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仙子歪傳 - 第2章

一度君華

  撤切爾高地,冰封平原,我看着可可:「到這裡幹什麼?」他一臉笑「喜歡,逛逛。」我陪着他到處走,然後就看到一個高九丈的魔物走了出來,他長號一聲,大地震顫,天地間都變成血紅一片,我大吃一驚,血魔王!一手抽出法杖,一手攔住可可,我念動咒語,一個閃電召喚過去。然後一聲巨響,高九丈的血魔王內臟橫飛,血肉灑了一地。我呆在那裡,怎麼也想不明白會這出現這種狀況。可可靜靜地看着我,依然笑得漂亮而安靜。

  我把血魔王的頭拿到越銀珠那兒的時候,她抱着我狠狠啃了好幾口,啃得我一身惡寒,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如果是可可這樣,我應該不會介意吧?靠,我怎麼可以有這種不純潔的思想……

  獵魔人協會的紀念晚會終於還是到了。

  會場非常熱鬧,幾乎所有的獵魔人都到了。越銀珠穿一身銀色的緊身禮服,身材真的不是一般的棒,眾人眼珠都鼓了,我回頭看一下,可可還跟在我身後,目不斜視,「蠻有定力的嘛。」我當時這麼想。

  我帶着可可走進去的時候,所有的聲音都靜了下來,我們找到位置坐下來。良久,越銀珠驚叫一聲「天哪!!!」我急忙抬頭看去,她像一陣狂風一樣衝過來,一把拉住我身邊的可可,然後鼻血狂涌。可可不着痕跡地把衣袖從她手裡脫出來,往我身邊蹭了蹭。我立即站起來隔開她:「幹什麼,幹什麼?」突然越銀珠的臉色兇狠起來,我抬頭四顧,發現所有的人都涌了過來,一副準備群歐我至死的表情。

  我縮了縮脖子……我,我沒有作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吧?越銀珠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用我前所未見的神力將我拎了起來「如此絕代風華、姿顏曠世的佳人,你居然讓人家扛一把雙刃斧!!風飛飛,士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非掐死你這個花下晾褲子的傢伙不可!!!」人群中一陣響應:「這種人,簡直是人神共憤,令人髮指,罄竹難書……」我無語。

  越銀珠的手卡在我的脖子上:「說!你認不認罪?」我看看極度憤怒中的一干人等,悲痛而堅決地說:「我錯了,我居然如此虐待一個絕代佳人。我的行為有罪,是非常可恥的,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政府,對不起黨。但是我決定從今以後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作人……」說着說着,沒詞兒了。於是作泣不成聲狀。

  眾人怒氣稍霽,越銀珠喝道:「具體改正措施!!」我抖了一下:「首先我會為今天的行為作出深刻的檢討,面壁三十天反省,並立下保證書,絕不再犯,請在場各位監督。另外,大不了把我的法杖給他,我扛雙刃斧好了……」越銀珠這才悻悻地放開我:「待會把檢討交到我這兒來!」

  一個嬌俏的女孩子湊過來,臉色紅紅:「哥哥,我這兒有支碧玉杖,送給你……」我兇狠地瞪着可可,然後發現周圍的殺氣後,立刻換成一臉溫柔的笑意。可可依然笑得安靜而漂亮:「我喜歡雙刃斧,謝謝。」他的聲音依舊很輕,但是冥冥中確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眾人的目光又瞪向我,我趕緊高舉雙手以示無辜。

  晚會終於開始了。可可靠着我坐下,一臉意興闌珊。他旁邊的女孩以每分鐘二十次的頻率看他,每次三秒。他往我肩上一靠,閉眼小睡,於是我就以每分鐘三次的頻率瞪着那個女孩子,每次二十秒。

  越銀珠滿面春風的一陣廢話之後,終於開始表演,各種帥哥美女登場,可是我發現現在我對帥和美的感覺已經很淡很淡了……

  輪到可可的時候,他還在睡,我一抖肩,他醒過來,一臉無辜地看着我。我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暗道千萬別丟我的臉啊。他調皮的挑挑眉,那一瞬似乎在說「怎會?」

