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瓜 - 第1章

明月璫

-------------------------------------------------------------

☆本文由早安電子書網友分享,版權歸原作者或出版社所有☆

☆僅供預覽,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

☆請勿用於商業行為,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早安電子書☆

☆http://www.zadzs.com☆

-------------------------------------------------------------

  皇瓜

  作者:明月璫

文案:

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回到她的戰場去的。

貴妃令狐瞳兮艷絕六宮,才華出眾,她天生就喜歡爭鬥,沒有對手,

後宮的日子何其無聊。她的對手很強大,有智勝一籌的現代穿越女,

有權勢過人的年輕太后,有獨愛戎裝的巾幗女傑,

每天都在上演金枝欲孽的好戲。只是,她惟獨忘了將皇帝列入爭鬥對象。

自認洞悉一切的瞳兮,卻從來沒有看懂過冰山般的天政帝皇甫衍。

他冷情冷麵,帶給她的似乎只有屈辱。可瞳兮何曾知道?

最殘酷的人,其實是她自己。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在陽光下吐露的,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站在我面前,卻不知道我愛你。

  春雨亂

  長信宮

  「你說什麼,皇上今夜又翻了昭妃的牌子?」太后獨孤媛鳳的手掌一下拍在小几上,蔥管似的指甲硬生生的被折斷了。

  「娘娘,皇上登基以來都是雨露均沾,各宮嬪妃都是挨個兒輪流侍寢的,就是以前那位得寵的時候也沒有越過這道檻去啊。」一身着黛綠色宮裝的嬤嬤垂首站在獨孤媛鳳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獨孤媛鳳看了看自小看護着自己的李嬤嬤。

  「娘娘,如今這位昭妃老奴看着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一年間她從一個從七品的美人躍至正二品的昭妃,雖然比不得前面那位,可是也算是這麼些年最能耐的一位了。」

  獨孤媛鳳皺了皺眉頭,沒說話。李嬤嬤則繼續道:「今日,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她這可是連續兩天侍寢了,這可是專寵的預兆啊,咱們不得不防。」

  本來這事換在其他朝那也就是小事,可是在天政朝,天政帝登基這麼些年,從來沒有連續兩日招妃嬪侍寢的先例,所以李嬤嬤才有此一說。

  「皇上不會這樣對我的。」獨孤媛鳳雖然如是說,但是口氣卻沒有自信。

  「娘娘,這些狐媚子各個都有防不勝防的招數,以前那位不就上去了麼,我的傻娘娘,你可不能這麼天真。聽說那昭妃在侍寢這事上甚能迎合皇上。」後一句話是李嬤嬤處在獨孤媛鳳的耳邊說的。

  「那,那怎麼辦?」獨孤媛鳳開始不安。

  「娘娘,你可以降旨說昭妃狐妍媚主,找個機會將她除了。」李嬤嬤做出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嬤嬤,哀家如何能為這一點兒小事就殺一個正二品的妃子,皇上會怎麼看哀家?」

  「娘娘,你如今不殺她,等她做大到時候就來不及了,如果她生了皇子,將皇上的心圈了去,你可如何是好,到時候就是叫天天不靈了。」李嬤嬤開始着急。

  「嬤嬤你難道現在都沒弄明白麼,他說過最喜歡我的純淨,你看看我這雙手,從沒沾過一點兒鮮血。如果我這次對付了昭妃,一切便毀了。」獨孤媛鳳小聰明處雖然不如李嬤嬤,但大事上卻絕不含糊,她非常明白自己吸引他的地方是什麼。

  「那娘娘的意思就是不管了?」李嬤嬤着急得想跳腳。

  「那倒也不是。嬤嬤你說這宮裡對付一個女人還有比借刀殺人更好的方法麼?」獨孤媛鳳笑得十分純淨,就儼然那天山上的白雪,絲毫塵埃不染。

  「老奴不懂娘娘的意思。」

  「貴妃離宮也已經三年了,以她的手段對付昭妃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吧?」獨孤媛鳳嬌俏的道。

