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 第16章

淡墨青衫.QD

  這時府中後院李金蓮又叫起來,張瀚停腳聽了一會,卻是她吵着要燕窩吃,原來張瀚不在這些日子這金蓮倒也消停,一聽說無事了,便又開始折騰起來。

  梁宏笑道:「少東主,乾脆將她賣給蒙古人算了,這般富態又白淨的小腳女子,那邊的貴人們甚愛。」

  周逢吉不悅道:「我等清白人家出身,豈能做這樣沒天良的事。」

  張瀚心中一動,臉上卻毫無異常,只笑道:「隨她鬧,反正燕窩是沒有。」

  眾人皆笑,這時梁興和楊秋二人過來,打個躬道:「少東主,事情已經辦完了,我二人在此無事,就要迴轉去休。」

  「你們不要急。」張瀚止住這二人,又對張春道:「將那條盤取來。」

  張春答應着,不一會捧了一個黃楊木的條盤來,上面用紅布綢子蓋着,張瀚伸手將布揭了,露出明晃晃的銀子來。

  銀子看着多,其實是一兩一錠,擺了好幾十個,張瀚對梁興二人道:「你們跟着我一路奔波,事情辦的很順當,你們功勞也不少,每人二十兩,先拿去使。」

  梁興不安道:「我等只跟着跑路,事都是少東主你做下來,怎好拿這麼許多。」

  他們這些喇虎,平時看着威風,其實弄不到幾個錢,只有團頭會頭一年能弄些銀子,也是不多,梁興平常在家,一年也未必賺到這個數。

第26章

騾馬行

  「我還有用你們的地方,不僅是你二人,可能還要多的人手。」張瀚吩咐道:「你二人回去後,幫我挑一些人,都要景況和你們差不多的,膽大敢打,不甚奸滑的,多找一些,就說隨我做事。」

  聽張瀚這般說,梁興和楊秋二人才上前取了銀子,兩人神色都有些激動,這一次不過來回跑了一趟,也不曾和人動手打架,更沒有受傷,輕輕鬆鬆拿了這麼許多,以前和人打的半死,連湯藥費都算上也就幾兩銀子,畢竟還是和有錢的少東廝混更有前途。

  待二人拿了銀子,梁興跪下謝道:「多謝少東賞賜,我們回去就挑人,過兩日帶到少東眼前給少東相看。」

  「嗯,你們自去吧。」

  待梁興二人走後,周逢吉有些不安的道:「少東可是要多少一些護院?這些喇虎散漫慣了,恐怕當護院不甚妥當。」

  「這事正是我要和你們說的。」張瀚道:「二位隨我到書房說。」

  說着,張瀚在前,兩個掌柜在後,三人一起往書房去,那裡自從張瀚不讀書後,已經閒置很久。

  看着三人背影,張春也是吐了吐舌頭,不知不覺間,這才多少一點時間,少東主已經站穩了腳根,化解了危機,並且成功的使掌柜們對他言聽計從,他突的想起來書房可能用的着自己,趕緊從廚房拎了一壺開水,拿了杯子和茶葉,一溜煙的趕過去了。

  ……

  「就是這樣……總之要做就得趕緊,否則一步攆不上,步步攆不上。」

  張瀚說了半日,口也渴了,正好張春拿了壺進來,他自泡了一壺茶,倒在杯中,拿在手中等着水冷,順道溫熱冰冷的手心。

  兩個掌柜都是泥雕般的坐着,半晌沒有動靜。

  張瀚的打算沒有多複雜,梁宏和周逢吉兩人只是震驚於他的膽量。

  成立一個騾馬行,提供送貨服務,同時也充當保鏢,負責貨物安全無損送到,用這樣的方法鍛煉人手,熟悉商道,最終的目標是壟斷對蒙古人的走私貿易。

  「可能有些大東主和官紳武將們已經在着手做這樣的事,但千頭萬緒,要擺平各方的關係,這都非一日之功。我們要做的就是搶奪先機,先和蒙古人建立關係,最少大同東路這邊到張家口,這一塊地方十分要緊,咱們可以先搶下來!」