  他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在台上,從樂器架上拿下一把古琴,坐在舞台的階梯上,隨便一個姿勢,居然風情萬種。清如幽泉的聲音響起,彈唱間一片深情又帶着淡淡的憂傷。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瞭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臨摹宋體落款時卻惦記着你你隱藏在窯燒里千年的秘密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在潑墨山水畫裡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他彈完之後把琴放回去,然後走下來。我一直靜靜地看着他,心裡突然溢過一種,叫愛的東西。

  他走到我面前,像,像,像一隻叨回了骨頭,等主人獎賞的小狗,剛才彈唱間的一往情深全都不見了。我撐着他的雙肩,笑得渾身打顫,笑完之後,我勾住他的脖子,非常鎮定地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他微微偏過頭,如玉的臉頰,飛起一抹胭紅。

  周圍突然響起一片掌聲和噓聲,天啊,讓我一頭撞死了吧……

  絕世驚喜

  五、

  鬧了半晌,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越銀珠!!你那個絕世驚喜呢?!」越銀珠優美地作了個稍等的手勢。「今天,我們非常有幸請到了獵魔人二十年來排名榜高居榜首的……」話未完,掌聲如潮。我跟着人群望去,一個人,一身黑衣,披風在風中冽冽作響——流香!

  我咬緊牙,拖了拖越銀珠:「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她一臉興高采烈:「這還不夠驚喜啊?歷來紀念晚會從來沒有請到過他哦。」

  我咬碎鋼牙:「……有驚無喜。」一手抓過可可,拔腿便往外沖。該死的越銀珠一邊追一邊高聲大喊:「風飛飛,你給我站住!」我叫苦不迭,該死。

  她一把拖住我,生怕我跑掉:「我求了好久,人家是聽說你也參加所以才來的。再怎麼着不能不給我面子是不是?」我苦笑,人世間最大的痛苦並不是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感情擺在我的面前我沒有珍惜,而是交友不慎啊同志們。

  我緊緊拉住可可,轉過頭對上流香的目光。他一步一步走過來,以前不管他怎麼對我的隨行屍,看我的時候也總是一副戲謔的表情,可是這次他臉上是一種冷酷。我把可可護在身後,手心冒汗。

  可可依舊笑得那麼雲淡風輕,他的聲音柔柔細細:「怎麼啦?飛飛不怕,我在,不怕。」我輕輕撩開他額前的發,他的目光那樣純澈透明。我喃喃地說「放心,不管是我被流香殺了,或者我把流香殺了,也絕對不會讓他傷害你。」可可依然安靜地看着我,他說沒事的飛飛,別怕沒事的。

  我召喚出白骨杖,流香站在離我只有一步遠的地方,他的目光卻是看向我身後的可可。我握緊杖,一下子衝過去,他微一閃身,避開了我,看我的眼神居然有一絲憂傷「你真的為了他和我拼命嗎?」

  這樣的目光里,我居然莫名地就有些心虛「你已經殺了我四個隨行屍了!」流香輕輕地笑,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的笑,也沒有想過有人可以笑得如此悲傷寂寥。

  「所以,也不在乎這一個對嗎?」他的聲音非常冷,寒入骨髓,我腦中有一個聲音逼得我接近瘋狂,它說可可會死的,他真的會殺了可可的!

