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宋 - 第8章
蝦寫
「哦?」歐陽眼睛一亮問:「你有辦法出城?」
「那當然,否則臨近縣全封城我是怎麼出來的?」
歐陽忙道:「女俠,能不能順便捎上我們兩個?」
「不能!」女賊哼聲道:「你不是有本事嗎?真有本事就露一手給我看看。只要你們能出城,我負責將你們送到杭州。」
「我們哥倆就是出來遊山玩水,並沒有什麼直達杭州的念頭。」
女賊疑惑問:「你不是去參加科舉嗎?」
「這個……到時候再說。反正憑藉本少爺的實力。」歐陽自信道:「肯定落榜。」
「……」女賊疑惑看歐陽,要說這小子也有點本事,但似乎沒有什麼志向。
「俗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
「羅馬?」女賊更疑惑。
「哦!我隔壁村。羅馬村。路多,怎麼走都能到。」
「……」歐平迷惑了。
女賊道:「大宋素來對科舉萬分看中,俗話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是嗎?」歐陽不再說話,仰頭一倒看着破屋上空的幾點繁星。
「你少爺真怪。」女賊見歐陽不理他,就和歐平聊上。
「胡說,我家少爺才不怪,他懂的可多了……」
「睡覺!」歐陽說了一句後閉上眼睛。
……
天剛放亮,歐陽就起身去找水洗漱,回來之時,就看見女賊和歐平正在親熱的聊天。歐陽笑道:「我有那麼讓你好奇嗎?值得你一大早套消息?」
「當然,我是賊也,你連我名字、來歷都不問,我當然奇怪了。」女賊一臉的期盼,你問啊!問了興許我就會告訴你。
「歐平,去洗臉漱口,準備跑路。」歐陽對女賊道:「你願意說就會說,你不願意說,我問了也白問。」
「也對!」女賊鯉魚打挺翻跳起來:「那我就預祝公子州試中舉,告辭。」
「拜拜!」歐陽隨便揮手。女賊有什麼神奇的?當年本督察和第一美女刺客同屋處過,和第一詐騙犯同床睡過。和毒梟情婦露過營,和老千女兒游過泳……一個女賊,本督察見過N個女賊,不親手抓你是因為現在在宋朝,不是因為打不過你。
第015章
禍根
「衙門人手昨天夜裡肯定是傾巢出動。這麼一來,現在正是休息的時間。而看守城門的鄉兵肯定也沒多大精神。」歐陽道:「而我肯定不能上緝捕文書,我們能出去的機率達到了六成。」
「少爺說有六成,那肯定是十成。」
……
城門口四鄉兵正慢慢的注視來往人群。根據衙門發文,飛賊疑是女子,身材五尺二寸左右(宋一尺約為31公分),面貌不詳。而縣尉大人私下要找的兩人為男性,一名五尺七寸,一名五尺五寸,年齡15,但長相略為成熟,十七八左右。其中一人身有國子監的身份文碟。對這兩人不可使用暴力。
鄉兵們對女賊的興趣不大,這賊即使抓在自己手上,賞賜也大家分平,有限的緊。再說自己還有上司要拿功勞。但是幫了縣尉的忙就大大不一樣。首先酒飯絕對跑不了,其次有這人情在,以後就可以少當兵多回家。他們不是禁軍和廂軍,屬於農戶抽調出來的義務兵。農活還是得自己乾的。所以他們更在意的倒是這一對哥倆。
一個鄉兵眼亮,看見百米外一名戴斗笠的少年分外鬼祟,並且一見自己看過去,那少年拔腿就朝城裡跑。兵丁忙呼喊:「站住。」
「追!」另外一名兵丁也發現此少年,招呼一聲,四人立刻朝少年追去。
少年腳力如何比得過壯年兵丁腳力,不到半刻鐘就被兵丁們按倒在地。歐峰此時拿了繩索快速趕到,但是一翻少年斗笠卻愣了:「你是東街米店的夥計?」
「回縣尉大人,正是草民。」
「你去城門做什麼?」
「有人給小的三百文,讓小的這麼做。」夥計道:「那人還給小的一封書信要交給縣尉大人。」
歐峰忙從其懷中拿出書信拆開看:
