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國度 - 第5章

一度君華

  作者有話要說:拍臆子這個方法是個偏方,也許醫學能夠解釋吧,比如經絡啊濕熱刮莎之類.這個是真的有效的,但是還有一個方法對付臆子的方法就完全不能解釋了.這些民間偏方,渣一見過不少,有些是真有其效的,很懸乎.當然了,只有渣一註明的才可以嘗試啊,因為但凡渣一註明的偏方,絕對是即使沒效果也絕對沒危險的.拍臆子這個方法可以試.症狀是突然感覺眼睛裡像進了渣子,左眼有症狀拍右手臂的肱二頭肌部位,最好沾冷水拍...接連不停五分鐘左右,該部位除了被拍紅以外,看看有沒有小點,有的話繼續,拍完為止.用五分力,拍五分鐘,沒有斑點一般就不用拍了_那說明不是臆子.這裡是聰明的存稿箱君,愛你們~~~=3=

 

☆、7

  第六章:秦小姐,我走了

  自從秦菜拒絕了那個中年男人之後,秦老二就日日發脾氣。秦菜不想再呆在家裡,初五就離開了家,又住到白河紙燭店裡。店鋪尚未開張,秦菜無所事事,除了給防空洞裡的黃小蓮帶了一件舊棉衣,就是日日入定,有時候連飯都忘了吃。

  這一天晚上,秦菜正在入定,突然有人敲門,店鋪沒開張,白河也不在,按理不會有人來。秦菜起身開了門,外面的人卻讓她一愣——外面一群大約六個人,秦菜只認識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上次就是她帶着李玉山過來求醫的。

  女人也不客氣,一進來就在櫃檯上坐下來,她的裙子太短,魚網襪下隱約可見蕾絲邊的內褲。另外兩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年青人也找了凳子坐下。其餘幾個人似乎是保鏢,有的人守在店鋪外面,有的站在女人身後。

  秦菜有些發愣:「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

  女人點了根煙,輕輕吐出一個煙圈:「我是李玉山的妻子。」

  秦菜一愣,這女人的嘴唇像剛喝了血一樣鮮艷:「秦小姐,我很愛我的丈夫,這兩位是他的兒子,他們也很愛他們的父親。這個家裡玉山就是主梁,他若有不測,我們就沒有家了。」她語聲漸漸黯然,「秦小姐,請……幫幫我們吧。」

  她話一落,旁邊兩個年輕男人就跪了下來:「秦小姐,求你救救我們父親吧。」

  秦菜慌了:「你們別這樣……我、其實我就是一個學徒,我沒有什麼本事的,真的!」

  女人低下頭,許久才道:「秦小姐,您和我們見的那些騙子都不一樣,您一定知道玉山發病的原因。請……至少試一試吧。」

  秦菜想起白河的話,還是很堅決的搖頭:「我確實治不了,對不起。」

  女人站起身略略揮手,外面的保鏢模樣的人居然又推進來一個人,是個老年,頭髮稀疏,連眼睛都不怎麼看得見了。女人輕理裙擺,居然也跪了下來。

  那位老人這才開口,聲音又低啞又乾澀:「秦小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實在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我一把老骨頭,眼看着我唯一的兒子漸漸地連床都起不了了。我實在是心如刀割。但是上一次,一個姓李的對他推薦您的當天,他的病情就減輕了。第二天竟然能夠走着來見您。」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一時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旁邊有保鏢拿了呼吸機過來,他吸了兩口氧,又接着道:「秦小姐,對於玉山的病,我已束手無策。如今您就是我們的救命稻草,我……」

  他竟然也要掙扎着起身下跪,秦菜嚇得不得了:「你們別這樣,別這樣!」

  這一家人居然如此相親相愛,秦菜深受感動,她咬牙猶豫了半天,「我試試好了,但是不一定行,你們別抱希望。」

  這話一出,幾個人頓時喜出望外,連連道謝。女人從皮包里掏出一個盒子,在燈下打開,裡面一塊深碧色的玉,通透無比:「這塊玉乃玉山的至愛,就交給秦小姐當作訂金吧。」

  秦菜真心推辭:「不不不,我真的只是一個學徒,不一定行的。」

  女人再不多說,放下玉就出了門。諸人推着老爺子上了車,秦菜還是將玉從車窗上塞進了車裡。女人回頭看她,也沒多說什麼,開車走了。

  他們一走,秦菜就愁死了。

  她在祖師爺面前打坐,心裡想着李玉山的事,不多時就感覺額前又出現了一條縫,冷風呼呼地灌。不多時,她果然又出現在了那座山前。山上的亂石更多了,似乎無休無止。

  秦菜也不想多說了,只得俯身搬那些石頭——她實在是做不了什麼,搬點少點,李玉山是不是就會活得久一點?

  這樣等師父回來再求求他,說不定他能想到辦法。

  抱着這個二缺的笨主意,秦菜一搬就搬了大半夜。累得四腳朝天了,搬掉的那點卻着實可憐。

  她倒在搬來的亂石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傳說術法裡面有五鬼搬運法,如果……

  她想到辦法,十分開心,隨後卻又糾結起來——怎麼回去啊我了個去!