  他向可可走過去,我棄了法杖,突然衝過去抱住了他。他慌忙移開手中長劍,我手上的碧玉釵深深插入他的腰際。他深深地看着我,眼中似珠簾斷裂,灑落一地破碎的珠光。他輕輕抱着我的腰,把頭靠在我的肩上,語聲哽咽:「今天冥王開會,我私自逃出來的。因為銀珠說,你會在場。」

  我全身都在顫抖,淚滑落在他的髮際。「我不想殺你,求求你放了可可,我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放了他。」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施了一個禁錮,把我放到一個座位上。

  我像一個悠閒的觀眾,我看着流香抽下一束黑色的腰帶纏住傷口,看着他們交手,看着各種猛烈的魔法交織,看着可可在冰封烈火的魔法中燃燒,火光漫天。我的淚和着這明明滅滅的光華,交織成雨……

  可可的歌聲還迴蕩在我的耳邊,他一邊撫琴,一邊清歌。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

  隔江千萬里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我看着熊熊的烈火,心,一點一點也焚化成灰。那個安靜漂亮的可可,那麼風華絕代的可可,那麼乖寶寶一樣的可可,就這樣無辜地湮滅在火光里。那些平淡溫馨的日子,夾雜着酸澀哽在我的喉間。流香疲憊地走過來,倔強抿着的嘴角,一絲鮮血蜿蜒而下。他解開我的禁錮,我握緊手中的碧玉釵,我想衝上去再給他一下,即使被他殺了也無所謂。可是終究沒有這麼做。

  我呆呆地站起來,突然間無限疲憊,我盯着流香的眼睛:「流香,我恨你,這一輩子,永永遠遠的恨你。」他慢慢深邃如水,冷冷地說「那就恨吧。」然後轉過身大步流星地離開,會場,一片寂靜。

  那火依然燦爛,副會長南宮菲嘆口氣,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越銀珠一臉豪氣:「算啦,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於是那場原本應該熱鬧非凡的晚會,這樣收場。

  我回到家,打開門,然後呆住了。水晶吊燈銀色的燈光下,可可一身素裝,仔細地擺放着餐具。我擦了擦眼睛,確定這不是自己眼花。他看見我,微微含笑:「快坐好,很快有得吃。」

  我慢慢走過去,伸手在他臉上捏了捏,確定是事實。「你……」「我騙他的,沒事的飛飛,別怕,沒事的。」我用力出拳,到他胸口的時候卻輕輕的:「你TMD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然後就抱着他哭成了熊貓眼。

  可可握住了我的手,慢慢地環在自己腰上,他抱着我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笑顏中居然有一絲嫵媚:「我這麼容易就死了,怎麼對得起你那五千萬……」我有點不安,今天的可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呢?

  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流香用的是地獄火,我不會天真到以為我的隨行屍可以承受這種魔法的程度。我撥出老常的電話,提示停機。

  「老常?老常大半年前就死了啊……」越銀珠一臉狐疑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後退了一大步,伸手扶住後面的牆:「他在三個月前賣了一具隨行屍給我!」

  「不可能,他是我和南宮親自埋的。」

  「有沒有可能復活了呢?」

  「我看你神經的可能性比較大。」

  「……」

  墜落凡間的仙將

  六

  我在MSN上找了很久,那天確實沒有他的聊天記錄。我不相信那天的人不是他,他那臉老奸巨滑的笑,貪財如命的風格,想不出來還有誰可以仿得那麼像。我

  覺得像在一個恐怖片裡,一覺醒來所有的東西都不存在。可怕的是可可卻在!!

  他一如往常,作的飯依然那麼香,笑容依然那麼引人犯罪,只是言行里多了一種嫵媚,邪邪的魅惑。

  我埋在書堆里找了好多天,終於在一本老舊的魔法書上找到這麼一段,大意是:涅磐,俗名重生,遠古魔法,施術者死後,經仙氣引魂可重生,且法力遞增。

  我單獨去找了月婆婆——獵魔人協會的長老。她一臉慈愛地看着我,滿頭白髮特別滄桑:「飛飛,你真的不記得流香了嗎?」

  我咬牙:「化成灰都認得,這廝老跟我作對!!」她笑,滿臉皺紋都舒展開來:「你曾經是仙將,因為他被貶落凡間。」

  我大吃一驚,馬上浮現七仙女與董永那樣盪氣迴腸的愛情故事,誰知道她下一句話讓我的夢幻破碎了一地:「你調戲他,神帝震怒,責令投入輪迴。」

  天!我的腦海里立刻出現這種景象:流香驚惶的靠在牆角,我臉上刻着淫賊兩個字,帶着猙獰邪惡的笑,一腳踏在他胸上,一隻手在他身上亂摸。這……這……這不大可能吧?