哥,男兒志在四方,弟任性還請莫怪。和大伯說一聲,屁股上的板子就先行記下。大伯若生氣,就讓伯母多勸勸。伯母還請多顧及身子。弟少則五年,多則十年必然迴轉。還有秀兒是個好姑娘,還請哥多上點心,幫其另找個好人家,弟是無福消受秀兒的美意。另外:女賊:年紀十五——二十,牙齒整潔,口小略有紅色唇脂。手指修長,指甲有保養,皮膚細嫩。其右手臂有牙咬痕跡。其發有碳熏之味。弟猜其定然是響午之前乘坐馬車出城,切記此人武藝不差,身懷武器。
歐峰拿信嘆氣揮手喝道:「速集合人手隨我來。」
衙役、兵丁全部環城門而立。城門之上弓搭弦,刀出鞘,一派殺氣騰騰。
「站住!」歐峰一指一輛馬車,車夫將馬車停下。
「車內何人?」
「回大人的話,是我家小姐。」
「王伯,是誰這麼大膽?」帘子掀開,一名麗人挑簾而出問:「這位大人,為何攔我馬車?」
歐峰輕輕一吸鼻子,立刻退開一揮手大喊:「女賊!」
一聲下,城牆上一片的拉弦聲。麗人一驚問:「我是女賊,憑什麼說我是女賊?」
歐峰問:「你可敢拉開你右手袖子,讓我看看你手臂。」
「……」麗人大怒在馬車上跳腳問:「是不是你那個沒有義氣的王八蛋堂弟告訴你的?」
「……」眾人無語,穿的這麼光鮮,長的如此漂亮的少女,竟然出口成髒。
歐峰喝道:「是你自己受縛,還是萬箭穿心。」他已經有點殺意,聽那少女的話,似乎還牽扯到自己堂弟身上。
「放肆!」少女很不情願拿出一面金牌:「我乃嘉國公主府中之人,誰敢造次?」
「……」歐峰一聽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嘉國公主他是知道的。這公主並不是當今皇帝的女兒,而是早逝的哲宗女兒,哲宗唯一兒子出生三個月就死了,最後由皇弟徽宗接了皇帝位置。但是哲宗留下四個女兒。其中三個都早死,惟獨就剩下一個嘉國公主。徽宗為感謝自己哥哥死的早,對這個嘉國公主幾乎是言聽計從,有什麼需要能滿足的滿足,不能滿足也想辦法滿足。別說是公主本人,就是公主府的下人也比宰相的管家要囂張。
旁邊班頭問:「大人,這金牌是真是假?」
「我們哪懂的查驗,快派人去請大人。」歐峰四面喊:「把武器都收了。」
「這還差不多。」少女跳下馬車問:「你堂弟歐陽呢?」
「回……」回什麼呢?要真說起來,自己好歹也是正九品官,這個少女肯定沒品。但事實和理論總是有差距。歐峰抱拳躬身說:「鄙人劣弟一早已經出城去了。」
「怎麼出去的?」
「這個……是他用人騙開守門鄉兵而出。」歐峰大汗問:「是不是劣弟有何得罪姑娘之處?」
少女一拉袖子:「他咬的,你說得罪沒有?這跑的還真快。」
「既然是公主府的人,為何要偷盜官印?」歐峰為了歐陽拼了。
「放心,我不會把你堂弟怎麼樣。」少女一聽就明白歐峰話中的意思:「至於為什麼偷盜官印,公主知道,你如果有興致不妨去杭州問問,公主日前正在杭州行宮。」
「下官不敢、不敢。」歐峰肚子裡大罵,有病啊!皇宮玩膩了你來玩老百姓。
「你還不錯。最少你有個不笨的堂弟。」少女不耐煩:「那個縣令還來不來?本姑娘還趕時間去抓小人。」
「馬上就到,姑娘稍候。」歐峰一邊賠笑,心中嘆氣:難怪人家都說公主府一個下人抵得上一方太守。
……
「哇!少爺,你就把女賊給賣了?」
歐陽慢條斯理道:「賊分兩種,一種是為了生活,一種是為了生存。看那女賊肯定不是為了生存。既然這樣如果放任她在民間,會害了很多人。」
「可萬一人家是偷富濟貧的女俠呢?」
「濟自己吧!當看她塗抹的唇脂,一盒最少是10貫錢。」
歐平喃喃道:「好歹人家和我們……」
「我問你,如果那賊是個男的,你還會惦記着昨夜的緣分嗎?」
「……少爺,我錯了。」
「你沒錯!你這年紀有這樣的想法是非常正常的。其實你的想法應該要幼稚很多。可惜啊!你和我混,註定要早熟。」歐陽呵呵一笑,在官道上仰天吼道:「天高任鳥飛,自由的感覺真好。」