  「貴妃?!」李嬤嬤一驚,想不到太后打的是這個算盤。這位可是景軒皇朝第六代皇帝天政帝後宮的一朵奇葩。

  一入宮就是正五品的貴人,一年之內躍升為貴妃,這對任何一個朝代來說都不算是尋常的事。

  「娘娘請三思啊,這不是引狼拒虎麼?」李嬤嬤萬分的不贊成這個做法。

  「嬤嬤,如果她不回來,哀家又不能屈尊降貴的去對付昭妃,看這情形她遲早會成為皇后的,哀家決不允許其他女人成為皇上的妻子,所以還不如將先前那位請回來。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皇上忌憚她,等她對付了昭妃,哀家收拾她的時候,皇上也不會責怪哀家的。」獨孤媛鳳笑容里的明媚和她的心地可不是一個顏色的。

  「還是娘娘考慮得周全,可是老奴……」李嬤嬤還在掙扎。

  「嬤嬤,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哀家能對付得了她第一次,就能對付她第二次,上一次咱們不是成功的把她攆走了麼?」

  李嬤嬤沒吭聲,雖然她對自家主子的智慧也十分的信服,但是心裡對那貴妃還是放心不下。

  「就這樣吧,哀家尋個機會和皇上說一說,咱們只要等着看好戲就是了。」

  昭陽宮

  「娘娘,聽說貴妃要回宮了。」昭妃慕昭文的貼身侍女玉香一邊用美人捶給她捶着腿,一邊報告宮裡的八卦消息。

  「皇上的貴妃自然是要回皇宮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慕昭文拈了一粒糖漬的櫻桃放進嘴裡,閉目享受這甜酸的美妙滋味。

  「娘娘才入宮一年,沒見過這位貴妃。聽外面的人說這位貴妃娘娘手段十分的厲害,她入宮一年就封了貴妃,整個後宮被她清理得都差不多了,嬪妃根本沒剩下幾個,還是昨年選秀女,娘娘等進宮後,這裡才又熱鬧起來的。」

  「哦,這本就是後宮的常見戲碼,那些女人喜歡爭那根黃瓜就讓她們爭去吧,本宮正好落得自在,說不定以後還能出宮去,走馬江湖,豈不逍遙自在?」慕昭文沒將玉香的話放在心上,也絲毫沒將她口中的貴妃放在心上。

  「娘娘!」玉香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慕昭文回過神來,玉香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自然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本宮說笑呢。」

  玉香「哦」了一聲,「娘娘,這宮裡如何能不爭呢,您不爭別人也會來和您爭,更何況皇上這麼寵娘娘。」

  慕昭文順着玉香的話想到皇帝皇甫衍,臉不由微微一紅。

  「這宮裡有些丫頭,一聽到貴妃兩個字都要發抖。」玉香吹得越來越玄乎。

  「她既然這樣厲害,那怎麼還要離宮?」貴妃不會輕易離開後宮的,除非是被皇帝逼迫,不得不離開。這些丫頭看不穿,但是慕昭文的心裡卻是雪亮的,估計這位貴妃並不招皇上待見。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貴妃娘娘被封為貴妃的第三日就匆匆離宮了,大夥都覺得奇怪,但是宮裡沒一個人敢多嘴的。」

  慕昭文笑了笑,「貴妃的父親是在朝廷做官麼?」

  玉香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也是知無不答的。「貴妃娘娘的父親是吏部尚書令狐大人,貴妃雖然離宮了,她父親卻步步高升,以前只是戶部侍郎,如今確已經是天官了(吏部尚書也稱天官),所以大夥也不覺得是貴妃失寵才離開的。」

  慕昭文又笑了笑,她和皇甫衍相處了一年,自然知道他的性子,絕對是家務事和朝堂事不會混為一談的霸道決絕的君主。貴妃失寵並不會影響她的父親,說不定皇甫衍反而更安心的任用她父親,不用擔心外戚專權。

  玉香則痴愣愣的看着慕昭文。

  「玉香,玉香,想什麼呢,你手重了。」慕昭文皺皺眉頭。

  「噢。」玉香這才回過神來,「娘娘,你笑起來真美,玉香都看傻了。聽說貴妃當年號稱咱們景軒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可是奴婢想,她再美也美不過娘娘的,而且皇上曾贊娘娘才華無雙,想來娘娘是不用擔心貴妃的。」

