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票 - 第8章

一度君華

  唐傲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開車在四周搜尋了一下。確實沒有其他吃的了,這些店都是各種被洗劫。很快恐怕就輪到奶粉了。

  唐傲又轉了一會兒,有老人拍着車門求救。他是真不屑——蘇茜還能拿來玩玩,老人拿來幹什麼?供着?

  蘇茜沒有求過一句情——她才不會蠢到跟唐傲談什麼慈善呢,唐傲可是E市慈善大使。=



  今天的收穫真是可憐,就只有一點奶粉,和一個充氣娃娃。唐傲回程的時候還不太滿意,但也沒辦法。小店越來越近,他想了想,把車停在郊區,讓蘇茜下車采了一把油菜花。

  回到小店裡,汪汪依舊第一時間跑了出來,海沫沫緊跟在後面。蘇茜皺了皺眉頭——唐傲居然還養了個小丫頭?

  這真是他女兒?還是他已經飢不擇食了?

  她看了唐傲一眼,唐傲根本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直接把車門打開搬東西。海沫沫只做了兩人份的飯。仍然是臘肉炒野菜,一盆清炒冬瓜——她在屋後發現了一個大冬瓜。

  她站在唐傲面前,唐傲一把將她抱起來,在她臉頰親了一口:「讓爸爸看看,公主在家乖不乖呢?」

  海沫沫圈住他的脖子,也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蘇茜簡直是看得目瞪口呆——這這這這,這是Asa吧?不會是被喪屍吃掉了腦子吧?那個一見小孩都恨不得離開十米開外的唐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慈祥」了?

  海沫沫看看蘇茜,唐傲這才淡淡道:「叫蘇阿姨。」海沫沫不說話,唐傲也不勉強——在他眼裡,蘇茜的位置比汪汪強不了多少。

  蘇茜訕訕地笑了一下,隨即進到屋裡,看着桌上的菜,她竟然忍不住咽口水——最近外面幾天的流浪日子,她就喝了兩盒過期牛奶。

  唐傲讓蘇茜去炒個油菜花,海沫沫想去幫忙,他拉着海沫沫在桌前坐下,把找到的奶粉給她沖了一杯,又遞了筷子給她:「吃飯。」

  蘇茜滿心不解,卻不敢違背唐傲的意思,趕緊去做菜。汪汪在她腳邊轉來轉去,一副發現炸藥的表情。蘇茜嚇得不得了。

  海沫沫端起杯子,奶粉的香氣隨熱氣蒸騰而出,她看了一陣,輕輕湊過去,又在唐傲臉頰輕輕一吻。蘇茜簡直是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打死她都不相信這是唐傲能幹得出來的事兒!唐總是不是中邪了?

  天色漸漸晚了,蘇茜冷得發抖,唐傲丟給她一件自己的厚外套。她趕緊接過來披上,笑得柔中帶媚:「謝謝。」

  唐傲當然不會放過揩油的機會,趁她披衣服的時候握住她的手:「冷嗎?」

  蘇茜哪還能不心領神會:「冷呢,你看看人家的手……好冰呢。天晚了,我們睡吧。」

  唐三公子素了很多時日,好不容易得了些充氣娃娃,早已狼血沸騰,實在心懷激盪。他和蘇茜上樓,然後發現了一個很殘酷的問題——只有一張床。三個人在床上躺下來,床是雙人床,卻也並不大,擠三個人暖和是暖和了,但是只要一點動靜,肯定不可能瞞得過另一個人。

  唐三公子和蘇茜悄悄握着對方的手,指尖在對方掌心胡劃。蘇茜望着海沫沫,很是溫柔地跟她說話。海沫沫從不回應,問什麼都不答。蘇茜也完全不介意,只是向唐三公子施眼色。

  唐三公子比她更急好不好?這會兒也只是回以安慰之色——海沫沫一睡覺必然是死沉死沉的。那時候月黑風高,哼哼,身邊的蘇茜還不得由着他搓圓捏扁?