  我狐疑:「流香恐怕不是這麼好欺負的主兒吧?」月婆婆笑容更燦爛了些:「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中階冥捕,而你的仙術在天庭都是拿得出手的。」我閉上眼睛,天哪,那我在天庭的名聲……

  「我……我把他給怎麼着了?下藥□?打暈了霸王硬上弓?」「那倒還沒那麼嚴重,只是逮住了硬逼人家陪酒而已……」

  我微微好受了點,又不平起來:「陪個酒就把我貶下凡間啊?」月婆婆一臉好笑的表情:「本來這種事可大可小,天庭上稍微長得像樣一點的基本上你是一個沒落。偏巧那個時候天庭在作《樹浩然正氣》的內部整頓全員大行動,正好差一個典型,偏巧你就送上去了。所以神帝並沒有銷去你的仙籍,你現在在天庭,依舊是仙將。」我咬咬牙,額頭老大一顆汗。

  「那可可,只是為了借我的血重生是嗎?」月婆婆依舊笑:「那你希望他是為了什麼?」

  我走出來,月婆婆叫住我:「飛飛,自從你被貶落之後,流香一直守護着你,連調任仙界的機會都放棄了。」我心裡有點悶,長長嘆了口氣。

  對面,流香迎面走過來,看見我,直接無視,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直罵:紅顏禍水啊……

  回到家,可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翻看那本《通輯令》,他的表情那麼平和,更像在品一本唐詩宋詞。聽見我回來,笑得眉眼彎彎「我們明天去獵什麼?」我挫敗地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反正我又被他給迷惑了。

  越銀珠過來看我的時候,我在洗頭,可可開門。我聽到一聲尖叫,震耳欲聾。她指着可可,手指發抖:「你,你……」可可微微含着笑,歪着腦袋看她,一臉好奇。

  我邊擦着頭髮,邊斜眼看她:「警告你別說出去啊!」她衝到我面前,極度驚愕:「怎麼回事,他居然沒死?」我淡淡地回答:「逃出來的。」

  那一晚,越銀珠心不在焉,早早的就離開了。我奇怪她的訝異,但是並沒有多想。

  半夜,我睡得一向很沉,突然可可風一樣衝進來。我坐起來,睡眼朦朧,模糊地問:「怎麼啦?」他卻抓住我用力一把擲出窗外。

  我跌在屋外的草坪上,揉着痛得不得了的屁股,咒罵「今天這又是發哪門子瘋啊!!」

  罵完之後,回頭一看,發現周圍黑壓壓的一群法師。瞄了一眼,看見越銀珠和南宮菲,我走上去:「這是幹什麼?」兩個人對視一眼,不語。

  一身黑衣的流香走出來,一揮手,火魔法,驚天動地。房子,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可是可可,可可還在裡面!!

  火光漫天,我直覺式的就往房間裡面沖,流香衝過來,一把抓住我,他的手指幾乎扣進我的肉里。我拼命地踢他,最後回過頭,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扯下一大塊血肉。他這才低下頭看我,眼裡情緒混雜,我看錯了麼?

