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蹤諜影 - 第4章
蝦寫
「行政也有忙的時候，不說這些……的士。」麥妍伸手攔車。
的士靠了過來，聶左問：「先回家？」
「不是啊，今天是我們約會之日，我訂了位置。」麥妍一皺眉頭，怒視聶左：「難道你忘了？」
忘是沒忘，可現在已經是凌晨十二點……聶左一笑，幫麥妍拉開車門：「請！」
麥妍上車對司機道：「麻煩你，何園餐廳。」
第8章
按摩
司機開車，麥妍非常熟練在聶左膝蓋上一趴，聶左也非常熟練用雙手在麥妍後背按壓，麥妍閉目享受，贊道：「左，你的按摩技術可比桑拿房的小姐好多了。」
「……」聶左微笑不說話。
麥妍狡詐的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下聶左，沒上當。
聶左道：「我昨天和哥聊了會，打算過幾天去買輛二手車代步。」
麥妍搖頭：「不用，下個月我升職後就有配車。」
「升職？沒聽你提起過。」
「調動到星雲大樓總部行政處，待遇高，工作輕鬆，嘿嘿。」麥妍補充一句道：「日光大廈和月明大廈，有十四個人爭這個名額，壓力很大啊。」
聶左道：「當年你在大學時候，你能在千百學妹學姐中將我斬獲收入囊中，現在不過區區十四個人而已。」
「男人，你好不要臉，明明是你死纏人家好不好？我都快被你逼得從十樓跳下去。」麥妍笑了，道：「你今天按摩好像不夠專心，我竟然還沒有睡着。」
「睡吧，睡一會吧。」聶左看向後視鏡，一輛牌照A1234的汽車一直在跟着自己這輛出租車。不，準確來說是肆無忌當的跟隨。麥妍果然累了，很快睡着，聶左拿出手機發出消息：「我需要A1234牌照車輛信息。」
大約三分鐘後，消息到來，聶左看了一眼愣住，擎天私家調查社。擎天私家調查社在A市還是有些名氣，最擅長抓姦偷拍，臭名昭著。為什麼跟蹤自己？難道是跟蹤麥子？
……
疲勞時候小睡不超過半個小時是很舒服的，到達何園餐廳麥妍已經精神抖索。聶左道：「我說你工作拼就算了，約會也這麼拼？」
何園餐廳是一家面海的24小時餐廳，消費中等，歐美菜系，很受白領階層的青睞。菜很快點好，麥妍咳嗽一聲，端正了身體：「今天雖然我很累了，但是……但是今天我想找你談談。」
聶左點頭：「看得出你有話要說。」
麥妍笑問：「你猜，我想說什麼？」
聶左回答：「我猜是我們兩人的事。」簡直是廢話。
「恩，準確說，今天我要找你攤牌。」麥妍很認真道。
聶左難得一愣：「攤牌？」
「接下來，請說出我們現在的關係。」麥妍道：「選擇題，初戀、熱戀、冷戰、平淡、老夫老妻。不要笑，我很認真的。」
「按照關係來說，應該選擇熱戀，按照時間來說，應該選擇老夫老妻。」
「確定答案？」
「確定。」
麥妍點頭：「我們每周只有一個周五約會日，而且多數時間是披星戴月，這能稱為熱戀嗎？」
「你工作比較忙。」
「我有周末，你經常沒空。」麥妍道：「我記錄了最近十個周末。七個周末你有事，兩個周末我有事。」
「對不起。」聶左很抱歉。
「左啊，你沒有聽我說重點。」麥妍拿出手機，打開一段視頻遞給聶左：「自己看。」
聶左接過手機，是本地新聞，警方搗毀了一家東城A貨倉庫，抓捕四人，查封高仿高檔女士皮包兩千多個。麥妍見聶左還有些莫名其妙，頗為惱火，一指手機：「這人是誰？」
「小黑。」聶左一拍額頭，被警察摁在地上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
「他是你朋友？」
聶左想了好一會：「熟人。」
「他租過你們水果店的貨車跑過幾次東城吧？」
聶左苦笑：「是的。」
麥妍收了手機，問：「左，你是不是在利用蕭雲水果店走私A貨？」
聶左搖頭：「沒有。」