  哼。

  前半夜唐傲和蘇茜都沒睡着,海沫沫似乎也因為床上多了一個人,不太習慣,久久不肯睡。唐傲雖然心急,但也知道小孩子要哄的。他把海沫沫抱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一直等到凌晨一點,她終於瞌睡上來,睡着了。

  她酣聲一起,蘇茜就迫不及待地撲在唐傲身上。唐傲素得狠了,輕手輕腳地放開海沫沫,隨後翻身撲倒蘇茜,一手扯她的衣服,一手解自己褲子,準備直奔主題。

  眼看都快合二為一了,突然他覺得背上多了一雙軟乎乎的小手。

  唐大總裁回過頭,就看見海沫沫一臉睡眠朦朧:「爸爸。」她看看唐傲又看看他身下的蘇茜,半天終於問,「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個熊孩子!!唐三公子幾度深呼吸,打了個哈哈從蘇茜身上翻下來:「爸爸覺得有點熱……那個,你蘇阿姨身上比較涼快,所以……」

  所以老子這是在乘涼嗎?!!!!

  唐傲這輩子,上過雜誌接過專訪,人民會堂伸過腿、大學講座張過嘴。謊話說了無數個,但是這一個,肯定是最有邏輯的一個。

  身邊蘇茜翻過身,忍了許久,噗哧一聲,爆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好友

雲朵盼盼

Sunness



祖先保佑退休金

的地雷,感覺這個好像古時候登台唱戲啊,台下坐着一溜土豪,渣一粉墨登場。唱到台下哪個土豪高興了,就丟上來些禮物打賞。然後朕就特嬌羞、特溫柔地斂裾道個萬福——謝大爺賞……

  昨晚剛看過《王的男人》,一下子想到裡面的孔吉。

  捶地,想想都能笑倒在地。

  

☆、防爆頭頭盔

  第十章:防爆頭頭盔

  第二天早上,唐傲仍然五點起床,外面還一片漆黑。他點了支蠟燭用玻璃杯做成個簡易的防風燈放在桌上,然後用挖坑機繼續挖溝。這次聰明多了,知道先捆一根繩子在百鷺河邊的樹上。

  到七點鐘,海沫沫起床,開始做早飯。她烙了四張麵餅,煎了四個雞蛋夾到裡面,又擱了些用鹽醃過的野菜。最後澆上醬油和辣椒水調的蘸水,一張卷餅就算是做好了。再做一鍋粥,一碟清炒馬齒莧,早餐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她做好早飯,蘇茜剛好起床。聞着食物的香味,她的胃是真的睡不着了。她洗漱完畢,這才到小店門口。

  太陽還沒出來,東方一片霞光如錦。空氣中帶着青草和秋花的冷香,她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幾日的東躲西藏、忍飢挨餓如同一場惡夢。如今夢醒,總算是都過去了。

  唐傲當時穿了一條挺厚的白色牛仔褲,上身一件藍色襯衣,袖口卷到手肘,西部牛仔一樣。因為在幹活,他一身被汗水濕透。襯衣緊貼着後背,顯得精壯結實,要命的性感。

  蘇茜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老實說,當初她跟唐傲在一起,也不過只是因為她要在亞撒集團混生活。逢場作戲,誰也不會當真。但是多日擔驚受怕之後,再跟在這個男人身邊,她竟然覺得非常安全。

  天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從後面抱着唐傲,自己都覺得荒謬——整個E市都知道這個人對除了利益之外的東西,有多不靠譜。

  唐傲推開她:「十點之前我要出去,得先把這裡挖好。」

  蘇茜立正敬了個禮:「是,總裁!」

  唐傲聳聳肩,繼續挖坑。

  三人一狗開始吃飯的時候,海沫沫把自己的粥倒了半碗給汪汪,餅也掰了一半給它。蘇茜是深知唐傲性格的,當時就開口:「食物這麼緊缺,就不要用這些東西餵狗了。爸爸找吃的很不容易的,知不知道?」

  海沫沫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唐傲,不說話。汪汪卻已經低頭甩着尾巴開飯了。蘇茜不悅地看了海沫沫一眼,礙着唐傲在場,也不好喝斥,這丫頭是真的傻吧?