  她在山前糾結了半天,最後坐下來哭笑不得——師父啊,我到底要怎麼醒過來啊?

  這樣坐了半天,她又起來搬了半宿的石頭,到最後睡到自然醒,秦菜累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抱着枕頭欲哭無淚——我了個擦,這活真不是人做的啊!

  到第二天,秦菜就睡了兩個小時又爬起來,繼續干那個苦命的活計。想着古時候有個叫愚公的傢伙曾經移過山,秦菜覺得自己這工作量比起那個笨蛋來說也差不多了。

  又搬了四個小時,秦菜實在是受不住了,喵了個咪的,別最後那個李玉山沒死自己掛了就太不划算了。她四腳朝天仰躺在床上,心裡也是懊惱不已——師父啊,你要是早點傳我個五鬼搬運大法什麼的多好。

  想完之後,她沒奈何又起床做了些吃的,三口兩口刨完飯,她又繼續躺下繼續搬石頭——尼瑪這世間還有什麼比這更苦逼的嗎。

  秦菜就這麼堅持不懈地搬了三天三夜,搬累了就醒,醒了又睡着再搬。搬到最後,這座山上的石頭總算是稍微少了一些。但是秦菜就更愁了——這山上的石頭,是在不斷增加的。

  雖然增加的數量沒有她搬得快,但是她不可能永遠保持這種搬運速度。

  她心裡開始冒出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難道……是有人作法要害死李玉山嗎?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還是比較猶豫,一個是她拿不出來確切的證據,二是即使當真有人作法,她也阻止不了。

  她想着是不是應該尋求白河的幫助。只是白河這個人平時雖然坑爹,一旦發了話,那也是不易更改的。他不讓救,必然有他的道理。

  秦菜猶豫不決,想着當時李玉山家人的懇切,她又實在是不忍心放着李玉山不管。

  時間又過了四天,秦菜還是只有搬石頭這個笨辦法,她都覺得自己肯定要死在李玉山前面了。夜間,她又來到山石之前,搬到第三塊石頭時,不想這次牽一髮而動全身,不過片刻,山上的石頭嘩嘩往下塌,秦菜大吃一驚。

  眼見就要被壓成薄餅,秦菜護腕內的紙鐮刀突然發出一道白光,秦菜眼前一花,鐮刀已經在手,她手握着鐮刀淚流滿面——師父啊,這麼緊急的關頭,請問一把鐮刀能做什麼?

  割麥子嗎?還是割脈自殺……=口=

  那鐮刀卻如有靈識一般脫手而出,往後一旋,卡在石縫之中。秦菜覺得身形一飄,盪鞦韆一樣被盪到了空中。她驚魂初定,才發現鐮刀後還連着一條金色的繩索。此時刀卡在石縫裡,繩索吊着她。

  而山下的石塊已經停止了垮塌,依然滿山遍野。

  秦菜自然驚奇不已——如果在這裡被砸死了,那是不是自己就真的死了?

  可是這只是一場夢啊,真不科學!!

  她在空中盪了一陣,終於開始焦心——擦,怎麼回去?怎麼醒來啊喂!!

  正值此時,外面砰地一聲響,她突然睜開眼睛,原來是神案旁邊的香爐不知道為什麼跌在地上,一地香灰。

  秦菜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趕緊低頭看手腕,只見紙鐮刀還是紙鐮刀,好好地插在黑色皮質的護腕里。倒是香灰鋪了一地,秦菜哀嘆一聲,起身收拾香灰。

  香灰收拾到一半,突然門外一聲響,秦菜走出房間,隱隱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口。

  秦菜頓時緊張起來,將拖把握得死緊:「誰?」

  外面一個人影漸漸清晰——竟然是那個據說病得半死不活的李玉山!他站在門口,沖秦菜一笑:「秦小姐,我走了。」

  話落,他真的就轉身走了。秦菜腦子嗡地一聲,頓時就寒毛倒豎。而這時候,靜得落針可聞的紙燭店裡,電話驚天動地地響起。

  秦菜接到電話就愣住了。

  ——李玉山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很任性的一次嘗試,可能這類文渣一寫不好,但是寫不好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了。謝謝寶貝兒們一直不曾離棄,愛你們。=3=

☆、8

  第七章:陰眼

  李玉山死了。

  秦菜一屁股坐在蒲團上,終於……還是不行啊。

  而沒過多久,幾個人便衝進紙燭店,將秦菜往一輛白色捷達車裡一塞,風馳電掣般開車了。秦菜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被兩個男人堵在後排座位上。她心裡其實也隱約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得問問:「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沒有人說話,汽車一路急馳,很快便進入了三畫市市區。經過市政大樓,往南行大約四十分鐘,最後拐進了一棟別墅。

  秦菜被人押下車,穿進一塊草坪,往旁邊的小門進了別墅。上到二樓,房間裡有幾個熟人在等她——李玉山的父親、老婆和兩個兒子。

  秦菜被推到離他三米開外的地方,房間裡是一套歐式復古的家俱,老頭坐在暗金色的單人沙發上,像個皇帝。但他實在太老了,年齡的增長會讓人覺出威嚴,也會讓人覺出衰敗。

  「為什麼你要害死我兒子?」他臉孔繃得像棺材板,秦菜想着這些天搬的石頭,頓時就氣炸了肺:「老頭你有毛病是吧?我說了我不一定有辦法,而且我也已經盡力了!」

  旁邊有個穿黑襯衣的男人開口說話了:「殺人償命,還有什麼可說的麼?」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秦菜這才慌了——喵了個咪的,這叫什麼事啊!!

