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國度 - 第12章

一度君華

  男人以一個十分隨意的坐姿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玩了一趟,不認識我了?」

  秦菜隱隱也有個猜測結果:「你是燕重歡?」

  沙發上的男人勾勾手指,他天生有一種魅人的氣質,言行舉止中隱隱帶着威壓。秦菜不由自主走過去,笑得忠厚老實:「燕叔。」

  燕重歡頓時面色扭曲,他上下打量了秦菜一番,突然想起那句經典名言。

  以前一起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了,就叫人家大嫂了。

  他冷不防一伸手,將秦菜往前一拉。秦菜一個站立不穩,整個撲倒在燕重歡懷裡。秦菜大驚失色,忙不迭扭動身體想要爬起來。

  燕重歡手如鐵鉗,不動聲色地卡住她的腰。他的聲音在秦菜耳邊響起,帶起奇異的刺癢:「以前你可不這樣叫我。」

  秦菜心頭大急:「你放開我!」

  燕重歡豈會這麼聽話,他輕咬秦菜的耳垂,氣息魔魅:「別害怕,我會讓你快樂。」

  秦菜掙不過他,不由也安靜下來,她又不是笨蛋,燕重歡的意思她不可能不懂。

  「你真是燕重歡?」她語聲冷靜下來,燕重歡也放緩動作:「小東西,是忘記了我這張臉了。但是沒關係,你總應該記得別的地方。」

  秦菜真想破口大罵,但是現在不行。她臉色緋紅:「我該怎麼叫你?」

  燕重歡輕嗅她,她身上帶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氣,衣着樸素到了清粥小菜的地步。而這身毛衣、牛仔褲的打扮對於遍食魚翅海參的燕重歡來說卻是幾乎變態地可口:「隨你。」

  他一邊說話一邊摸索,那尺度着實比呂涼薄大膽太多,想要拖延時間的秦菜再也忍不住,努力將他撐遠些:「走開,我討厭你!」

  燕重歡不以為恥:「你會喜歡的。」

  感覺他的手伸入自己兩腿之間,隔着牛仔褲緩緩摸索,最後食指停留在一個羞人的地方,指甲緩緩刮弄。秦菜第一次覺得恐懼,幾乎流下眼淚來:「你放手!」

  燕重歡語聲溫柔得讓秦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處子的感覺果然不夠敏感。」他的手從毛衣下擺伸進去,那觸感令秦菜忍不住尖聲驚叫。

  燕重歡褲子上也隆起一團,他握了秦菜的手強行碰觸。秦菜拼死不從,他冷不丁伸手,啪地一聲給了她一巴掌。

  這也是一種對付女人的秘藉,這種情況之下幾巴掌下去,再烈的女人也要懵上一陣。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秦菜從小到大不知道被秦老二揍了多少次,他這憐香惜玉的一巴掌,還真不夠把她打懵。

  秦菜只是靜下心來,他們現在在沙發上,沙發是真皮的,沒有可以自衛的東西。茶几上有一盤水果,水果盤上有一把水果刀。而以前白河給她的細法大全裡面,有幾個針對咒法的破解法子,上面也詳細地記載了咒法。

  燕重歡只以為秦菜老實了,他熟練地解了秦菜的胸衣扣,右手微舒,將兩枚新鮮的朱果包裹。秦菜右手拿刀,他也只是淺笑——這性子還挺烈,是他喜歡的口味。

  秦菜緊緊抿着唇,胸前奇怪的感覺因為這個突然闖入施暴的男人顯得有些噁心。她緊緊抿着唇,許久之後突然揚起右手,那刀鋒雪亮,她有些發抖。燕重歡已經在解她的牛仔褲,她一刀下去。

  燕重歡卻只是冷笑一聲,輕而易舉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冷笑一聲:「想玩點情趣嗎?」

  然而話未落,他笑容一凝,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呆滯。秦菜猛力推開他,拔腿就往門外跑!