  唐傲卻毫不在意:「隨她,」他親昵地捏捏海沫沫的臉,「反正爸爸養得起。」

  海沫沫就攬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啜了一口他的下巴。蘇茜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唐傲和海沫沫的傳聞,整個亞撒集團都是知道的。當初海沫沫來公司找她,口口聲聲叫他爸爸。唐傲當然不認賬,幾乎把她踹了出去。

  後來海沫沫仍經常來,有記者專門在亞撒集團門口圍堵,後來得知這個女孩是個弱智,對旁人幾乎不說話。

  現在她竟然真的跟着唐傲,很有可能是他的親生女兒。嘖嘖,看起來是真的有點傻,可惜了生得這麼粉嫩。

  「好吧。」蘇茜也是個有眼色的,哪裡看不出來現在唐傲對海沫沫非常特殊。說真的,她不懂。但是這種情況之下,需要怎麼做她還是懂的。她把自己的餅分一半給海沫沫,聲音又輕又柔,「它叫什麼名字呀,真是跟我們沫沫一樣可愛呢。」

  海沫沫把她分過來的半張餅還回去,仍然一言不發。唐傲終於開口:「下午還有事,吃飯。」

  蘇茜的笑容慈祥得像個最疼兒女的好媽媽:「來,阿姨幫沫沫卷張餅……」

  唐傲摸摸海沫沫的頭,海沫沫對陌生人的態度,他非常滿意。

  下午,唐傲找出一堆零散的皮料、鐵絲、針線等等。蘇茜真看不懂他想要做什麼,他把小店裡賣那種小小的鐵皮桶截掉一半,然後縫了個襯布,裡面填上鴨絨,外面用帆布縫成帽子狀。

  怕他不耐煩,蘇茜也不敢問。直到傍晚時分,一隻衣着破爛的喪屍在小店外面呵呵直叫。唐傲和海沫沫一起迎上去,那果然是定購帽子那隻!

  唐傲手裡握着消防斧,還是十分小心。直到走近之後,才看見這隻喪屍手上果然提着一包大米。

  暗存殺機的唐大總裁立刻就變得非常友善。他親自為這隻喪屍戴上了那頂「帽子」。喪屍呵呵哼哼了幾句,把糧食放下就走了。

  蘇茜目瞪口呆,這是幹什麼?!

