此勾魂奪魄?皓腕翻飛時那般輕靈如燕?
冷非顏並不限制藏歌的自由,他可以隨意進出燕樓,所以他也抽時間回藏劍山莊,只是呆的時間不是很長。或者冷非顏去找他,或者他自己乖乖回來。
夜間依然夜夜狂歡,冷非顏對他很是溫柔,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雙眸子變得那般深遂,即使是在笑的時候也帶了人所能見的落寞。
冷非顏要離開一陣,把燕樓的事交給了巫盅和六月七夜,她沒有要求藏歌隨行,看得出是極秘密的事。
藏歌當然也不願和她同行,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臨走時冷非顏按着他的肩,似無意地道:「以後不要和飲心蕊來往了。」
藏歌的臉色除了震驚還有隱約的憤怒,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憤怒什麼:「你派人跟蹤我?」
冷非顏只是轉身走出去,聲音平淡無波:「燕樓的地盤上,冷非顏不需要跟蹤任何人。」
藏歌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依然是孤傲挺拔的身姿竟然寂寞如雪。藏歌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他繪製的每一套秘籍都由專人帶給飲天行。
前一次回藏劍山莊時飲天行的女兒飲心蕊來找他,於是他託了她帶回去。
冷非顏不在,藏歌自然不會呆在燕樓,有時候他想……這下子可是名副其實的寵物了。
在藏劍山莊又見到喬裝而來的飲天行,飲天行似乎很着急:「已經一個月了,那毒竟似一點效果都沒有麼?」
藏歌也覺得奇怪,飲天行給他的藥有個很有趣的名字,叫作水煮青蛙。一種極其難纏的慢性毒藥,藏歌一般含在嘴裡,通過親吻時慢慢渡給她。
那時本是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可是一月下來,冷非顏依舊霸絕江湖,藏歌自己也安然無事,這便難免生出懷疑來。
劍過頭落、笑聲止
第十四章:
冷非顏秘密地潛進了皇宮,幕容炎的召喚她還不敢違抗。
王座上的皇一如當年,連冰冷也如當年。左蒼狼垂手站在他座下,瞬間冷非顏感覺又回到了小時候掙扎求生的歲月。曲膝跪拜,她對他,是屬於發自本能的敬畏。
任務是漠北一個大族的首領,她知道這種事情一旦失手很可能會造成戰爭。當下倒也不敢馬虎,單人一騎去了遙遠的大漠。
一路的風霜,她甚至沒有去記憶,即使記住了,又講給誰聽呢?
她回時已經是兩個月後。把那顆已經變色的頭顱交給左蒼狼時,她的肩上還在滲血。左蒼狼默默地幫她包紮着傷口,皇宮內的金瘡藥是最好的,冷非顏看着她又添新傷的手,突然出聲道:「你痛不痛?」
左蒼狼臉上是未散的桃紅,冷非顏知道這層桃紅褪盡便是紙一般的白,她笑了笑,很小心地示意:他還在裡面,別說了。
冷非顏小心地看過去,只看到裡間珍珠的垂簾。
傷口層層包裹,左蒼狼起身收拾那顆人頭,只是臨走時小聲地道:「非顏,小心……他讓你小心,他看得見你的未來。」
冷非顏不甚在意地點頭起身,飛身掠出這金碧輝煌的宮殿。
回到燕樓,剛沐浴完畢,六月已經皺着眉頭進來,一邊侍候她穿衣,一邊吞吞吐吐:「樓主,藏劍山莊來報……有人留此書給樓主……」
冷非顏伸手,似又動到了肩上的傷口,微斂了眉接過來,只一眼,表情瞬變。
如果讓六月來形容的話,也許他會說是……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