  「你們講點理好吧,我為了他搬了那麼多天石頭,我容易嗎?而且他又不是認識我之後才病的,你們是在他奄奄一息……呃……」想着李玉山來找她的時候實在不像奄奄一息的樣子,秦菜還是有點心虛,「反正就是你們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才來找的我,現在倒搞得好像我讓他生病一樣!」

  房間裡人很多,卻格外安靜。被稱作七爺的老頭轉頭看過去,秦菜才開始打量他旁邊這個一身黑的男人。

  男人的側臉居然像極了白河,他身上散發出着一種陰冷的氣息,仍舊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式,只是比之白河少了一種活人的生氣。他站在那裡不語不動的時候,就如同一件死物。

  這時候他也在打量秦菜,一雙眼睛直愣愣地仿佛刺進了魂魄里。秦菜不由自主就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爬了一身。

  「你既為山爺診治,可知他所犯何症?又以何方治療?」他開口的時候聲音也是冰冷的,秦菜呆了——她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

  周圍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由先時的憤怒中慢慢浸染了殺氣。秦菜囁囁道:「他……我只看見許多石塊……」秦菜硬着頭皮將這些天搬石頭的2缺事都說了,房中諸人自然是將信將疑——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那個男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半晌卻仍一臉嚴肅地道:「山爺名中帶山,山乃土石所積,你以為搬開土石便是救他,卻不知他本就以土石為身。」

  秦菜這才大悟,許久之後又驚悸:「這麼說……真的是我害了他?」

  男人不再言語,沙發上的老頭又吸了幾口氧,揮了揮手:「你們處理吧。」

  男人將他扶起來,坐到一輛輪椅上。旁邊李玉山的老婆略略示意,便有人拿了根麻袋進來,秦菜又驚懼又慚愧——早知道真不理這檔子事了,明明什麼都不懂充毛的英雄啊啊啊啊啊!

  男人推着七爺,似乎是準備出門了。外面突然跑來一個白衣黑褲的女傭,還沒說話,一個人便走了進來。

  秦菜抬頭就看到白河,他穿了件藏青色的中山裝,無視旁人阻攔直闖二樓,完全沒有私闖民宅的覺悟。

  這時候再沒有比看到他更親切的事了,秦菜立刻就喊了一聲:「師父!!」

  推着七爺的黑衣男子看看他,又看看秦菜,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白河徑自走到房間,牽了秦菜的手,他甚至一句話沒說,像接自家孩子放學一樣將秦菜領出的房間,直接下樓。秦菜還回頭看了看七爺等人,七爺正要說話,他身邊的黑衣男人止住他,略略搖了搖頭。

  出得別墅,一路也無人阻攔,白河牽着秦菜往公路走。秦菜又羞又愧:「師父,我錯了。」

  白河摸摸她的頭:「天數使然,你無錯。」

  想想李玉山及其家人對自己的信任,秦菜心裡還是很不好受:「我不知道那座山就是他,本想讓他多活一陣,沒想到反而害死了他。」

  白河抬手摸摸秦菜的頭:「傻孩子。」

  二人走到公路上,這地方離城極遠,離朱陽鎮就更遠了。秦菜被帶出來得太突然,身上沒帶一分錢。白河趕來得更急,身上總共不到二十塊,兩個人沒辦法,這個點別說沒大巴了,就算有這點錢也不夠……

  好在旁邊有個涼亭,二人只能在涼亭里呆一宿。這寒冬臘月的天氣,先前在李玉山家的別墅里有暖氣還不覺得,一出來就感覺風直往骨頭裡鑽。

  秦菜哆嗦着和白河相對而坐,有白河擋着風,感覺略微好點:「師父,你到哪去了,這麼多天也沒個消息。」

  白河正坐危襟,正要答話,下面一陣汽車喇叭聲。秦菜和白河一併望過去,只見公路邊停了一輛黑色越野,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正是那個一臉陰沉的黑衣男人。

  秦菜往白河身邊挪了挪,男人果然朝涼亭走了過來:「七爺那邊,我已經擺平了,他不會再找你徒弟的麻煩,但日後你也莫要惹他。」

  他人還沒進到亭子裡,聲音已經先到。只是這話明顯是對白河說的。白河仍舊端坐,態度冷淡:「白芨,多行不義必自斃。」

  聽到這個名字,秦菜心頭倒是一陣清明——難道這個男人竟然是師父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