官道來往行人看瘋子。
歐平拉扯下歐陽,歐陽不以為意一笑:「他們是不會明白的。歐平,我們找個地方買幾身衣服。順便看能不能弄兩匹馬。」
「少爺你會騎馬?」
「少爺我夢中學騎。」歐陽呵呵一笑,自己可是特區馬會的會員,沒事還常打馬球。騎術雖不算精湛,但行路還是可以的。
第016章
麻煩
「……」臨近縣中歐陽無語,要命哦!最差的馬也要三十貫,驢最低的價格十二貫。歐陽默然許久後對歐平道:「我們還是走路吧!」
於是歐陽放棄了買馬計劃,就在臨近縣內購置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在臨近縣才呆了不到三天就出了大新聞,當地縣令被革職拿京查辦。歐陽渾然沒想那麼多,在他看來,誰當官都是那麼回事,老百姓就像是買3T馬票一樣,要買到本地一個好官,得用歲月做代價。
……
花費了大半月時間,歐陽兩人終於是到達了杭州府。這一路歐陽累的,從21世紀的娘胎算起,自己也從來沒走過這麼多的路。本想着賞花看月,今人之氣近古人之風。但沒想道,其中真正滋味真不太好受,天氣好就算,天氣不好,那官道泥濘不堪,各種牲畜糞便混合在一起……
三年一次的州試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杭州府下轄五縣(新城和臨近為虛擬)考舉生員也陸續抵達。生員抵達第一件事就是到國子監登記在冊。歐陽在國子監那得到報名不考試不會被追究責任的回答後,很大方的報了名。
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句話是從隋皇帝完全開通了京杭大運河開始,這大運河不僅是漕運要道,更是讓杭州在以後千年歷史中保持繁榮和發展,成為多元文化中心的依仗。而在運河之中,最顯眼的不是什麼鹽船、商船,而是花紅柳綠的畫舫。
作為兩個最古老職業之一的青樓職業,在宋朝中心的商業城市蓬勃發展。他們的存在也進一步帶動了商業的繁榮。在北宋各州之中,杭州太守可謂是最肥美的差事。
「好多漂亮女人。」歐平紅着臉低頭跟隨歐陽在花街之中穿梭。
「可惜你少爺我口袋錢不多,破不了你的身。」歐陽哈哈一笑,這古代妓女業比現代妓女業可是要狠得多。根據他在茶樓酒館閒聽,杭州一個掛牌賣身非私的妓女,過夜的花費大概是5貫。買藝不賣身的,茶水等費用算下來最少得20貫。最最貴的是賣藝偶爾買身的,在杭州四大名樓中,各自有着這麼一名花魁。這個交錢程序就很難說了,也許一文不要你的,也許給你開個百來十金。
歐陽今天帶了歐平就是想去混個免費的……
為了提高自己聲譽,在每次州考中,各大妓院都會推出自己的營銷手段。比如鳳雲閣的當家花魁——茗卿,茗為品嘗,可以看出是藝名。在俗成的規矩中,一、二等的妓院冠名院、館、閣。這些都是和官府有關係的。不是暗地的關係,是明面的。比如說這個茗卿她的父親曾經是朝廷四品官員,但因為經濟問題被抄家。他老子被砍,男的被充軍,女眷全部賣為官奴。
這次茗卿營銷手段是:以詩會友。哪家准舉子的詩能被她看中,就可以免費上畫舫享受一天的全套服務,最重要是全程免費。
「真好看。」畫舫二層,一名麗人手拿扇輕推窗,含羞帶臊朝下一撇,一干生員各自讚嘆。某些腦殘人氏紛紛發表,風流一夜,死矣可此等言論。
「少爺,我們來這幹什麼?」
「帶你見見世面。」歐陽補充:「順便看看這些行當的規矩。」
「規矩?」
歐陽趴在歐平耳邊道:「你少爺我要竊考題。」
「……」歐平立刻捂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