  慕昭文忍不住笑,心裡卻是自信的,經過幾千年的文化沉積,她怎麼會輸給古人。「皇上今日歇在哪兒?」她忍不住問道。

  「聽說召了許小儀侍寢。」

  慕昭文瀲了笑容,心裡閃過一絲陰霾,她來自現代,從心底無法苟同一夫多妻的制度,

她值得獨一份兒的愛情。

  鳳凰歸

  離宮三載的貴妃回宮,也稱得上天政帝後宮這一年的頭等大事。

  三月初二這日,貴妃的寢宮彤輝宮早就灑掃得窗明几淨,等着主人的回歸。後宮所有的嬪妃都穿着朝服,立於彤輝宮前的御道旁迎接貴妃的歸來,因為她目前是後宮妃位最高的女人。

  巳時三刻時,側門——中順門開,嬪妃遠遠的就看到那貴妃的金黃色翟輿由八個人抬着緩緩行來,天政帝後宮無後,只有眼前的貴妃才有資格乘坐以金黃緞為蓋、幃的翟輿,那顏色同皇帝的明黃色十分接近,讓人看了好不羨艷。

  看它的眼神有羨慕的,有不屑的,也有同情的,例如慕昭文,無論貴妃這個名號有多風光,她也不過是皇帝的一名妾室,要同許多的女人共搶一根黃瓜,早就註定了悲傷。

  翟輿停穩後,眾妃行禮,口呼「恭迎貴妃娘娘回宮。」

  尚儀上前請貴妃降輿。

  眾人頭上傳來一個清甜綿糯的聲音,「免禮。」

  慕昭文快速的揉了揉酸軟的腿,起身抬頭。

  令狐瞳兮有些驚奇的望着那排頭的女子,眾妃皆知道抬頭直視貴妃是不敬的,她卻大剌剌的直視自己,那眸子裡傳遞的意思是同情麼?

  瞳兮對着她笑了笑,慕昭文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與眾不同了,趕緊低下了頭。

  待令狐瞳兮蓮步款款的前移,跨進彤輝宮時,大家才抬起頭,望着她的背影。慕昭文雖然對自己這副穿來的皮囊十分的自信,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令狐瞳兮是一尾極為華貴的鳳凰。

  月白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上頭的鸞鳳逼真華麗,尾羽全是用五彩真絲織就,遠遠看去燦若雲霞。那鳳身點着一粒粒紅寶石,以金絲穿就,陽光下,仿佛一尾浴火重生的鳳凰,也只是仿佛而已。因為她只能穿白色的鸞袍,至於象徵皇后地位的朱色,她還是碰不了的。

  令狐瞳兮步入大殿內,回身坐在鳳椅上,眾妃再上前向貴妃行跪拜禮。

  「眾位妹妹請起,今日讓大家久等了,想必都乏了,都退下吧。」

  慕昭文這才領了侍女玉香坐上天政帝特賜的步輦離開。

  玉香快嘴的道:「想不到貴妃娘娘如此好看。」她仗着昭妃對下人的愛護,十分不避忌自己的嘴。

  慕昭文則淡淡的感慨道:「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貴妃離宮估計也是印證了這句話吧,如此美人也得不到皇上的持久之寵愛。

  這廂瞳兮處,跟隨她多年的齊雲姑姑很快就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回報了過來。「娘娘,看那昭妃的步輦應該是越制而為,想必是皇上特賜的。金鍍銀裝,釘棕頂,紅黃藤百花皆以香檀木為之。褥以紅羅,絛以紅茸,屏風夾幔皆是紅羅。」

  瞳兮眨了眨眼睛,立時明白了這昭妃的地位。她離宮三載,對宮裡的情況早就陌生,不曾打探過什麼。

  她陪伴了天政帝一年有餘,他素來喜歡單純明淨的女子,厭惡後宮嬪妃傾軋,四處打探消息,所以瞳兮根本沒敢去觸怒他。

  但是她回到後宮就不同了,她需要第一時間知道那些重要的消息。

  以前她未出閣的時候,在家裡是一步一步拼上去的,成為父親最心疼的女兒,再到入選後宮,一步一步的成為貴妃,她對自己的能力一向十分自信,由衷的喜歡這種互相算計的生活,這樣日子才不會那麼無聊。

  只是今日見了那昭妃的眼神,那種同情讓瞳兮有些好笑。她何嘗不知道這樣費盡心機的去爭奪一個不可能一心一意的男人是如何的滑稽,可是又有誰能體會那爭奪過程的愉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