  「少東主,這是王勇,這是楊泗孫,這是蔣奎,這是蔣義,他們二人是兄弟,這是溫忠發,這是劉德全……」

  已經過了小年,短短時間,張瀚的騾馬行就在北街臨近新遠門的地方開張了。

  新平堡這裡可能缺別的,惟獨不可能缺的就是騾馬,張瀚和兩個掌柜商量好後,花了二百來兩典了這麼個大雜院,這裡當商號有些破敗混亂,用來做騾馬行倒是十分合適,地方大,可以改成馬廄的屋子也多。

  現在院中養了二百來匹馬和一百來匹騾子,雇了不少人養着,這麼多騾子,平時吃用的豆料也要不少錢,特別是冬天,草料價格也比較高,騾馬一共花了近兩千銀子,每日要吃十幾石豆料和幾百束乾草,加上騾夫的費用,每日開支有二十餘兩,這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除了騾夫和馬匹騾子之外,更高的費用就是眼前這些喇虎們。

  年紀都在二十左右上下,年紀大的張瀚不要,那些三十來歲的,雖然精力和身體還在壯年,但在街面上打滾十幾二十年,等於是回了無數次鍋的老油條,再多的銀子和再多的精力也調教不好,就眼前這些人來說,雖然還很年輕,臉上都是多半帶着邪氣和戾氣,身上惡習着實不少。

  張瀚倒沒覺得有多大挑戰……他的前世原本也是處於黑白邊緣,身邊所有人幾乎都是眼前這般德性。

  發展一段時間後,他會吸納進來更多人,到時候自是不以這些喇虎為主,可眼下麼,打地盤的時候,這些人可是比良善之輩好用的多了。

  梁興每說一人,便是過來一個向張瀚一禮,態度有隨意的,也有恭謹的,也有一臉無所謂的,只是在報名時,張瀚親手往這些人手中給上一小錠銀子,說道:「這是今年的年賞,好好干。」每個喇虎這才在臉上露出敬意,彎腰時身子躬的更低些。

  「年前就不安排大夥出門了,」張瀚看看眾人,大聲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打架的好手,到我這裡有的是架打,這一層先和你們說清楚了。再有一層,在我這裡拿我的銀子就得聽我的吩咐,若是受不得拘管,趁着銀子還沒有放熱趕緊還我,然後滾蛋。」

  眾人聞言都笑,感覺這少東主十分直接爽快,這般說話倒是容易叫他們接受,當然也不會有人真的拿銀子來退。

  張瀚說完下來,對梁興道:「年前這些日子,每人均練騎馬,我知道你們多半是會騎馬的,不過日後出塞的時候很多,你們的騎術和韃子比起來差的遠了,總得再練的強些才好。」

  梁興吃了一驚,說道:「少東的意思還要去打韃子?」

  「咱們又不是官兵,打韃子又無利可圖,只是日後出塞做生意時,難免有韃子來搶,你們總不能白叫人家搶了我銀子貨物去。」

  提起這個,梁興等人都是摩拳擦掌,各人均道:「斷沒有這個道理,誰敢來搶咱們,歷來只有咱們搶別人的份。」

  邊塞地方畢竟是和內地不同的,眼前這些喇虎在漢朝就叫良家子,戰時被徵集充當騎士,挾弓出塞,追亡逐北,眼前這些傢伙都不是良善之輩,騎馬射箭的本事倒是都有,只是水平高低不同,若在內地,想一下子找到這麼多人手,根本毫無可能。

  張瀚看看院中,現有的夥計是二十來人,喇虎們倒是已經快五十,每人每個月二兩銀,出門時加一兩月錢,就是三兩,這個銀子比騎兵家丁二兩四的月錢還高些,這些喇虎一年到頭也賺不到這一半的銀子,所以短時間內不怕這些傢伙不聽話。