  熊熊的火焰突然拔高,從中綻放出燦爛的光華。我感到光線驟亮,回過頭去,火中,一個身影慢慢升上來。我摒住了呼吸。

  火焰上的人,一身逶迤的紅裳,紅得淒艷,紅得灸烈,紅得讓人心碎。他黑髮如墨的長髮流轉着絢爛的瑩光,眉峰依舊淡如煙雨,膚色如玉,白暫得幾乎透明。

  目光清澈,璨燦得像一地破碎的琉璃,他微微地掃過人群,風獵獵地吹起他讓人心驚的紅裳,風靜人如畫,風起人慾仙。

  這種迫人心神的美麗震攝了所有人,所有的殺機凝結成痴迷。他的唇是艷麗的紅,妖異欲滴,嘴角微揚,帶起一個雲淡風輕的笑,精緻瓏瓏的五官,柔美如瓊花碎玉,像一片彼岸花,熾狂絕望地綻放在漫天的火光里,那樣勾魂攝魄,傾天傾地,黯淡日月星辰。

  那已經不是可可,一樣風華絕代的身影,一樣傾天傾地的容顏,不同的只是引人墜落的邪魅氣質,和君臨天下的王者霸氣!他站在燦爛的火焰上,那樣虛無飄渺,艷絕天地。讓人巔狂,也恐懼莫名,像一場夢,一場讓人心甘情願墮入其中,為他而死的夢。

  我腦中一片空白,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他微揚起精緻到完美的下巴,微微含笑注視着我,優雅清絕地向我伸出手,聲音清脆純徹,如珠落玉盤:「跟我走。」他的手指纖長,瑩潤如玉,纖細唯美,玉骨冰肌。我回頭看了看流香,輕輕地退一步避開了他。

  他的微笑慢慢斂去,絕美的容顏透出危險的氣息,一種徹天徹地的冰冷自他的眼中慢慢溢出來,空氣驟寒!!他冷着臉,像長白山的雪,冷冷地喚聲「喜兒!」一個女人一閃身,鬼一樣出現在我面前,嚇得我差點仰天摔倒,我脆弱的心臟,經這個墜落魔一震,再這麼一嚇,差點心臟病發。不由大罵一聲「靠!想嚇死老子啊!!!」

  那墜落魔冷然地看着我:「給我打!」

  那喜兒於是搖曳生姿地走過來,一身淺綠色的長裙如夢如幻。我不禁暗贊,可是她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贊不出來了。她手上拿着,拿着,咳咳,拿着一根藤條!!!!

  我後退了幾步,這,這,這是幹什麼?

  她走到我面前,一手抓過我,風姿綽約地舉起手,重重地在我屁股上抽了一傢伙,火辣辣的痛立刻燃起了我的怒火。我衝過去,一個冰魔法轟向她,她側身躲過,並不還擊。

  前面火焰中的墜落魔目光冷凝:「再打!!」於是我屁股上又重重挨了一藤條。我飛快衝到流香身邊,扯着他的衣襟:「流香,救命,救命!!!」

  火焰上的墜落魔臉如寒冷,卻是妖冶媚惑,傾絕天地:「重打!」那叫喜兒的妖女衝過來,又重重給我了一下。流香站着不動,我幾乎有些絕望了,淚眼朦朧地看着火焰上絕艷的身影,我一邊抽泣一邊罵:「墜落魔,你混帳!!」然後就聽到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面無表情,只是微微一掃,空氣中有一種力量慢慢瀰漫開來,把人的恐懼和卑微逼得無處遁形,流香有些僵硬。我驚恐地看着他,在他開口之間,突然大徹大悟。

  在妖女走過來之前,我不顧身上火辣辣的痛,迅速衝到他面前,作痛心疾首狀:「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美目微抬,面色略緩,卻依然懾人心魄。他從火焰上下來,姿態飄逸若仙。他緩緩伸出手,手柔美,美得觸目驚心。我識相地搭上去,抬頭四顧,眾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忍笑忍到變形,我捂住臉,天哪,我的形象啊……

  他握着我的手,柔軟的觸感,居然有一絲絲銷魂。在拔地而起的時候,我的驚恐終於到極點,天知道他會不會虐死我啊。混亂中我一把拖住流香,抓得死死的,一邊大聲尖叫:「救命啊————」

  他冷哼一聲,居然就這樣帶着流香騰空而起,留下一地跌破的眼鏡。

  恭喜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