「左，我不喜歡你這樣不見棺材不落淚。」麥妍言語中出現不滿的語氣，道：「你的賬戶密碼我都知道，我想問你，你在水果店幫忙，每個月能賺多少錢？」
「這個……哥最近和我合股了，每月拿一兩三萬吧。」
「哇，現在錢很好賺是嗎？好，蕭大哥人挺好，他和你合股了。」麥妍點點頭，道：「接下來我要說一件事，你可能會很生氣，也會傷害我們的感情。」
聶左搖頭：「沒有什麼會傷害我對你的感情。」
麥妍聽了心中舒坦，但保持嚴肅表情，從手機調取照片，遞給聶左：「你的私房錢賬戶，我無意中發現，沒想到密碼還是我的生日。」
「……」聶左呲牙咧嘴看手機照片。
「連續兩年，每月都有兩千美元從國外打到你這個賬戶。上個月十號，你說水果店很忙，要進貨還要送貨，推掉了我們原定看電影的安排。而這裡有你消費記錄，你購買了去泰國的機票，看了人妖表演，入住四星級酒店，第二天早上才返回。」麥妍放下手機，問：「左，你在幹嘛？我們已經戀愛了三年了。」
聶左問：「麥子，是你發現小黑被抓之後，翻出來的賬戶吧？」
「是，我擔心下次被抓的人就是你。」麥妍很認真回答：「我猜的是不是沒錯？你和小黑他們是一路的，販賣A貨，只收美元。按照我的推斷，每月兩千美元這麼穩定，你應該只負責運貨。小黑被抓了後你就去了泰國，是避風頭，還是重新找個老闆？」
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你竟然能將這麼亂七八糟的事聯繫在一起，女人的想象力果然是無比豐富和可怕。
聶左心中想着，點點頭：「泰國見了A貨老闆，他們說最近風險大，不打算再做這一行。」
聶左誠懇認罪，麥妍對此很滿意：「左，大家都喜歡錢，但是有些錢不能賺。我知道你在存錢想買房子，你也從不亂花錢，買房子的事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恩恩。」聶左連連點頭。
麥妍道：「你不能再去水果店上班了。」
「啊？」
麥妍道：「雖然做A貨不是暴力行業，但是都是壞人。你已經被拉下水，下次他們需要你時候肯定會要挾你再幫他們帶貨。如果你不干，還會連累到蕭雲大哥。你送貨的小貨車可是蕭雲大哥的。」
「啊！」聶左又張了一下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左，錢可以慢慢賺，但是要腳踏實地。」麥妍道：「我打算開設一個共同賬戶，以後我的薪水收入就和你的收入放在一起，你可以自由支取。」
聶左快哭了：「你這是要包養我嗎？」
第9章
換工作
麥妍嘻嘻一笑道：「你太能吃了，我可養不起。我的意思你得換個工作環境。你高中開始就在新陽鎮打工，認識的人肯定很多。新陽鎮魚龍混雜，加上特殊地利，是犯罪高發地區。你現在又牽扯上A貨運輸，以後人家需要幫忙，肯定還會找你。所以……」
聶左道：「可是哥對我很好，他又是本份買賣人，數學奇差，我不幫他，恐怕連賬都算不平。」賣兄弟！
「我沒說讓你不見他，我就是說你要換一個工作環境。孟母三遷，工作環境不同，接觸的人不同，那你就不會再去做不好的事。」
聶左問：「麥子，你的意思是？」
「從我們關係發展考慮，從長遠考慮，我認為你應該辭掉水果店工作。我今天和人事部的同事吃午飯時候，他們說近期總部要招聘一批新人，你去英國做交換生時候，是不是接觸過市場信息收集課程？」
聶左點頭：「輔修了半年，最後這門課程因為有些敏感，被校方裁撤。」
麥妍露齒一笑：「這就夠了，最少你也上過半年課是吧？我和你說，前段時間，東城果野集團出了大事，商業機密被日本人給偷了。我們總部是如臨大敵，所以準備組建一個新部門，叫內勤部。本來打算從保安中挑選，請警方白領犯罪調查科的人提供相關培訓，後來劉子平請了個高人，他要自己組建一個團隊，你的簡歷有半年理論學習，那就足夠了。」