  ……

  「小人見過少東。」

  騾馬行院裡到處是騾糞馬糞,一群人見着張瀚就跪了下去,根本顧不得髒。

  五個男子加五個婦人,還有十來個小髒孩,大人們嗑頭,小孩們也跟着跪着,兩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張瀚。這些小孩臉上都髒的看不清皮膚顏色了,只有兩眼都是如一汪清流般,清澈見底,童真猶存。

  這是張瀚從清軍廳弄來的五家匠戶,堡里匠戶在冊的有五六十家,逃走了一多半,還剩下十來家,平時負責修補鎧甲兵器一類的東西,但多半沒有將官真的叫他們做這樣的事,多半是被強迫做些民間活計,賺的錢都被管理匠戶的官吏瓜分,平時每月給三斗雜糧,多半還摻着石子沙粒一類,淘乾淨了只剩下一半,有時還未必能分到一半,這些匠戶是新平堡最底層的人,其實在哪裡都一樣,農民就夠底層了,軍戶還不如農民,而匠戶還不如軍戶,可想而知匠戶地位有多低,而大明就是用這些人造房子屋子,造火炮兵器,修鎧甲打制頭盔,加上官吏貪污物資,又可想而知給軍隊供給的武器質量是什麼樣的。

  這幾家匠戶是租用的,張瀚每月給清軍廳銀兩,人就歸他用。

  張瀚上前將幾個男子一一扶起,這幾人名字他都沒記清,不過他臉上還是掛滿笑容,和顏悅色的道:「這裡每日最忙的就是打造馬掌,修理馬鞍具等事,等忙上一陣,再打造一些長刀腰刀一類兵器,我這裡要人手出外押車需用。」

  各人又要跪下答應,張瀚又是攔着他們,待各人站好了,他又笑道:「各人男子每日二斤糧,婦人和小孩每人各一斤糧,另外每月給每家一錢鹽菜銀子錢,活做的好了,還有月賞和年賞,這些細則到時候由梁宏掌柜專門負責,你們有什麼事尋他說,若還不行還可以找我,在這裡只管安心做事,不必再擔心餓肚子。」

  張瀚的條件對這些匠戶來說無異瞬間從地獄到天堂,幾個男子還掌的住,只是眼圈發紅,婦人們已經滿臉流淚,眾人又是跪下嗑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騾馬行幾百匹騾馬,所用馬掌各物十分多,張瀚日後還要大量購買騾馬設立分店,找這幾家匠戶到時肯定不夠用的,還要打造兵器,張瀚投這點錢連千金市骨也算不上,算來還是十分值當的。

  「我有樣東西,看看你能不能打造。」

  眾匠戶臨行之時,張瀚攔着一個山羊鬍子,低聲吩咐起來。

  梁宏在交代人掛好幌子之後,開始在門首兩側擺好木板制的文告。

  別的地方百姓未必識得幾個字,新平堡這樣的地方,在街上跑來跑去的小夥計也是識得幾個字的。

  文告牌一出,頓時就圍攏過來不少人,有一些商號的掌柜自己不便來,就打發了夥計過來看,然後趕緊回去告訴自家掌柜知道。

  整個上午,和裕升店門前人來人往,如同鬧市一般熱鬧。

  梁宏袖着手擋寒,臉上掛滿笑意,遇着相熟的掌柜就和人打着招呼,周逢吉還是坐在柜上主事,臉上也掛滿了笑容。

第27章

收糧

  「小米麥子,四錢一石,雜糧米豆均要,亦是按市價給足,來者不拒。」范家設在新平堡的分行里,李明達看着抄來的紙條,臉上也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來。