  唐傲毫不解釋,只是讓蘇茜跟他一起挖坑,這是目前最有用了防禦了,喪屍肯定不可能越過陷井。而七八米的深溝,一旦跌下去,它們肯定也爬不起來。

  這樣再加一層鐵籬笆,可謂是萬無一失了。自己要出去則備一條木板,用後隨即收起。

  考慮到海沫沫生病剛好,唐傲沒有給她什麼任務。她正在河邊跟汪汪玩撿樹枝的遊戲。不時有喪屍走過來,海沫沫立刻哼哼呵呵地跟對方交談。有的喪屍比較笨,似乎不能溝通。

  海沫沫也很小心,遇到這樣的就跑——唐大總裁會拎着斧頭過來把它們全部解決掉。遇到可以溝通的,她就向它們推銷防爆頭頭盔……

  你別說,一天下來,居然還真有五隻喪屍下了訂單。

  看見海沫沫在岸邊玩,蘇茜醋得不得了,唐大總裁是有名的不養閒人的,如今有了女兒,卻什麼無聊的事都干出來了。

  海沫沫和喪屍聊完天,站在溝上面:「爸爸!」她脆生生地喊。唐傲聲音溫柔:「說。」

  蘇茜又不高興了——這弱智就是不跟自己說話,對狗都比對自己好。海沫沫蹲下來:「它們要五個頭盔,我讓它們明天晚上過來拿。」

  唐傲點頭:「材料不多了,明天還得出去一趟。」

  蘇茜不由就瞪大了眼睛:「Asa,你……你向喪屍出售頭盔?!」她轉而望向海沫沫,「她……她真的能聽懂喪屍的話?」

  唐傲不回答,海沫沫對他而言意味着什麼,他比什麼都清楚。那就是商業機密,蘇茜這種角色,還真是不配知道。

  蘇茜卻恍然大悟了,難怪……難怪唐大總裁當這丫頭是寶。

  天徹底黑下來,唐傲開始做頭盔——那可不是一個簡單的鐵桶。他把一塊鐵皮做成包頭的模樣,裡面夾鋼板,與腦部接觸的地方再填充鴨絨——從被子裡摘的。

  最後把鐵皮外面包上細鐵鎖鏈。這樣要打透,起碼得用來福槍了。就是護目鏡不能做,有點可惜。

  兩個小時之後,一頂鎖鏈盔就做好了,比先前賣給第一隻喪屍的那個鋼盔要更堅固些。唐傲還是比較滿意,就是材料不多。

  蘇茜是鐵了心想跟在他身邊了,這樣的亂世,他這樣的男人總是容易給女人安全感。她蹭到唐傲身邊,假借看頭盔,整個身子都貼上了他的背。唐傲當然懂,兩個人看了一眼正和汪汪玩耍的海沫沫,悄悄上樓。

  兩個人的動作本來已經很小心了,但是再小心的動作,能不驚動海沫沫,還能不驚動汪汪?

  他們一上樓汪汪就發現了。這會兒它搖着尾巴上前,倆前爪搭在床邊,瞪着一雙眼睛低吠着打量二人。

  唐傲和蘇茜是真的無語了,床本來就不高,現在汪汪前爪一趴上來,簡直就是眼對眼。只聽過這人喜歡小黃片什麼的,想不到狗也有這愛好。

  蘇茜都能感覺到這狗微涼的鼻尖了。她不耐煩地推了一下,低聲喝罵:「還看!也不怕長針眼!」

  汪汪不走,還伸嘴舔她的背。蘇茜一點也不喜歡狗——那些東西總是整天流着口水,髒死了!她用力打在汪汪鼻子上,豈不料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汪汪憤怒地躥到床上,爪子嗖嗖幾下在她背上撓出好幾道血痕,然後驚天動地地大聲汪起來。

  這聲音近在耳畔,海沫沫本來在收碗,哪還有聽不見的。她擱了碗筷上來,蘇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用力踢過去,那狗動作卻非常靈活,一下子閃過去。

  它凶起來還是有點嚇人,蘇茜不敢再上前,只得推唐傲:「Asa——」

  唐傲點點她的鼻尖:「跟狗計較什麼。」

  蘇茜指指自己的背:「這畜牲撓到我了!」

  唐傲看了一眼,興致也被敗得差不多了:「樓下醫藥包里有酒精,自己去洗。」

  蘇茜委屈得不得了,唐傲卻一翻身,睡了。汪汪像個憤怒的拖把,衝着蘇茜狂叫。還是海沫沫上來喊了一聲:「汪汪,睡。」

  那狗這才悻悻地瞪了蘇茜好幾眼,繼續趴回樓梯口。蘇茜只能自己起身,去樓下拿酒精清洗傷口——萬一真得了狂犬病,她可真的是十死無生了。還是小心點好。她一邊用酒精清洗傷口,一邊死狗、破狗地罵了無數遍。

  這一晚自然什麼也沒幹成,等她回到床上,唐傲和海沫沫都已經睡着了。海沫沫近乎習慣性地滾進唐傲懷裡,唐傲竟然也沒喝斥,就這樣抱着她睡了。

  第二天,唐傲還沒出門,門外就來了一隻喪屍,結果很不幸……它一失足掉進了外面的深溝里。看它拿着米,唐傲只得把海沫沫抱出來。海沫沫跟喪屍說了幾句話,讓唐傲把它拉上來。

  接過了那一袋5千克重的大米,唐傲就上前,把那頂昨晚做好的鎖鏈盔給它戴上。

  蘇茜也被吵醒了,這時候站在旁邊,還非常不解:「為什麼不殺了它,反正它米也送到了。」

  唐傲白了她一臉:「它現在是我們的客戶,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