「似乎就是選保安？」太草率了吧，雖然性質差不多，但畢竟不是抓實質性的小偷。
麥妍誤會聶左的意思，道：「男人，你先一步步來，萬聯國際總部的保安多是高學歷的人才。我打聽過，待遇還不錯，月薪五千，而且工作時間比較寬鬆。」
「五千？」聶左反問。
麥妍想了一會：「你曾經在著名導師教導下，在英國著名大學進修專業課程長達一年之久，正是缺人時候，說不準可以直接提升為主管。」
「麥子，那是英國官方認證的野雞大學，而且是輔修，只開設半年，課程就沒了，我選擇這課程的主要原因是不點名。」
麥妍看着聶左：「男人，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人事部的人吃午飯，目前就是業務部缺人，但工作強度太大了，而且你也不擅長推銷產品，臉皮也沒那麼厚。行政方面主要缺女性，而且辦公室政治太複雜，需要很高情商應付，我怕你受不了。內勤部是個新部門，新部門很好混的，就算過幾個月這部門裁撤了，總部還會妥善安排部門人的去留。」
聶左道：「麥子，你要不喜歡我去新陽鎮，那我就不去，工作我自己想辦法。」
「左，這是個機會，進入萬聯國際的機會。我們做行政很清楚，萬聯國際如同一個王國，你今天是當保安，沒準明天就會做經理。機遇和機會要比外面要多的多。退一萬步來說，你如果能先到萬聯國際上班一年，再跳槽也是一份讓你加分的簡歷。」
聶左看出來了，麥妍今天加班這麼遲還和自己拼上，是準備了不少時間的。心中頗為感動，點頭：「好。」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聶左握了麥妍的手，道：「天下沒有任何事沒什麼比你更重要。」
「少肉麻了，老夫老妻了。」麥妍開心一笑：「上菜了，有東西吃拉，好餓，好餓。」
送麥妍回到萬聯公寓樓已經是凌晨三點，聶左打車前往西四路。西四路有個榮耀小區，聶左在這裡租了一套兩室一廳房子，房東是蕭雲朋友，租金自然就比較低了。
擎天調查社的私家偵探一直跟隨着聶左到榮耀小區，目送聶左進入五號樓，這時候才開車離開。他一走，聶左的電話就震動，聶左在電梯，按了十八層後接通電話：「喂！」
「有人僱傭擎天調查社，拍攝、記錄你的生活，特別記錄你是否有一些惡習。重點為招嫖、吸毒、酗酒、泡吧這四項。委託金為一萬三，工作日為三日，今天是第一天。」
聶左莫名其妙：「為什麼？」
對方回應：「對啊，為什麼？我和雲哥完全看不懂這委託。」
「委託人是誰？」
「叫鄭翠華。」對方問：「要把你照片刪了嗎？」
「不用，哥還沒睡嗎？」
「聽說你被人跟蹤他哪睡得着。」對方壓低聲音：「我懷疑是被嫂子趕出來了，他不承認而已。」
「十有八九。謝拉，改天請你喝酒，先掛了。」
「晚安。」
聶左掛了電話，打開自己房間門，手壓在木門上等待一會，再推門而入。關上門，也不開大燈，走到客廳位置把檯燈打開，從冰箱裡拿一瓶礦泉水坐下來。讓勞累了一天的身體放鬆後，聶左拿起手機，揭掉後蓋，將第二張卡倒轉插入卡槽中，而後輸入密碼，撥通電話，用英文道：「我需要更換一個賬戶……好的，謝謝。」
……
一個企業是以人為本，還是以錢為本呢？這問題似乎是個偽命題，因為所有人都會選擇前者。萬聯國際董事會主席劉子平有不同看法，他認為，現代社會是金錢社會，商業社會，金錢已經成為主流價值觀，即使你否認，主流仍舊是主流。以錢為本，就是以人為本，一個集團如同蟻巢一般，工蟻們築巢、建窩、尋找食物，是為了蟻巢更加強大，同樣，蟻巢更加強大，就會給每隻工蟻都帶來物資上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