  天色未亮,外面冷清得不見半個人影。秦菜想過可以找的人,比如六號教學樓的樓長,比如校衛隊,比如門衛,比如那個負責她飲食起居的大媽。

  但是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燕重歡,作為秩序的二分之一領袖,這些人裡面誰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沒有時間思考,她慌不擇路,一頭衝進一間雜物室。

  燕重歡從地上爬起來,他臉色也極度難看——秦菜右手的水果刀只是假動作,她真實的意圖是下魂。下魂是一種三流咒術,施術者凝結精神意志,瞬間出手,可以直接傷人魂魄。

  秦菜也是個三流術士,如果是在往常,恐怕只能惹他一笑罷了。然後這種情況之下,着實有些出乎意料。幸得手法粗劣,燕重歡調息了三分鐘,這才下得樓來。

  秦菜在雜物間匆匆扣好牛仔褲和胸衣扣,在雜物間裡找着一根棒球棒。她將其握在手裡,把雜物室的門敞開,自己躲在門的另一邊。

  「如果他進來,就打死他!」她全身都在抖,卻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

  作者有話要說:柯南越來越多,渣一開始感覺到壓力了,所幸劇情君依然清白。哈哈、哈哈、哈~>_<

☆、17

  第十六章:善後

  燕重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站在樓上先看清秦菜逃跑的方位,這才尋向而往。

  出了點小意外,他心中微沉。如果這次不能得手,等她見到呂裂石就不好辦了。

  根據紫薇斗數推斷,原本先知應該在明年出現,而紫薇斗數的推斷結果從未出錯,所以燕重歡也就放心大膽地去了某個國家,替領導人「占卜」一下國運,順便再收拾一下幾件死囚作祟的麻煩事兒。

  沒想到剛離開不久,便傳來消息稱呂裂石找回了先知。

  燕重歡不是不想回來,只是該國是他背後重要的支持勢力之一,他必須把事情辦妥。後來一想,反正呂裂石已經占了先機,急有何用?便索性不着急了。

  而這就是他想到的彌補辦法——先把秦菜弄到手,這樣年輕的女孩,好好哄慰一番,再在床上讓她嘗到甜頭,要弄上手還不是探囊取物?

  即使她不肯罷休,總也不好當眾指控他。同床三分親,日久時長慢慢安撫,只要她自己不鬧,呂裂石能耐他何?

  而一個估計失誤,只怕這次反倒弄巧成拙。如果秦菜受呂裂石挑唆,在秩序高管面前將這事捅出來……

  還真是有點難辦呢。

  雜物間門口,燕重歡站定,語聲溫柔:「對不起,太久沒見,我一時失態,嚇着你了。」

  門裡面沒有反應,但是站在門外,可以看見秦菜白色的鞋尖微微露出來,若隱若現,與之一起若隱若現的,還有那根棒球棒。

  燕重歡心下好笑:「乖,相信我,你會很舒服的。」

  回應他的仍是沉默。人在這裡,燕重歡倒是不急:「你只是忘了,以前……我們很恩愛。呂裂石嫉妒我們,妄想獨攬秩序大權,所以隱瞞了你轉世回來的消息,秦菜,別相信他,他在騙你!」

  他只以為呂裂石說了他什麼壞話,這會兒只是溫柔勸哄。但老奸巨滑的呂裂石,在詳細調查了秦菜的個性、背景之後,豈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來說是非者,就是是非人。而秦菜是哪種人呢?

  她是李玉山用一箱老人頭求醫都不點頭,而李玉山的老婆用一場下跪就乖乖上了當的人。

  燕重歡好笑說盡,終於耐不住了:「你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他在門口站了一陣,再往裡走幾步,本是時刻注意着秦菜動手,然而當他走到屋裡,這位秩序的二分之一領導人臉色真是花花綠綠——裡面只有一雙鞋,一根用鞋帶綁在掛勾上的棒球棒。

  「……」燕重歡又好氣又好笑,同樣的當,他上了兩次。

  這丫頭躲進雜物間,又大開房門時,燕重歡已經暗暗讚賞,而那也是假的。她等燕重歡下樓之下,立馬脫下鞋子又故意露出一點鞋尖,自己偷偷跑了。

  而這時候跑到哪裡最安全?

  往學校外跑肯定不行,且不說出不去,如果門衛也是燕重歡的人,怎麼辦?而學校就這麼一點地方,哪裡都不安全。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回房間。