  和裕升在年前這樣的時候開始收糧,而且是按每石四錢銀子的市價來收,雜糧米豆也要,價格要稍低一些,但也是和市價一樣。

  整條北街中最少有一百家店鋪在做糧食生意,其中也頗有一些資本在十萬以上的大商鋪,還包括范家這樣的身家過百萬的巨富大商行的分號,和裕升的資本在新平堡這樣的地方只能算中等,按市價大肆收糧的消息一傳出來,一下子跌破不少人的眼鏡。

  李明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幾個月前他的遠房侄兒李遇春還找過他,請求以低於市價的價格從范家購入糧食,並且隱晦的表達了要頂下店鋪自己來做的想法,誰料這麼一點時間風雲突變,和裕升不僅沒有如范東主說的那樣倒下去,反而大張旗鼓的搞起了騾馬行,還在整個新平堡收糧,這個動靜,不可謂不小。

  「給他們,咱們庫里還有一萬多石,全給他們好了。」

  李明達雖然不大明白和裕升是什麼想法,不過好歹自己侄兒也在那邊當掌柜,既然是按市價買,這筆買賣吃不了虧,他這個分行掌柜完全能當這個家。

  距離下次小市開市還有一個多月,正月十五之前各家商號都不一定開業,市場也停市,要到下個月月底才開市,這麼久的時間,以范家商行的實力,到時候自然又有大批糧食運過來。

  「聽說他們還搞騾馬行?」李明達對一個賬房笑道:「張家那小東主野心還不小。」

  「折騰吧。」另一個賬房一臉不屑的道:「做生意哪有這麼容易法,就不知道老周他們怎麼會跟着這麼個毛孩子胡鬧。」

  李明達臉上帶着笑容,心裡也是贊同這賬房的說法,和裕升的危機化解經過他也是打聽清楚了,並且給范永斗寫了封信說明這事,范東主對各地的商行變化等諸多消息都很在意,此前李明達跟着東主跑了不少地方,送了不少銀子,東主所謀甚大,但具體要做什麼他還不太清楚,他隱隱感覺和裕升還有市場的變化其中有些聯繫,只是暫時還摸不清具體的脈落。張家這少東主的行事經過他也寫的十分詳細,不過李明達覺得這事能成還是靠的蒲州張家的勢力,張瀚一個半大娃子能做得何事,恐怕具體的事也是跟着去的梁宏在跑。不過他的信中沒有寫這些,東主會有自己的判斷,他這個掌柜只把消息傳達到就可以了。

  ……

  離過年還有兩天,不少家在外地的夥計和掌柜已經離開了新平堡,整個堡里都變的冷清起來,只有和裕升的兩個店還是十分熱火,本店還在收糧,到目前為止已經接近五萬石,也就是接近六百萬斤,這糧食數量已經不少,數額已經接近一次小市全部的貿易額還多了。

  和裕升的銀本不過一萬多兩,上次小市幾乎把貨出脫乾淨,攏了近萬的銀子在手,加上張瀚從家中取出來的一萬兩,按銀子來說收完糧後還有些富裕,只是騾馬行的開銷大,本店的開銷也不小,雖然現在已經不收布匹綢緞和油菜一類的貨物,每日的壓力仍是不小。

  「年前不收了,就說正月十五之前柜上過年,年後再說。」靜室之中,張瀚已經坐在主位,周逢吉等人在下聽着,各人均是沒有異議,甚至周逢吉和李玉景都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張瀚已經在教賬房李玉景龍門帳法,這個記賬法分為「進」、「繳」、「存」、「該」四大類,是傳統四柱清冊法的更進一步,有早期的複式記賬的影子,原本還得過幾十年才出現,張瀚也是看閒書時涉獵了一些,相比複式記賬法來說這龍門帳要簡單的多,相比原本的四柱法又詳細得當,四法對應當天的「全部收入」、「全部支出」、「全部資產」、「全部資本和負債」等等,每日開銷支出一目了然,最近沒有開市,上回交易的貨物也多半出脫,每日可謂是只出不進,李玉景這個賬房每日取出大捧的銀子給人,真正是壓力山大。