  呂涼薄說過那是三層密碼鎖,一定很安全。而且夜還很長,回到房裡,至少她還可以打電話求救。

  秦菜旋風一樣奔回六號教學樓,一回房間就死死關上門。然後打電話,白河太遠,她只有先通知呂涼薄,隨後打電話給白河。

  這時候也顧不上有人監聽了,她實話直說:「師父,燕重歡想要強-奸我!」

  呂涼薄說了一句話:「等我。」

  而白河一個字沒說,直接掛斷電話打給呂裂石。

  三分鐘之後,燕重歡就知道搞砸了。

  呂裂石帶着人風風火火地趕到第六號教學樓。呂涼薄敲開秦菜的房門,秦菜本來正怒火熊熊,一見到他,眼淚卻突然下來。

  她撲到呂涼薄懷裡,呂裂石便沒有讓其他人進到秦菜房間,只是代替秦菜下令:「通輯燕重歡。」

  燕重歡沒有跑,他在八樓最末一間的辦公室里,泡了一杯咖啡,點了支煙,聚精會神地查看近期秩序各部提交上來的報告。

  呂裂石帶着秩序高管們進來的時候,他擱下一本《關於開設如來神掌速成班的民意測試》,見狀也只是淡然問:「何事?」

  秩序的高管明顯一怔,呂裂石提高音量:「燕重歡,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非禮先知大人!」

  燕重歡雙腿交疊,語帶不解:「呂長老,本使剛回總部,一直在辦公室翻看文書。恐夜深人靜,打擾先知大人安眠,並未前往拜見。長老所謂非禮乃是何意?」他眼神漸漸銳利,「先知大人何在?」

  而秦菜不想和燕重歡對質,她恨雖恨,但被人占了便宜本就是丟臉的事,如果在家裡,更是提都不敢提的,如今她如何願意當面揭露?

  她伏在呂涼薄懷裡,不肯開門。呂涼薄自然也不能去——他和秦菜共處一室,又是在燕重歡有不軌意圖之後的現在,讓眾人看見不好。

  呂裂石心中恨恨,暗想明日再做秦菜的思想工作,自然有法讓她舉證指控燕重歡。他又壓下心頭暗喜。

  燕重歡與他本就是老對手,如何不清楚他的想法。他仍是正坐危襟,淡淡道:「既然先知有令,那就明日再說不遲。呂裂石,你就算急着誣衊本使與先知大人,總也不能擾了先知休息吧?」

  「你……」呂裂石語聲漸漸平靜,「哼,那麼希望使者不要走出此門,不然當真有畏罪潛逃之嫌。那時候可就別怪秩序有罪必罰了。」

  燕重歡伸了伸懶腰:「本使也是秩序的人,秩序的規則本使清楚得很。有罪必罰,但本使無罪,何須潛逃?」

  呂裂石一時也懶得跟他饒舌,留下兩個心腹監視他,自己倒是回去了。

  待諸高管都隨呂裂石離開,八樓終於重新恢復了寧靜。秦菜去浴室洗澡,呂涼薄什麼話也沒說,站在門外等。

  秦菜惡狠狠地將身上搓洗了一通,穿着睡衣出來。呂涼薄就安靜站在門外。秦菜鳥兒一般投到他懷裡,他只是安靜地擁抱她。

  她的眼淚煙頭一般燙在他心上,可他只是個瞎子,什麼都做不了。

  秦菜哭累了,她不是個愛哭的姑娘,只是靠在心上人肩頭的女孩總是特別脆弱,眼淚也特別多。

  呂涼薄至始至終一句話沒說。

  秦菜牽着他的探路棍,把他引向一個地方。呂涼薄伸出手,摸到柔軟的床墊。秦菜扶着他坐在床邊,他摸索着替她掀開被子,終於說了一句話:「睡吧。」

  秦菜握住他的手:「我想讓你陪我。」

  呂涼薄點頭:「我一直陪你。」

  但是一個瞎子卻在那一夜改變了看相算命、自食其立的理想。

  「五年之後,我一定能夠保護你。」

  第二天早上,呂涼薄已經走了,秦菜還沒起床,外面有人敲門。

  她如今終於警惕了一些:「誰?」

  外面是那個令她不適的聲音:「先知大人,是我。」秦菜如何肯放他進來,正要說話,外面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四姐!!」

  是五弟秦小貴!

  秦菜來這裡快三個月了,第一次聽到家裡人的聲音,如何不激動。她急忙拉開門,秦小貴穿着一套嶄新的運動服,腳上也穿着新球鞋,腕上還戴着一塊看起來絕不廉價的腕錶。

  見到秦菜,他開心地撲過來:「四姐!」

  秦菜抱住他,他長高了不少,這時候還忍不住炫耀:「四姐,我這次測試考了雙一百分,爸說等小學畢業了就送我去咱市最好的中學!」

  秦菜拍拍他的背,卻仰起頭看燕重歡。她直覺以為燕重歡這時候帶秦小貴來,肯定威脅她,不料燕重歡只是淡淡地道:「對不起。」

  秦菜不希望秦小貴知道這邊的事,只是開口打斷他:「別說了。」

  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淡淡道:「下午六點,我過來接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