  要緊的是以市價買入的糧食已經堆的如山也似,和裕升原本的庫房根本不夠裝,還好騾馬行那裡空房子多,打掃了之後大半放在那邊,另外還找幾家相鄰的商行借了空房子擺放,各處都堆的滿滿當當。

  張瀚對這個數字也是極為滿意,換了新平堡外的地方,想在這麼短時間收到這麼多糧食也是沒可能的事,小市貿易就是糧食為主,布匹雜貨為輔,所以不少家商行主打的商品就是糧食,別的不說,糧食是盡夠的。

  至於市價收進來,可不是市價賣出去。

  大市也好,小市月市也罷,都只能勉強滿足部份蒙古人的需求,沒見右翼蒙古,也就是土蠻部還有喀喇沁蒙古,也就是當年的朵顏三衛,仍然是每年都在邊境上打草谷?

  真的要靠貿易解決了幾百萬蒙古人的吃飯問題,這些人還鬧騰個屁?

  現在不僅是蒙古人,女真人也暗中加入了貿易陣營,遼東馬市很快就維持不下去,到時候幾十萬女真人和他們搶下來的地盤所需要的物資從哪兒來?

  這個走私生意,可是一本萬利,而且需求量極大,眼下收的這點糧算什麼?

  「少東主,騾馬行來生意了。」梁興沒在柜上看到張瀚,索性就在店堂里叫喚着,好在店中現在無有客人,倒也無事,梁興滿臉喜色,平時臉上的那種邪氣一掃無餘,這時張瀚才發覺,這廝居然長的頗為帥氣。

  張瀚的騾馬行其實是個四不像。

  說是騾馬行,但並不出租騾馬,而是備有腳夫,幫着承運物品,收取費用。

  明朝時運輸業已經很發達,南有船北有馬,北方各處都是以騾馬大車為主,並且在各個城市都有腳行,備有大量的腳夫,近途的純粹用人力推運,腳力出力,遠途的就用騾馬,腳夫也充任騾夫,幫着趕騾馬和上下貨。

  這年頭的法制水準和後世比差一百條街,地方官吏不足,衙門的三班衙役加上游手幫閒也不夠用,主要工作只是用來征取賦稅,平時的治安多半是宗族自為,城市比起鄉間反而要亂的多,因為宗族力量不強,多半是散居。

  腳行的夥計多半是破產農民構成的流民為主,也有少量城市貧民,這些人多半都是品行不佳的敗類,幫人運貨時偷摸只是小事,訛詐和搶劫也是時有發生,遠途時甚至殺害貨主也不少見。

  因為腳夫素質太差,後來客商很少直接僱傭腳夫,而是尋得可靠的腳行,與腳頭接洽,點檢好貨物後給腳頭一大筆,腳夫只開發一小筆,這般運輸下來,損耗還是難免,但比人財兩失要強的多了。

  當時俗語,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其實亦有道理在其中。

  騾馬店則是提供食宿和騾馬,連車也出租的稱為車戶,當時的短途商途,車戶為選,長途大宗貨物,則必僱傭騾馬和腳行腳夫。

  「路上商販絡繹不絕,十數為群。所騎所駝,非驢則騾,大車則駕十餘,或五六頭,小車則或牛,或驢二三頭,或則獨輪,而一人推之,所載則一馬所駝也。」

  車也分多種,大車有四輪和二輪之分,其四輪大車可載五十石,由馬或騾牽引運行,或十二匹,或十匹,八匹馬騾不等,據宋應星記錄:「凡大車行程,遇河亦止,遇山亦止,遇曲徑小道亦止。」

  普通的二輪車對道路條件要求要低些,但載重量就下降很多,那種載運幾千斤的大四輪車,要求高,運向難,套用的騾馬數量多,一般只是近程運輸有用,地形稍一複雜,就只能用兩輪車或是小車,甚至用單馬或人挑了。